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幅画像都可以被人好生保管,可她却要关进寺庙之中。 苏妧突然好累,她不想解释了。 那时陆砚瑾总说会信她,她信了。 她以为她遇到这个世上对她最好,也是她最值得托付之人。 但到头来,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 从未有人相信过她。 苏妧,只是世间最可有可无之人。 书房的门被打开,从安带着一众府卫站在门口。 苏妧趴在冰凉地面上,脸上的泪与发丝交缠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狼狈。 从安站在原处没动,陆砚瑾背手站在书桌前,“等着我教你们如何动手?” 从安这才上前,对苏妧道:“王妃,您要不要自己起来。” 犯事之人多会挣扎,一般都是被人拖着出去的。 苏妧身上有些心灰意冷的落寞,眼神之中毫无焦距。 慢慢转头看向从安,她用自己伤了的那只手撑着自己站起身。 身形晃动间,她扶住自己的膝盖。 慢步走至门口,她眼前是一片的光亮,可迎接她的,只有再次见不到光芒的日子。 她与陆砚瑾,终究是走向两个方向。 那时她的主动靠近,如今也是她一步步走远。 苏妧到门口,实在太累,她手指狠狠扣在门框之上,回身只对陆砚瑾说了一句,“不是我。” 而后下一刻她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闭眼前,外头的雪落下来了。 她想,她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了。
第二十九章 芸桃不时探着苏妧滚烫的额头, 脸色发愁。 床榻上的女子眼眸紧闭,脸上被烧的通红可唇色却是惨白的。 口中不断呓语着什么,让人听的不大清楚。 芸桃担忧的将手给撤回, 上头滚烫的温度她都害怕王妃会不会出什么事。 自从三日前王妃晕倒在王府之中, 王爷命人将王妃连夜送至寺庙,苏妧就一直高烧不断。 芸桃试着想要出去, 但全部都是门口的守卫给拦了回来, “王爷有令,近段时日禅房中的人皆不可踏出半步。” 芸桃求过他们, 可最终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只逼退了芸桃。 房中炭火是足的, 芸桃不停烧着水, 用帕子帮苏妧降温。 猛然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手中拿着帕子又紧了一些。 府中人新婚燕尔,可王妃只能孤零零躺在郊外寺庙之中, 甚至连个能来瞧一眼的人都没有,当真是坏透了。 突然,床榻上的人发出些声响, “水……” 芸桃连忙将帕子给扔向盆中,小心翼翼将苏妧给扶起, 将温好的水放在苏妧的唇边, “王妃, 水来了。” 苏妧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是喝了两口茶水。 许是喝的太急, 一不小心被呛到, 苏妧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芸桃匆忙将茶盏放下,自责地红了眼眶, “都怪我,都是奴婢不好。” 苏妧慢慢睁开双眸,虚弱地握住芸桃的手,“怎么了?” 芸桃见苏妧醒来,赶紧一把就将眼泪抹去,“王妃可是醒了,都已经昏睡三天了。” 她周身都在疼,烧还未曾褪去,整个五脏六腑都感觉在被灼烧一般。 原本朱唇水润的唇瓣也变得发干,苏妧杏眸也微微发胀。 她苦笑一声,“谢谢你,芸桃。” 在这样的境地之下,只有芸桃一人愿意陪着她,也只有芸桃愿意留下来照顾她。 芸桃摇头,又帮苏妧将额头之上的薄汗擦拭掉,“如果没有王妃,就没有奴婢,该是奴婢说谢谢的才是。” 苏妧环视四周,虽是被软禁,可禅房却并不是破败不堪的。 她掰着指头算算今天的日子,神情渐渐落寞,“今日,府中的喜事应当很是热闹。” 纪漾同陆砚瑾都能如愿以偿了,从前的种种事情,解释了也是说不清楚的。 芸桃无声落泪,一句话都不愿说。 她心中恨透了王爷,也恨透了纪漾,可她没法说出来。 “王妃,您要不要写封信给王爷,告诉他,事情不是您做的。” 苏妧眼中起了些光亮,但很快就有暗沉下去。 瘦削的身子朝上做了一些,苏妧缓声道:“不必了。” 她会在此处出现,是她活该,陆砚瑾也从不会信她。 压在她心头的种种事情,苏妧已经不知要如何解释。 太多的谎言与真相掺杂在一处,许是被烧的有些糊涂,苏妧甚至都无法分辨,哪些说过,哪些未曾说过。 现在唯一还有指望的,就只有娘亲了,只有娘亲,才是真正待她好的人。 王府。 并未有众人所预料的喜事发生,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若不是上头的红绸并未拿下,倒是看不出是要办喜事的样子。 纪漾在雪月楼大哭,将所有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上。 女使不敢上前,只能用紧张的神情望着纪漾。 手臂上的痛还未完全消失,女使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伤处。 纪漾脸上出现不该有的狰狞的表情,“为什么,都走了却还要妨碍我的路。” 