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钱得望死了 天色微亮,燕述白被一阵信鸽翅膀扑哧飞动的声音,惊醒了。 他猛地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只信鸽正好飞了过来。 燕述白快速将信鸽腿上的信纸打开,宋九兮的信,没写多少字,可燕述白却越看脸色越沉。 直到他看到最后一句——夫君勿念。 燕述白将这四个字,在唇舌上吞吐了一遍,才嚼到细细的绵绵情意。 燕述白忍不住摩挲这四个字,可眼神又暼到上面,宋九兮交代的事情上去了。 清宁县城被士兵封锁,里面七万人被困。 江南府上下的官员几乎全都是太子的人,告诫他行事一定要小心。 他猛地咬牙,这才意识到宋九兮如此情意切切写下这四字是什么意思了。 淡化前面两件事的严重性,又在最后一句用殷殷切切的话语来迷惑他,就是为了让他不计较,宋九兮胆大包天,已经进清宁县城的事。 燕述白咬牙切齿,几乎想将人抓过来,狠狠揍一顿。或者找条链子,将人拴起来。 那样宋九兮是否就能乖点了。 如今相隔甚远,宋九兮在清宁县里发生什么事,他都不能及时知道。 燕述白根本睡不着了,他招来段昶快速吩咐:“我让你们盯着江南府上下所有官员动作,可有盯到什么东西?” 段昶摇头:“七星门在这边分堂的人,几乎全派出去盯人了。但目前没有任何异样,他们的行为举止都很正常,也没有跟其他人接触。甚至在主子审完钱得望后,他们也没有任何动作。” 燕述白眉头一皱,“孙知府呢?” “他最近也没有异常动作,一直就是官府和家里两头跑,中间只出去跟同僚喝过一次酒。我们的人也盯着,全程没说过特别的话。” 燕述白越听脸色越沉:“江南府上下除了一个钱得望,竟然这么干净,干净到诡异了。” 段昶道:“主子,不过你让我们查的,蒋乘潼的侧夫人,就是那位盛家的女子。她不是病了么,所有进府给她看病的大夫最后都消失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个不见法?” “我们的人盯过那些进府的大夫,发现他们都是带着帏帽进府的,出来也是。但我们发现出来的人,根本不是进府的那个大夫,中间换人了。我们溜进府里偷偷查找过,却没找到。蒋府上下有官兵把守,我们的人不敢有大动作。” 燕述白沉思了会儿,问:“这位侧夫人的病怎么样?” “据府里下人偷偷议论,这位侧夫人似乎是得了天花,府里人都不敢靠近她的院子。” “天花?”燕述白拧起眉,薄唇抿成一道冰冷的弧度。“我记得天花是能传染人的,她得天花多久了?” “大概半个多月了,据府里的下人说,侧夫人浑身的皮肤都烂了,似乎是非常恐怖,应该是好不了了。” 燕述白眉头皱得厉害,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什么了。 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如今人身在江南,而江南又是太子的地盘,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太子监视着。 如今清宁县出事,蒋乘潼封了清宁县,他手上有三万兵马,燕述白无法带人进清宁城救人。 枭衣卫在京,他动不了。浙江布政司又对江南府不管不问,只怕浙江布政司都是太子的人。 燕述白沉怒,忽然冷笑起来。 这些年盛明雪,或者说盛家给赵鸿钧在江南铺了多少条线。 难道盛明雪是想赵鸿钧靠着江南的势力,谋反吗? 燕述白细想之后,却觉得太子在江南的布局,对于登大位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京城有五军都督府,哪怕是赵鸿钧真的在江南谋反了,京城的兵师也可以联合其他都司,将江南的人瓮中捉鳖。 盛明雪这么聪明,所谋应该是京城才对。 而不是离京城万里的江南。 燕述白曲着手指,指骨在桌面上敲了敲,这是他一贯思考的动作。 段昶动不了这么复杂的脑子,只是将七星门查来的信息汇总给主子。 要是段牧在这,应该可以帮主子分析分析。 燕述白沉思了许久,道:“把孙知府请过来。” 段昶忙跑了出去,天色刚亮,段昶去孙知府的寝卧请人,却想没想到根本没见到人。 他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孙知府出了门。段昶立马去找负责盯梢孙知府的人,却在城内的一处妓院找到了人。 孙知府衣衫不整地睡在一个妓女身上,他浑身酒气,鼾声如雷,怎么叫,都叫不醒。 段昶恼怒地问:“不是让你们盯着吗?怎么他出府了却不禀报我?” “段副使,属下让人将信息送了回去,你没收到吗?” “我没……”段昶脸色大变,“孙知府昨晚几时来青楼的?中间跟那些人接触过,有没有见其他什么人?” “大概是戌时三刻,他一进来就在喝花酒,陪着他的只有青楼的头牌纸颜。” 段昶脸色冷沉:“让人把孙知府抬回去,另外将这个纸颜抓了,什么青楼女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了。” 段昶说完还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他想到有人竟然截了七星门的消息,不禁全身冒了冷汗。 他急忙忙回去告诉主子这件事,他刚一进门,就见段牧沉着脸进来了。 段昶心里咯噔了一声,就听段牧说:“钱得望死了,在牢里自杀了。”
