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了一下便忍不住问晏时雍:“殿下,臣女查出一名叫做万德明的旧部打算给我爹泼污水,这才想查这个人的。” 晏时雍了然,怪不得养在深闺的女子会忽然查访外面的大臣。他将自己的人查出来的消息告诉她:“这人一直低调,自打你父亲去世后一直忠于职守,只不过最近常有人往他家走动,送钱送物。” 筠冉直起了身子。 “半年前他擢升了一次。那时也正好是他妻儿到他身边的日子。” 莫非这场陷害父兄的局,提前半年就已经开始布局了?筠冉不寒而栗。 “擢升他的人……背后再查就是老三了。” 老三? 筠冉吃了一惊,忽然意识到他说的是三王爷。 “我爹一生忠心耿耿,怎么会得罪三王爷?”筠冉实在不解。 她爹是一名纯臣,只知执行官家圣旨,绝不与皇子们同流合污,又怎么会得罪谁呢? “或许正是他不受拉拢,才会被人怀恨在心。”晏时雍淡淡道。 他语气平静,筠冉却被惊得打了个寒战,是了,只要挡了皇子的道,或许才会招来灭顶之灾。 筠冉这时候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可是,我爹,他们都去世三年了……” 就算是深仇大恨,难道还要等三年? 晏时雍递过来一方帕巾:“孤也觉得这种可能很小。” 他看着筠冉接过帕子,确保她没有哭后才又分析:“当年侯爷带兵征讨蛮夷,上面带兵的是……大皇子。” 难道?筠冉泪水在眼窝里打转,这时候也被她生生憋了回去。 “是。孤猜测老三想翻出三年前的旧事大做文章,是想给老大身上抹黑一笔。”晏时雍平静说出自己的猜测。 筠冉这回真是瞠目结舌:原来父兄的死也能被人这么大做文章? 晏时雍伸手接过帕巾,小心在她眼角按按:“别怕,孤会处置的。” 这件事既然落在了他手里,他就不会坐视不理。 老三真是失心疯了,想勾着他与老大缠斗,居然还不惜将太子妃家人扯进来。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晏时雍眼中闪过一抹阴鸷,随后转瞬不见,转而温声细语安慰筠冉:“没事,会处置好的。” 筠冉从惊愕中平复过来以后又想起旁的事:“可是殿下不应当帮大皇子吧?” 三皇子要借这件事对付大皇子,晏时雍帮她解决这件事,不就是帮了大皇子一把吗? 要是她没记错,太子与大皇子是死对头吧? 要为了她不去对付大皇子吗? “无妨,孤心里自有打算。”晏时雍仍旧是神色淡淡,反而岔开了话,“对了,还是看堪舆图吧?” 筠冉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对方抱到了腿上。
第45章 书房里静悄悄的。 筠冉只觉得坐下筋骨分明, 紧绷着让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看着眼前的堪舆图,认真给筠冉指点:“这里是鸟鼠山。” 筠冉哪里还记得哪儿是什么? 沉水香的气息卷挟着森森木质,厚实中带着高冷, 顷刻之间就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被那气息包围得晕头转向,差点没坐稳,情急之下伸手扶到了他胸胁。 晏时雍指点江山的手停住。 他身着的布料又滑又凉, 冷得筠冉一激灵,布料下的肌肉紧绷,可以猜想到一定有着紧实的线条。 就在这当口晏时雍已经将手收了回来,抚上了她颔颏。 另一只原本扶着她的右臂也猝然用力,牢牢将她扣在了自己臂弯里。 筠冉回过神来, 终于意识到这个姿势也太惊悚了些, 又将手虚虚搭到他肩膀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左手按着她的胳膊,扯得更深些按到了自己肩膀, 直到筠冉胳膊牢牢勾住自己脖颈才满意放下。 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就离得更近,筠冉瞳孔瞪大,几乎来不及吸气。 她的确没什么功夫吸气,晏时雍遽然上前便咬住了她的唇。 这回与以往不同, 晏时雍上来便雄肆恣睢直接侵入唇舌,将她挟制得无气无力。 筠冉原本前倾着的身姿也不知不觉中被他驱迫着往后仰起,无力抬起颈项。 他竭尽全力试图推开他,对方终于松开了他, 让筠冉能吸一口气。 可是他似乎不满意,双手在她腋下一使劲, 将她短暂抱起,随后又面对面放下。 筠冉本来侧对着桌子, 一下就变成了背靠桌子、面向晏时雍。 她脑子“轰”得一声像是爆竹炸了,继而拼命挣扎,可是怎么挣得过晏时雍呢? 晏时雍打量了下现在两人的距离,点点头,像是满意,随后又亲了上来。 筠冉脸要红透了,她膝盖屈起硌着冷冷的黄花梨椅子,脚则耷拉在椅子两侧。现在这样,几乎是跨坐在晏时雍身上。 她想往后躲,可是后背早被晏时雍垫上了自己的手。她一躲晏时雍的手就被她硌到冰冷的黄花梨桌上一次。 