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病殃殃的,“我养伤,没出什么大事就不必来找我。” 王师玄掀开他的被褥:“养伤?这不是你自找的么?故意摔断腿,好叫定南王主动退婚。仙川郡主哪里不好?当了定南王的乘龙快婿,我们对付太子也更方便。” 王师玄:“现在你腿也断了,御史夫人不但不领情,反而卷包跑了。萧默,你这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若你来只是为了奚落我,目的达到便可以走了。”萧默道。 “我是来给你送这堆公文的,顺便劝你迷途知返,一个妾室罢了,丢了就丢了,何不就此放手?” “你为何不就此放手?”萧默反问,“夏幻儿这几日在做什么?” 王师玄静了静:“她今日乖顺,在我府里没有出门。所以她对那位御史夫人的行踪,一无所知,你不要再来为难她。” 萧默不愿搭理王师玄,叫人送客。 待人走后,他看着矮几上那堆公文,去过来一本翻开。看来夏幻儿的确不知情,她在王师玄府邸里,没有去任何...... 萧默神色一凛,若他没有记错,夏幻儿不与王师玄同住,王师玄说过她自己另置了宅子,多日不回自己宅子......可能是因为宅子里住着不能叫王师玄知道的人? 他以为她回了金陵,或许,聪慧如她,根本就没有跨出皇城半步!
第51章 郁阙已经在夏幻儿的宅子里住了月余, 城里再没有侍卫走街串巷寻找她的下落,听闻派去金陵的人也渐渐都回来了,这便说明萧默再没有余力寻她了。 她还得到消息说是萧默伤势严重, 闭门不出, 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 这日夜里,郁阙躺在榻上,难以入眠。 忽得听见外头有动静,有人闯进来,她下意识地觉得萧默找到她了,披了衣裳就要跑,岂料开门, 见到的是郁府的家丁。 “父亲?!” 郁长青见了女儿, “你果然躲在在这!你是想害死全家人么?” 郁长青:“来人,将她给我绑起来, 送回相府!” 郁阙没料到父亲真这么狠心,亲自带人找到她,又亲自将她绑回了相府,毫不顾念父女之情。 深夜她被丢入绿水苑, 卧房昏暗,她跌坐在地毯上,只闻见浓郁苦涩的药味。 “郁大人办事还真是效率,这么快就找到夫人了。” 郁阙站起身,双手还被束在身后,唯见椅榻上, 萧默正披着衣袍靠坐着, 手持书册,墨发披散, 姿态无比闲适。 深色锦袍衬托得他一张漂亮的脸蛋愈加惨白,好似空山幽谷里修行千年的狐精鬼魅。他哪里是病重到药石无灵的地步。 “过来,我替你解开绳索。” 郁阙背靠朱红色大门,一脸防备地看着他,眼底是深深的憎恶与怨恨,面对他的示好,她丝毫不领情。 萧默缩回手,“我给了你父亲两个选择。要么他辞官归乡,带你回金陵。要么我升他做太常寺少卿,前提是他将夫人你送到我面前。看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重来一遍,还是如此。可不是我非强迫你回来。” 郁阙听后更加心碎,就连父亲也不要她了。 “为何要走?”萧默问她,“我伤得那样重,你还想着离开。” “你的死活与我无关,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更何况你我不是夫妻,你都能放仙川走,为何非要为难我?” “是死是活与你无关?”这话入钝刀入心,伤得人体无完肤,萧默怒极反笑,“好,好,好,原来你是嫌弃本官。你忘了,本官你手里还有你的身契,既你不愿为妾,那便留在本官身边为奴!” *** 事实上,萧默手里不光有她的身契,夏幻儿得罪了他,他还有权力让夏幻儿的亲妹永远留在边疆。 为了这桩事,她不得不为奴,贴身照顾他。 既不为妾,他便收了她身为妾室的待遇,绿水苑里的华服珠宝尽数搬走,那间布置精美的书房也被锁了起来。 他行动不便,处处刁难她。 一整日,折腾得她忙前忙后不算,甚至到了夜里也不放她离开。 他该安寝了,却命人在榻边放了个蒲团。 “替我侍夜,哪里都不许去。” 郁去挽了裙摆跪坐到榻边,拢其得幔帐里,他伸出手臂,握住她的手腕,像是生怕她又逃走。 伺候他一日,扶着他在院子里走,给他端茶递水,她已经疲惫至极,此刻只想躺到榻上睡一觉,这样他也不许,要她为奴,恐怕她是整个相府最惨的奴隶。 幔帐里的的气息渐渐均匀,他入睡了。 可是攥着她的手还使着力道,她轻轻挣扎没有挣脱,铁镣一般,怎么有人睡着了,力道还这么大。 疲惫至极,她轻轻侧首靠在床头,一直过了许久,幔帐之后的人才渐渐松了些许力道。 郁阙挣脱之后,起身回到的仆人住的小院。 小院就在绿水苑附近,平日里在绿水苑做事的婢女都住在此处,郁阙与珠儿她们一个卧房。 其他婢女都已经休息,珠儿等着她回来,“夫人是不是还未用膳?” “我乏得很,明日清晨再吃吧。”