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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 天气越来越热的时候, 学业也越来越繁重, 二妹基础差自习的时候总是得从头学起，现在她正刷题，卷子是莫采荷从学校拿回来的。 莫采荷的学校学费贵, 自然也是有道理, 师资是要比县城里面的普通学校好的，资料也很多，因为莫采荷的基础比二妹还要差, 每天都在刷题看书。 莫采荷从食堂离开, 怀抱里还捧着好多书，老师跟她说, 就剩下这几个月如果不努力, 考试成绩就升不上去, 别人是一点点生长, 她是拔苗助长, 但年纪大也有好处，有定性有韧劲, 脑子不够好就多读，这里的老师都会给开小灶。 自从二学期开始, 她就没回家过了。莫采荷回到宿舍，这里的环境是要比老家要好的，四个人一个宿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桌子，因为有生活老师管着大家的生活习性都差不多。 在这里她的年纪最大，一开始因为营养不足看着跟十三岁小孩差不多，现在营养补上了她蹭蹭的长高，她有些懊恼，不是很想长高，其他人并不算高，她这个身高经常是同学里最显眼的。 莫采荷打开书本，看一会书就上床睡觉去。 学生生活总是枯燥而重复的。 过了几日，孙白珊在店里帮忙，说：“我工友有一批瑕疵货，我在想要不要拿来卖，得预付三百块钱。” 莫妗忙碌着做饭，孙白珊的话落下莫妗都还没反应过来，等忙活完了才说：“你想要拿货做生意？” 孙白珊点头：“厂里的货算不错的，不过有瑕疵，三百块钱差不多能拿十款，上衣加上裤子，卖出去十多块钱，应该是能赚的。” 莫妗看了孙白珊一眼，主要是没想到她竟然想着要做生意，在家里开个大棚买东西跟拿货去做生意可不一样，一个是几乎无成本就是家里种的菜，拿货就得花钱了，如果卖不出去堆积在家里怎么办？钱就打水漂了。 不过做生意总是会有风险，谁也不会像她一样带着技术和经验去重新生活，这些小尝试还是可以的，莫妗很赞同她：“什么事情做过才知道能不能行。我们有存款。” 她们有了存款之后，也弄了一个家庭存款，每个月固定时间在里面放上一百块钱，生活用品都是这里出，现在的小孩的学费是莫妗一个人负责的，主要是因为她赚的钱多，一些小钱就谁出都可以。 这次想要拿货出去卖，孙白珊也是经过多种考虑，她的存款足以支撑这次失败——谁能想到她一个农村妇女，工作了这么短短一年，存下了快两千五。 有了莫妗的支持，孙白珊也多了份勇敢，拿货这事情是工友偷摸跟她说的，原先的起了拿着偷偷出去的卖的心，但还下不了决心，直到前段时间莫妗生病，她才觉得不能让莫妗一个人扛着担子。 她抽空来到宿舍，找了苏玲一起过去，这件事情她是告诉了苏玲，但对方没打算一起做，孙白珊信任她，也有意带着一起。 苏玲的家庭一看就跟她的家庭极其相似，莫妗带着她看到了这世界，现在她也想带给苏玲跟以前不一样的经历。 工友看她过来宿舍，没说话带着她出去，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要多少？我这边不提供搬货，你得自己抬。” 孙白珊点点头，她到时候借个三轮车运回去，接着说：“我要看货再决定，好的话拿十款。” “十款？你胃口不小。“这位大姐笑起来，继续小声说，”这货可不能在厂里到处宣扬，大家都没好果子吃，懂吧？” “那是当然。” 就这么简短的说定了，约好时间去拿货，孙白珊便去找邻居借车去，之前跟冯采云好了，跟她们家的关系也好起来了，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享一些。 “谢谢了大娘，我保证准时给你。”孙白珊再三感谢，她还送了一罐腌菜给冯大娘，对方直说她太客气。 “邻里邻居的，这都是小事。”冯大娘笑呵呵。 孙白珊跟苏玲顺便对付一口，便踩着三轮车去到目的地，这里距离工厂不太远，周围都没什么人烟，本来孙白珊想着自己来就成，苏玲要陪她，现在想想幸好苏玲陪着她一块来了。 苏玲在周围走来走去，她没投钱进去，就想陪着孙白珊看她怎么做生意，她自从认识了孙白珊之后才开始知道思考。 之前她寄钱少了五十块钱，一直没联系她的爹突然打了电话问她怎么少了钱，又让她别想着乱花，得全都寄回家。 平时节假日甚至生日，他都从来不找她，少了五十块就立马来问了。苏玲当然知道弟弟获得了所有的宠爱，家里困难有鸡蛋都给弟弟，可她也想吃，虽然她身体挺好，可也想吃，渐渐也生出委屈，只觉得为什么身体不好的不是她。 她又数自己的积蓄，竟然发现自己一分钱没留下来。没有什么好友她没有生过怀疑家人的想法，经过提醒她生出了极大的不安全感。养她花了多少钱？估计不过几千块钱，她寄回去的已经远远超过，她还要供养到什么时候？ 苏玲又冒出冷汗，惊觉自己怎么会这样子想？很快，工友从远处走来，让她的思绪不再放飞。 