躲了两次筠冉就不忍心起来:上次在假山后头也是用手垫在她后腰,最后走的时候他的手背都硌红了一片。 不过他这不是活该吗?自己为什么要帮他缮后? 不过筠冉没有太多胡思乱想的机会,对面的人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分心,在她舌尖狠狠吸了一下。 筠冉吃痛,眉眼一下就泛了红,娇娇哼唧了一声表达不满。 可晏时雍并没有放手,他喉头滚动,看了看她泛红的眉眼,眼底熯天炽地燃起了火焰。 …… 直亲到筠冉大脑空白,整个人发晕才停了下来。 筠冉像条大雨前浮出水面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想将刚才憋着的气都换出来。 晏时雍额角有青筋浮起,呼吸声很重,随后才慢慢轻了下去。 他扶起无力靠在自己身上的筠冉,双手抱起她,自己也跟着起身,再将她放回到了书桌上,自己则起身。 他要去干吗?筠冉实在腰背酸软得厉害,顾不上回头看他,顾不上挑剔书桌太硬,直不了身。 “喝水。”晏时雍端来了一杯茶水,他将茶杯小心送到了筠冉唇边。 唇边碰到杯壁,晏时雍手腕微动,立刻就有清冽的茶水流进了筠冉口中。 她也的确是渴了,大口大口喝完了一杯。 晏时雍又给她倒了一杯。 不过这次筠冉喝到最后一口时,却被他再次托起了颔颏,随后他贴过来,从筠冉口中喝走了那口茶水。 室内响起吸吮的啧啧水声。 筠冉瞪大眼睛被他的大胆吓得不知所措。 晏时雍却神色淡然,还伸出拇指轻轻将她嘴角的一抹水滴抹去。 筠冉脚趾都要蜷缩到一处,恨不得从扯起桌旗将自己颜面裹上。 晏时雍一本正经又将她抱回了怀里,自己坐回圈椅。 怎么又要来?筠冉可再不想第二次了,她不安挣扎了下。 却被晏时雍轻轻揉了揉头顶,小声在她耳边道:“先做正事好不好?” ? 明明是他先不做正事的,倒好像自己刚才的抗拒是引诱他。筠冉不干了:“明明是殿下不干正事。” “是谁先来摸孤的胸胁?”晏时雍食指轻轻从她发间穿过,摸了摸她雪白柔嫩的耳垂,像是在逗弄她。 他的确一开始就只是想抱着她看堪舆图,后来筠冉没坐稳摸上了他胸胁才勾得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 这……的确是自己举止不当害得他误会了。 筠冉自知理亏,低下头不说话。 晏时雍见她双颊粉得像四月海棠,便熄了再逗弄她的心思,转而指点堪舆图上山川河流给她看。 鸟鼠山、渭水、泾河,一个个熟悉的地名在堪舆图上现出。 筠冉看着看着,原本的不安和羞涩褪下,转而也认真思索起来。 前世万德明诬告时曾说:探子说在山下遇到蛮夷,侯爷这才带着诸人进了山。 其实山中沟壑纵横不好行走,万德明出面阻拦,还被侯爷斥责了一顿。 等进入山中后精兵便遭了埋伏。 万德明说,在朝堂看来是侯爷父子带着士兵不幸中了埋伏,其实是侯爷早与蛮夷串通,一举歼灭了本朝的精锐五万。 “殿下,这座山中方便来回送信吗?”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询问对兵书颇有涉猎的晏时雍。 “这种山间地形复杂,除非是当地土人,否则会首尾难顾。”晏时雍明白筠冉是担忧父兄,他指着附近的地形分析。 “那如果万德明污蔑我爹事先勾结了蛮夷埋伏在这里……”筠冉心不甘情不愿发问,“那我又怎么举证反驳呢?” 又担心晏时雍问她是如何知道万德明打算的?所以又补充:“我梦见的。” 晏时雍手中扳指轻轻敲击桌面,很快就给出了回答:“这么大一个将军为何叛国?除非对方给出了更高的筹码。” “蛮夷不及我朝物产富饶,你爹是侯爷,官家待他不薄,蛮夷要打动他除非给他王爷的位子。” “事情已经过去五年,如果你爹已经是蛮夷的王爷,为何蛮夷那里没有露出一点消息?两地也常有商队往来,怎么没有人说起有位汉人高官呢?” 他一连串的质疑听得筠冉目瞪口呆,果然是晏时雍。 他的每一条理由她都想不出法子去辩驳。 筠冉高兴得眼睛发亮:“那坏人就没有法子了!” “不过——”晏时雍声音一转,目光里有些怜悯,“不过若是裁决的人有意推波助澜就难说了……” 筠冉笑容僵在了脸上。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如果别人有心包庇怎么办? 万德明喊冤,受理得是开封府、是兵部、是枢密使。 这一条线上只有要一个人存心与万德明勾结,那父兄就翻不了身。 哪怕费了些日子让晏时雍出面解释得真相大白,那些污水已经泼了个满怀。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也没用。 筠冉眼角一垂。 “孤会处置好的。”晏时雍忙扶起她下巴,“这件事交给孤来办,保准不叫侯爷请誉受损。” 他的话筠冉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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