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思忖,魏玉的声音又拉回她的思绪:“到了。” 徐音点点头,魏玉抓紧她的手下船。太子只瞥了她一眼,神色又难看起来。 徐音不解地看向他,太子又移回目光。 见二人上岸,太子凝声道:“此行是江南赈灾一事,水灾虽已大多解除,但江南也因此收到重创。今日太晚,明日我们便开始办事罢。” 魏玉颔首:“咱家主要负责贪污案一事。” 说罢,他便拉着徐音往驿栈走。太子频频暗示魏玉不要总是与徐音拉拉扯扯,魏玉却没瞧见他。 徐音发觉这样似乎不太好,松开了他的手,揉了揉自己泛红的手腕,撇嘴看向魏玉。小姑娘似乎害有些委屈,表情不太高兴。 她低声说:“别抓着我了,我手腕疼。” 魏玉这才看见太子的暗示,轻轻咳了一声表示回应。太子摇了摇头,负手一人走在前。 吃罢饭安顿好东西,在一片忙乱之中,徐音收到了来信。 她拿到信藏在怀中,避开随行人的视线便往自己的房间里钻。厂督正和太子议事呢,没空管自己。 到了房间,徐音拍拍胸脯,得意道:“还好他们都在忙,没注意到我……” 她笨拙地拆开信,还险些弄坏了信纸。 “徐音,你可安好?进展一切顺利,我已托家弟调查这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不过说太多你也听不懂,似乎这件事情还与江南贪污案有关。你若是这边有什么线索,也可以寄过来。” 徐音认真地看完,害怕被人发现,鬼鬼祟祟地藏在了枕头下。小王爷还絮絮叨叨地写了些别的东西,比如说今日又被五公主打之类。 她刚走到床边,门外骤然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 徐音手忙脚乱地将信纸藏好,放在枕头下,又将被褥盖住,忙问:“谁呀?”
第23章 月事 门外的人声响起:“你在房中做什么?” 嗓音清冷,是厂督的声音。 徐音急得浑身是汗,忙打开门。门前魏玉神色疑惑,不自主地去瞥她的脸:“你怎么了?” 徐音将手背在身后,干笑一声道:“没什么呀。” 魏玉打量了一遍房中,发现并无可疑之处。他蹙眉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咱家?” 徐音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哪敢呀。” 她不敢去看自己床榻的方向,身子动也不敢一动,轻轻咬住了下唇,右手紧紧抓住了左手的手腕,后背已经是出了一身冷汗。 千万别……千万别进来! 魏玉抬脚进了屋,淡声问:“东西都收拾好了?” 徐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咽了一口唾沫,忙回答:“好了好了,当然收拾好了。” 说完,她心中默默祈祷:千万别坐上床,千万别…… 魏玉走到她床边看了眼,发现被窝乱的很,俯身抬手想收拾。徐音忙道:“别!” 房间里的气氛霎时间凝固。 他起身来,停下了动作,眉心蹙得更深:“怎么了?咱家为何不能替你整理?” “因为我、我……”徐音急得浑身是汗,憋红了一张小脸,深深低下头去,“我来了月事,弄脏了床单,不好给你看。” 魏玉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原来是因为这个。他眉眼稀松,淡淡开口:“既然如此,咱家也不便再看,叫侍女给你洗干净便是。换了月事带没有?” 他语气平常,就像是在照顾自己的妻子,丝毫没有意识到二人的边界感,似乎也没有避嫌的意识。徐音咽了口唾沫,不理解为什么做戏也要做得这般全面。 外头亮了灯,夜幕悄然来临。二人的影子在屋中,近乎贴在一处。窗外昏黄的灯光透进,平添旖旎的气氛。魏玉的影子高大,徐音体型小,整个人都比他小上那么一圈,像是依偎在他怀里。 她低下头说:“厂督,你、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呀。” 魏玉闻言微微一滞。他垂下鸦睫,不知怎的心里一紧,像是有一盆水泼了下去。 莫名其妙的情绪,占据了他的整个心脏,离谱荒唐。 他怔了一瞬,随即开口:“也是,这里并无外人,咱家管你的事情作甚。” 徐音总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委实奇怪,就像是不高兴了,在和自己赌气。 徐音抬头,小声问:“厂督,你来这儿做什么呀?你那边不忙吗?” 这一句话又像是一盆冷水,浇得魏玉心中一疼,失落感又涌了上来。他冷嗤一声,回答:“没什么,你若是没有事,那咱家便走了。” 才不会告诉她自己来是为了带她去逛夜市。江南受创,恢复经济的同时又开放了夜市,进行货物贸易,可谓是十分热闹。 徐音小声地“哦”了一声,看向远处的灯火:“外头果然和京城不一样呀,我正想去瞧瞧。” 她这句话让魏玉一怔。他微微挑眉:“你想去?” 徐音心中揣揣,不知道厂督会不会发脾气:“嗯。” 魏玉听了这句话心里这才好过些,示意她动身:“那还不走?咱家带你去。” 徐音弯了弯眉眼,提着裙子就跟了上来,笑眯眯地说:“厂督你真好呀,我还是第一次去夜市呢。” 魏玉骤然间回头,看向徐音。他深黑的眸中仿佛有暗流涌动,万般情绪都藏在其中,怎么也捉摸不清。 真好? 不过也是骗人的罢了。 自己是无聊才带她出去,才不是因为想和她待在一起。 魏玉望向她怯怯的眸子,没再说其他,在她害怕之际开口:“走罢。” 徐音不知道他又在发哪门子的疯,疑惑地摸了摸头。 · 夜市热闹,二人走在灯火下,徐音买了不少东西,魏玉总一言不发地走在路上,她也没注意到,乐呵呵地买着糖人儿吃。二人走在一起,魏玉不自主地瞥向她。 “来带夫人出来逛夜市啊?”