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小的请求,江洛瑶自然是会答应他了。 盛玦还提起了以前的事儿:“曾经本王随着你爹爹北上打仗时,遇到了一次很险的伏击,我与侯爷被困一地,几日都破不了局。那时候,你爹爹坐在那里,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本王还是见他拿出了一封家书反反复复地瞧,应该是在怀念侯府的妻儿。” 江洛瑶没听过这件事,毕竟每次爹爹凯旋,都是光鲜亮丽的,看起来一点儿都没有那种生死战后的凝重和疲惫。 “当时情况危急,众将士多多少少都在挂念家中亲眷,本王却连个挂念的都没有。”盛玦宽袖一展,靠着椅子,神色有些许低沉,“本王想过,若是那场仗没有回来,世上应该没什么人会真心悼念我,好处就是……万一真死那儿了,也没什么仇人去鞭本王的尸。” 江洛瑶:“……” 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盛玦博了半天同情,见情况差不多了,便把话术往回一转,要她给侯府写一封信。 江洛瑶问他:“写什么呢?” 盛玦想了想,说道:“就写……本王待你很好,叫你爹放心些,别没事找事儿地来本王面前晃悠。” 这倒是事实,江洛瑶不疑有他,按着他的意思写了一份家书。 那封信被摄政王身边的暗卫连夜紧急送到了岳昌侯府。 那时候岳昌侯已经睡下了,看到夜半来信,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忙披了件衣裳,点了烛火去认真细看。 ——是一封来自自家女儿的家书。 拿到手里时,岳昌侯依旧一头雾水,不清楚摄政王是什么意思,为何一封家书都要这般紧急来送。 但当他拆开的时候,才真正了解了对方的用意。 ——卑鄙无耻的摄政王,居然不知用了什么哄骗的法子,叫自家宝贝女儿写出了这样一封家书。 叫他这个老父亲在深夜里寒心极了。 岳昌侯气得胡子都在抖,差点没忍住直接骂出声。 偏偏越生气,越忍不住再回味这封信里的内容,江洛瑶先是说了摄政王有多好多好,又给对方列了诸多苦衷,最后再语气一转,指着自己对摄政王太苛刻了,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 谁苛刻?谁不做人? 共事这么多年,岳昌侯哪儿能不知道那摄政王是什么狡诈多变的脾性?对方那种人,哪儿是什么良善之辈,伪善的事情倒是很会做,好像他有多无辜,有正直一样,锅都是别人的,他清白干净,自己才是那个坏人? 岳昌侯真是被对方气到头发昏,一想到对方还把这些假惺惺的手段用到自己女儿身上,他就觉得很是窝火。 洛瑶年纪小,不辨善恶,这盛玦又是个生得端严俊美的,几句卖惨,搞不好洛瑶就全然信了。 这可怎么办? 岳昌侯愁到不行,他现在更担心的是,盛玦非常无耻地在其中离间他们父女,叫洛瑶不信自己了,可怎么办?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岳昌侯想,自己得亲自去见洛瑶一面,亲口和她说明情况,告诫她——这个摄政王有多么无耻多么狡诈。 ---- 作者有话要说: 摄政王:好看的人才不会骗人(叼花)(自信) 岳昌侯:有些人真不要脸(唾弃) 感谢在2022-07-18 00:10:56~2022-07-18 16:0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刘雯雯~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 入夏后总是多雨, 好不容易等到转晴了,太后连忙择了个好日子,准备把贵戚权门都叫了来,在宫中设一场宴。 这种宴会常开, 也没什么特殊之处,身居高位的王侯将相都默认不去, 忙一点的朝臣也不爱去,因此去的都是些新入朝堂的显贵或是正三品以上官员家的适龄子弟,图的就是个热闹,给宫里添点儿新鲜气儿。 始孝太后是个爱热闹的,对年轻子弟也很好, 性子极好相处, 所以权门子弟都爱来赴宴, 给太后解闷。 盛玦当然是知道这个事儿的, 因此他特意问过江洛瑶, 问对方以前有没有去过。 江洛瑶表示很少去, 最近去的一次也就是上次赏花宴,毕竟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还徒增劳累。 这下盛玦是彻底放心了。 他就怕江洛瑶去参加这种宴会, 不为什么, 就是觉得心里不乐意。 这种宴会上,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很容易发生一些纠缠不断的事情, 他并不想让江洛瑶也被牵扯进去。 江洛瑶也反过来问他:“那王爷去吗?” 盛玦说自己自然不可能会去, 因为这宴会有三种人是最不可能去的, 一是权重之臣,二是股肱老臣, 三是娶妻之臣。 他说:“权重之臣不想去,是因为会被新贵围着巴结,容易形成结党营私之事。” 当然,这一点就是他提的,他在去年随口提过后,就没有权重之臣敢去赴这个宴了,新贵们见了他们也是尽可能地避嫌,唯恐惹得盛玦怀疑。 “股肱之臣大多上了岁数,不爱凑这个没有热闹只有聒噪的宴会,大多数情况都是叫自家子弟去的。”盛玦耐心地给她解释,“刚娶妻的臣子一般也不去,因为他们真是适龄的年岁,去了容易被某位佳人相中了……” 江洛瑶问:“看入眼又如何?” 