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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习惯了，在孙白珊忙活的时候，她还能帮忙给问价的人说价格，也算是有了很大进步了。 新进的货很快又卖出去，孙白珊这个摊子也被许多人眼熟，老顾客带着新顾客过来照顾生意，她乐开怀，没多久就又去进一批货了。 这次秀华姐也吃惊了：“看来你的生意不错了？” 孙白珊笑一笑：“最近这批货比较不错。”她也没多说什么，秀华姐识趣没再问，登记了她拿的批货号还有数量。 这几日孙白珊忙得脚不着地，因为太累了，睡得沉，早上都没准点起来送小孩上学，二妹和小妹两人都自己走路上学了。 小孩吃饭就去姐姐店铺，店里太忙了就去工坊让牛慧姐给她们添一双碗筷。路远中午甚至直接在工坊的休息室睡午觉，晚上就去店里帮忙或者找位置写作业。 孙白珊看俩小孩都能安排好自己，也不太多操心了。 农村的孩子十岁都什么都要干了，特别是女孩，她曾经日子过得多辛苦，这俩个小孩也照旧。 现在二妹她们最多忙活一下家务活，再就是动脑子学习，比以前的日子要好。 特别是小妹，她上学之后如鱼得水，以前干活总是做不好挨打，还没饭吃，现在每天吃饱，脑子本来就好现在更是活跃了，学东西特别快，这个学期考试多，次次她都能考得到第一名。 而二妹就要辛苦一些了。她运动倒是挺好的，学习就头痛。 莫妗端了三大碗馄饨上桌，还有一碟肉和鸡蛋。 “吃饭了吃饭了。” 小孩如果不饿就会在店里坐着先做作业，等莫妗什么时候有空做饭了就开始吃饭。 现在也比较晚了，是七点多一些，吃饭高峰也过去了，天色也黑了许多，角落放着的架子已经不在，孙白珊早早出去摆摊了。 上次清账，孙白珊赚比第一次进货要多，主要是进货量大了，虽然只是多五十块钱，可也要算上时间成本，在工厂晚上双倍工资加班都没有这么多钱，虽然白天上班累死累活的，晚上还没得休息，可这个月她远超钱玲的工资。 钱玲这些日子都陪她忙活这么久，虽然她并没有入股，孙白珊还是凑了一百块钱给她，钱玲脸上似乎吓到的模样，推回去。 “我说了跟你来学习的，给我钱干嘛？” “你帮我出力不少，不然我一个人是忙不了这些东西的，大头还是我拿着呢，一百块钱又不算多。” 钱玲当然不清楚孙白珊赚了多少，新进货的这一批还没算上账呢，孙白珊这次拿的又多了许多，但她心里还是觉得孙白珊的话使得她震撼，一百块钱又不多？她第一次听见这话。 这时孙白珊趁着钱玲发愣的，把钱塞给她。“你跟我出来都没去加班了，这一百块钱也算你加班工资了。” 这大半月时间，一百块钱当然比不上双倍工资，但钱玲每天晚上都免费在店里吃一顿饭，比工厂的饭堂好吃多了，有肉有菜，虽然搬搬抬抬比平时加班要累许多，但她的脸也容光焕发起来，精神气多了不少。 不过到底是因为吃的好还是因为干活干得实在，也说不清。 在孙白珊沉浸在赚外快的快乐中，主管突然把她叫到办公室。她罔知所措，跟着主管进了旁边的屋子，她能看外面工友们都伸头看着她，应该是很好奇。 钱玲跟孙白珊不在一个工位，离得远，听见别人八卦才抬头。 “她好像在外面卖工厂货被发现了。” “不是挺多人卖的吗？不可以吗？” 挑起话头的人耸耸肩膀：“不清楚啊，可能被别人看不惯打小报告了。” “啧，确实，我还想呢，这下不敢干了。” 钱玲停下了手上的活，凑过去听墙角。这办公室的门没关上，但是里面的声音小，听不清。 屋子里，孙白珊坐在桌子前的座位上，忐忑不安，被叫进来的时候她确实听到了风声，但在主管还没开口之前心中还怀有一丝侥幸。 “你拿工厂货出去卖我知道了，领导是不允许的，收拾收拾这个月就离开吧。” 孙白珊猛然抬头，心中有丝愤怒：“为什么？我看了不少人都过去拿货卖。” 主管不看她，慢悠悠说：“你跟他们能一样吗？” 孙白珊一愣，很快想明白了，秀华姐能把库存搬出来那肯定不是她一个人能做到的，听说跟主管关系挺好的，拿货出去卖的，基本上都是工厂老员工了，或多或少也有些什么关系。 估计把库存拿出去卖被品牌公司那边知道了，她就是一个杀鸡儆猴的。 主管端着大水杯对着吹一口气，吸溜喝一口水，也不在意孙白珊是什么反应。 “我不买了不成吗？”孙白珊说，她还想留在这里干活，这工厂已经是县城里工资最高的了。 “那我们不就遭殃了？”主管说。 孙白珊心里不是滋味，果真做什么都没有用，她有些可恨，说：“你不怕我举报到上头去。” 主管喝水的动作愣了一下，又很快意识到孙白珊是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最多嘴上逞能，这样想着他又笑眯眯起来，眼神里多少带点鄙夷：“你知道怎么举报吗？” 孙白珊咬牙，她确实不知道，只不过是一时气话。 她们在办公室对峙了很，主管一直喝茶根本不在乎她是什么反应。 最后孙白珊揣着一肚子气出来了，刚好碰上了钱玲。 