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长叹了一口气:“就算你骗了我,你也没有必要以死谢罪。” 青霓摇了摇头:“我是活不下去的。”她畏惧的抬头望了望冷眼旁观的沧溟:“我要挟尊上救息霁,以下犯上,尊上不会让我活下去的。” 沧溟冷哼了声:“你倒乖觉。” 他不耐烦:“走吧,至于你的心上人,本尊会差遣妖使将他送走的。” 青霓央求:“求尊上再宽恕一会,容青霓与殿下道个别。” 青霓见沧溟虽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表示反对,于是走到睡在树下的息霁身边,跪坐下来,细心替他整了整衣衫和头发,然后低下头,吻上息霁的唇,眼泪簌簌,落在了息霁的脸上。 云莺瞧着不忍,她咬了咬唇,最终下了个决心。 她走到沧溟面前:“可否,借一步说话?” - 云莺提出要求,希望沧溟放息霁和青霓走,沧溟断然回绝:“本尊凭什么答应你?” “但是,他二人感情深厚,假若青霓死了,息霁不会独活。” “这又干本尊何事?”沧溟嘲道:“人族本来就如同蝼蚁一般,寿命只有区区百年,早几十年死,晚几十年死,又有什么分别?” 云莺终于明白,想让沧溟共情一条蛇妖和一个人族,是多么天真的想法,她叹了一口气,拔下头上发簪,抵在自己脖子上:“你若不放了他们俩,我便死在你面前,我爹爹若是知道你逼死了我,那他断然不会为你破解因果血咒,是因果血咒重要,还是一条蛇妖重要,海皇沧溟,你自己选吧。” 沧溟大怒,他平生最恨被人要挟,偏偏这次来到凡间,先是被海蛇族的海蛇要挟,又是被云莺这个卑贱的凡人要挟,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云莺像那些术士一样砍成十段八段,他大怒之下,龙鳞剑也显现出来,执在手中,但是云莺却丝毫不怕,她瞪着他,道:“你可以试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手快。” 龙鳞剑柄几乎都要被沧溟捏碎,过了半晌,他终于冷冷道:“让那条蛇妖带着她的男人滚!永远别出现在本尊面前,永远不要踏入沧瀛海半步,否则,杀无赦!” 云莺这才松了口气,她也发现沧溟此人,虽然无法与他人共情,但是应该还算遵守承诺,于是她放下发簪,去找青霓和息霁,青霓听后,喜出望外,她不停对云莺叩头道谢,云莺将她扶起,她幽幽道:“愿你与太子殿下以后自由自在,恩爱到老。” 就当让息霁,替她达成她不能完成的梦想吧。 青霓内疚万分,云莺又催促她走,青霓这才带着还在沉睡的息霁,施法离去,眼看着半空那团黑雾越来越远,云莺这才放下心来,她刚转过身,就见沧溟已然一脸不耐:“可以走了吧。” 云莺点点头,她朝沧溟走去,她走的时候,脚腕铃铛叮叮作响,沧溟皱起眉头,他一挥手,铃铛虽然发出护身光环,但却在沧溟妖力面前不堪一击,铃铛断裂掉在地上,沧溟恶意一笑:“你那师兄,对你倒是挂心的很。” 云莺不解,沧溟道:“这是他倾注自己修为锻造的护身法宝,可以让你抵御妖物的伤害,看来你师兄,还喜欢你呢。” 云莺顿时愣住,心志完全搅乱,沧溟似乎对她反应很是满意,仿佛这是对云莺要挟他的回击,他愉快的转身:“走吧。” - 当谢长云得知消息,急匆匆从青州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地的尸首。 宫中内侍哭丧着脸:“皇上也没了,朝中内外都乱成了一团,皇上没有子嗣,王爷们都蠢蠢欲动,唉,这乱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谢长云没有闲心去听谁继位的问题,大夏缺什么都不缺皇族,没了一个,还有其他人能顶上,他蹲下来,去查探那些术士的伤口:“是被剑气,一击致命。” 而这种剑气,不可能是那个闯入皇宫救人的蛇妖,那蛇妖此前在大夏和息国的战争中连天师府的天师都打不过,谢长云站了起来:“到底是谁,能一招杀了这么多武艺高强的术士?” 其他天师也想不到:“这种恐怖的力量,凡人根本做不到,要么,是九重天的仙人,要么,便是沧瀛海的妖族。” 谢长云也是这般想的,他修为在人族中是天下第一,就连他也做不到,所以,要么是仙,要么是妖。 谢长云的眼神,忽然凝固了,地上,赫然有一串断裂的铃铛。 他捡起铃铛,云莺…… - 公主府中,谢长云行色匆匆,走到簪月公主闺房,簪月公主早已盛装等候,她笑着给谢长云倒了杯泡好的茶:“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谢长云盘腿坐在她面前,他饮了口茶:“宫中出了大事,公主还能如此淡定,长云佩服。” “不就是死了一个皇帝吗?”簪月说的云淡风轻:“姓夏的皇族多的是,死了一个,又算什么大事?” 簪月面上甚至半点哀伤神色都无,或许,这便是夏帝如此没有安全感的原因。 谢长云道:“公主想必已经有了人选了。” 簪月不置可否:“你今日来,应该不是和我讨论谁继位的事情吧。” 谢长云点头,他将断裂的金铃放在簪月面前:“云莺丢了,我找不到她,希望公主能帮我寻她。” 又是云莺……簪月眼中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然后又迅速换成吟吟浅笑,她捡起金铃,眸中神色忽然一变,谢长云试探问道:“公主是知道谁劫走了云莺吗?” 