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饭筠冉便叫小顺子问话:“怎么不见这里打头的宫娥上前?”刚才那些宫娥散去后就不见什么宫娥上前,别是有什么刺头吧? 小顺子腰弯得更低:“回禀太子妃,殿下自打定亲就将内殿的宫娥都遣散了,如今身边留下的都是内侍。宫娥都在外殿服侍,说一切等您来安排。” 怪不得刚才那些宫娥散去后就不见什么宫娥上前,原来适才那些也都是外面帮忙的人。 筠冉稍微松了一口气:前世新婚不久王皇后就来东宫,随手提拔了宫娥就要她抬举,虽然后来晏时雍出手解决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便看了白芷一眼,白芷心领神会,再送一份赏钱出去:“既如此,就等回头太子妃有空了再处置。” 小顺子拿了赏钱退下,随后便是苏嬷嬷笑吟吟带着白芷安置:“老奴原是宫里出去的,如今托大带她们安置。” 筠冉也应下了,她身边的丫鬟都想在宫里长久跟随她,那现在她们也应当尽快熟悉宫廷生活。 她本想由小丫鬟服侍着脱下华服换家常衣裳,却也被苏嬷嬷阻挠:“太子妃,今儿个是大喜之日,便是如何都要讨个好兆头的。” 筠冉只好老老实实坐在塌前,盼望着晏时雍早点来。 晏时雍比他预想得要回来的早,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人通禀:“太子到!” 婢女忙给筠冉原样戴好了冠钗,拂了拂头发。 筠冉更是觉得心怦怦乱跳。 晏时雍走了进来,挥手便吩咐婢女们退下,只留他们二人。 筠冉抬起头,忐忑打量着晏时雍。 这还是今天她第一次正脸见他,他身着华服,另有一番筠冉不熟悉的气度威仪,渊渟岳峙般立在堂中,让筠冉有些陌生。 不过他开口说话:“饿了么?”甚为温和,又是筠冉熟悉的那个晏时雍。 筠冉点点头,又摇摇头:“吃过了。殿下呢?对了,外头不是宫宴么?” “孤想早点回来陪你。” 说完之后筠冉的耳朵尖都红了,明明已经格外熟稔,可听他说话仍旧会脸红。 晏时雍坐到她身边,小心帮她卸去冠钗,又将钗环首饰一点点摘下来。 他的手又稳又巧,丝毫没有挂到头发丝,筠冉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不愧是殿下,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晏时雍帮她卸完钗环后筠冉活动了一下筋骨,这下才觉得自在了不少。 不过她还不够,她索性自己将华服也随之卸下,换上居家的寝衣,这才舒坦了些。 婚服是礼部特意订制的,上头金线银线还有镶嵌的各色珠宝不知道有多少斤重,穿戴了一天她几乎腰酸背痛。 晏时雍看她嚷嚷着腰酸背痛,便问她:“随孤一起沐浴?” 不过没等筠冉回答,她就被他抱离了地面。 他一手锢着她腰肢一手托着肩背,筠冉就这么悬空到了空中。 她惶恐之中只能牢牢环抱住晏时雍的腰。 “殿下……”筠冉本能之下只顾得上喊他一声。 晏时雍肩背力量惊人,抱着她稳稳当当,不过几步就走到了侧殿。 侧殿正中屏风后早有仆从放好的浴桶,晏时雍这才将筠冉放下。 筠冉不安看了看那浴桶,又胆战心惊看了看外面,再惴惴扫视了自己身上一回。 她还穿着寝衣呢,这怎么洗? 再看殿下,还穿着成婚的衣裳呢。 晏时雍看她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就知道筠冉在考量什么。他勾唇,顺顺当当将手臂伸到筠冉跟前:“那就有劳太子妃了。” 哎?这是要自己帮他更衣? 筠冉想想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她前世没少帮晏时雍更衣,再说了人家刚才还帮自己了呢。 所谓礼尚往来也不为过。 筠冉便乖乖伸手,放到晏时雍衣扣上。 殊不知她顺从伸手,踮起脚懵懂抬头,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早就惹得晏时雍眼底更暗沉几分。 筠冉还不明就里,老老实实放到他领口。晏时雍生得高,筠冉不得不小声嘀咕一声:“殿下,弯弯腰。” 晏时雍弯了下腰,喉头克制地动了动。 筠冉便去解他领扣,不过好久不做,她的确不怎么熟练,一抬手就拂过了晏时雍的喉结。 凸起的那枚喉结动了动。 筠冉有些抱歉:“殿下,疼吗?” “不疼。”他的声音沉沉,暗哑到几乎听不清。 筠冉没当回事,她的注意力都停留在喉结上。 看上去与自己不同,好好的从脖颈上凸起,会痒吧? 筠冉的视线过于黏连,让晏时雍都意识到了:“想摸?” 筠冉不好意思摇摇头。 晏时雍却没听见一样,强势捉住了她的手,像是鹞子扑食。 筠冉慌了一瞬,手颤了一颤。 晏时雍捉住她的手放在了他喉结上:“不是想摸吗?” 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还是被看出来了,筠冉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忍不住渴望。 