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云郑重的承诺:“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会对莺莺好的。” “好!好!”爹爹开怀大笑,他对于这门亲事,也是极为满意的。 耳边满是宾客的祝福声,云莺幸福的晕乎乎的,她听到有人起哄:“大师兄,什么时候和小师妹进洞房啊?我们要闹洞房!” 谢长云一笑:“休要胡闹!” 云莺羞的满脸通红,喜婆上来打圆场,准备牵着云莺回洞房,云莺仍觉的幸福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脚忽一崴,谢长云忙拉住她,将她带到怀中,红盖头飘落到了地上,云莺仰起头,便看到谢长云俊秀如玉的脸庞。 她痴痴看着谢长云,眼前谢长云的眼中,也是浓到化不开的温柔,他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的珍惜,他捧着她的脸,小心珍视,轻轻吻了下去。 - 画面之外,沧溟愤怒到捏紧手中龙鳞剑:“凡人!你是瞎了吗!你看不出来这都是假的吗!” 画魔凉凉道:“没用的海皇,她听不到,很快,她就会死在我的画中术里。” 沧溟怒不可遏,但是,却完全没有办法救云莺。 喜堂中的一切还在继续,云莺沉浸在谢长云的吻中,她只觉头愈发晕乎乎,满心满眼都是幸福,她何德何能,能够拥有这种幸福,所以这一切,是梦吗? 梦? 她忽然一惊。 眼前闪现出一片刀光血影,婚礼之上,昏天暗地的大战,爹爹遍体的伤口,她被废去灵力时那痛入骨髓的绝望,都一一闪现在她眼前,云莺怔住,她忽一把推开谢长云。 她茫然的四顾,宾客,同门,爹爹,师兄,她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谢长云的脸上。 谢长云似乎有些错愕:“师妹,怎么了?” 云莺头痛欲裂,她抱着头:“不,这不是真的!” 她后退:“你不是真的!你们都不是真的!不是!不是!” “师妹,你在说什么呢?”谢长云温柔的上前:“你一定是太累了,我送你回房间。” “不!不要!” 谢长云的声音极具有迷惑性:“师妹,难道你不想和我成亲呢?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难道你不想和我白头偕老吗?只要你想,这些都能实现。” 爹爹也走了过来,他一脸担心:“莺儿,你怎么了?” 云莺望着爹爹,她张了张嘴,爹爹慈爱道:“莺儿,你太累了,你不需要这么累,爹爹以后会保护你的,爹爹会永远保护你的。” 身边宾客也叽叽喳喳:“云莺姑娘,你不想继续做天师府的大小姐吗?留在这,你还是天师府的大小姐。” 云莺捂着脸,耳边声音愈发杂乱:“莺莺,你不愿和师兄长相守吗?” “莺儿,你不愿继续陪着爹爹吗?” “云莺姑娘,你不想做无忧无虑的天师府大小姐吗?” 云莺放下手掌,她直视着所有人:“滚开!滚开!” 她往后退着:“你们是假的!你们都是假的!爹爹不在这里,师兄也不在这里,所有的都是假的!” 耳边忽响起一个诱惑十足的声音:“不,你想是真的,便是真的!” “我想是真的,便是真的……”云莺喃喃道,她忽捂着耳朵,高声道:“不!假的永远不会变成真的!就算过去再怎么美好,我也不愿永远活在过去!” 喜堂一片喧嚣,云莺望到喜堂上挂着的一幅画,她愣愣看着那幅画,等等,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幅画? 云莺突然之间,拨开所有人,冲到那幅画面前,然后一把扯下那幅画,踉踉跄跄冲到喜烛边,颤抖着将画放在火烛上。 一瞬间,所有人都朝她扑来,云莺听到一声尖叫:“不!住手!住手!” 有人在拽她的衣裳,有人在掐她的脖子,有人在掰她的胳膊,但是云莺仍然抓着那幅画,放在火烛上点燃,接着,便是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那幅画成了青烟,袅袅散尽,那些抓她咬她的人也瞬间消失了,喜堂也消失了,爹爹和师兄都不见了,云莺从画中滚落了出来,她茫然的撑起身子,看着空中挂着的一幅画被燃成灰烬。 果然是画魔么? 爹爹曾经教过她,有一堕仙,名为画魔,灵力低微,但擅长的画中术,却让不少仙妖都折了戟,所谓画中术,便是将仙妖引诱进画中,用他们心中最渴望的愿望来迷惑他们,从此永远留在画中,直至被吸干精气而亡。 多少修为高强的仙妖都死在了画魔的画中术中,因为他们都不愿意从自己的美梦中醒来,他们宁愿永困画中,也要寻求那片刻的美好。 但是,那所谓的美好,是假的啊! 往事不可追,她宁愿留在残酷的现实中,也不愿死在虚假的美梦中。 画魔真身被她烧毁,他定然万万想不到,他会死在一个被他轻视的凡人手中。 云莺胸腔剧痛,因为被画中术所伤,她喉咙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片模糊,晕倒之前,她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居然伸出手,将她扶起,让她靠在他怀中。 云莺嘴角微笑,她望着少年,嘴角却不断溢出鲜血,整个人如同一朵破碎的蔷薇花:“海皇沧溟……所以……凡人是不是也没有你想的那么没用?” 沧溟神情复杂,云莺气息奄奄,终于彻底晕在了他怀中。
