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冉还来不及惊呼就被抱起,太子带着她往内室进了一步,顺手扯了下。 帷帘就从带钩滑落,将内室罩了个严严实实。 随后筠冉听见外头有侍卫说话:“太子殿下在内休息,谁敢喧哗?” 筠冉听出那是太子身边最好的侍卫风林的声音,知道他会出手后心里稍安。 六皇子一见风林,还未痊愈的胳膊就开始疼:“是本王,可别误会了。” 偏风林似笑非笑盯着他胳膊看:“伤筋动骨一百天,六殿下可好了些?” 六皇子慌了,谁不知道太子之位不过是个幌子,可晏时雍偏坐稳了,他怕晏时雍,连带着连他的侍卫都害怕。 可那个美人儿又实在勾心挠肺。 晏时健忍不住踮起脚尖往他身后看去。卷棚歇山式邀月门紧闭,里面没有动静。 却被风林动了动身形,挡住了他的视线:“六殿下寻太子殿下有事?容属下通禀一声。” 眼看着他身子动了动就要进去,上次被扔进五谷轮回处的恐惧从心底弥散起来,晏时健的打了个哆嗦:“无事无事,我就是路过。路过,嘿嘿。” 风林看着他,并不动,晏时健忙打了个哈哈就往回院外走:“不敢打扰太子殿下休息,小弟这就告辞,告辞。” 直到晏时健的声音渐渐远去筠冉都不能从恐惧中缓解,她缩在晏时雍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联系适才他饥色寻来的架势,晏时雍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怀里的人被吓得面色煞白,巴掌大的脸朝内靠在他怀里,一对乌漆墨黑大眼睛此时盈盈盛满恐惧,手心紧紧攥着他袍裳一角,身体更是忍不住轻轻抖动。 晏时雍眸色沉沉下去,眼底有杀意弥散。 就在怀里的人忽然喔咿出声。 又甜又媚,活像蜜糖一样化不开。 筠冉发出一声不似自己的声音,随后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慌得捂嘴。这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那从心脏里流出的暖流已经化作了一条烈焰河川。 赫赫炎炎拍打着血管沿途经过的每一寸血肉,惹得到处又痒又热。 她原本抵上太子胸膛的手也忍不住攥紧,把那间绣着四爪团龙袍裳抓得皱作一团。 这可与前世不一样。前世她迷糊中舒服,这一世只有专心挠肺的热和痒。筠冉糊里糊涂想:这鸾颠粉还不如前世中的毒呢。 刚开始她还能跟太子说几句话,可是随着时间流逝,整个人就像被风撕扯了一样,比上次要难受几百倍,热流直冲骸骨,像无数只蚂蚁从后背爬过。 她迷迷糊糊还记得那句“若不得救治会落下病根”,想了想就下了决心—— 原本攥着胸前衣裳的手松开,摸摸索索沿着衣领往上,直摸到了他肩膀上。 那几年给太子更衣的本事不是白练的,筠冉很快就找到了他斜襟圆领的纽扣处,一下就剥开了。 她得意洋洋。又伸出手去探他身侧,想去解开最后固定的系带。 却被不轻不重捉住了。 怎么回事? 筠冉不满抬头。 就见晏时雍正捉着她四处放肆的手,不许他乱动,那对眼睛微眯着,正打量着她,可惜筠冉醉眼迷离看不清他眼眸里的情绪。 她有些生气。装什么装?可再看一眼晏时雍那些气就都散了。 晏时雍今日穿着茶色薄纱的圆领大袖袍,此时被她揭开了肩膀侧的扣子,大半个衣襟对折飘落下来,非但不觉得邋遢,反而让人觉得飘然若仙,多了一丝文人的儒雅古逸。 被她团皱了的真丝皱褶也只衬得他在平日里端庄自持中多了放纵不羁。 越发英挺了怎么办? 这药真是有毒,原本处处看不顺眼的前夫此时就如天降甘霖,恨不得凑上前去酣畅淋漓喝上一口。 筠冉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手被控制住了,可嘴唇却可以动,她猛凑过去,蹭着他的胸膛一路上去,就狠狠吸了他喉结一口。 晏时雍滞缓了一刻,原本擒着筠冉的手也猛的一松。 他吞咽了一下。 筠冉躺在他怀里就见凸起的喉结起伏、落下,还沾染着她的津涎,潋滟间水石明净。 她目光所及能看见他的下巴紧紧绷住,线条凌厉锋利,还能看见他牙关处的肌肉紧了一下。 筠冉大喜。按照经验晏时雍一旦这样就是要掀天动地了。 可晏时雍虽然呼吸重了些,却只是弯腰—— 随后将她放在了桌边的凳上。 筠冉这回是真生气了:磨磨叨叨怎么回事?你平日里不是很能吗? 这股气使得她在被他放下时不依不饶踢了晏时雍一脚。 踢中了晏时雍的胳膊,但他神色未变,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筠冉心里骂:大相国寺门口那个石狮子都不如他有定力。 晏时雍像什么都没觉察,他从荷包里倒出一粒什么东西放在手心,随后腾出左手,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手指真长啊,又有力,谁能想到细细长长的手指能卡得筠冉转动不了脖颈,只能乖乖被他捏开了嘴。 