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过几日太子会去城外的寺庙祭祈福,便是最好的时机。 江行之望着眼前已经有些疯魔的女子,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江贵妃放下心来,叮嘱,“长安贵女如云,你若是瞧上谁,我都可叫陛下赐婚,唯独她不行!你莫要江心思浪费在她心上!” “侄儿知晓自己在做什么,”江行之起身向她告辞,“若是姑母没有别的事情,那侄儿告退。” 江贵妃见他竟这样走了,气不打一出来。 待人消失在宫苑,才恨恨道:“也不知那贱人有什么好,阿昭被她迷得命都没了,眼下就连他也瞧上她。”说着说着,又想起卫昭,眼泪涌出眼眶。 贱人,事成之后,非杀了她给自己的儿子陪葬! * 公主府。 谢柔嘉才用完药,外头的人来报:岳阳侯来了。 文鸢见自家公主眼下实在不便见客,忙道:“奴婢这就叫人打发他。” “不用,”谢柔嘉从臂弯里抬起脸,眼神里闪过一抹冷意,“让他进来。” 文鸢应了声“是”。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江行之过来。 他一入室内就瞧见抱膝坐在榻上的谢柔嘉。 昨夜高贵冷傲的嫡公主披散着青丝,一张巴掌大的雪白小脸泪痕斑斑,瞧着好不可怜。 见他来,微红的眼眸离沁出一抹泪光,裹紧了身上绿色的衾被。 温暖如春的屋子里还残留着雪中春信,隐隐约约地,夹杂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是男女欢好后的气息。 江行之想起侍从说裴季泽昨夜留宿,大步走上前去,伸手扯开她身上裹着的衾被,果然瞧见她布满吻痕的雪白脖颈,喉结不断地攒动。 她哽咽,“你怎来了?” 一脸阴鸷的江行之恨恨道:“他欺负你了?” “算不得什么欺负,”神情脆弱的女子偏过脸,“昨夜你走过后,我与他谈和离之事。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愤怒之下就——” 说到这儿,她哽住,一滴泪珠滑过雪腮。 江行之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一脸阴鸷,“既然他不肯,殿下就直接休了他!” 她咬着下唇不作声。 “怎么,殿下舍不得他?”江行之冷笑。 他不知自己在恼什么。 明明不过是逢场作戏。 明明不过是想要拿她来折磨羞辱裴季泽。 可心仍是止不住的愤怒。 “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是他拿我太子哥哥要挟我!” 神情脆弱的女子眼底涌现出恨意,“我告诉行之一个秘密,阿昭根本不是死于什么山匪之手,而是死在他手里。” 江行之神色微动,“那殿下怎不告诉贵妃?” “我没有证据,贵妃如今恨我入骨,又怎会信我的话。” 一向与他并不亲近的女子主动圈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哽咽,“行之,我好怕。他说,他死都不会同我和离,我该怎么办?” 江行之伸手抚摸着她的冰凉的发丝,眼神里闪过一抹杀意。 “不如,”她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望着他,“行之帮我寻到证据,好不好?” * 江行之走后没多久,谢柔嘉就病了。 她一向身子弱,自打江南回来后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再加上裴季泽昨夜将她折腾得狠了,晚间时便起了热。 文鸢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得她将药吃了。 面颊微红的女子望着暗沉沉的窗户,问:“天都快黑了,儿茶怎不见回来? ” 文鸢迟疑,“儿茶恐怕在驸马府上。” 儿茶最近总是往驸马府上跑。 谢柔嘉闻言没有再问。 她身子一阵阵发冷,又叫文鸢往被窝里灌了两个汤婆子塞进被窝里,这才觉得好些。 半夜睡得昏昏沉沉,一双微凉的大手贴在她的额头上。 有些头疼的谢柔嘉舒服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他在她身旁躺下,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别生我的气了……” 翌日一早,谢柔嘉醒来后,身侧早已空无一人。若不是残留着淡淡的薄荷药香,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文鸢这时端着药入内,觑着她的神色道:“昨夜,驸马来过。” 谢柔嘉望着暗沉沉的窗户没作声,一滴泪顺着她雪白的脸颊滑落。 谢柔嘉断断续续病了好些日子都不见好。 裴季泽每天夜里都会过来,天不亮就会离开。 他不说话,谢柔嘉只装做不知晓。 眨眼间到了冬至。 宫里原本要举行祭祀大典。 只是今年也不知怎么,天子将祭祀放在华严寺,由太子带着王室宗亲以及文武百官前往,为天下百姓祈福。 谢柔嘉原本也要去,只是身子不好,只得在家休养。 冬至这日晌午,天气很好,她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文鸢匆匆赶来,急道:“公主,太子殿下遇刺了!” 谢柔嘉闻言,手里把玩着九连玉环跌落在地,瞬间断成几段。 文鸢见她面色煞白,忙道:“太子殿下无事,就是驸马受了伤!” 作者有话说: 前段时间熬夜写文,导致身体越来越差,现在在调整作息,不能准时更新,很抱歉。 