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微恼火,“那你为何坐得离我这样远?见我之后字字句句说得都是仙川,你都不为我忧心?” “我说了忧心你的。” “你只说相府上上下下都忧心,你可没有说你忧心不忧心!” “你伤成这般,还有心计较这么点芝麻绿豆般的小事?”郁阙气恼,“你都不知道,你昏迷这几日,我茶饭不思,为你忧心成什么样了!” 萧默俯身靠近,整个人虚弱地靠到她肩膀上,“腿疼。” 怎么像是恶犬忽然开始撒娇了。 郁阙抿了抿唇,“谁叫你整日出去骑马。” 说这话时,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拈酸的语气。 萧默伏在她肩上,“夫人到底还是吃醋了,夫人就承认吧。” 吃醋?他当他是什么稀世珍宝么? 郁阙要挣脱他。 男人将她环抱得更紧,“腿疼,夫人再让我靠一会儿,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胡说。”郁阙闷闷道。 他赖在她身上许久才肯将她放开,郁阙不想留在皇宫,“我衣裳都没带,你还是放我回府,我明日亲手煮了排骨汤来看你。” 萧默看她难得温柔,还亲自为他洗手做汤羹,这待遇也不是天天有,是废了一条腿换来的。 于是便答应不留她夜宿皇宫,“好,那我等着夫人的排骨汤。” 郁阙坐着马车离开皇宫,心里头汹涌澎湃,奸臣的腿伤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第50章 午时已过, 宫里头派人来了,泽元道,“陆近侍, 你怎么来了?可是我家家主需要什么东西?” 陆近侍:“什么东西是宫里没有的?你家夫人呢?萧相命我来带她进宫。” 泽元心想, 夫人不是清晨就进宫去了么? 但是转念一想,夫人是进宫还是做别的事情去了?难道? 都怪他放松了戒备,以为夫人真拿着汤羹进宫探望萧相去了,这会儿交不出人,萧相非得宰了他不可! “夫人昨夜深夜回府,受了风寒病了,这会儿正休息, 怕将病气传给萧相, 我进宫探望萧相吧。”泽元道,转头又立即吩咐了侍卫去找人, 务必要在家主发现真相之前找到她! 泽元心里已经慌了,到了宫里,面上却仍要装得滴水不漏。 “病了?”萧默神色阴郁。 “是,已经叫府里的大夫看了, 清晨炖好了排骨汤说是心口闷,及时叫大夫看了,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是大夫嘱咐要静养。”泽元从漆盒里取出汤羹,“夫人便吩咐我进宫送汤羹。” 萧默瞧着萝卜排骨汤,“吩咐府里的人好生照顾着, 莫要叫夫人累着, 告诉她本官伤势无碍,叫她不必挂心。” “奴才谨遵吩咐。” 泽元从寝宫出来, 已经虚脱了,撑在墙上,自己捅了篓子,必须得及时补救,只求家主能在宫里多住上几日,好给他足够的时间将夫人找回来!! 隔日清晨,泽元又多调了一队人马出去寻人,府门刚开,就看到萧默的车辇在门口堪堪停稳。 见侍卫取来了轮车,泽元顿时后背一阵恶寒。 “家、家主回来了......” 萧默腿伤着,坐了御赐的轮车,“夫人的病如何了?” 侍卫推着他往进府,泽元在边上道,“夫、夫人无碍了。”眼看着轮车进入绿水苑,泽元心都揪紧了。 进入卧房,空空荡荡。 “她人呢?”萧默问泽元。 家主的眼神都变了,泽元吓破了胆子,“这会儿出门去了。” 萧默:“她出门做什么去?” 泽元跪伏在地,编不下去,“家主饶命!夫人她不见了,她、她又走了。” “胡说八道,她怎么可能走?”萧默咬牙切齿,扶着把手艰难起身,身后的御前侍卫立马搀扶。 御前侍卫:“大人仔细身体、” “取拐杖来!” 萧默艰难拄着着拐杖,进了西厢的书房,她白日最喜欢躺在那张螺钿美人榻上看书,此刻看到一半的书册还在,榻上却空空荡荡。 她看书眼睛痛了,就会去花园逗雷公玩,雷公喜欢她,虽然长相凶残,但即使从她手里咬吃食时,也小心地避开最锋利的牙齿,舍不得伤她半分。 萧默不相信她会跑,他明明待她那样好,她也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她怎么会跑? 他不信时至今日,她还会想着从他身边逃走。 她明明说了喜欢他! “夫人只是出门迷了路,拿本官的腰牌,从宫里抽调人手,去把夫人找回来。” 泽元:“奴才遵命!” 萧默拄着拐杖回到绿水苑卧房,翻看她的梳妆镜,金银首饰具在,所有的珍珠饰品不翼而飞,她很聪明,金钗上有御制的刻印,珍珠拆下来典当便不会叫人发现。 衣柜里华丽的衣袍一件未少,但她喜爱的最素雅的那几件不见了。 他自欺欺人说她迷路,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恐怕在他受伤消息传进府里那一刻,她就想好了远走高飞,也不会关心他是死是活。 他狼狈不堪。 不是因为腿伤狼狈,而是他对她宠爱至此,却还不回她一丝一毫的真心! *** 雨夜,郁府关起门来,郁长青招呼儿女们坐下用膳,妻子亲手煮了羹汤,正好驱一驱雨天的寒气。 此时管家忽然破门而入,“家主、家主,相府派人来了!” “相府?