钱玲关切地问：“突然叫你是为什么？” “工厂的货卖出去被品牌公司的人知道了，主管拿我背锅。让我这个月就走。”孙白珊没说好也没说拒绝，主管那副自得的模样让她很生气。 从秀华姐那里拿货的人其实并不算多，算下来也才三个。孙白珊出来了找人问了其她拿货的人信息，果然，除了她都是厂里有关系的亲戚。看来自己指定背锅了。 钱玲听她说了前因后果，很生气：“这个货是他牵头拿出来的，只不过让秀华姐当明面而已。” 孙白珊嗤笑一声：“秀华姐太天真了，现在幸好是我背锅，下次说不定谁背锅。” 这件事很快传了出去，一些眼红孙白珊的人瞬间又庆幸下来了。虽然孙白珊赚了钱，但彻底丢了工作，这是得不偿失的。 当然，她们也不知道孙白珊到底赚了多少，不然又要眼红起来了。 “品牌公司不肯把货流出去？那我们也去举报。”莫妗说。
第43章 “怎么举报？他根本不怕, 肯定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孙白珊确实不懂，但莫妗有办法，她找了个空闲时间，带着她们去到一个小网吧, 在学校附近一个小房子里, 里面都是初中小孩子，她们三个人进去, 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小网吧环境不好, 空气流通也很差, 孙白珊和钱玲两人对这个环境特别不适应。莫妗也皱眉头，但还是交钱定了一个小时。 “六块钱一小时。还挺贵。”莫妗嘀咕着。不过现在电脑还没普及，县城能开网吧都是有钱人。 到了定的电脑前, 莫妗还研究了一下怎么开, 现在的电脑还是大屁股机器，屏幕小，配合这小房间的光线, 看着挺不舒服的。 旁边玩游戏的小孩转头看她, 又看了后面跟着的孙白珊和钱玲，撇撇嘴打开了企鹅跟人开始聊天。孙白珊看到小孩在吐槽她们, 撇头不看了。 现在的游戏也都是网页游戏, 画面机器简陋。 孙白珊和钱玲看着电脑开机, 瞪着眼睛。 莫妗问：“公司叫什么？” 孙白珊说了一个名字, 莫妗点开网页搜索, 这个品牌还真挺大的，直接搜索就到了官网。 莫妗记下联系方式, 记下邮件，随便注册了一个邮箱, 开始编辑。 她让孙白珊把事情都打了一个草稿。孙白珊跟着小妹学了几个字，勉勉强强写了一小段。莫妗按照这一小段润色一番打上去，检查一下直接发送了邮件。 如果能发照片就好了，不过没事等下莫妗还会去打电话举报的。 弄完这些才半个小时不到，网费都交了，六块钱可不便宜，莫妗教她们用电脑。 孙白珊摆手：“我不会这个玩意，学了就又忘了。” “那没事，到时候攒钱买一台。”莫妗说着，又给查资料，“你要不去这里拿货，羊城十三行，还有这个羊城白马服装城。” 现在这个网速太慢了，文字显示出来了，图片还要加载好久。 十三行的图片看不出什么标志，只有许多人拉着绿色麻布袋，还有几辆皮卡车。 白马服装城看起来就高端多了，屏幕显示不清晰，但孙白珊和钱玲能看到这个高楼。 孙白珊说：“是不是比大发财超市还大？” 大发财超市是县城新开的第一家大型超市，不仅买日用品零食还卖衣服。开业当天许多人守着抢打折纸巾和鸡蛋。 莫妗笑起来：“要十多个华润超市了。” 莫妗又搜从县城到羊城的距离，做大巴六个小时到，再转公交车去到目的地。孙白珊看着大屁股显示屏，又看了看莫妗。 “真去那么远进货吗？”她心里还有担忧，迷路了怎么办？在那里花了好多钱却没拿到货怎么办？前路迷茫，当然如果是莫妗带着她去，那她还不太害怕。孙白珊这一路上的变化，也确实有很大部分都是依靠着莫妗才能如此。 “我只是给你一个提议，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到这里的。”莫妗指着羊城两个字，孙白珊抿嘴不说话。 一旁的钱玲不太识字，她初中没上就出来工作了，说起来年纪跟莫妗也差不太多。 但在她们俩的对话里，钱玲把羊城这个字记住了，也记住了白马服装行那座大楼。 一个小时上网时间很快过去了，莫妗三人走出去，拿着记下来的电话去找了一个电话亭。莫妗拿上ic卡插上，按下用纸条写下来的电话，很快有人接通了。 莫妗并没有寒暄，说了你好，便对着孙白珊写草稿加工了一下念给接电话那人听，最后说：“如果你们任由这种人做主管，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偷工减料还将你们公司的油水捞光。” 对方似乎愣住，正想问什么，莫妗就挂了电话。 “走吧，举报完了，如果真没处理，那他就等着以后别遇上我们。”莫妗说，刚走出电话亭，电话又响了。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莫妗不准备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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