徐瑾瑜这话一出,魏思武痛苦的遮住自己的眼睛,苦笑一声: “瑾瑜果然是天生为官的料子,一个数字,也能让瑾瑜轻而易举的揣摩到圣心啊。 舅舅,确实这么告诉我的。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是长姐受这个委屈呢? 是因为我太无用,所以人人可欺?是因为我不去平阳侯有戍守边疆之功,所以我长姐只能忍?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国法何在?国法何在啊!!!” 魏思武激动之下,就想要一拳砸在一旁的石桌之上,徐瑾瑜直接伸手抵住,魏思武吓了一跳,险险收力,这才没有让徐瑾瑜受伤。 “瑾瑜,你……” 魏思武吓得嘴唇还有些哆嗦,徐瑾瑜却平静道: “石桌厚重,恐伤尔身。” “我,是我莽撞,瑾瑜,我……” 徐瑾瑜却低眉敛目,镇定道: “既然石桌厚重,不可正面击垮,那思武兄可想过换一种方式?” “换,换一种方式?” 魏思武懵懵懂懂,徐瑾瑜却点了点那份南方军情: “圣上只是不愿让平阳侯在这个时候,知道平阳侯世子乃是天阉之人。 可,圣上并未说过,不对平阳侯世子服食禁药进行处置。平阳侯远在边疆,留平阳侯世子在京城,家中只有平阳侯夫人怎么行? 圣上,可是要好好替平阳侯管束平阳侯世子一二的。” 魏思武还是有些不解,徐瑾瑜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 “总之,思武兄只要闭门三日,于三日后再求见圣上,对了,顺便将平阳侯世子购买禁药的账册带上,就妥了。” 三日后,乃是可以以金赎刑的时候,但徐瑾瑜怎么能让其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天牢? “此事,郡主可知?” 魏思武摇了摇头,低声道: “这事儿,我还不敢让长姐知道,否则长姐若是被气的再度病发可如何是好?” 徐瑾瑜闻言不赞同道: “那若是平阳侯世子一个大活人回家,打了郡主一个措手不及可如何是好? 这一次,你亲自出面抓了平阳侯世子,焉知他会不会迁怒郡主。 郡主聪慧坚韧,这件事她应该知道。知道了,才会有好的应对策略。” “我,我知了。” 魏思武点点头,还是有些消沉,他折腾了这么一遭,可却还是未曾让长姐脱离苦海。 徐瑾瑜则安抚他道: “思武兄,打起精神,三日后你在圣上面前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可舅舅真的会处置他吗?” 魏思武垂头丧气的说着,徐瑾瑜却分外笃定: “会的。” 大盛比之越国兵力不知强盛多少,可为何能在这段时间多番阵亡将士? 一定是军需出了问题! 而此前科举,徐瑾瑜深有感触,一番圣上惦记上的事儿,就没有人敢糊弄。 那么,军需问题,就只能是朝廷财力紧张了。 这时候,平阳侯世子重金购买阿芙蓉…… “荒唐!平阳侯在边疆恨不得用血肉之躯拦截越国铁骑,我大盛将士更是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就要与敌人交战,可他,他!” 成帝脸色第一次这样的铁青,他看着那中年男子账册上所记载的平阳侯世子的花费,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扶着头跌坐在椅子上。 魏思武有些担心的上前握住成帝的手,成帝一动不动,只是以手成扇,掩住眸子,冷冷的吩咐道: “冯卓,传朕口谕,平阳侯世子不思其父之苦,目无国法,吸食禁药,则判其庭杖五十,即刻行刑,不予赎刑!” 魏思武心里不由大震,舅舅还真的处置了平阳侯世子! 而此时,平阳侯世子正和平阳侯夫人执手相看,泪眼婆娑,平阳侯世子痛哭流泣: “娘,娘,您救我!救我啊!” “哎,哎,娘已经交了金子,咱回家,回家!不就是吃了点儿药,哪里值得小题大做了?来人,还不快开门?” 说话间,衙役打开了大门,平阳侯夫人一进去就张罗着下人为平阳侯世子换了新衣,安抚道: “我儿莫怕,你爹戍守边疆,圣上不会轻易罚你!” 平阳侯世子狠狠点头,在平阳侯夫人耳边道: “娘,这次是魏世子……” “我就知道魏玉舒不是什么好东西!害我儿受苦了,咱先回家!” 平阳侯夫人与平阳侯世子一同走出了天牢,外面烈日炎炎,可是平阳侯世子却心情很好。
第58章 在平阳侯夫人眼里自己儿子千好万好, 可是这会儿她看着短短三日,就瘦了一圈的平阳侯世子,心里别提多心疼了。 “我的儿, 这才几天,你就瘦了一大圈,娘来得时候,让人张罗了一桌好饭,回去给我儿补补!” 平阳侯世子也因为天牢的粗茶淡饭嘴里寡淡无味,平日常吃到不觉得,这会儿一下子馋了: “好, 娘我们快回家吧!” 二人正要抬步离开, 一辆低调的马车自不远处行来, 挡在二人面前, 车帘一挑,冯卓那张面白无须, 细眼长眉的熟悉面孔就露了出来。 平阳侯夫人起初还吓了一跳, 看到冯卓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还笑吟吟道: “有劳冯大人过来一趟, 我已经把我儿赎出来了, 就不用圣上操心了!” 平阳侯夫人乐滋滋的说着, 平阳侯世子也是含笑冲着冯卓行了一礼,却不想,冯卓一下马车, 轻咳一声, 高声道: “皇上有旨:平阳侯世子不思其父之苦, 目无国法,吸食禁药, 则判其廷杖五十,即刻执行,不予赎刑!” 