他小声吩咐她:“来,吃了。” 是一枚灰褐色的丸药。 筠冉伸出舌尖舔了舔,苦得眉毛都皱在一起:“这是什么?拿来助兴的药?” 晏时雍拿着药丸的手一顿:“这是安宫牛黄丸,急症用,能解世间大部分奇毒。” “不要!”筠冉用力一推,牛黄解毒丸咕噜噜掉了下来,还好晏时雍手快,又攥了回来。 他捏着那颗丸药,蹙着眉头。 堂堂太子,国之储君,能叫他低头喂药的人世间不多。 可眼前的人脸都皱了起来,红唇潋滟,嘴唇轻轻张阖,眼眸间转瞬就积起了云雾,骄恣妩媚:“不吃药!” 她从小就吃遍了各式各样的汤药和丸药,一看见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不吃,不吃!” 可她再怎么扭头还是被太子擒住了,他将药丸塞到了筠冉嘴里。 药丸真苦啊,凉滋滋的那种苦,舌尖每一处都团做一团,极力抗拒着那铺天盖地袭来的苦味。 筠冉眼珠子一转,忽的直起身来,勾住了晏时雍的脖颈。 她的胳膊又柔又软,猛地挂在他脖颈,晏时雍忽然连动都动不了了。 随后她凑过来亲亲热热贴着他的脸。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筠冉能清晰看到他垂下的长睫,又浓又密。 他没躲开,筠冉增长了勇气,慢慢伸出了舌尖。 他呼吸未变,一起一伏非常镇定。 筠冉小心翼翼用舌尖描摹起了他的唇形,她的舌发软,却很有力量,小蛇一样往他心里钻。 晏时雍的嘴巴被她撬开了。他先是觉得甜滋滋的,像是儿时最爱吃的饴糖,随后舌尖渗出一丝发苦,俄顷之后更多的苦涩沁了上来。 就在他觉察那刹那怀里的小娘子离开了他唇角。 她得意地笑:“你吃!” 原来刚才并不是要亲他,只是将这药丸塞到他嘴里。 看着晏时雍脸色渐渐难看起来,筠冉觉得自己真是个小天才,她得意叽叽咕咕笑起来,还高兴拍着手。 可下一瞬眼前乖顺的太子忽的暴起,就像蛰伏着的虎豹忽然亮出了爪牙,摧枯拉朽就将她扑倒。 他身形巨大,筠冉无处可逃,被他逼到圆桌之上,抬头只能看见头顶的屋檐画着的仰覆莲吉庆有余花样。 无路可走之时那人凑了过来。 他的灼热气息伴随着重重的呼吸声洒在了筠冉耳边,激得她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可心底那股暖流却受到了召唤,叫嚣着再体内横冲直撞起来。 筠冉还没顾上高兴,就发现晏时雍学着她的办法撬开了她的嘴唇。 随后她悲哀地发现那丸苦药就在自己嘴里。 筠冉愁苦呜咽一声,挣扎起来,再次凑到他身边想重施故技。 可晏时雍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轻易进入这么浅显的圈套呢? 他非但没有中招,反而伸出唇舌将她舌尖缠住,既不让她将药丸弹出去,也不离开。 筠冉被他勾得连舌根都隐约发疼,使不出任何一丝力气,她含糊不清哀鸣一声。 这时候若有外人来看就像两个人在亲吻,痴缠在一起挨得很近,唇齿间发出不明不白的声音,真是引人误会。 可两人明明是在争斗,看似亲密无间其实舌尖纠缠就没停过:一个人巧妙避开,另一个人围追堵截,筠冉一度想暗度陈仓,太子眸色越暗,索性将她舌尖整个都含住,不许她滋事。 这都叫什么事啊? 围堵之间那药丸化了大半。 筠冉迷迷糊糊中想:安宫牛黄丸,由牛黄、麝香组成,药性清热,可解邪入心包之毒。 很好,她会记一辈子的。 最后一丝药丸消失后太子终于松开了筠冉。 两人此时都算形容狼狈,筠冉身上团皱了,太子的衣襟垂落大半,两人嘴唇都有些微微的发红,太子唇角还有轻微的伤口,当然是筠冉的杰作。 晏时雍扯了扯嘴角,轻微的小口子裂开,带来一丝隐约的疼痛,但他眉头都皱一下,反而带了丝笑意。 筠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觉自己在适才拉扯中扯松了褙子外裳,露出了下面的里衣。 浅紫的里衣做成时下流行的式样,包裹着下面的躯体鼓鼓囊囊。 主要那件里衣是太子送来的轻影纱所做。 筠冉在药物的作用下还记得羞赧,她原本不打算穿这件衣裳,可轻影纱又薄又透,炎炎夏日做小衣最是透气散热,就忍不住穿了出来。 本来想着反正穿在外裳下面不会被发现,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看着晏时雍眼角那一抹笑意,想起自己以前信誓旦旦嫌弃却还是凑到了他身边,筠冉就忍不住脸红, 她恼羞成怒,狠狠抹了抹自己嘴巴:“哼!笑什么?我中药了你还趁人之危!你还是不是正人君子?” “不是。”晏时雍回答很干脆。 而且他似乎很困惑:“不是筠冉自己扑过来要亲我的吗?” 筠冉气急,可下一秒她就变了脸:药效热潮炽烈急如风火,再次折磨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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