第13章 云莺受伤太重,就算沧溟不断输灵力给她,她也依然昏迷。 沧溟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云莺,她脸色苍白如纸,醒来估计还要好一会,沧溟向来不喜人和他接触,他略微皱了皱眉,刚想把云莺扔到地上,让她自己醒过来,但放下去的时候,见到地上坚硬湿冷,想必是日前下了一场雨所致,他动作又顿了顿,然后手掌微抬,树上叶子纷纷落下,在地上堆上厚厚一层,沧溟将云莺放在叶子中间,然后才盘腿坐在旁边,闭目养神。 云莺这一觉倒是睡的很舒服,她躺在厚厚的落叶之上,就如同躺在以前柔软温暖的床榻上一般,等她悠悠醒过来时,睁开眼,便看到光秃秃的树枝,还有身下的落叶。 云莺有些疑惑,但还没等她多想,身旁就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醒了?” 云莺吓一跳,她撑起身子坐起,那声音果然是海皇沧溟,沧溟问:“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云莺回想了一下:“画魔呢?” “死了。”沧溟道:“真没想到,你一个凡人居然能挣脱他的画中术。” 云莺黯然道:“过去已经过去,就算再怎么留恋,那也已经过去。” 沧溟默了会,云莺是拥有过,再失去,相比于他从来没有拥有过,那是加倍的痛苦,这一点,他不及云莺。 但是沧溟虽然心中这样认为,嘴中却并不会承认,他站起道:“既然醒了,就走吧。” 云莺愣了愣,还没站起,就听到耳边传来阵阵狼嚎声,沧溟没有回头:“这林子里狼多的是,再不走,本尊可不会管你了。” 不会管你了……云莺又是愣了下:“等等,莫非,海皇刚刚是怕我被狼吃了,才守在一边吗?” 沧溟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臆想!” 云莺碰了一鼻子灰,她叹了一口气,看来她真是被画中术迷糊涂了,居然有这种臆想。 - 云莺伤的挺重,根本没办法随沧溟御风而行,沧溟无奈,只好和云莺先暂且在附近客栈安顿下来,让她慢慢疗伤。 客栈小二见沧溟气度不凡,但见云莺衣衫简陋,一时摸不清楚两人到底是夫妻还是主仆,于是小心翼翼问:“两位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 云莺刚想说两间,沧溟就道:“一间。” “一间?”云莺瞪大眼睛。 “你有意见?” “没……没有。” - 云莺哪敢有意见,她心中打鼓随沧溟去了客房,沧溟淡淡道:“你怕什么,本尊又不会吃了你。” 云莺小声道:“其实,这家客栈客房多的是,海皇何必和我挤一间房。” 沧溟道:“一间才好为你疗伤。” 他顿了顿,又道:“本尊时间宝贵,拖延不得。” 云莺只好苦着脸,跟着沧溟走进客房,客房自然只有一张床,沧溟道:“你睡地上。” 云莺怔了怔,她不是病人么?沧溟又道:“你有意见?” “没……没有。” 不敢有。 她认命的将被褥搬到地上,开始铺起来,她伤还没好,整理的时候间或咳嗽几声,沧溟皱眉:“真是没用。” 他指了指地上床榻:“坐下。” 云莺愣了愣,沧溟有些不耐烦了,她赶忙盘腿坐下,沧溟坐于她对面:“手。” “嗯?”云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沧溟皱了皱眉,云莺见他皱眉心里就发怵,她知道这位海皇尊上最讨厌人族,于是赶紧去瞧了瞧自己的手,不脏啊,但她仍然在衣服上又擦了擦,沧溟已然不耐烦了,他意思是让她伸手,不是嫌她脏,沧溟索性拉过云莺的两只手,将掌心与她相贴,一股极为强大的灵力瞬间钻到云莺四肢百骸之中,云莺痛到叫出声来,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被废的灵力正在迅速恢复,所以沧溟是在为她恢复灵力? 既然如此,云莺于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她不能被沧溟这个魔头看轻了去,沧溟眸中闪现一丝诧异,恢复灵力的痛苦不亚于抽筋扒髓,这娇娇弱弱的人族,居然能扛得住? 他闭目,掩饰住自己讶异神色,而是专心致志为云莺恢复灵力,一个时辰后,他才停止为云莺输灵力,他慢慢睁开眼,抽回自己手掌,云莺立刻虚弱到瘫软在地,她喘着气:“多……多谢海皇。” 沧溟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本尊不是在帮你,只是不想你再拖累本尊。” 云莺苦笑:“我知道。” 她当然不会觉的沧溟是善心大发,想必是因为这次她轻易被画魔抓走,差点连累他也被画魔迷惑,所以才想恢复她灵力,省得他次次来救她。 云莺道:“不管海皇是因为什么原因帮助云莺,云莺都真心感谢海皇。” “不需要。”沧溟道:“假若你真的感谢,就速速伤好,带本尊去锁灵渊。” 云莺眼神一滞,她垂下头,然后躺下:“我有点累了……我先休息了……” 沧溟冷笑一声,就知道她之前是故意不想让他找到锁灵渊,他悠悠道:“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横竖本尊都会找到锁灵渊的。” 云莺心情复杂,沧溟已经吹灭了火烛,黑暗中,她睁着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不能让沧溟找到锁灵渊,不能让他解除因果血咒,不能让他毁灭人族。 就算他帮了她,也不能。 - 公主府中,簪月正在慢条斯理为谢长云沏茶。 谢长云根本没有心情饮茶,他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茶盏,直到簪月公主说了好几声“茶好了”,他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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