感谢在2023-11-20 21:22:04~2023-11-22 17:31: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艺望直前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可 10瓶;草莓酉酉、jjsllk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今日天气极好, 谢柔嘉却止不住颤粟,几乎要站不稳。 他那个人,剑术与太子哥哥不相上下, 怎会受伤。 文鸢忙上前搀住她, 将她扶坐下, “公主别担心,驸马只是伤了手臂,并无大碍。” “那就好……” 面色苍白若雪的谢柔嘉端起桌上的茶盏,这才惊觉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她抿了两口热茶, 面色稍稍好转,问道:“他是为太子哥哥受的伤?” 文鸢迟疑,“听说那些刺客的目标是六皇子, 驸马也是为救六皇子受了伤。” 谢柔嘉手顿住, “你是说,他是为救六皇弟受伤?” 文鸢颔首。 谢柔嘉面色有些凝重。 她原本以为那些刺客是冲着太子哥哥去的,却没想到是六皇弟。 江贵妃虽不好,却是个极其疼爱孩子的母亲, 凭着她的性子, 绝做不出拿六皇弟冒险。 那么此事必定与江兆和与江行之两叔侄脱不了干系。 如今江贵妃的兄长江兆和手握着皇城的兵权, 朝廷有一部分见风使舵的大臣闻着风向私下里与江家来往过密。 局势本就紧张, 眼下六皇弟遇刺, 江兆和势必会将所有的矛头指向太子哥哥, 拼尽一切往太子哥哥身上泼脏水。 这一回, 父亲与哥哥恐怕就连表面上的父慈子孝都难以维持。 那么,裴季泽在这当中又充当什么角色? 脑子里一片混沌的谢柔嘉捂着有些疼的额头, “备马车, 我要去东宫。” * 皇宫。 未央宫里。 江贵妃气得浑身发颤, “你们竟然敢拿璋儿冒险,简直是丧心病狂!” “贵妃息怒,此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江兆和低声道:“太子身边守卫森严,想要动太子谈何容易。更何况,若是此刻动太子,贵妃难逃嫌疑,既如此,何不反其道而行。” “那至少也要同我事先商量!”江贵妃红了眼圈,“我已经没了九郎,若是璋儿有个三长两短,哥哥这是不打算给我留活路了吗?” 她想起今日祈福典礼上刀光剑影,鲜血满地的情景,越想越害怕,不禁想起卫昭从前同自己说过的话。 恐怕将来哪怕自己的儿子当上储君,也会受制于自己的娘家人。 思及此,心里不免有些后悔。 江兆和闻言,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向一旁的侄子使了一个眼神。 江行之搁下手中的茶盏,走到江贵妃跟前,柔声安抚道:“侄儿同叔父也知此举鲁莽了些。只是太子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圣人如今的身子却一天不如一天,若是他日太子即位,岂容得下姑母与六皇子。” 江贵妃望着他,一时之间想起自己枉死的儿子,微微红了眼圈。 半晌,道:“万不可有下回!” “姑母放心,”江行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圣人心中本就忌惮太子,经过此事,必定能够坚定废黜的决心!如今侄儿只担心一件事。” 江贵妃不解,“何事?” 江行之道:“姑母该不会相信裴季泽今日真想要救六皇子吧?” 江贵妃想起若不是裴季泽挡在自己儿子前头,恐怕此刻躺在床上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无论从前她如何憎恨裴季泽害死自己的兄长,可对于救了自己儿子的人,到底心存感激。 她想了想,道:“姑母知晓你心中恨他,可这回到底是他救了璋儿。” 江行之闻言,眼底浮现出一抹嘲弄。 江贵妃这会儿也有些累了,道:“总之待璋儿以后做了储君再做打算。”顿了顿,又道:“只一点,下回再不可拿璋儿的命做局!” 江兆和忙应了声“是”。 这时苍兰入内,“圣人正朝这边走来。” 江行之低声道:“接下来,就要看姑母的了。”言罢与江兆和行礼告退。 两人刚刚行出殿门,迎面就撞上面色阴沉的天子。 两人忙上前行礼。 谢翊道:“璋儿现下如何?” 江兆和道:“六皇子受了惊吓,方才贵妃已经哄着他歇下。” 谢翊听闻自己心爱的儿子已无大碍,面色稍霁,匆匆向内殿走去。 才一入内,江贵妃就扑入他怀中,哽咽,“六郎,有人要害我跟璋儿,我好怕!” 虽然前些日子因为卫昭的死两人起了龃龉,可到底这么多年的感情。 谢翊望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安抚道:“阿妩放心,有朕在,绝不叫人伤你与璋儿分毫!” 江贵妃抬起婆娑泪眼,“六郎,如今我已经没了咱们的阿昭,不能再没有璋儿。不如六郎就将我同璋儿送到洛阳去,也免得碍了他的眼睛。” 她说未明说,可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他这个天子连自己心爱的妻儿都护不住。 果然,本就不满太子的天子怒不可遏,“朕还没死!他以为天下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 东宫。 谢柔嘉才到殿门口,就听见殿内正在说今日一早去寺庙的途中遇刺一事。 她并未叫小黄门进去通报,而是站在殿门口等。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殿门打开,太子宾客许凤洲,与东宫左右卫率一块从里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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