什么狗屁的军中机要,什么朝堂,同她纪漾有何干系。 她想要的一直都未能得到,同她说这些简直太过于荒缪。 女使被她的动作吓得跪在原地,声音都在发颤,“姑娘息怒。” 纪漾看过去,眼神中充斥着不甘,“姑娘?息怒?今日,我本可以成为王妃,苏妧已经不知道是生是死,我才是王府的王妃,就是因为苏妧,都是因为她,坏了我的好事。” 女使的头发被纪漾揪起,她害怕得大叫。 纪漾一把将女使松开,如同扔一件最不值钱的物什一样将她扔在地上,“府中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全都在看我的笑话。” 她与苏妧有何不一样?凭什么苏妧就能嫁进王府,而她就要一等再等。 纪漾气得胸膛不停上下起伏,一把将书桌上的东西重重扫落在地上。 砚台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纪漾手撑在桌上,眼眸之中泪水划过,还在不停地问,“为什么。” 秦氏身旁的妈妈进来时,看见纪漾的模样,下意识皱眉。 而是对纪漾道:“纪姑娘,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她有话同您说。” 纪漾被气笑,“这就是你们夫人给我的承诺?这就是最后的结果是吗?” 妈妈心中对纪漾的反感更甚,“夫人是答允过姑娘让姑娘能嫁进王府,事发突然,夫人也并未料到,所以才情姑娘过去一趟。” 纪漾气势汹汹的朝外去,“好啊,我倒要看看到了如今的境地,三夫人还有什么好与我说的。” 妈妈看见纪漾的背影,脸上充满嫌恶。 蠢货,若是被王爷知晓,莫说婚期延迟,就是往后,说不定都再也嫁不进来。 若不是夫人留着她还有些作用,纪漾此人早就不会在这世上出现了。 纪漾到时,秦氏正在同陆淮瑀说话。 见她闯进来,秦氏脸色颇为不好,“怎得纪姑娘来,竟也不进来通传一声,你们可是皮子痒了,连规矩都忘了不成。” 女使们赶忙跪下,“纪姑娘心气急,奴婢们也来不及。” 陆淮瑀看见眼前的场景,起身对秦氏道:“既然母亲约了人说话,孩儿就先退下。” 秦氏点头,“近些时日天凉又干,让你房中伺候的人多备些汤水用。” 陆淮瑀抱拳,“孩儿明白。” 经过纪漾身旁时,陆淮瑀也照旧给纪漾行礼。 掀开门帘,外头的凉气钻进人的怀中,陆淮瑀清晰听到纪漾的最后一句,“苏妧要如何解决。” 陆淮瑀脚步顿住,可秦氏身旁的妈妈挡住门帘,没有给陆淮瑀再次进去的机会,“春闱在即,哥儿还是赶快回去温书,加上如今天气冷,怕是哥儿在外容易冻着。” 里面的声音已经全部都听不见,陆淮瑀又狐疑看了眼妈妈,缓慢地抬脚离开。 房中秦氏看着纪漾狰狞的面容,笑得有些漫不经心,“此事事关重大,王爷已经在宫中住了好久,你在这冲我发脾气有什么用?” 纪漾深吸一口气,“是你说能帮我坐上王妃的位置,只要我上位后将府中的中馈给你就好。” 秦氏点头,“事情尚且还有回旋的余地,你这般急,日后能成什么事?爷们在外自然有他们要忙的,军中的事本就刻不容缓,你让王爷背负着众位将士的命同你成亲不成?” 若不是没有旁的人可选,秦氏绝不愿选了纪漾,当真是蠢得不行。 纪漾被秦氏的话给摄住,冷静下来,“那我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秦氏道:“王爷现如今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还未回来,自然是要等人回来,再看王爷对苏氏有什么举动,若是王爷不忍心,届时你再出手,也是来不及的。” 说着,秦氏朝一旁的妈妈摊手,妈妈将一件物什交到秦氏的手中,“今日我倒是还知道一事,怎么用就看你的了。” 她亲手将东西放在纪漾的手中,“这天儿是愈发地冷,人在这样的时候,是最需要有人宽慰的,也正是这样的时候,才更加能将话说到人的心窝子之中。” 秦氏说完就下了逐客令,“若是没有旁的事,我就不留纪姑娘了。” 纪漾攥着秦氏给的东西,看的有些出神。 不知该不该相信秦氏,左右看着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了。 她拿起手中秦氏给的东西,转身走了出去。 妈妈上前一步,帮秦氏按着额头,“您说,她真的能知晓怎么做?” 秦氏将眼眸睁开,笑的有些轻佻,“她这样仗着自己美貌自视清高的人我见的多了,可她们也清楚的很,自个的脸就是打动男人的工具,她为了坐到这个位置上不择手段,会好好用的。” 妈妈又道:“夫人不怕她若是进门后,将您与她之间的事说出来?” 纪漾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被逼急了,她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秦氏眼眸又闭上,涂着蔻丹的手缓缓点着腿,“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福气可以进门了。” 人生在世,事情总是千变万化的。 纪漾想要进门,怕是还难的很呢。 回到雪月楼,纪漾将秦氏给她的东西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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