盛玦直接告诉她:“容易产生一些没必要的误会,毕竟能去这种宴会的,都是各家权贵的嫡子嫡女,男子就算要娶,也是择门第相当之女,姑娘家若是要嫁,也是去了做正妻的。所以娶妻之臣不可去,去了会被众人谴责的。” 盛玦这样说完,突然反应过来,她问这么详细是不是想去了? 向来有恃无恐的摄政王终于有了点忧患意识,他捏了捏手指,发现事情好像没怎么简单,估计她就是有点想去了,所以才这样问自己。 于是他故意说道:“去了也没什么热闹可看,年年不知要办多少次这样的宴席,来来回回也没多少顺眼的男子,那些好家世好相貌的,都早有了心上人,或者定下了亲,怎么会留到这种时候才去结缘呢?” 江洛瑶疑惑:“王爷为何关注那些男子?您不应该看看姑娘吗?” 盛玦:“……” 他险些被她这话给气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按了按眉心,咽下了那口气。 摄政王就想啊,她这样轻飘飘地问自己,是不是不在乎自己?若是在乎自己的话,一定会表现出一点点不开心的,对不对? 盛玦失笑道:“本王看那些女子做什么?” 毕竟他又不娶她们。 江洛瑶看起来还很惋惜:“可惜王爷身居高位,不能去此等宴会,若是能去,想必也能遇到心仪之人。” 盛玦:“……不让权贵之臣去,是本王的意思。” 江洛瑶惊讶地看着他,就差直接问“何必呢”三个字了。 盛玦越看她这个反应越难受,他还以为她会怎样呢,谁想到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还追问自己为何不寻觅良缘。 她的心是木石做的吗?为何什么都不懂,单纯到了极致。 哪怕盛玦自觉是个心肠冷硬之人,但还是被她的寥寥数语给中伤到了。 她待人温柔,却也冷淡,虽然和自己关系近了许多,但还是把自己当外人看,就像去茶楼看戏时,平静又疏离地观察着台上的人,而她始终是局外之人。 盛玦不想说话了。 他默默找了个离她更远的椅子坐下,甚至偏转了视线。 江洛瑶以为他是因为热才走远的,还很贴心地给他递了手里的扇子。 盛玦带着点儿脾气,狠狠接过,摇着扇子递着凉,扇面差点被他摇出残影。 江洛瑶见他如此暴躁,不由得柔声提醒道:“王爷,心静自然凉。” 盛玦:“……” 他现在就是因为心烦,所以格外燥热生气的! 她贴心的叮嘱,非但没给自己降火,反而更叫人心头憋闷了。 盛玦很快“啪”一声放下扇子,表示自己不扇了。 “近来暑热,王爷若是觉得心情焦躁,不如多喝些清火的花茶。”江洛瑶亲自泡了壶茶给他,“花茶清火防暑热,我以前在侯府的时候,一到入夏就会多喝些。” 盛玦捏起一盏茶,突然觉得这些话有点耳熟。 他低头瞧去,看到浅色茶汤还散着热气,由于刚被倒出来,那点热气还打着旋儿往上飘,叫人满面皆是沁人清香。 盛玦:“……” 他突然想到为何耳熟了。 上次向岳昌侯讨几壶佳酿时,对方不仅没给,还反唇相讥自己——酒量不行就不要折腾,回府叫江洛瑶给他泡花茶去。 阴差阳错的,居然真就被对方给说中了。 盛玦看着手里用来清火的花茶,顿时更气了。 他放下茶盏,和江洛瑶告状:“上次本王想和你爹爹讨点儿好酒喝,你爹爹居然折辱本王,说不会喝酒不如回府喝你泡的花茶。” 江洛瑶轻轻搁置了手中的茶壶:“这是爹爹的不对,他不该这样说王爷的。” 盛玦刚刚告完状,突然觉得这样有点不好,他赶忙又加了几句:“其实本王酒量不差,一定是你爹爹舍不得那点儿好酒,所以故意这样说的。” 这还真是个很有可能发生的对话,江洛瑶了解她爹爹,知道爹爹爱好酒胜过一切好东西,有人问他要别的可以,要酒是万万不能的,除非对方亲自登门带礼同爹爹喝上几杯,不然要爹爹整坛整坛地送出去,是比割肉都心疼的。 因此江洛瑶想都没想,就出声去安抚了摄政王。 摄政王本人都有点诧异了。 刚刚她没有丝毫的怀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选择相信自己,何止是做到了“拉偏架”,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偏袒了。 盛玦那点儿高兴劲儿怎么藏都藏不住,几乎是瞬间就问她:“洛瑶,你这么偏袒本王,你爹爹会不会生气啊?” 江洛瑶回他:“总之我爹爹又不知道。” 盛玦心里的高兴又突然少了些,他想,对方是不是故意敷衍自己,假意偏袒说的场面话,实际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呢。 “你爹爹若是知道,你还会这样认为吗?”盛玦虽然没那么喜悦了,但还是不死心地问她,“假如你现在当着你爹爹的面,还会这样说吗。” 江洛瑶被他问的莫名其妙:“此事是我爹爹的不对,就算当面说,他也是不占理的。” 这下盛玦满意了,也放心了。 因为江洛瑶从心里觉得自己是占理那一方,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哪怕对方不会拉偏架,自己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江洛瑶见他现在心情好了点儿,便承诺说:“京城有家酒坊爹爹最常去,等下我叫钟月去给王府买一些来,王爷可以尽兴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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