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舞连声应下。 男人颀长的身躯靠在床头,头痛欲裂,身体的某处却不太平。 女人温暖的身躯依偎过来,他闭着眼眸,享受着这一份并不算太陌生的温暖。 一双柔荑去解他的腰带,小心而又笨拙,恍若每一日的清晨傍晚,那个女人会做的事情。 衣襟敞开了,伴舞瞧着榻上的男人,那样漂亮的一张脸蛋,眉宇间盘桓着贵气,她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遇上这样的贵人,只要她今夜好好侍奉...... 伴舞俯身凑上去,笨拙地去亲吻男人的下颚。 “奴伺候大人......” 一瞬间,男人骤然睁开眼眸,面前的脸浑然陌生。 那个牙尖嘴利、能言善辩的女人可从不会自称为奴。 他不喜欢这种亲密的感觉,不是他想要的那一种,他以为只要是女人都一样,原来并不一样。 “滚出去。”他冷冷吩咐。 伴舞含泪,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还要凑上去吻他,一双手去褪男人的外袍。 只是手还没触碰衣角,萧默已经将人推开,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这一团火,只有那个女人能灭,除了她谁都不成,他觉得恶心。 只是骄傲如他,自然不会向这个女人主动求欢! 回到萧府,仆人前来禀告说这个月的月俸已经发下去了。 “以后这等小事不用来禀告。” “等等。”萧默叫住仆人,“御史夫人作何反应?” 仆人脸色难看。 “说。” “御史夫人没有碰那一盘银子,她还说这是大人的脏钱,收贿赂、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她不要。” 话说出口,仆人瞧得出来,家主得脸色更差了几分。 片刻之后,萧默才回过魂,心里憋着气到,“好,很好。” 他袖子一甩朝着兽园走去了,这架势叫仆人心里叫糟,这御史夫人要受罪了,至少二十道鞭子。 夜深人静,杨柳儿出去幽会了,狭小的房间里只她一人。 郁阙煮了热水泡澡,长而浓密的发丝盘起,热气熏得她脸颊通红,身上的痕迹褪了一些,她用布巾沾水擦拭手臂。 一阵仓促脚步声忽得打破寂静,不像是杨柳儿。 房门被粗暴地推开。 郁阙来不及跨出浴桶,背对着门,双手环住心口。 内室昏暗,纤柔的腰身,瞬间映入男人的眼帘。耳后几缕发丝垂下,衬托消瘦美背白如凝脂。 一抹娉婷细腰。 这是萧默想不到的场景,本能地要避,但稍想一下,她是他的妾,他又何需避。 她坐在注满温水的浴桶里,不必回头便知身后是谁,她清晰地感受到那道不善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而她衣不蔽体,如芒在背。 沉默的时光,仿若焚心般煎熬。 男人不开口,她自然也不开口,水温一点一点地流逝。 萧默紧紧抿着唇,那抹细腰,不盈一握。 她一个嫁过沈彦的妇人,凭什么叫他念念不忘? 郁阙先开了口,微微侧首,用眼角余光睨他。 奸臣一袭广袖玄袍,满脸怒意,依然用下颌看人,目光那般傲然。 伴随着哗啦水声,郁阙主动开口,“大人前来......” 话说半句,男人忽得转身走了,甚至狠狠甩手将房门哐当一重重关上。 郁阙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颤抖的木门,这个男人他简直莫名其妙! 半个时辰之后,萧府婢女前来传话,“家主命夫人梳妆打扮去绿水苑,侍候、侍候枕席。” 郁阙身着寝衣,正用布巾擦拭发丝,愣了几息。 “你是不是听错了,他应该是叫我过去伺候更衣......” 她觉得萧默一直都厌恶她,瞧不起她,他那么骄傲自负的人,两人水火不容,怎么会叫她与他做这样的事。 婢女道,“夫人没有听错,奴婢也没有听错,家主亲口说要夫人侍候枕席......” 郁阙不相信,这必定是男人刁难折辱她的手段!随意换了件素色衣裳去了绿水苑。
第26章 “不知家主唤我前来, 有何要紧事么?”郁阙大大方方进入绿水苑。 萧默四平八稳地坐在椅榻上,这姿势叫郁阙脑子里浮现四个字:严阵以待。 “婢女没有与夫人说明?”萧默以为自己的意思传达得很明确了,所以他不必再亲自开口了。 显然对方浑然不信, 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 面上神情纯真。 “夫人不是没经历过的人,本官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男人的语气严肃,郁阙想到了那一层,但她又很快否认了,一本正经道,“家主又戏弄我了, 我一直记着你说的话, 你说对我的身子并无兴趣。” 这波澜不惊的一句话,又将他堵住了。 看来不扯破那一层遮羞布不成了, 男人在她面前站起身,眸光深邃,强势霸道,“原是没有兴趣的, 只是那夜夫人主动爬上萧某床榻,将自己送上,一夜旖旎,倒是叫萧某、” 意犹未尽这四个字还在唇边,朝他伸来的手便已经死死将他那张该死的嘴捂住了。 郁阙容颜通红,一双美目瞪着她, 心口起伏, 她气极了,惊呼道, “原来你都记得?!” 奸臣坦坦荡荡地立在她身前,伸手拨开手臂,“是又如何?” “你!”