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不停地往外瞟,直至宋令星带着两名婢女赶到,梁子桉又恢复了最先前的嚣张模样。 好戏正式上演。 - 柳雾见事态不对,忙不迭地让月璃打烊歇业。 梁疏淮本想阻拦,梁子桉本就与宋令月退了亲,任由他们闹,他也能掌控。 想让顾客当作见证,免得以后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但见到宋令星那一瞬,便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于是他没有开口阻拦,而是默默地叫来了岩三,让他去报官,罪名是故意滋事,阻碍营生。 月璃刚得了郡张舒知的嘉奖,官府也定不会怠慢。 他与李无殊对视一眼,李无殊立马明白。 当时给梁疏淮做“夫君”身份的时候,他早已将梁子桉这个人所有的情况调查清楚,同时还留有底册,为的就是避免出现此种情况。 ——毕竟自家公子当时的这番举动实在是太冒犯了。 “歇什么业?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知晓月璃的掌柜,宋令月明明有了婚契,还与外男勾三搭四。”宋令星大声嚷嚷,精神面貌算不上太好。 顾客们虽是想听个七七八八,可心中也知这种混乱事还是不插手的好。 但是宋令月却在思绪混乱中的火石电闪之间听懂了梁疏淮的后一句“另一份婚契”的意思,这事定有蹊跷。 相处这么久,梁疏淮为人靠谱,从不说大话,做无把握之事。 于是她摇了摇头,与柳雾小声道:“歇业但不关门。” 这件事,她赌一个有鬼! 顾客们当然乐得开心,纷纷站在远处,看着听着热闹。 宋令星瞧见宋令月这般“上位者”的姿态,一口银牙堪要咬碎。 她匆忙地嫁进乔家后,待遇还不比家里,原本的美梦破裂。而自认的“始作俑者”居然在外头开了店铺,还得了郡守的嘉奖。 怎的能忍下这口气? 恰好这梁子桉来找阿母索要婚契——当时退了亲,婚契都得烧了,不过印章都在阿母手上,再仿照一张又有何难? 宋令星动了心思,她想好了,她不会让月璃真的倒闭,这算是长久的摇钱树,她只要钱能让她在乔府活得更畅快些便好。 宋令月越过了梁子桉,望向了宋令星。许久未见,她早已没有十四岁的稚气,衣服也没有在家中穿的那般好。 后头跟着的两个婢女——流云和彩云。 当四目相对时,她俩眼眸里早已蓄满了眼泪。 宋令月对着两人的感情不算深,但这两人与原身的关系是极好的。 她脱困后忘记回去救这两人,此刻心中愧疚不已,不由得喃喃道:“受苦了..” 这时,陈霜儿也刚巧从培训班赶过来,她听说来了个男子,嚷嚷着说是梁子桉。 她虽先前也有怀疑过梁疏淮,可相处这么久,梁疏淮眼睛里的爱意是骗不了人的。 她对着站在一旁的柳雾比划道:什么事了? 双手刚放下—— 梁子桉像是抓到了“罪人”一般,一个跨步抓住了陈霜儿的手腕,紧紧地捏住往外拖,口中还一冒出不断的脏话。 陈霜儿瞪大了双眼,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地疼痛传来,仅咬着牙关紧蹙着眉。 拖拉之际,她一秒断定,这梁子桉定是假冒的。 明明是文人,怎的行事如此粗鲁,明明是文人,出口竟是这样的脏污之语。 梁疏淮见状,上手打掉了梁子桉的手臂,将陈霜儿解救出来,而后将其护送至柳雾身旁,让柳雾照应着。 因事情发生太过突然,连宋令星都没有意料到,张着嘴准备补救却发觉不知如何补救,这梁子桉太过冒失了。最后她保持沉默,想看宋令月的举动。 本被婚契有些被唬住的宋令月,此刻心中也明朗起来,冷冷笑道:“说是我的夫君,竟然不认识我?” 梁子桉微微慌神,他记得宋令月是个哑女——他无言以对。本是得了瞿夫人的命令,自信满满,此刻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憋出一句:“我自是看错了人。” “可我这婚契是真的!”他立马反驳,“宋家二女,乔少夫人,你的妹妹可是知道的!” 宋令月不再坐以待毙,步步往前逼进,笑道:“哦,是吗?” 眼神如炬,展露出真正的上位者姿态。 - 周遭的百姓们听着这事态似乎不是那男子所说这样,纷纷议论起来。 自从月璃开培训班以来,众所皆知,她那所招收的学员有许多穷苦女子,学了手艺改善了生活。不管月璃的目的如何,是贪图美名还是贪图嘉奖,所做的贡献是实打实,抵赖不得。他们对月璃也自带了厚重的滤镜。 “我看啊!这是要碰瓷吧!” “是啊,说自己是人家的夫君,却不知道自家娘子长什么样。” “就是嫉妒月璃营生得好,莫不是别的商家给泼的脏水?” 议论声越来越大。 梁子桉和宋令星脸上都挂不住面子。 宋令星对着梁子桉的后背翻了个白眼,开口说道:“这婚契是阿母今早从家里寻来的,怎回事假的?红印都在上头,还哄骗大家不成?” “梁子桉数月不曾在永安郡,一回家便听见自己未过门的娘子与别的男子厮混,一时间生气上头看错了人也是能谅解的。” “我是宋令月的妹妹,他们俩人的婚事我是清楚的。” 