小贩笑眯眯地开口,“公子,可要给夫人买些什么东西?” 徐音抬起一双乌溜溜的眼看向魏玉,示意她想买些小玩意儿,需要他出钱。 魏玉心中莫名其妙的情绪还没有消散,这种感觉他活了这些年来,一直没有遇到过。他烦闷地点了点头,还是同意了徐音的请求。 “这簪花象征着长长久久,”小贩笑着说,“公子可要给夫人簪上?” 这样一问,徐音懵懂,而魏玉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愈演愈烈。 徐音思忖着。长长久久?可是象征着能活长命百岁?她这样想着,抿了抿唇:“厂……夫君,你给我戴上好不好?” 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味。徐音一双清澈的黑眸欢迎加入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每日看文中,闪着别样的亮光,似乎在期待。风一过,鸦发被风吹起,她忙用手去撩,露出雪白而又纤细的脖颈。那脖颈上有胎记,鲜红夺目,在他的眼中久久挥之不去。 徐音慌了心神,蹙眉问:“夫君、夫君?夫君你怎么了?” 还一口一个夫君。 魏玉实在是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拿起簪花,丢了个钱袋在摊位上。 老板“诶”了一声,不明所以地看向二人,发现已经不见人影了。 魏玉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都被抓出了红印,甩开他的手不满地开口:“你干什么呀!” “不干什么。”魏玉一双幽若寒潭的眸望向她,声音里都泛着冷意,“咱家提醒你这不是在演,不必一口一个‘夫君’。” 徐音搞不懂他又在发什么疯,撇了撇嘴,神色有些委屈:“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喊?” 魏玉一怔,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那揪着心脏的感觉愈演愈恶劣,像是在撕裂着自己的心肺。他的五指松了力,松开了徐音的手腕。徐音从手从他的大掌中抽脱出来,揉了揉自己泛红的皮肤,“嘶嘶”地吹着冷气。 “是,”魏玉沉下气来,遏抑住自己烦闷的情绪,“没有情意,就不要说出这样的话,若是别人,定惹得人多想。” 徐音懵懵懂懂地点头。惹得人多想?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懒得再思考,委屈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跟在了魏玉的身后,却一直想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逛到了哪里,魏玉的心绪烦躁得很,毫无头绪地一路往前走。 徐音走在他身后出言提醒:“厂督,我们是时候该回去啦。” 魏玉这才从烦闷的思绪中抽脱出来,发现自己居然正与徐音走在人烟稀少的一条巷道中,在灯火阑珊处,冷风阵阵,徐音不禁打了个喷嚏,裹紧了衣裳。 “这里好冷,感觉阴森森的,”徐音往后退了一步,朝魏玉身后躲,“厂督,真吓人,我们还是回去吧。” 魏玉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任由徐音抓紧了自己的衣裳,神色却越来越不明,眸中寒凉,似乎暗流涌动。 “徐音,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魏玉的声音很平淡,像是一滩掀不起波澜的死水,“那座宅子。” “那座宅子?”徐音仰头去瞧了一眼,又缩回了头:“好吓人,怕是荒废很久没人住了罢?” 魏玉忽而笑了,眼眸中闪着亮晶晶的光,哑声说:“这是魏宅。” 他仿佛在自嘲,嗓子沙哑得不行,徐音有一瞬间的恍惚。长风吹过他的头发,他低下头去,垂下浓密蜷起的鸦睫,不自主地握紧了拳。 魏宅? 徐音倏然想起,那天福安对她说过的话。魏玉出生于江南魏宅,后来魏家灭门,只剩下魏玉一个人。 “厂督,你想进去吗?”徐音骤然间怯怯地开口,“那我陪你去。” “你会怕。”魏玉抬起头来,下意识地开口,“在灭门之后,都传是闹鬼。里面荒废许久,早就不成模样,或许已经有数十年已然没有人进去过。走罢。” 徐音抿了抿唇,看向天边的一轮圆月,鼓起勇气开口:“厂督,你若是想去,那咱们就进去,我保护你,你不会怕的。” 魏玉嗤笑了一声,往前面走了一步。 徐音其实也很好奇,魏玉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她一咬牙,抓紧了魏玉的衣袖:“厂督,带我去瞧瞧,好不好?” 魏玉实在是受不了她撒娇,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在踢开门的那一瞬间,一阵凉风迎面而来,吹得人毛骨悚然。 徐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五指抓紧了他的衣摆。魏玉低声道了一声“莫怕”,便带着她往里走去。 院子里太黑,只能靠月光看清院子里的一切。 魏玉沉默地看着,突然间觉得好笑。十几年了,案子居然还是一桩悬案,自己也成了这类人不人鬼不鬼的行尸走肉。 “那些事情,福安都与你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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