郁阙羞愤欲死,“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怎么不提?你是我的妾,这种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你觉得很丢人么?!” 这个大奸臣怎么可以面不改色地与她说这些? “你说这些,不过是为了折辱我。”郁阙焦躁,“那日在宴上我听你对宁王说了,你说我嫁过人,所以不喜欢。今夜你闹这一出,难道不是为了折辱我?” 萧默行事猖狂,在朝堂上言辞放肆,但他没想到自己说出口的话,最后都成了这个女人手里的利剑,剑剑刺向他。 相对而立,气息焦灼,郁阙侧首别开男人那道似乎要叫她生吞的目光。 萧默抿了抿唇,忽倾身逼近,郁阙心里轰隆一声,这个瞬间他仿佛要吻上来。 她满身的抗拒,萧默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有的是法子叫她自荐枕席! “夫人的身子很迷人。”他声音低沉而危险,不善的目光落在女人精致雪白的鹤颈,“夫人的嘤咛声也很动听,本官盼着夫人能再侍奉一次。” 他甘愿给些甜头,“本官大可以开恩允你挪到萧府来,往后令尊加官进爵也指日可待。” 这般对视间,郁阙终于醒悟,他不过是再玩笑,他真的是这一层意思...... 她腰身笔直,有理有据地回道:“兽园美人如云,以大人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会执着于我一个嫁过人的妇人,更何况我的前夫还弹劾过你,若是被他知道大人放下身段求、欢,大人恐怕会成为整个御史台的笑料!” 话音落下,她满意地看着男人更阴沉几分的脸。 郁阙知道自己的处境堪忧,但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勉强维护自己的尊严以及清白。 此话一出,萧默如此高傲的男人,当然没有再强求。 *** 近日到了年底官员考核政绩的时候,太常寺众人听闻萧相大驾光临,纷纷严阵以待。太常寺里头一团污糟,多是些尸位素餐的皇室宗亲,郁长青一个从七品的主薄,也整日混在这些人当中阿谀奉承,谄媚讨好,父母亲去后,他没有后台,人又不圆滑,谁都可以踩他一脚。 堂内,十多个官员鳞次栉比地站着,郁长青立在最后头,萧默此时身着官袍,坐在上首,正问太常寺卿话。 “郁主簿、郁主簿、” 郁长青这正低着头呢,忽得听见顶头上司太常寺卿喊他。 “萧相正提起你呢,上前来!”太常寺卿为显自己威严,语气尤其严厉。 糟了啊......怎么又惹上这阎罗王了...... 郁长青微微躬身上前,“参见萧相。” 萧默神情严肃,眸光寡淡地看着郁长青。 太常寺卿知道郁长青牵扯劣酒一案,后来不知怎么的侥幸逃脱了,还官复原职,“回禀萧相,这个郁长青是出了名的混子,身为主薄,兼职看管酒窖,出了那样大的纰漏。今日既然萧相来了,那我就叫他交给萧相!任凭萧相处置!” 郁长青腿一软险些摔倒,连抬头看萧默一眼,心里都虚得很。 “郁长青......” 萧默缓缓念出他的名字,堂内其他官员纷纷为郁长青捏一把汗,落在萧默手里,恐怕没有还活路了。 “劣酒一案。” “他罪大恶极!”太常寺卿插嘴道,想着再死一个郁长青,别再牵扯到他身上就成! 萧默缓缓道:“虽然有错,他将功补过,本官很是欣赏郁主薄,故而今日想起,特意召道跟前来说说话罢了。” 啊......?上蹿下跳的太常寺卿顿时想一头撞死。 郁长青捏了一把汗,“多谢萧相高抬贵手!” “郁主薄在这位置上也有多年,也该升一升了。”萧默道,“就升为太常寺丞如何?” 七品升到五品?这品级跳得也大了一些,毕竟太常寺这等闲散之地,养着不少皇室宗亲呢! 大理寺卿点头哈腰,“郁主薄在太常寺多年,兢兢业业,尽忠职守,确实担得起太常寺丞的职责。” 底下官员纷纷瞠目结舌,这郁长青这是怎么走了鸿运了? 当着众人的面,萧默又夸赞了郁长青。 萧默要离开时,还招了郁长青单独说话。 郁长青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不知萧相有何吩咐?” 萧默面色冷峻,“大人在太常寺差事办得不怎么样,教导儿女也无方。” 光着一句就将郁长青吓住了,“可是小女在萧府惹了什么祸事?” 惹事倒是没有,萧默沉吟片刻之后道,“郁大人的女儿性格倔强,既已经入了萧府为妾,也该尽道妾室的职责,她......” “可是她顶撞大人?”郁长青早就猜到了,女儿是由她祖父母教养长大,学了一身的倔脾气,哪里知道萧默的厉害。 “本官在府里锦衣玉食地养着令爱,还告诉她,只要她温顺侍奉,那往后郁大人加官进爵的事,都包在本官身上,偏偏令爱还为了她那个负心的前夫守身如玉,郁大人若今日得空,还请去萧府劝劝她。” 郁长青如今是对那个沈彦憎恶至极,别说女儿如今已经进了萧府,即使没有,也不该再想着她那个前夫了! “萧相放心,下官必定好好规劝。” 傍晚,郁长青登了萧府的门,仆人通报,郁阙欢喜地去花厅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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