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唠叨赵谦几乎是每天都要说,自己也是个半大小子了,赵寂言应付着说下。 “为父知道你勤奋,但凡事不可勉强。” 说着又给赵寂言拿了些碎银子。 “下学后,肚子饿了就自己先吃点东西,不必在学堂等我了。” 赵寂言还没想到这些,收下银子,只是内心惭愧到,其实本来也没打算等你来着。 其实今日去学堂也是赵寂言自己提出的,人是群居动物,古代书院是什么样子他只在电视剧上看过,也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样子。 天黎民风开放,鸿图书院并非只有男子能入学,书院也收女学子,只不过男女不在一起上课。 男子学堂有梅、兰、竹、菊、松、荷六个。 女子学堂仅有三个,分别为听雨堂、落雪堂、凝霜堂。 赵谦温柔又风雅,本是男女学堂都教的讲书,但因为过于受欢迎,不少前来听学的小姐指名要他讲课,院长便将他分配到女子学堂一边,如今他只担任三个女子学堂的讲书。 男子学堂在书院东侧,女子学堂在西侧,北侧是修武场,相当于现在的操场。 男女学员骑射课是在一起上的,南侧是学舍和先生休憩之处,书院食堂也在此处。 文墨宣向来是家里小厮前来送饭,赵寂言大多数时候是和文家兄妹一起用午膳。 刚走到学堂门口,就听身后骚动声,轿夫指挥着落轿,赵寂言看这阵势,以为是文墨宣,想着便在学堂门口等着他一同进去。 谁想到从轿子里出来的另外一个青年,身量和他差不多,但还要矮上几分。 赵寂言的长相已经可以说是清秀的奶油小生,常年在家读书皮肤较白,也没干过什么粗活,身板单薄。 但此青年却比赵寂言还要白上几分,眼睛狭长,眉眼有点女相,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接近的气息,两人虽同穿院服,但实际上一眼就能看出此男子养尊处优,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他想着都是同窗,便上前打个招呼,可对方却直直从他身旁掠过,权当没他这个人,由书童跟着去了菊堂。 切,真没礼貌。 等文墨宣来时,两人赶在最后一道晨课铃响前匆匆进了兰堂。 夫子抽了几人对昨日所学内容进行温习,赵寂言缺课几天,不必回答。 文墨宣就没这么好运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他在下面提醒了半天,结果经文墨宣一言,又成了另一个意思,被夫子劈头盖脸一顿骂,罚抄十遍,他倒是没皮没脸地打哈哈,下课后又跟没事人似的,一溜烟就不见了。 这倒让他有了一种回到高中的感觉。 昨夜他翻过了原身的课本,发现所学内容大多时儒家经典,还有各种古文的注解,他勉强能应付过来。 除此之外,还发现了小书生似乎还对地理天文感兴趣,图解古籍收藏了不少,还有绘画,也有不少创作。 要不说两人有缘呢,这些爱好...简直和他本人完全相反。 之后便是骑术课,他差不多摸清了书院的“培养体系”。 基本包括了诗、书、礼、御、射、书、术,因此自己也应该会骑术的。 赵寂言去马厩牵了匹看起来温顺的小母马走向练武场,想着该怎么应付过去。 到了才发现今日是兰、菊两个学堂一起上课。 远远就看见文墨宣骑在一匹黑马上,文墨宣家有马厩,不必用书院的马,早早就让阿福将他的“破风”牵了过来。 大黑马皮毛锃亮,装上古铜色的马鞍,威风十足,此时的文墨宣换上了长靴,他本就摸样标志,此时看起来更是俊朗青年。 正欲前行,只听见身后噔噔急蹄,身旁的小母马也挣脱了缰绳,赵寂言还没来得及回头,伴随着一股疾风,一人骑着马几乎是和他贴面而过,扬起好大一股尘土,呛得赵寂言直咳嗽。 这种感觉不就是下雨天走在路边突然被路过的车溅了一身脏水。 “是不是没长眼睛!” “什么素质!没看到这里有人吗?” 他扯着嗓子骂道,看清来人后更是一股子怒火。 这马背上一脸不屑的人,不就是今早那个没礼貌的小子吗! 正欲再骂上几句,小白脸已经扬尘而去,留他一人原地凌乱。 辰时,日头还没升起来,正是上骑术的好时刻。 赵寂言刚好赶上骑术课小测,唐夫子知晓赵寂言身子刚好,说到: “你自己骑着马跑几圈热热身即可,不必参加小测了。” “是,多谢夫子。” 选了块离测试场较远的空地,赵寂言心中有点小紧张,更多地是激动。 看着书院其他青年骑马疾驰的样子,心中也直痒痒。 以前看小说时,他做梦都想过成为书中的鲜衣怒马的大侠,长剑在背,单手持缰,奔腾在山水之间,快意人生! 他轻抚着小母马的脸颊,拉正了水勒,小母马温顺地蹭了蹭他地手心。 学着其他学子的模样,抓着缰绳和马鬃,扶着马鞍,左脚蹬着马镫,一、二、三迅速跃上马背。 出乎意料地并没有他想象中地费力,身体好像很熟悉这套动作,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骑在马上了。 他尝试着骑马跑了几步,身体就像不受控似的,像是肌肉记忆,动作已经到了下一步! 可见小书生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骑术应该不错,定是常常练习,才会有这般肌肉记忆。 