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夜开始就没给她好脸色。 郁阙攥着书案,不去就算了,奸臣对公务还挺上心,他以为他整日想得都是怎么捞钱。 她浅笑:“原来萧相大人也如此醉心公务,那我便不打扰了。” 这话叫萧默额侧青筋不禁微凸,听着像是奉承话,实则实在嘲讽,意思是奸臣也会醉心公务么? 郁阙刚起身,就被人拽着了下来,萧默如恶狼扑食,将她推到地上,幸而书房的地板上垫着厚厚的席垫,否则头都要撞晕了。 “夫人说得对,奸臣怎么能忙于公务,该整日沉迷女色财宝才是!” 他眯起的眼睛散发危险的信号,抬手拔了她的发簪,乌发如瀑倾泄而下,披散肩身。 “我可没有这么说!”郁阙急了,虽然心虚但也要装出理直气壮的样子。 “可你就是这么想的。” 奸臣这是有读心术不成? “我没有,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夫人再说一句没有?” “我、”郁阙挣脱不得,一双手腕被他束在头顶,他就这么居高临下,以睥睨之姿地看着她挣扎。 郁阙挣扎不动了,他才用空闲的左手慢条斯理地挑开了她的腰带。 “算起来,离开皇城以后,也是有阵子没有与夫人亲近了。” 他俯首来吻她。 郁阙被他困得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她只想着去附近的瀑布游玩,谁有心思与他做此事! “这里是书房!光天化日,仆人说不定会闯进来,你不要颜面我还要呢!” “夫人放心,仆人甚至不会靠近书房,他们的规矩可比宫里皇帝的近侍更好。” 衣衫层层散开,今日天气暖和,日光从半掩的纱窗里落进来,落到书架上,落到地板上,落到铺陈的地毯竹席上,落到那羊脂白玉的一点朱砂上。 她仰躺着,浑身似发着光,美轮美奂。 “知道你不愿与我做此事,就一回好不好?”萧默俯首于她颈侧,轻轻啄吻,指尖轻点她腰际,迷惑她。 郁阙没有再抗拒。 他顶着这样一张人神共愤的脸,谁能拒绝呢? 她已经不厌恶此事了,甚至有的时候会沉醉于他的温柔,他卑微的讨好。但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空山幽谷,古宅寂静,就从窗缝里泄露的轻声呢喃也会惊到房顶上踩瓦的猫儿。 郁阙闭上眼眸,感受男人温润的唇瓣轻轻吻她。 她是喜欢的,甚至是逐渐沉溺其中,一日比一日更喜欢他。 ...... 待到云消雨减,已过了晌午时分。 “你看你,把我头发都弄乱了。”长发披散肩身,美得不可方物。 萧默看她的眼神,完全痴迷,从竹席上捡了她发簪递给她。 她穿戴整齐要走,萧默将人叫住,“不是说要看瀑布么?” 他牵着她行在山腰长长的石阶上,看了瀑布后,又带她去了一处无人知晓的温泉,温热的泉水顺着山势流淌,经过河床在下方行程一个小小的水潭。 指尖轻触,泉水果然是温热的。 “走多了路,泡一泡足吧。”萧默建议。 此处温泉无人知晓,更没有旁人来,于是郁阙摒弃了一惯的淑女姿态,脱了鞋袜,将小腿没入池水之中。 她坐在石头上,边上的萧默仍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怎么了?是不是皇城发生何事?” “没有、”萧默别开视线,“等过几日我有话同你说。” 郁阙:“......” 什么话还需要等过几日再说,他如此放荡不羁的性子,竟然还会忍着? 郁阙:“那好,那就等过几日再说。” 泡了一会儿,她想上岸了。 边上的萧默竟然将外袍褪下,铺陈在地,示意她踩上去。 郁阙哪里好意思这么做,“不必了,我、” 萧默坚持,将她拽了上来。 纤细的双足就这么踩在昂贵精致的蜀绣锦袍上,萧默蹲下身。 郁阙惊得想躲开,然而他只是用袍子擦拭她小腿上的水珠,就像她手伤时,他照顾她那样。 他擦得很仔细,很温柔,温柔到郁阙自己都无措了。明明昨夜还凶她,今日又可以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他是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别人口中跋扈专权的奸臣,又是这样一个人,俯首为她擦拭水珠。 “萧默,其实你待我挺好的。”她不禁喃喃感叹。后半句话没说出口,比沈彦待她更好。 他对她如此温柔,这样下去,叫她怎么办? 萧默仰起头看她。 郁阙:“我只是你的妾,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真好笑,我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嫌本官对她太好的。”他将绣鞋拿给她。 郁阙清晰地感知,很多事情都与从前不同了,她也不同了,她的心每时每刻都在为他而沉沦下坠。
