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卓,让太医别管那个畜牲了!” 冯卓有些不明所以,皇上进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对平阳侯世子换了态度? 但即使如此,冯卓还是应诺离去。 平阳侯见状,也只是低了低眉,未曾发表什么意见。 方才得知那事儿的时候,他是真想一脚踹死那个畜牲的。 “这件事,长宁郡主应该不知,否则魏世子也不会私下去打那个畜牲。” “是思武告诉你的?” 成帝眉尾微微一动,平阳侯只道: “魏世子只说了个开头,剩下的是那畜牲自己所言。圣上,当初长宁郡主因为那畜牲败坏声誉,现在臣只求郡主安乐,还望圣上成全。” 虽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可是平阳侯依旧难以想象他日自己六圈之下,要怎么去面对长公主了。 成帝听后,只闭了闭眼,过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声音淡淡却还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怒气: “平阳侯,你可知道,朕欲封你为平国公?” “臣自知无颜相受,而今家门不幸,只求圣上秉公处置即可!” “好——” 成帝缓缓睁开眼,定定的看了平阳侯一眼。 …… 与此同时,女眷的宴席之上,平阳侯夫人成为了众人争相追捧的焦点。 平阳侯军功赫赫,此番得胜归来,圣上必要厚赏,而这厚赏自然不出意外的便是升爵了。 只怕这场宴会毕,平阳侯夫人就要成为国公夫人了。 “等到好消息传来,这一声国公夫人我可要先叫呢!” “正是正是,还是夫人您有手段,今个我可是瞧见了夫人只和世子来了,那野种连台面都上不了。” 今个这场宴会的主角似乎全然成了平阳侯夫人,就连上首的皇后听着那些长袖善舞的官家夫人纷纷恭维之时,也都保持了沉默。 只是,平阳侯夫人越发得意,众人就不由去看一旁的长宁郡主。 这长宁郡主本出身尊贵,可奈何长公主去的早,后头更是被一个姨娘打压的差点站不住脸。 好容易快要出嫁,又被强人掳劫玷污,好好的姑娘家连名声都没有了。 简直是一等一的倒霉蛋。 可要说她倒霉,又似乎没有那么倒霉。 毕竟,人家还有一个深情款款的平阳侯世子等着,只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当初长宁郡主被糟蹋坏了身子,所以五年都未有孕息。 这会儿,正四品鸿胪寺卿的夫人用扇子掩住嘴,在平阳侯夫人耳边小声道: “夫人,这都整整五年了,就是再不下蛋的母鸡也该有点什么了,怎么郡主还……” 鸿胪寺卿夫人这话一出,平阳侯夫人的脸色不由阴沉了几分: “这我哪儿知道,我儿痴迷她,明明肮脏之躯,却勾的我儿为她守身如玉,简直晦气!” 平阳侯夫人怒气冲冲的说着,鸿胪寺卿夫人听了这话,却是不由莞尔: “瞧夫人这话说的,这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 鸿胪寺卿夫人这话一出,平阳侯夫人立刻阴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她连忙自打嘴巴: “瞧我,这张嘴不会长!夫人莫怪,不过我这人就是不信邪,世子痴迷郡主,那是没有试过别的女人,否则难不成真要因为郡主,让府上断了香火?” 鸿胪寺卿夫人这话戳中了平阳侯夫人的心,这些年,她每每看到外头的婴孩就欢喜的不得了,现在五年已经过去了,她就是给儿子纳妾,侯爷那里也能说的过去! 想起魏思武和长宁郡主当日的不敬,平阳侯夫人冷冷的笑了笑,随后道: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人选……” “哎呦喂,我的好夫人,您马上就是国公夫人了,世子后院又干净,这天底下的女子还不都是认您挑?这别的不说,我家的女儿改日上香的时候,请您看看可好?” 鸿胪寺卿夫人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的意思自然也都带了出来,可平阳侯夫人心里清楚,却也是被她勾的心动了,但还是道: “若是庶女,可配不上我家望安。” “那不能,我嫡嫡亲的闺女,打小就温顺懂事儿,只是今个身子不爽,但她以后一定能伺候好您!” 平阳侯夫人听了这话,还是拿乔作势的微微点头: “好,那就改日瞧瞧吧。” 那随意的语气,就像是准备相看什么猪牛一半,鸿胪寺卿夫人虽然有些不喜,可脸上依旧带着讨好的笑容。 而一旁长宁郡主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宴席上被忽视了。 毕竟,她是满京有名的,不洁的女娘,自然不会有人愿意亲近她,免得被人划成同样放荡的女人。 只是,长宁郡主也不知为何,自今日她晨起准备赴宴之时,左眼皮便突突的跳个不停。 左跳喜,右跳灾。 长宁郡主一时想不出自己会有什么喜事,这便只摇了摇头,取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而这糕点白绿相见,乃是宫里有名的绿豆山药糕,而这糕点,让长宁郡主不由想起了当初那个被自己错认为女娘的小郎君。 想当初,他为了自己的事儿奔波劳碌,可现在自己却依旧身陷囫囵,着实有些对不住他当初那番苦心。 不过,古语有言,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她虽然是女娘,却也知道轻重缓急。 只能,辜负当初那位小郎君的劳碌了。 长宁郡主想着,捏着那块绿豆山药糕不由出了神,自然没有注意到一旁平阳侯夫人和鸿胪寺卿夫人的窃窃私语。 与此同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纷纷翘首望去,便看到冯卓那张熟悉的脸,平阳侯夫人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她马上就要成为国公夫人啦! 冯卓无视众人的种种目光,走到了高台之上,高声宣布: “皇上有旨——”