稚鸾来了?”郁长青笑道。 然而侍卫们冲入花厅,“仔细搜!” 原氏与两个孩子吓得不轻,母女三人抱作一团,“这是做什么啊?” 郁长青也脸色大变,在侍卫得挟持下去了门口,萧默的马车就听在外头,萧默本人端坐在马车里,郁长青被侍卫刀架在脖子上,将他塞入了马车车厢。 院里院外全是禁军。 萧默面色阴郁,“郁大人近日可见过你的长女?” 郁长青吓得脸色苍白,“没、没有?稚鸾她不是在大人府上么?” “那她可有给大人传什么信?” “没、没有!稚鸾她怎么了?” 萧默看郁长青这样子也像是不知情,但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一家,“郁大人教女无方,明明已经来了本官府上做妾,却三番四次想逃跑。” 郁长青吓得跪到男人足边,“下官真的不知情啊!还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吓到我的妻女。” 萧默吩咐,“将她有可能去的地方写下来,交给本官。在找到她之前,你们郁家的人就好好给我在府里待着!谁敢偷溜,杀无赦。” 自从长女入了相府,郁长青虽然升官了,但在萧默这个混世魔王面前可是时时刻刻如履薄冰,“那下官的公务、” “太常寺缺你一个么?”萧默怒火中烧,“你最好祈祷你的女儿能早日回来,否则本官叫你们全家人遭殃。” 萧默:“现在滚回府,把给本官要的东西写好交上来!” 郁长青跌跌撞撞下了马车就去写了。 在郁府搜了一遍无果,萧默又登了王师玄的门。 夜深人静,主人家已经睡下了,生生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仆人说是萧相要见他。 王师玄披了衣裳去花厅,“萧默,你又发什么疯?” “夏幻儿在哪?我有话要问她。” 王师玄见萧默腿伤着,用拐杖支撑才堪堪站立,在得知那位御史夫人又跑了之后,王师玄让婢女去唤夏幻儿。 夏幻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什么?!师姐不见了?我不知道啊,这几日我没见她。” 萧默面色阴沉,活像个阎罗王,夏幻儿吓得躲到王师玄身后,“兄长......” 王师玄冷眼看她,他知道萧默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不要对萧相说谎。” 萧默伸手将夏幻儿揪到面前,“不要以为有靠山,本官便不会动你。告诉本官,她去了何处?否则你那个妹妹,恐怕要一辈子待在边疆苦寒之地!” 夏幻儿手腕生疼,“我真的不知道,真的......” 她眼泪汪汪地看向王师玄,“兄长......” 虽说是王师玄的女人,但他从不偏袒她。 王师玄铁石心肠,移开视线不看她,他知道她惯会说谎,“你说了实话,萧相便不会刁难你。” “我不知道,你们叫我说什么啊.......”夏幻儿哭诉道。 萧默打量着夏幻儿,既已经用她妹妹威胁,她也不肯说,也罢,他自己找她。 松开了手,吩咐侍卫离开。 夏幻儿揉了着手腕,满脸怨气地看向王师玄,他竟真的不帮她说话?!也对,他与萧默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你真的对我没有丝毫情意!你一点都不爱我!”她声泪俱下,推开他朝着卧房走,收拾衣裳要走。 “你去何处?”王师玄面色肃然,紧跟在她身后。 “去边疆找我家人!横竖你也不怜惜我,我还自讨没趣待在你身边做什么?” 她真收拾了衣裳要走,王师玄转身将房门关好,“你哪里都不许去。” “你欺负人!”夏幻儿哭成个泪人,甚至开始撒泼,“你对我一点都不好,你只会欺负我。” 王师玄面色铁青地拦在门口,眼看着夏幻儿坐到地毯上哭,眼睁睁看她哭累了,这才走过去将人抱到怀里,又吩咐府中侍卫,不许再放她出去。 她离不得他,更别说是边疆那种地方,他不许她有离开的念头。 不过几日,皇城消息满天飞,说是权臣萧默摔成了残废,未婚妻仙川郡主倒是不离不弃,哭着嚷着要嫁给他,被生父定南王绑回了边疆。 最有意思的是萧府里的一位宠妾,得知萧相伤残,不但不悉心照顾,反而卷钱跑了,而且这小妾还是萧相最宠爱的人,爱得如珠如玉。 岂料一出事,头一个跑的人就是她,听说萧相气得拄着拐杖,拖着伤腿四处寻找,出动了上千禁军找人。 一时间成了权贵之中的笑柄,这位权臣平日如何了得,赫赫扬扬的,今年可真真犯了太岁了! 上千的禁军大多被派往了江南,将郁氏祖籍金陵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那位夫人半个影子。 消息传到皇城,泽元瞧着自家主子的脸色更不好了。 御史夫人刚不见那几日,他拖着伤东奔西走,以至于伤上加伤,现在得慢慢养着,否则真要落下病根了。 月底,王师玄登门。 “你这几日不在朝堂,太子一党格外猖狂,你手下不少人被打压得厉害,你是不准备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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