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寻海被母亲一阵数落,一时失落极了。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一句“虞姑娘是特别好的人”,但是母亲却直接打断他道:“你回去,我尚有事处理,等到来日,我会为你亲自挑选一个高门出身的妻子。” 廖寻海不敢反抗母亲,只垂头丧气的走了。 廖寻海从母亲处离开后,便听门房有人传信来,说是有人来寻他,他从后门往外一瞧,便瞧见虞望枝戴着斗笠站在门口。 春枝摇晃间,那抹身影亭亭玉立,在月下轻盈惊鸿。 廖寻海心里顿时一阵愧疚。 虞望枝都寻到这里来了,想来是因为今日的事,可是他... 他百般迟疑之下,还是出去见了虞望枝。 他本以为虞望枝是来询问他母亲的事情的,但谁料,他们俩一打照面,虞望枝便问他:“你们找到我表姐了吗?” 虞望枝是偷偷来的,陈府人现在都忙着找陈听柳,忽略了一个虞望枝。 廖寻海听完虞望枝的话,才知道母亲一直在前院儿忙什么——母亲根本没和他说这件事。 “我不知道。”廖寻海摇头,道:“母亲不让我插手这些。” 虞望枝闻言,一咬牙,说道:“既然如此,你送我去找你大哥吧!” 廖寻海一惊,声量都跟着飚高:“不行!我大哥这人冷面心肠,从来不管我的事情的,你求上去,我大哥也绝对不会帮你的!” 虞望枝只跺脚,道:“你什么都别管,送我去找就行。” 陈听柳找不回来,虞望枝哪还有颜面回陈府? 廖寻海只磕磕巴巴的摇头:“不,不行,我害怕我大哥。” 廖寻海从小就怕廖映山,他改不了,他是绝不敢私下里去求他大哥的,什么事都不敢。 他们说话间,廖府后门处突然行出来一辆马车,马车上的风铃摇摇晃晃,马车刚开始跑动,速度很慢,与人小跑的速度差不多。 廖寻海一见到那马车,眼睛都直了,整个人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虞望枝一扭头,立刻意识到这是谁,她问道:“这是你大哥的马车吗?” 廖寻海点头称“是”。 虞望枝一狠心,转过头来,直接奔向了那辆马车! 廖寻海惊的大喊了一声“虞姑娘”,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虞望枝并不灵活的爬在了奔跑的马车的车辕上,手脚并用的翻上了马车,正在驾车的马车夫惊了一下,跟着喊了一声“姑娘这是要做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虞望枝凭着一股子莽劲儿,一掌推开了马车门,大跨步的冲了进去。 马车很大,木门是双开扇,其内宽敞如一个小型卧房,其内摆放着床榻,右侧摆着一套桌椅,左侧是偌大的马车窗。 因为是双马并驾,所以十分平稳,在左侧窗旁,放着一套矮桌茶具,而在茶案后,正坐着一个肩背宽阔的男子。 他身上穿着一身红猎猎的飞鱼服,其上绣满飞鱼类蟒,银丝走线熠熠生辉,头顶官帽,手持一杯茶盏,也未曾饮用,只用两根手指把玩夹着。 马车内未曾点灯,是昏昏暗的,只有门开时,外头的一点月光落进来,正照进马车内的人的面上。 其人本就生了一张冷硬锋锐的脸,此时正迎着虞望枝的方向看过来。 正是廖映山。 虞望枝只一瞧见廖映山的脸,原本因为焦急而积攒出来的勇气全都被戳破了,她立在马车门口,一时间都有点不敢进去。 脱下了土匪脏乱的衣裳,换上了一身笔挺的飞鱼服,原先压在那副皮囊下的峥嵘锋锐便也随着一起冒出来,全都刺在虞望枝的身上。 虞望枝的心跳“砰砰”的撞起来。 马车摇晃间,车夫匆匆勒马,在外喊道:“这位姑娘,不得擅闯,还请赶紧下来。” 那车夫大概也瞧出来虞望枝身份不凡,所以不敢直接伸手去抓,而就在这一空荡,虞望枝已经“啪”的一下将车门关上了。 也将自己的退路关上了。 马车门一关上,马车内便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封闭空间,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停滞,憋闷,虞望枝身处在其中,只觉得呼吸不畅,身子似乎都生了锈,动一下,骨头都“嘎吱”响一声。 马车外的车夫没见门关了,里面的大人没有吩咐,所以马车夫也没敢闯进去,只在外面喊了一声:“姑娘不得擅闯!” 隔着一道门板,马车夫的声音似乎隔出了千山万水的距离,虞望枝咬着下唇站在门口,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渐渐地发软。 她上来之前,浑身都靠一股子莽劲儿撑着的,但一见到了廖映山,那股子莽劲儿就全都变成了空气,她踟蹰着,犹豫着,看向廖映山。 廖映山就坐在那儿,只在她进来时,才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垂下了眼眸,再也不曾看她。 马车里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 但是这种气氛没持续多久,虞望枝既然来了,就早都做好了不要颜面的准备,廖映山不理她,她自己硬着头皮往上凑就是。 这马车也不大,虞望枝提着裙摆,一点一点蹭着走过去。 等走到矮桌前,立在廖映山旁边的时候,虞望枝一狠心,“噗通”一声响,直接跪倒在了廖映山旁边,一头撞进他的怀抱里,哽咽着喊了一声:“廖春山,我好想你。” 