赵寂言骑着马慢跑了两圈,一开始动作还有些僵硬,两圈下来,确是十分畅快,动作也熟练了很多,凉风拂面,感受着身下快马的律动! 他开始理解了什么叫做“策马奔腾,活得潇潇洒洒”那种兴奋得感觉,几乎快要冲破胸腔,赵寂言此时只想奔驰在武场,放声高喊。 “驾!” 用脚背拍了下马腹,不大不小的力度,马儿微微昂头,加快步伐,他绕回测试的场地,两堂学子早已出发,赵寂言稍微加快了速度,向大部队赶去。 训练场赛道虽呈S曲线,但掌握了技巧后,便觉得没那么困难了。 虽然仍然不敢提速,但只要聚精会神,马儿又是有灵性的动物,过弯道也还算轻巧,待赵寂言赶到终点时,只见人头攒动,两堂学子都聚在一起,吵吵闹闹,隐约中还有人动手。 “怎么回事?” 他栓好马,随机抓了个学子问道。 “赵寂言你来得正好,赶紧劝劝文少爷,在书院动武可是要罚禁闭的!” 学子一见是他,推着他就往人前挤。 “劝什么劝,狗咬狗罢了!” “富家子弟斗殴闹事,我们只当看热闹就罢了” 一个干瘦的学子将他们拦下,硬是不让他过去,转身又拍着手喊着: “打得好,哈哈哈....” 赵寂言白了他一眼,一把扒拉开这人,他最烦这种火上浇油看热闹的看客,赶紧上前帮着拉架。 文墨宣正把陈才压在地上,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场面惨不忍睹。 已经有不少学子合力将文墨宣扯开,奈何文墨宣力气太大,双腿又紧紧地夹着陈才的腰,地上的陈才已经挂了彩,颧骨和眉骨处青了好几块,白色的院服已经在地上滚成了泥服,嘴上依旧骂骂咧咧,激地文墨宣又想动手。 “别打了,唐夫子来了!” 赵寂言只得用叛逆学生最害怕的“老师来了”劝人停手。 听赵寂言这一嗓子,身边起哄声逐渐弱了下去。 文墨宣顿了顿,身边的学子赶紧抱着他的手臂将他从陈才身上扯下来,赵寂言硬生生地将二人分开了好大一段距离,文墨宣脸上也挂了彩,嘴角有些出血,脖子上还有三条血痕,像是指甲抓的,身旁的学子将他扶着,陈才还坐在地上,口鼻中都有血,却没人上前搀扶。 这小白脸人缘得差成什么样子? 不过就他那副高高在上的作风,自己看着也不爽,无人上前帮忙也是活该! 他想了想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还是上前搀扶起陈才,哪想到陈才毫不领情,一把拍掉了他搀扶的手,后又嫌恶地撇了他一眼。 “你发什么疯!” 凡是再一再二没有在三,看着眼前这个叛逆小子,他怒火中烧: “摆个臭脸给谁看呢?怪不得没朋友!” 随即环视了一圈看热闹的学子,骂道: “都想被逐出书院吗!” “你们这些人一天天不念书,打架斗殴跟个些混混有什么区别!” 他指着刚才起哄吆喝的学子: “那么爱起哄看热闹搬个凳子回家看你爹娘打架去。” 这一套无差别攻击是有效的,在场的人从没见过说话轻声细语,彬彬有礼的赵寂言居然还有这样一面,文墨宣的火气都消了一大半,愣愣地望着他。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陈才见赵寂言这副样子也微微愣了愣,随后拂袖擦去嘴角血迹,又摆起那一张臭脸。 “下次就该拿粪水洗你这臭嘴!” 刚刚被安抚好的文墨宣一听火气又上来了,挣脱身旁学子作势就要再去揍陈才。 “狗自然听不懂人语。” “书院就不该收你这样的废物,你若是愿意给爷爷跪下磕个响头,爷爷到愿意教你说几句中听的话” 陈才嗤笑一声,挑着眉望向文墨宣,连珠炮似的说道。 “你放什么狗屁,老子今天必须拔掉你的狗牙!” “你以为我怕你?” “.....” 直到唐晓元真的来了,两人的争执才真正消停下来。 唐晓元问起谁动的手,两人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扭着头只字不提,气的唐晓元吹胡子瞪眼,将二人带到院士处,罚抄了一整天的《尔雅》不算,一会儿还要清理武场。 清理武场对这两个公子哥来说都不是难事,不过是小厮动手罢了。 但抄书对文墨宣而言,简直是酷刑! 赵寂言想起白日里自己没管文墨宣而去搀扶了陈才一事,心想文墨宣肯定觉得自己太不够意思,胳膊肘朝外拐,于是晌午一下课就在饭堂打了饭去探望文墨宣,谁料到文墨宣不仅没有生气,还跟他讲起了事件的原委。 文墨宣虽然学业不成,但是骑术是相当可以,骑术课小测就没落出前三。 今日他照常信心满满策马扬鞭,却在比赛途中被陈才讽刺奚落。 二人结怨已久,骂骂咧咧也非稀罕事,但文墨宣惦记着陈才见死不救赵寂言的旧仇,就想找个机会教训他。 他一鞭子抽在陈才的马屁股上,陈才的马儿受了惊,险些从马上摔下去,顿时勃然大怒,下马就要揍文墨宣,文墨宣见人才吃瘪,心情大好,也不想跟他闹下去,打算就此作罢。 他还想着测试的事情,毕竟他就骑射课能拿甲等,若是骑射课都取不了好成绩,在爹面前就更无底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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