第67章 冯卓故意停顿了一下, 看着快要激动到窒息过去的平阳侯夫人,面不改色道: “皇上有旨,平阳侯世子韩望安身患恶疾, 心思歹毒,以玷污长宁郡主名节为自己遮掩,于君不忠,于子不义,于妻不仁,是为德不配位,废世子之位, 再判其与长宁郡主和离!” 冯卓这话一出, 平阳侯夫人脸上的表情直接凝固, 她一脸不可置信。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等来的不是喜讯, 而是儿子被废的噩耗! 现在儿子被废,接下来侯爷想让谁做他的世子?那个野种吗?! “不!不!不!这不可能!我儿怎么会有恶疾?我儿怎么会玷污郡主名节?是长宁不贞!都是长宁不贞啊!” 连平阳侯这回都站在了长宁郡主的一边, 成帝自然要还自己外甥女一个清白, 于是冯卓只是淡淡道扫了平阳侯夫人一眼,皮笑肉不笑道: “夫人怕是不知令郎乃天阉之身, 方才太医在宴上为令郎把脉之时当场道破。 而令郎自十岁起便让小厮替自己把脉了, 更在长宁郡主及笄之时, 自己扮作恶徒玷污郡主名节……小小年纪,便心思歹毒,皇上岂能容他?!” 冯卓这一通呵斥之下, 平阳侯夫人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仿佛炸开了一下, 一根弦断开后, 她直接身子一软,栽倒在一旁。 而方才对着谄媚讨好的鸿胪寺卿夫人本离她最近, 却像是躲避瘟疫一样闪开。 平阳侯夫人结结实实的磕在地上,磕的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与此同时,冯卓又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笑眯眯的看向长宁郡主: “长宁郡主,该您接旨了。” 长宁郡主这会儿还沉浸在自己可以和韩望安那个人渣和离的喜悦和自己这些年所受非议否源于韩望安的震惊之中,一时久久难以回神。 还是冯卓又说了一遍,长宁郡主这才跪受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甥女郡主长宁秀致天成,婉嫕有仪……心怀大义而坚韧不屈,朕怜其苦,特封为——长宁公主,一应用度与嫡公主同,赏赐……” 之后冯卓再说些什么,长宁郡主,不,长宁公主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可此时此刻,她无比清楚的一点,她清白了! 她在文武百官和所有女眷眼中清白了! 她的冤屈,终于得到洗刷! 长宁公主的眼泪夺眶而出,抱着圣旨第一次痛痛快快的哭了出来,所有的心酸,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哭之中! 皇后也走过来,扶起长宁郡主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柔安抚: “长宁莫哭,莫哭了,都过去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宫和皇上的公主,无人胆敢诟病!” “娘娘——” 皇后方才听了韩望安所为也不由替长宁公主心中一酸,这会儿长宁公主那饱含委屈的痛哭,让所有女眷都不由心中一痛。 名节,是所有女眷心中的痛! 可是若是毁了自己名节的人,看着自己在苦海挣扎的人,是自己的枕边人呢? 那该是怎样的绝望? 皇后抚摸着长宁公主的头发,柔声道: “莫怪皇上说长宁坚韧,若是吾等逢此大变,只怕要自裁以证清白,哪里能等到如今昭雪?” 皇后这话既是褒奖也是鼓励,让长宁公主不由眼圈一红: “谢娘娘,我终于清白了。” 长宁公主最后一句说的极轻,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来得多么不易。 这一刻,除了平阳侯夫人外,所有女眷纷纷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眼睛也都红红的。 而平阳侯夫人扶着摔的晕头转向的脑袋在地上躺了许久,随后趁着众人一个不注意,直接一骨碌爬了起来,朝男宾席冲去,口里不停的说着: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儿是冤枉的!我儿是冤枉的!” “拦住她!” 皇后立刻下令,可是平阳侯夫人这会儿却好似生出无边力气,直接推开扑过来的两个太监,连自己被撕破了衣袖都顾不得。 男宾席与女宾席本就只隔了一道帘子,平阳侯夫人直接冲了进去,大声道: “圣上,我儿冤枉啊!求圣上明察!明察啊!侯爷心心念念都是那个野种,不惜以此污蔑我儿,求您做主啊!” 平阳侯夫人这会儿衣裳破烂,鬓歪发散,是极其失礼的,可是她却顾不得。 这会儿,平阳侯夫人连滚带爬的冲到了成帝眼皮下,看着不远处还不曾从“黄粱一梦”清醒的韩望安,泪如雨下: “圣上,您睁眼看看吧,我儿大醉不醒,如何会说自己当初玷污了郡主的名节? 而且,郡主本就是他的妻,他何需如此?何需如此啊!” 平阳侯夫人对于冯卓方才的话,是一个字也不信,只觉得所有人都在诬陷她的儿子,哭的那叫一个撼天动地,有些大臣还真因此犹豫起来: “确实如此,平阳侯夫人所言也是我等之疑惑,平阳侯,废立世子乃是大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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