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大人,如今官居何职?” 小侍一愣,还是答:“户部尚书。” 可行以南听见的却是青云路,他同好友一起奋发读书,为的就是这样的青云路。 但他如今被嘉云禁锢在宫中,无论如何,他都逃脱不了。 既然逃脱不了,又何必连累其他的人。 行以南俯身将那小侍扶起来,他温声道:“替我多谢你家大人好意,陛下阴晴不定,不必为我涉险。” 这就是不愿意出宫的意思了? 陈文暗暗思虑之际,忽然对上了行以南的目光,他心里一惊,以为是行以南看透了他,但没想到—— “还请陈侍郎也尽快离开吧,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怕牵连他? 陈文冷然一笑,他根本不吃这套,任凭行以南是怎样光风霁月的公子,陈文都不在意。 只要嘉云青睐行以南,他们就是死敌,陈文要的是嘉云的宠爱只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为此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谋划。 还没出晚春殿,陈文回头看了一眼,行以南还站在原地,尽管他没答应,但这个局,已然成了。 陈文冷哼一声,连步子都透着轻快,没了行以南,剩下的迟言还有郁自明,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 长乐宫。 近日各地发了灾情,嘉云特地召户部尚书庄煦进宫,同他商量赈灾事宜。 已经到了尾声,嘉云的眼前闪过晚春殿中的风光,她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手指,目光落到底下站着的庄煦身上:“听闻庄大人与朕后宫中的行良人,当年乃是同窗?” 行良人?庄煦微微抿了抿,就知道嘉云说的是谁了,当初的驸马,如今的行良人,庄煦迎上嘉云的眼睛,后背发寒,他急急低头,道:“是有这样的事情。” 毕竟他和行以南是同窗的消息,不少人都知道,瞒是瞒不住的,不如坦言相告。 嘉云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声,那不大不小的动静越发让庄煦的心中不太安宁,就在庄煦要请陛下发落的时候,嘉云又道:“如今他陷在深宫里,庄大人就没想着,要将他拉出去?” 庄煦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高声道:“陛下明鉴,臣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 敢在嘉云的后宫捞人,他是不想活了吗? 新帝嗜杀,试问满朝文武,谁不知道。 嘉云冷笑一声,“你没有这样的心思,你身边的小厮有啊。” 苍山押着人出来,那小厮怕是已经受了刑,遍体鳞伤,没几日好活了。 …… 午后,马车停在了晚春殿前,一起来的暮雪告诉行以南,陛下有意带他去外面的行宫。 行以南握紧了手,上一次嘉云带他出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不知道嘉云这一次又想玩什么,身体本能地惧怕。 暮雪看出他的退意,她轻声道:“良人还是快上马车吧,免得惹了陛下不快。” 比起嘉云的新花样,行以南显然更害怕嘉云动怒,他抿着唇上了马车。 回影正想跟着上去的时候,却被暮雪拦了下来,“陛下说了,不必随侍。” 回影只好站在殿门前,望着载着行以南的马车离开。 这行宫是在黎朝刚刚建立的时候就有了的,别的倒也没什么稀奇,主要是引了温泉入行宫,历朝历代,只有陛下,和受宠的后妃,方有资格来这里。 行以南跟着行宫的宫人往前走,沐浴之后换了衣服,是比上次更过分的纱衣。 直直覆到膝盖,行以南伸手去拿自己的亵裤,那人按住他的手,“陛下说了,让郎君就这样面圣。” 行以南脸被热气熏得通红,无论经历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他仍然羞耻得发颤,何况面前还有一个人。 “我……” 那人看不过去,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把戒尺,打在了行以南的手心上,顿时锥心的痛袭来,行以南的眼前都暗了一瞬。 那人冷笑道:“也是被陛下幸过几次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没有规矩。” 行以南只想逃过她手中的戒尺,浑浑噩噩地被她推进了嘉云所在的汤泉中。 他到的时候,嘉云已经在汤泉里了,乌黑的头发垂下来泛着水意,更衬得那张脸明艳动人。 行以南僵立在汤泉边不敢动弹,嘉云道:“过来。” 他依言在嘉云面前俯身,幸好纱衣够长,不至于叫他无地自容。 嘉云扣上他的手,一点一点摩挲着上面泛红的地方,她轻声问:“被打了?” 声音很柔,径直扫过行以南的心上,行以南顿时有点委屈,他没做错什么,就横遭了那顿打。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汽蒸的,那双平静的眼中湿漉漉的。 换了以往,嘉云早就情动了,她只恨不得要将眼前的人一口一口吞吃入腹,那样才痛快呢。 可是现在…… 嘉云径直将行以南拉了下来,他身上的纱衣沾了水,几乎什么也遮不住了,行以南有些难堪,只剩下一颗脑袋露出水面。 