郁阙爬上床榻。 珠儿忧心忡忡,自从夫人回来以后,家主跟黏在夫人身上似的......这样下去她熬不住的。 深夜,萧默腿伤疼痛,辗转苏醒,发现手心空空荡荡,掀开幕帘,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身影,她又走了?! 小院里人都睡了,安安静静的,忽得一阵推门声,珠儿被惊醒了,仓皇坐起身,只见一个人影背着月光。 “家主......” 萧默身着寝袍,面色凝重。珠儿立即下床点了灯,只见家主住着手杖走到了御史夫人的床位边上。 漂亮的脸蛋满是怨气,有些委屈,看到了熟睡的御史夫人,这才停下脚步。 其他婢女纷纷惊醒,下了榻跪到地上,“家主。” 御史夫人大约是白日里累着了,并未苏醒,还是家主将她弄醒的,拉着她的手腕,“谁准你离开绿水苑的?” 郁阙生生地被拽下床榻,连鞋都来不及穿好,就被萧默从仆人的院子里带走了。 他腿伤着,拄了拐杖却走得很快,她得小跑才能跟上。 她也披散着头发,身着单薄寝衣,看上去带着几分初醒的困倦。 “萧默,你又发什么疯?!”扰人清梦,天打雷劈! 萧默将她带到内室,“你又想私逃是么?” “我没要私逃,既是奴,自然是要与珠儿她们、” “你与我同住绿水苑。”萧默要将她往榻上带。 郁阙避之唯恐不及,“我从未听说奴与家主同睡一榻、” 郁阙:“我睡到外室内木榻上去。” 萧默居高临下,眸光傲然,将人推到榻上。 她以为他与从前那般霸道,岂料男人说,“你睡在里间,我睡外间。” 他拄着拐杖转身往外走,伤成这样,这般狼狈,偏偏这个人的头颅永远仰着,那么高傲。 郁阙躺在熟悉的榻上休息,难得好眠。 隔日清晨又早早被叫起来伺候他更衣,萧默又吩咐她伺候用膳,这个祖宗连手都不肯动,要她将饭菜喂到他嘴边。 她再好的心性也恼了,“你是腿伤了,又非手断了。” 萧默抱着手臂,绷着一张脸,“你是奴我是主,我就要你伺候用膳。” 泽元在边上看着,不免蹙眉,堂堂萧相,在夫人面前怎么跟个犟脾气小孩似的。 泽元:“夫人......” 萧默:“不许叫她夫人,她已经不是夫人了。” 泽元立马就住嘴了,郁阙拿起他的粥碗,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家主用膳吧。” 萧默这才张口吃下,只是粥到了嘴里,他脸微异,片刻之后才细细咀嚼。 郁阙又舀了第二勺。 萧默没吃,她当他又发脾气,“怎么不用?” “烫。”他道。 泽元:“噗嗤、”一时没忍住,原来粥是烫的啊,非要叫夫人伺候用早膳,第一口很烫吧?家主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萧默视线横过去,泽元立马严肃了。 郁阙看他面色,带着点儿怨气,她轻轻吹了吹粥,这才将勺子递过去。 第三口,她舀了些许肉伴着粥。 “本官不吃牛肉。”萧默道。 就他事多,郁阙捏了他的下颚,将这一勺粥塞他口中,“吃下去。” 泽元瞧着,夫人哪里像是个奴仆,像是比家主还威风的主人。 萧默到底还是将牛肉咽下,只是眼神并不是那么服气。 下午时,御医前来诊治,郁阙这才知道萧默的腿伤原来不重,只是骨头轻微裂开,这修养了个把月已经好了,现在的问题是要好好锻炼,才能行走自如。 郁阙待御医走后,好奇问道,“既只是骨裂,能恢复如初,为何御医当日说你残了,往后再不能行走?” 萧默态度不好,翻看手里的书,“我不知道。”很冷漠的四个字。 泽元进来,“家主,御医吩咐说要家主多走动走多,若时常这么坐着躺着,反而影响将来走路,奴才来扶家主到院子里走走吧。” 萧默看了看他,“这里不用你。” 泽元一腔热血被冷水浇灭,“可是家主......” 萧默眼神扫过去,泽元便不再坚持了,萧默侧眸看向边上的郁阙,郁阙一脸茫然。 “你来助我练习。” 郁阙:“......”他真将她当做十个人来用了,什么事都是她来做,绿水苑里的奴仆们明显闲散了许多。 春雨连绵,他舍了拐杖,在廊下试着用痊愈的腿走路。 并不顺利,伤腿踩在地上仍痛,他便不太敢踩到底,郁阙便立在他身前,他走一步,她才往后退一步。 如同诱导蹒跚学步的孩童。 他面色阴沉,看她的眼神也叫她发怵。郁阙心想,又不是她害得他跌伤,做什么用这种仇恨的眼神看她。 几次他没站住,皆扑到她身上,她费力将他扶稳。 萧默堵气:“不练了,本官的腿还疼,根本没有痊愈。” 泽元在边上看着:“可是家主,御医说感觉疼痛是正常的,你若再不好好练习走路,那这腿往后真要落下病根了。” 郁阙:“既他不愿练,那便由着他,横竖残的不是你我。” 这话可真将萧默气狠了,锐利眼神横扫过来,饱含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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