第293章 我问,你答 “死了?”段昶不可置信,“他在牢里关得好好的,这个时候死了,他的家人不要了吗?这是畏罪自杀!” “钱家上下全都用一条白绫吊死在自己屋里了。”段牧快速地说,随后跪下低头认错,“主子是我的错,我们没看好钱得望还有他的家人。” 段昶也忙跪下说:“昨晚孙知府在青楼寻欢一夜没回来,盯梢的人给我传过信息,但被人半路截了。这事是我的错,我未及时发现异常。” “有人越过你们,或者说越过七星门,联系上了钱得望,并开出筹码,让他畏罪自杀。又截了关于孙知府的消息……” 燕述白笑了一声,段牧和段昶都低下头,没敢抬头。 “七星门松散太久了,我久不在门派里,你们是不是都把我这个门主忘了?” 燕述白语气淡淡,可这几句话压在段昶和段牧身上,却犹如千斤重。 燕述白御下从来都是松弛有度,因为他们几个一起长大,是属下,但更多是一层相互扶持的情谊。 燕述白离开七星门后,就将七星门交给了段牧和段昶两兄弟,平时不会过问七星门内的事。 这是第一次,燕述白质疑他们的能力。 段牧低着头说:“门主,是属下无能。” 燕述白起身,衣角滑过冰冷的地面。“没有下一次,把这个纸颜提过来,我要亲自审她。” “是。”段牧心口沉沉,猛地起身去安排。 段昶还呆愣愣地跪着,被段牧一把提了起来,拖了出去。 燕述白看着手中的信,目光落在最后四字「望夫勿念」上,心口忽地一紧。 最多三天,不论这边事如何,他都得去找宋九兮了。 瘟疫从来不等人,三天的时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 段牧和段昶出去后,段牧脸色难看得很,眼神阴鸷,沉默地往前走。 段昶轻声唤了声:“牧哥。” 段牧回过头来,脸上的神情缓了缓,但还是冷声说:“段昶今天这样的事不能再出第二次了,主子没罚,不代表这事就过去了。你自己心里得知道,下次再出这样的事,主子不收拾你,我也会收拾你。” “我知道了。”段昶点了点头,脸色也严肃了下来。 段牧笑了笑,但脸色依旧难看。 段昶皱起眉:“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有什么事能瞒着你?做错了事,我心里不高兴而已。”段牧无奈地揉了揉他脑袋,“你好好给主子做事,其他都不用想,就这样长大就好。” “哥!”段昶不乐意,还想再说,段牧已经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段昶眉头皱得更很,每次他察觉段牧有什么事瞒着他,段牧都会糊弄过去。 他总觉得段牧心里压了很重的事,甚至是跟他有关的。但段牧从来不跟他透露丝毫,似乎主子也知道。 但他们都把他当小孩,瞒着他。 段昶烦躁不已,一把薅秃了路旁伸出来的一根树枝,树枝上的翠色树叶被他一个个扔到地下。 但他心大又忘得快,等他将纸颜提到主子面前,他已经忘了之前他在烦恼什么了。 纸颜是青楼女子,又是江南府有名的瘦马,长得娇艳柔美。她身段又弱柳扶风,端的是惹人怜爱。 她一进门,段昶就毫不留情地推了她一把。“跪下。” 纸颜回头嗔了段昶一眼,“郎君也太粗鲁了,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段昶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一脚踹在她膝弯上,纸颜猛地扑在地上。本单薄欲坠未坠的衣衫,就从她肩膀上滑了下来。 段牧忽然伸手遮住段昶的眼睛,段昶无语地说:“牧哥,我已经看见了。” 段牧训斥:“那也别看,当心眼里长脏东西。” 段昶:“……”纸颜:“……” 纸颜从地上爬起跪着了,她跪没跪相,肩上的衣服随意扯了一下,随后抬起多情的眼,看向燕述白。 却发现燕述白目光冰冷,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毫无生气的东西。 纸颜心里惊了惊,身上的轻浮收了收。 “民女参见明将军。” 燕述白冷声问:“我问,你答,不需要你多说一句。” 纸颜下意识端起熟练的笑容,“明将军这话说得太不近人情了,怕不是以为奴家要做些什么吧?” 燕述白话语含霜:“段牧砍了她一根手指,问问她,知不知道怎么说话。” 段牧立马拔出插在鞋里的一把短刀,走到纸颜身边,直接抓住她的右手,按在地上。 纸颜尖叫一声:“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明将军恕罪!” 燕述白神色不为所动,段牧直接举起刀扎了下来。 “啊!!”一声大叫后,段牧收回了刀。 纸颜脸色煞白,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她捂着自己的手指,惧得身体蜷成一团,低声呜咽。 燕述白道:“我问,你答。” “是……” 纸颜含着泪猛地点头。 “孙知府昨晚一整晚都在你屋里?” “是。” “孙知府还见了其他人吗?” 纸颜顿了顿说:“昨晚知府大人来找我,他平时喝点花酒之后就很猴急扑上来,可昨晚他一直喝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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