冯卓说完,对着傻眼的母子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世子请吧,来人,还不送世子进天牢?” 平阳侯夫人呆呆的看着平阳侯世子远去,她连忙揪住冯卓的袖子: “冯大人,我儿,我儿他只是初犯,求求您,求求您让圣上饶了他吧! 这五十廷杖下去,他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啊!我们韩家可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啊!” 冯卓只是面上带着笑,一根根掰开了平阳侯夫人攥着自己袖子的手,一字一道: “平阳侯夫人怕是求错了人,您想求皇上容情,也需问问令郎都做了什么……” “我儿不就是吃了些药,又不曾违法乱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如此?! 噢!我知道了!是不是魏玉舒和魏思武那俩姐弟在圣上面前说三道四了? 我家男人在前头拼死拼活,圣上就护着外甥和外甥女欺负我韩家孤儿寡母啊!” 平阳侯夫人说着,一拍大腿就要在大街上哭闹起来,冯卓淡淡道: “平阳侯夫人,孤儿寡母可不是这么用的。” “那我不管!我男人在前头流血流汗,我儿就要被打去了半条命,这,这简直欺负人!” “欺负人?” 脾气向来和软的冯卓顿时冷笑一声: “平阳侯夫人,令郎服食禁药整整五载,所耗费金银共计一十八万六千五百二十三两!这是九万余名将士一月的俸禄总和。 这些银两购买的粮草,可以足够一支十万大军支撑半月!平阳侯呕心沥血,为国为民,令郎却如此行事,皇上若不再加管束,他日平阳侯归家该是何等痛心? 这是罚,也是赏,是皇上特意赏赐管束,是别人求不来的福气!” 冯卓这话一出,平阳侯夫人整个人都傻了: “十,十八万两银子?他,他莫不是在吃银子?!” “平阳侯夫人还是回去查查何为禁药吧。” 冯卓言尽于此,随后直接离去。 既是廷杖,自然要当朝打才算数,是以平阳侯世子先被押回天牢等候行刑。 而平阳侯世子早已成年,只是因为才能不显,是以只靠荫补,领了一个看管仓库的虚职,是从六品。 是以,等到次日大朝之际,众臣将需要议的事议完后,成帝没有叫散,而是摆了摆手。 冯卓从旁高唱一声: “上刑凳——” 冯卓这话一出,朝臣直接都懵了,成帝为人宽和,自承大统以来,从未动过廷杖,今日这是要在文武百官面前廷杖何人? 答案很快揭晓,众人看着平阳侯世子一身脏衣,头发散乱的被压上了朝堂,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是平阳侯世子! 这可是京里有名的深情郎君,虽然本事不显,可只要老老实实的继承爵位,也比不少人日子舒坦的多。 再加上,平阳侯一直戍守边疆,圣上心里对他很是看重,他究竟做了什么,才惹的圣上这般震怒?! 成帝淡漠的看了狼狈的平阳侯世子一眼,直接冷声下令: “行刑!” 随后,平阳侯世子直接被绑在了刑凳之上,两个孔武有力侍卫一左一右分立两旁,一番威势之下,平阳侯世子被吓得又哭又叫: “圣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错了!圣上,饶了我!饶了我吧!” “圣上——” 平阳侯世子还在哭嚎着,等第一杖打下来的时候,他直接“嗷”的一声惨叫起来。 成帝似是不忍的别过脸去,可心里却不由摇了摇头,这平阳侯世子自幼长于妇人之手,性子也忒软弱了! 随后,冯卓直接当朝公布平阳侯世子因何领了廷杖,随着平阳侯世子的一声声惨叫,大臣们也纷纷不忍的别过脸。 而那些心里有鬼的大臣们,则是心中怯怯的的低下了头。 这里头,唯独站在人群中的魏思武看的起劲儿,他只恨自己不能以身相替那行刑侍卫! 成帝不动声色的将众人的面色收入眼底,而随着五十廷杖落下,成帝厉声发问: “韩望安,你可知错?” 韩望安,乃是平阳侯的殷切期盼,可想必平阳侯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后代竟会做下这样的事吧? 平阳侯世子这会儿疼的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但他不敢不答,艰难的点了点头,气若游丝道: “知,我知错了,圣上别,别打我,别打我……” 这番作态,让不少与平阳侯交好的大人们纷纷掩面,平阳侯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没有气节的儿子? 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朝堂,除了平阳侯世子若有若无的□□外,成帝静默片刻,随后直接从袖中抽出一本账册来: “近日,刑狱司少司魏思武破获一起普通百姓于我大盛境内售卖,吸食禁药之案,此案颇有意思的一点,是涉及不少我朝官员。 这个中官职,身份,所花费金银皆已记录在册——” 成帝说完一顿,大臣们顿时骚动起来,有人直接站出来道: “圣上,区区贱民之言,如何能信?” “正是啊,圣上,若是只凭一本账册便可以构陷朝廷官员,岂不令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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