她连哭带拱,甚至没敢抬头看他的脸,只硬生生的将她自己拱进他的怀抱中,含着泪,呜咽着说:“我,我这几天都好想你,从漠北走了之后,我就后悔了,我一直想回去找你,没想到今天能在这看到你。” 她最开始只是哽两下,但是越哭越难过,真切的带上了几分情谊,她想,抛却这土匪的身份,他当初在漠北对她真的算不错了。 而且现在一想他这官职,那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天定的良缘! 当初他要是早说他是个锦衣卫,她又怎么会跑呢! 从漠北走到京中来,她糟了多少苦哇! 只这么一想,虞望枝的眼泪便打不住了,她依靠在他怀抱中,真情实感的哭了一场,正哽咽着想说上两句好话呢,突然听那土匪淡淡的开了口:“映。” “嗯?”虞望枝含泪看他:“什么?” “映。”廖映山面色平淡的放下手中杯盏,道:“廖某名映山,虞姑娘念错了。” 虞望枝哽了一瞬,方才到了喉咙口的软言温语硬生生的卡在了舌头下面,吐不出来了。 而这时,廖映山又道:“当初之事,在廖某这里已经过去了,虞姑娘当初既然不愿意,那廖某也不会再勉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便是,虞姑娘——” 廖映山神色平淡的一指马车门,道:“请吧。”
第39章 别以为我会原谅你 虞望枝看着廖映山那平淡的似乎都没瞧见她的脸, 只觉得心下一阵懊悔。 她怎么就把名叫错了! 眼瞧着廖映山要她下马车——虞望枝才不肯下呢,这要是下了,谁来帮她找回来陈听柳? 她找不回来陈听柳, 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虞望枝当下一狠心, 脸也不要了, 软着腰肢, 嘤嘤哭着往廖映山的怀里钻。 他是跪坐在案后的, 虞望枝一贴过去, 便能感觉到他鼓鼓的, 硬邦邦的肌理。 一层薄薄的官服下, 是他滚热的温度。 虞望枝贴上来的那一刻,觉得她的骨头都发出了酥软的声音,连呼吸都跟着快了几分——她突然间意识到,她对他的身子真有几分留恋。 他比之一般男子也强上许多, 便比如廖寻海,胆子小又没什么主意, 廖映山一个能吃廖寻海十个。 比林鹤吟也好, 虽然想往上爬, 但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 而不是去靠联姻。 也比谢三好, 没有那些三心二意, 薄情寡义的心思。 虞望枝越想越觉得他好, 一时间舍不得撒手, 靠在他怀抱中, 哽咽着说:“好哥哥, 你还怪我是不是?当初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 我自离了你,一天都没有过顺心。”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廖映山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她知道廖映山最喜欢她的腰,细细的不足一握,他每回掐到时候都爱不释手,晚上都要用胳膊搂着她,死死都不松开。 他现在不搂着她,她就凑过去,自己伸手在他身上四处放火。 廖映山的呼吸骤然重了几分。 虞望枝贴在他脖颈间,无师自通的像是只猫儿一样蹭着他,她像是甜李子,那么柔软,那么饱满,掐一下都能嫩出水儿来,叫人无法拒绝。 廖映山心口却越发烧起了几分恼意。 他的手缓缓落在虞望枝的裙摆间,在她欣喜的目光中,狠狠地掐了她腿心一把。 虞望枝许久没被他欺负过了,当即便红了眼,闷哼一声倒在他怀里,连一点动静都发不出来。 廖映山还未曾泻火。 他恨她,她市侩极了,见他不好,就远远抛开不要,见他好,便要眼巴巴的凑上来和他摇尾巴。 她满脸都写满了谎言,拙劣的,蠢笨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分明,可她一贴过去,廖映山就是推不开。 “我真喜欢你呀。”虞望枝被他欺负,哭的真真切切的。 但她越是这样,廖映山越生气,气这个女人没有心,怎么养都养不熟,气他生了一副贱骨头,她一过来,他就硬不起来。 “喜欢我?”他心里头有酸水翻滚,任她怎么说,他手上要欺负她,面上也要冷笑着嘲讽道:“喜欢我,你今日参的什么宴?廖寻海若是肯娶你,你还喜不喜欢我?” 虞望枝没想到他连这点事儿都知道,只得扭着腰扑在他身上,软绵绵的和他撒娇道:“他比不上你啦,他一点都不如你,你比他好,他肯娶我,我也一定喜欢你,我来找你,没去找他,不就是因为喜欢你吗?” 廖映山冷笑道:“喜欢我?你来找我,不是因为陈府的二姑娘?” 虞望枝这下再也不敢扯瞎话了,她这点来意他好像都清楚。 她只好继续依偎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说:“我真的好后悔离开你。” 她有一大把一大把的甜言蜜语,不要钱一样往廖映山身上撒,廖映山脑子里是明白的,她就是在胡说八道,但耐不住一听这话,他心头就发甜。 好甜。 他又升腾出几分恼来,这回是冲他自己,堂堂九尺男儿,怎么可能因为她这几句话而重新要她? 可他的手却贪恋她,抽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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