簪月放下金铃,摇头道:“不知。” 谢长云有些失望,簪月又问:“长云,这或许,是上天给你一个释怀的契机。” “公主何出此言?” “你对云莺执念太深,但是她根本不值得你如此,她父女二人害你至深,你早就应该杀了她,而不是将她囚在身边,养虎为患,所以此番,何不让她自生自灭?” 谢长云蓦然站起:“公主若不愿帮忙,那便算了,长云自己去寻便是。” 簪月一惊,她忙站起:“不能去!” 她此话一出,又觉的失言,于是缓颊道:“我的意思是,我并没有说不帮忙。” 她安抚谢长云坐下:“我师门有一门追踪术,颇为灵验,只是要花些时日,你放心,我会帮你寻到云莺的。” 谢长云默了默,道:“如此,就多谢公主了。” - 等谢长云走后,簪月枯坐良久,然后,她一挥袍袖,将桌上茶盏扫到地上。 她咬牙:“云莺!云莺!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让他对你这般念念不忘!” 她手腕翻转,结成法印,一顶泛着金光的玲珑宝塔慢慢出现在面前,簪月道:“画魔,出来!” 宝塔中悠悠飘出来一幅画,画飘落到地上,显现成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形,簪月淡淡道:“画魔,替本宫去杀两个人。” 名为画魔的妖物问:“公主,何人?” “海皇沧溟,还有一个叫云莺的女奴。” 画魔倒吸一口气:“海皇?画魔修为低微,哪里会是海皇的对手?” 簪月冷笑:“怕什么?他踏入人间那一刻,应龙之力便被封印,而你的画中术,却是任凭修为再高的神魔,都会陷入在画中幻境,直至被吸干灵力而亡,他未必是你的对手。” “虽是如此,但那毕竟是海皇啊……”画魔忧心忡忡:“画魔实无把握。” 簪月有些不耐烦了:“海皇杀不了,那个叫云莺的女奴总能杀的了吧?她可只是一个修为被废的凡人而已。” 画魔胸有成竹:“这个画魔有绝对把握。” 他又试探性问簪月:“公主,画魔能力有限,若只能杀一个人,杀谁?” 簪月想了想,缓缓道:“杀云莺。”
第11章 云莺带着沧溟前往锁灵渊,但是每当沧溟问她锁灵渊具体在哪里的时候,她都含糊其辞,一下指东,一下指西,沧溟不由大怒:“你莫不是在骗本尊?” 云莺道:“我哪里敢骗你,我也就去过一次,所以只记得大概方位,但是具体地点,我是真不知道。” 沧溟不信:“早就听闻你们人族狡猾异常,最擅长伪装骗人,你不带本尊去锁灵渊,本尊自有办法!” 说罢,他便一扬手,地上藤曼瞬间扑上来,将云莺紧紧捆住:“本尊这就进入你的识海,一探究竟!” 他话音刚落,一只藤蔓就如同手指一般点上云莺眉心,云莺只觉眉心一阵剧痛,想必沧溟神识已经进入她的识海,脑中是敲骨吸髓一般的疼痛,对面沧溟只是负手冷冷看着,直到云莺嘴角溢出鲜血,瞳孔也开始放大,他才心道不好,原来云莺灵力被废,身体跟一个不会灵力的普通人无异,甚至更为不好,哪里禁得住沧溟如此强大的神识折腾?再这样下去,她不死也要变痴傻。 沧溟神识还没找到锁灵渊线索,就急忙从云莺识海撤了出来,他挥了挥手,捆住云莺的藤曼立刻松开,云莺已经软绵绵倒了下去,沧溟看着她昏迷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样子,简直要恼羞成怒,这卑贱的凡人,真是无用至极! 沧溟简直是嫌弃万分,但又不得不认命的盘腿坐了下来,一股灵力从他掌心蕴现,覆盖在云莺身上,云莺的嘴唇终于慢慢又有了点血色,她咳了两声,悠悠醒转了过来。 她一睁眼,便看到冷脸的沧溟,云莺咳了两声,她撑着身体爬起来,斜靠在身后的树根上:“看来海皇尊上进入我的识海失败了。” “因为你比本尊想象中还要无用!”沧溟冷冷道。 云莺嘲讽:“但是海皇还需要靠我这个无用之人找到锁灵渊。” “哼,无论有没有你,本尊终将找到锁灵渊,解除因果血咒。” 云莺声音有些虚弱,她咳了两声,低声问:“海皇沧溟,你为什么一定要解除因果血咒?如今九重天、沧瀛海、人族,大家和睦共处,不好吗?” “不好。”沧溟道:“和睦共处的前提,是你们人族占据了沧瀛海一半的土地。” “但是这也是你们先祖同意的啊。”云莺道:“身为海皇,不是应该更守信用吗?” 沧溟道:“先祖同意,本尊可没同意。” 云莺叹气:“海皇,你要这般说,那上古时期,神魔大战,死伤无数,应龙助诸神诛魔,诸神便将沧瀛海送给应龙,其后诸神陨落,九重天的仙族替代诸神执掌天界,如此,作为天界的继承者,仙族是不是可以不遵守诸神承诺,朝海皇你要回沧瀛海呢?” 沧溟一时之间,竟然被云莺堵的哑口无言,他恼羞成怒:“一派胡言!” “那海皇说说,我哪个字,是胡言?” 沧溟冷冷道:“每个字都是胡言!”他顿了顿,道:“先祖让出一半沧瀛海,让你们人族得以繁衍生息,但你看看你们,九千年了,还是那般无用,就拿你来说,凡体肉身,软弱卑贱,命在须臾,连沧瀛海中最弱小的鱼妖,都能将你一口吞噬,这般弱小的人族,凭什么占据一半沧瀛海?这世道弱肉强食,才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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