算了,就碰一点点吧。 她小心翼翼伸直了手指,轻轻触了触。 有点硬,像一块石头一样,不过下面有筋质感,还是与石头有区别。 她见好就收。 晏时雍却不放手,他抓着她的手,微眯着眼睛,很大方邀请她:“再摸摸。” 殿下还真是慷慨。 筠冉心里感慨。要是前世她肯定不敢,可这一世他总是纵着宠着她,将她的胆子都纵得见长。 于是她毫不客气又伸手摸了过去,这回摸得重了点。 感受也更直观。的确很硬,好端端平滑的脖子上忽然生了个鼓包,简直让人觉得有点害怕。 筠冉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做对比,她自己的喉结平顺隐没入脖颈。 “原来与女子截然不同。”筠冉忍不住总结了一句,“好硬。” 话音还没落,就瞥见旁边人的喉结动了动,凸显出危险的线条。 筠冉茫然不觉,还像只傻乎乎的孢子一样瞪大了眼睛在原野上喝水,浑然不知身后草丛里早就埋伏了一双犀利眼睛,在冷冷盯着她落网。 “殿下,我帮您解这边可好?” 晏时雍低哼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筠冉便将手伸进他腰侧,从领扣下一路解到腰侧,直将一排衣扣都解了开来。 华服垂落一角,上头狰狞盘龙张牙舞爪,看着筠冉。 筠冉熟练将这些衣裳搭到衣架上,再从旁边衣盘里拿出家常的衣裳。 不过她要帮晏时雍换时他的手却收回了。 不用?难道要穿着雪白里衣么? 筠冉抬头想问,可下一瞬晏时雍就俯身凑近了过来。 只轻轻一用力,皇太子妃衣裳上的白玉扣便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筠冉眼睛瞪得圆溜溜。 但是晏时雍什么话都没说。 筠冉只看得见他胸膛起伏,听见他呼吸沉重,从她耳边扫荡而过,像七月雷雨天怖人的雷声,沉闷而急促,似乎压抑了许久,积攒着毁天灭地的能量。 他亲了过来。 太子不是第一次亲吻她,可是筠冉还是觉得面红耳赤,本能就去推他。 要是以往她这么撒娇推他,他一定会分开,但这回他动都不动,山岳般的胸膛牢牢将她锢在怀里。 感受到衣料下的烫热,筠冉再次感到了久违的压迫感。 她被亲得晕晕乎乎,几乎不知过去了多久时间。 忽然听到门外一阵迟疑的咳嗽声。 筠冉像受了惊的雀鸟,一下就缩在了晏时雍怀里,一点都不敢动弹。 外头是司礼太监为难的声音:“殿下,如今还有三月庙见之礼……” 这个筠冉知道,皇太子成亲要新娘子在东宫待三月之后才能行夫妻之礼。 为的是保证皇室血脉纯正。 也就是说虽然她和晏时雍成了婚,但是接下来他们并不能做夫妻。 筠冉垂首,死死咬住忍不住上翘的嘴唇。 晏时雍没说话,手里动作却不停。 司礼太监站在外面风里头战战兢兢,这是他的职责,原本他想一直盯着这边,谁知被几个东宫属官一窝蜂架走去了宫宴。 去了宫宴就不好脱身,这边是礼部官员,那边是宫中贵人,哪位都不是他能轻易敷衍得了的。 还好这时官家赏了太子一道菜,司礼太监便接过这活计,想要去借机进去。 等好容易脱身赶到东宫时又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内侍拦住。 司礼太监不得已才拿出礼部的公文,拿着上面的印章才请了郑司宫过来,又仗着官家口谕和传旨饭菜才硬闯了进来。 过五关斩六将到了寝殿门外,冒着砍头的心思才站在了这里。 没想到里头没声音。 难道是扰了太子雅兴? 司礼太监一哆嗦,他就算是皇后娘娘的人也惹不起太子啊。 他差点要哭出来,跪在地上:“奴才斗胆,恳请殿下牢记宫礼。” 随后便听里头慢条斯理传来一声裂帛的声音。 这是什么? 司礼太监眉头一蹙,等思索明白后脸都白了。忙跪下磕头,连话都不敢说就退了出去。 等他退到二门后王大海皮笑肉不笑看着他:“怎么,这回知道厉害了?” 司礼太监想死的心都有,要不是有礼部,有王皇后,谁敢走这一趟? 他只好恳求王大海,代为转达圣上口谕和赏菜的消息,这才软着腿出去了。 小太监要将御赐菜肴端进去,却被王大海拦住:“不许去。” 真是个没眼力见的。 寝殿内筠冉早就被剥得干干净净,扔进了浴桶。 …… 晏时雍服侍她后才将她打横抱出了浴桶。 水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晏时雍随手拿过一块干净方巾,将她擦干后裹得严严实实。 随后又弯腰打横抱起走进了寝殿。 筠冉脚趾蜷成了团,微微闭上了眼睛,恨不得立刻从人间消失。 难道殿下不打算遵守礼官所言? 她提心吊胆攥紧了帕巾,手指关节都攥得发白,蜷缩在帕巾后面动都不敢动一下。 晏时雍轻笑一声,将自己收拾好便坐在了她身边,随手捞过她。 筠冉无助闭上了眼睛。 却没有等待到她所想的狂风暴雨,相反,头发上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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