宋令星的语气老练,撒谎面不改色。 末了同身后的彩云,流云问道:“是吧,今日你俩陪我回了娘家。” 两人连忙点头。 宋令月在这一瞬,看出了两人的无助,以及脖颈处的伤痕。 “宋令月,你肯别说我找人做假证,这两个下人先前可是你的婢女,她们总不能骗你吧。” 梁子桉也接上话来:“是,我先前是气恼了,认错了人。” 趁着这个空隙,梁子桉也表明了来意:“既然大家都说你们是一对,我大发慈悲不拆散。” “但今日婚书销毁,你得给我赔偿。” 宋令星微蹙眉头,这梁子桉怎的将她要说的话给抢了去?明明和她说的是梁子桉只要同宋令月完婚就行了。 她忙不迭地补充:“我作为妹妹——刚巧我能代表娘家,至于这赔偿之事,不如我们三人坐下商议。” 宋令月紧紧盯着婚书,已经找出破绽,她笑道:“好啊。那就现在,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我们来商议。” - 三人就坐。 “你说你要什么。” 梁疏淮自是不慌张,他站在自信发言的宋令月身后,时刻护着她的安全。 梁子桉倒是坦诚得很:“我先前得了郡守大人的恩惠,得以读书未来能考取功名。所以,我要的赔偿,是运输权给瞿夫人。” 宋令月了然,心中烦了,怎的又是瞿夫人?梁子桉一个文弱书生倒是能说会道,就是冒着傻气。 她装作一副被拿捏的模样,问道:“你呢?你又想要什么赔偿?” 宋令星听到梁子桉扯到瞿夫人时,心中腾起不快,当时瞿夫人害得阿母吃了不少的苦头。 她不想蹚浑水,转而笑道:“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们是一家人,我怎的会找你的赔偿。不过,你也是知道的,妹妹嫁得不好,我身后的两个婢女也跟着我过苦日子。” 宋令月了然,道:“多少钱,能让她俩人回来呢?” “五千两。”宋令星说了气声,眼睛直勾勾地与宋令月对视。 一时间,气氛安静下来,只听门外有脚步声响。 李无殊拿了鹏莱郡的婚契的副页赶了过来,岩三身后还跟着几位官爷。 “这自称咱们宋掌柜的夫君的梁子桉早已在鹏莱郡做了上门女婿,各位也知晓,上门女婿是没有纳妾或二娶的权利。” 李无殊站在门口宣扬,手上拿着婚契。 “各位,这是这男子的婚契。” 宋令月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笑容更深了道:“一个一个来。” 她站起身接下了李无殊的话:“况且这男子手上的婚契新得很,我十二岁便定了聘,如今三年已过,这婚契没有泛黄也没有一点儿皱褶,实在是假的很。” “至于为什么会有我阿父主母的印章,想必是与我这好妹妹勾连了,伙同来骗我!!” 梁疏淮眼疾手快将梁子桉手上的婚契夺了过来,丢给了李无殊,让他一同展示着。 所有的把戏被戳穿,梁子桉恼羞成怒欲想上手掐宋令月的脖子却被梁疏淮反绞双手,按压在桌面上。 “官爷。这些都是证据。我们月璃的确是遭人碰瓷,若是损了咱们永安郡琉璃的名声就不好了,而且您也知道姑娘家的名声最为重要。” 岩三经历了太多事,这时早已是麻利极了,句句占理占情。 官爷点头,下令将梁子桉押走。 至于这女子—— 宋令星此刻淡定地坐着,继续喝茶。 她知晓宋令月想要流云彩云就不能让她一同进官府。 果然。 宋令月笑道:“这位也是我家妹,心智不全,想必也是遭人哄骗,就留我来处置吧。” 官爷倒也理解。 等官兵散了,围观人群也散了。 今日的事情已经明朗,不会再有流言蜚语冒出来了。 宋令月直言道:“五千两太多,一千两够你在乔家好好活着一辈子了。” 她对她没有太多情面。 宋令星还想拿乔,可她后知后觉发现周遭的人散去,月璃也关了铺面。 如今只有她一人独坐在桌前。 饶是不甘心,也只能认栽。 只好拿了银票,交了卖身契,得意地出了门。 流云彩云哭成一团,抱着宋令月不撒手,而宋令月却心不在此,她给了梁疏淮一个眼神信号。 - 余勇坐在一旁笑着说了今天月璃的情况。 事情闹得太大,永安郡早已传遍。 罗念玉正在泡着茶,听完笑道:“最后那乔家的通房姬妾得了的钱给抢走了?真是好笑。” “大人,这瞿芳摆明了要和您夺运输权啊。” 余勇不关心抢钱的事,也不懂罗念玉的笑点在何处,他只关心何时能回平嶒郡。 “还有,我何时能回——” “这事,好说,好说,快了,快了。”罗念玉打断,看了一眼天色,道:“余爷,天色晚了,你先回吧。” 余勇也摸不清罗念玉的脾气,可他是能与瞿芳分庭抗礼之人,索性抱拳告辞。 待门关上后,片刻。 一名黑衣少年从梁上飞下,轻轻落地后,半跪在地。 “阿楼。”罗念玉目光阴鸷,语气却很轻。 “瞿芳这人,不能留了。” “杀了她。”
第48章 今年深秋来得比往年要早些,街头卖包点和面食的小贩多了几层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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