第47章 她们在萧默祖宅度过了十分惬意的半个月, 二人每日相伴。 祖宅里藏着大量珍贵的香谱、琴谱,萧默很大方,说她想要的话都可以带回皇城去, 他还与她一道按照香谱制香。郁阙发现原来他也是制香高手, 除此之外他在音律方面的造诣也高。 “夫人的制香手艺还是比我好。”萧默赞赏道,“倘若在皇城开间谱子,必定能日进斗金。” “我才不开铺子,我将来想像我祖母一样成为女夫子。” 萧默倒是头一回知道她有这志向,“夫人说来听听。” “等我回了金陵。我便选一处宅子,花钱简单修整,而后招揽女夫子, 开女学授课。但我要教的并非权贵之女。贩夫走卒, 平民百姓的女儿也可以来书院听课,识文断字、琴棋书画, 若她们想学的,我都可以教。” 萧默听了,“夫人志向虽好,但平民百姓家, 即使肯让女儿上学,也无钱交学费,买笔墨纸砚,而你的书院承担不起开支,又该如何是好?” 郁阙道:“......古语有云,达则兼济天下, 穷则独善其身。金陵是江南富庶之地, 若我真没钱,大不了与你说的那般, 我先开店赚些钱,况且天底下与我一般志向的女子大有人在,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人出手相助,总归会有法子的。况且我授课,真是目的是为了叫女子们教她们识字,教她们道理,教她们安身立命,也并非一定要她们成为书法大家,不与你似的,练字所用文房四宝价值千金。” “夫人总说我贪财,如今知道夫人有这志向,我到时候可以慷慨解囊,与夫人一道办书院,况且我虽然不似夫人博学多闻,好歹读过几年书,教人认字是不难的。夫人你看,你白得一个夫子。”萧默侃侃而谈。 郁阙面色尴尬,她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离开相府回了金陵,到时候她与他山水不相逢了...... 萧默留意着她神情,唇角的笑也渐渐消失了。 “你未来的打算里,没有我么?” 郁阙抿了抿唇,“谁会认一个贱妾当夫子......” 这话堵得他再也反击不了,话题就是终止了。 *** 下午出发折返皇城,等进了城,郁阙掀开车帘流连张望,难得回一趟杞县,她这些时日都只能在他祖宅附近游玩,没机会进城。 趁着侍卫们停下采购马草,郁阙终于能下马车,她喜欢市井烟火气,独自闲逛了一会儿,买了些野果子。 回到车上,萧默正闭目养神。 “这是什么?”萧默问她。 郁阙从布袋子里掏出一粒粒红色野果子,“山间野果子,吃了解渴,我从前、” 这三个字吐出口,郁阙便后悔了,这红果子是她当年与沈彦在杞县时,有一回他买回家的,算不上甘甜,吃着却很有意思,所以她特意买了。 知他不喜欢她再提沈彦,她闭嘴不再言语,捏了一颗就要吃。 “什么东西就往嘴里送?!” 萧默忽得抬手打落了她手里的野果子。 她气恼瞪向他。 他绷着一张脸,毫无愧疚之心,“夫人自己的身子自己不清楚么?这种东西也敢吃?!” 掌心生疼,郁阙眼眶渐渐湿润,这些时日他越发阴晴不定,每次她无意提起沈彦他总是发火。 “在你心里,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贱妾,任你随意打骂!” 萧默心火旺,“自从进了杞县,你张口闭口就是沈彦,只怕我不知道你与他在杞县这两年的浓情蜜意!对你再好,你也只想着他,那我算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阻碍你回金陵开女学的绊脚石?” “原就是你强迫我为妾,你觉得我该将你当什么?当成我的夫君么?可笑!” 听见车厢里两人争吵,泽元立即过来道,“家主,马草买来了,可以启程了......” 马车缓缓上路。 “我原本就该将你当做一个贱妾,若敢顶嘴,随意发卖了!”男人已经压下火气,又是一副居高临下的高傲态度,靠坐在车壁上,看着她冷冷道。 郁阙怄得要死,她跟一个疯子吵什么! 她坐在马车侧边,眼眶含泪,满脸委屈,别过头不再看他。 想了想又气不过,“你从一开始就不该要我,你就永远不会有人与你顶嘴。” 萧默气得不轻,抬手掀开帘子看向窗外,不再搭理人。 等傍晚到了皇家驿站,郁阙不想与萧默同住,问驿站的主事另外要了一间房,等上了楼,还是被萧默强势地拉入他的房间。 泽元在后面瞧着,生生地为御史夫人捏了一把汗。 “既然你说了是本官的贱妾,就该贴身服侍。”萧默语气不好。 “我今夜没有心思与你做那样的事。”郁阙再好的脾气,在他面前也全然不好了。 萧默看着面前倔强的女人,“放心,出门在外,本官也没有碰你的心思,去备好本官的寝衣,本官要沐浴。” 她从箱子里翻找出衣物塞给他,萧默皱着眉头看她,倒也没再继续刁难,去屏风后沐浴了。 房间里渐渐暖和,郁阙褪下氅衣,又去从箱子里翻找出自己的衣物,恍惚间她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腰腹间。 她的螭龙玉环呢?!郁阙脸色都变了,又在袖口了探了一通,不见了,真不见了,她明明记得今晨出发的的时候戴了的! 糟了,一定是下马车买野果的时候掉了,或者被人偷了! 郁阙看了一眼屏风之后,起身悄悄推门出去,顺着楼梯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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