孙白珊跟工友大姐聊几句，骑上三轮车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苏玲回神也跟着往前走。 往前走又拐个弯，她们来到了一间平房，县城的地方大自然也不会有小巷子，孙白珊直接骑着三轮车放在门口，苏玲站在门口看车，让孙白珊慢慢看。 其实货就放在一楼，一个款式都只有一件，还有些是麻袋装的，大姐让她随便挑，选好了给钱登记上就行。 孙白珊很谨慎，她有了卖货的点头，专门还去夜市街观察过，看那些人的货大概都是什么款式，都买一样的货是保底，说明大家都喜欢那种款式，可这样就没竞争力。 工厂的货都是品质好，在县城里算时尚款了，孙白珊卖力挑选，争取都能搭配上，这样一整套卖出的几率也大。 她本身也还是年轻人，即使是在农村生活二十多年，对一些东西还是有敏锐度的，挑选的货也算是不错，大姐看见孙白珊拿来登记的货款，也笑起来：“蛮有眼光。” 孙白珊原本打算选十五款，跟秀华姐说的是十款，挑选出来却是二十款，上衣裙子下装都有，品质好价格也高，花了要三百块，还在预算之内。这里面除了瑕疵款还有滞销款，这些款式码数最齐全，瑕疵款漂亮只有十件，滞销款最多，有六十件。 她开始搬货，七十件衣服蛮重，苏玲走进来帮忙，这样孙白珊不好意思了，两人搬完都有些手酸肩膀痛，孙白珊跟秀华大姐告别，便跟苏玲说：“我们走吧，你要跟我回家吗？还是送你回宿舍？” 如果回宿舍，她们就要在前边分别了，孙白珊特意拿了书本还有其他空桶做装饰，将衣服的货盖上遮挡住。 “你这么辛苦，我请你去我侄女那吃东西吧，不然以后我可不好意思叫你来了。” 苏玲同意了，她还跟随着孙白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通了。 她们忙活完这些已经快九点，晚上随便对付的肚子现在早早就饿了，二妹和小妹也在店里，写完作业在帮忙打扫卫生，谭秋冬打扫大堂了就回去，早上会早早过来仔细消毒清洗一次。 莫妗看见孙白珊回来，好奇地凑上去看她拿的货，孙白珊拿出另外入手的几件，问她：“是你喜欢的吗？” 她们几个都忙忙碌碌的，踩单车或者赶路做事情不方便穿裙子，所以穿的都是裤子，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孙白珊拿了好几件五分的短裤，莫采荷三人的身高也蹭蹭涨，孙白珊估摸这些短裤也能适合她们，长一点也没事，迟早会长大，这几件料子都舒服，夏天穿肯定很凉快。 孙白珊还问苏玲要不要，没想到她摇摇头，说自己有衣服穿。 莫妗也没客气，拿上其中一条，说：“我喜欢这个颜色，耐脏。” 其他的二妹和小妹各自挑了一条，孙白珊把剩下的两条折好，等莫采荷什么时候回家了再给她。 店里收拾着准备要打烊了，孙白珊和苏玲也没得点餐，只能剩下什么吃什么，不过虽然没得点餐，但毕竟是自家店铺，用料丰富，莫妗直接用麻辣烫的碗给她们装，里面放许多小馄饨、溏心蛋还有肉和蔬菜。 苏玲没来店里吃过，见这么大一碗面上也是诧异：“这太多了。” “都是剩下的食材，你能帮忙解决就好。” 店里有了冰柜，能存放食物很久，但是也不能反复解冻，她一般有时间了就会把需要准备的备上四五天的量，像丸子、馄饨这些分批放冷藏就能保存很久，蔬菜就只能两天备一次货了。 当然她需求量大了，也有老板愿意将货送上门来，这倒是方便了莫妗，如果还剩下什么菜，她就会送给周围的邻居，都是老太老头，白送的都笑呵呵地拿了，一点也不客气。 苏玲肚子又咕咕叫，也不说什么了，先喝一口汤，闻着就香，喝起来更甚，让她平日无神的眼睛迸发出亮光来。
第41章 “真好吃, 莫妗的手艺一向很好，可能我肚子饿觉得更好吃了。”苏玲笑着说，夹起小馄饨吃起来，皮薄肉馅多, 咬下来汤汁流出来, 很是美味。 她们真是饿了，虽然装得大碗配菜也多, 二十分钟也吃得干干净净, 肚子圆鼓鼓起来。 看了时间, 孙白珊让苏玲早点回去，从夜市街这边走过去也要半个多小时，太晚了怕不安全, 苏玲本来还打算帮忙打扫, 听这话她也点头：“你不用送我了，你送回还要自己回去，也是不安全。” 孙白珊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塞给她：“你注意安全。” 这是莫妗之前给自己和孙白珊买的, 经常走夜路有工具防身心里就更大胆一些。 苏玲看着这个小刀子，笑了笑：“我不会用, 怕是伤到自己了。我听别人说, 拿刀子不更激怒人？” “瞎说呢, 你要是把刀子指着警察, 她也怕你几分。不害怕的只有亡命之徒, 这种怎么样也得拉个垫背的。”莫妗说，笑起来, ”你要往下面砍，肯定怕你。“ 孙白珊这次不反驳了, 笑着同意地点头：“亡命之徒不怕死，但怕断子绝孙。” 这还是苏玲听到别人这样说，她看一眼莫妗和孙白珊，心里也冒出些勇气来。“你说得对。谢谢你的刀子，我回去了，别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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