嘉云的手伸到水下作弄着,在眼前人脸红气喘的时候,她忽然停手,问:“驸马,你知不知道方才的是什么人?” 行以南脑子里只剩下了想要,一片麻木,他艰难地摇了摇头,呜咽着说自己不知道。 “迟言出身最大的风月馆,她便是调|教过迟言的人。” 行以南浑身上下如坠冰窖,即使是在汤泉中,却依旧觉得无法抵御的冷意袭来。 他看向嘉云的脸—— 看清他眼中的惧色,嘉云饶有兴致地继续:“朕请她来教一教驸马,如何?” 作者有话说: 兴奋搓手!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请陛下,不要将我留在这里◎ “陛下,当真就把人扔在行宫里,不管了?” 暮雪手里握着缰绳,嘉云已经吩咐启程,可她没动,虽然嘉云一直在把人往死路上逼,但从未动过真格啊。 嘉云懒洋洋道:“世人多畏惧天子,何况是朕这样的杀神,朕要是在,那位还能安心教导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暮雪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个。 “还不走?”嘉云冷声道,大有将暮雪也扔在行宫的架势。 真不知道将人大费周章地骗到行宫,只是为了让人教导一二的陛下,到底在想什么,嘉云越发不耐烦了,暮雪只好挥动鞭子,行宫渐渐瞧不见了。 嘉云为行以南定下的日子是三日,三日之后,无论行以南认不认错,嘉云都会派暮雪去把他接回来。 但那位请来的人声名在外,凡是到了她手里的儿郎,就没有不服软的,她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于是使出浑身解数,这些招数磨人至极,竟然都没能让行以南求饶,人反倒是被蹉跎病了,想要见嘉云。 冷心冷情非要将人扔在行宫里的嘉云听了那边的消息,还是去了一趟,随行的除了暮雪,还有林太医。 陛下的车架在前,载着林洪的马车在后,林洪看着这一路上的风光,陛下在宫里玩还不够,还要带到宫外。 可他同暮雪都是一样的人,即使心中翻涌似海,面上却一点儿也不露,下了马车,只管跟着陛下往里走。 一到殿内,独属于汤泉的热气就迎面扑来,四处垂着红绸,林洪看什么都若隐若现,到最后,他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 替行以南诊治完之后,林洪被先行送了回去。 嘉云坐在窗前,看着满脸酡红,难受到一直蹭着枕头的行以南。 床边跪着那个嘉云特地请来的人。 嘉云是从外面进来的,外面风大,她的手到现在都还没暖和起来,浑身上下都透着凉意,却让那个烧糊涂的人主动往上贴,行以南抱住了嘉云的手,犹如久旱逢甘霖。 嘉云问:“都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味叫着陛下的名字。” 她真是叫苦不迭,就没见过这样能熬的人,如今人熬病了,她怕嘉云发怒,一直是低着头,进而错过了这位女帝恍然的神态,她只听见女帝喃喃—— “朕的名字……” 即使她是第一次面圣,也知道陛下的名讳那是轻易提不得的,稍有不慎,就是死罪。 带着这份骇人,她不由得磕了个头,动静让殿内旖旎的气氛都散了些。 “请陛下恕罪,是民女无能。” 听见这句话,嘉云轻笑:“你以为朕请你来,是要做什么?” 她心头疑惑,难道不是将这不顺陛下心意的儿郎调|教得乖顺些,知趣些吗? 不然要她做什么? 看来她不知道,嘉云抬手:“出去吧,自有人送你回去。” 嘉云请她来,不过是要让行以南明白,他如今都握在她手里,但凡是让嘉云觉得有一点不满意,她都能处置他。 宫里到处都是她的人,他还敢大着胆子去和户部尚书的小厮勾结…… 她一问再问,行以南答的都是没有,她肯定是要罚他的,她眼里容不下欺瞒,更容不下背叛。 偏偏行以南两样都占了。 不过这应该跟她死去活来的驸马,叫她的名字做什么。 真的以为她会来救他? 陷在绝境中的行以南将她当做了救命稻草,可能吗? 那些顺从不过是迫于她的权力,而不得不主动装出来的罢了,她和这位驸马博弈,可不会放松警惕。 嘉云还在想,行以南就睁开了眼睛,入目还是让他感到恶心的红绸,他还在行宫里。 这个认知让他的脑袋钝痛,嘉云为什么不来救他? “醒了?” 冰凉的手指按上行以南的眼角,嘉云笑意盈盈。 先是怕,接着是不受控制地迎合,行以南垂眸道:“陛下。” 手按住行以南的心口,嘉云俯身:“怎么,你一直以来,叫的难道都是陛下吗?” 行以南一愣,后知后觉道:“嘉……云。” 行以南在公主府里叫过很多次嘉云的名字,这两个字每每从他嘴里出来时总是夹枪带棒泛着冷意。 可此时,一向冷硬的行以南竟然也能将“嘉云”两个字说的婉转动听吗? 嘉云一时失神,她如今做了皇帝,想东西时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免得无端让人猜度了她的心思,可她的冷脸,却叫行以南心慌意乱。 “陛下。” 又是带着试探的语气。 嘉云不满意,指尖用力,逼出一声轻喘,她道:“朕不想听这个。” 眼前的人在胡闹,行以南只好跟着她走,“嘉云。” 嘉云笑了笑,手指一挑,就挑开了覆在行以南身上的红绸,想必已经清理过,看起来没有狼狈,也没有那么难堪。 嘉云问:“驸马,三日,你熬过了几日?” 行以南脸色一白,他昏昏沉沉,根本不记得日子,但肯定没有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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