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钗簪环抵着她的皮肉,隐隐作痛。 妙元嘴唇微张,轻轻喘气,待终于消化了顾舟此时的目的之后,她的眼中露出了一丝乞求之意。 “我们的事,能不能日后再说?你先送我回去,吉时约摸就要到了,我不能误了和谢家长子的婚事——” 妙元的唇还被他贴着,她挣扎着说完,还没听到他回答,就又被他的唇舌堵住,辗转不休,肆意放纵。 妙元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 顾舟低笑一声,语气怪异:“都这种时候了,殿下竟然想的还是与那个谢长风成婚?” 妙元小声啜泣:“我如今得罪不起谢家。这婚事是三个月前,镇国公谢江亲自定下的。我若是误了吉时,谢家发现我不在公主府,误会我是故意逃婚,麻烦就大了……” “怕什么。”顾舟慵懒地挑了挑眉,“当年臣被殿下困于公主府,连三年一度的会试都耽误了。今日,殿下也合该被误一误吉时。” 妙元心中一急:“不行!这怎么一样……” 误一次会试又不会死,何况她后面都以金银官位馈赠给他了——如果不算她后面把他赶出公主府,又把那些东西收回的话。 但她若误了这次大婚,恐怕是真的会死人的! 可妙元越急,顾舟就越是气定神闲,反而撑起手臂,稍微离远了一些,打量她的神情,就像是在欣赏一个挣扎欲死的小兽。 妙元去拉他的袖子,美目含泪,楚楚可怜:“求求你了……” 顾舟笑了笑:“好啊。” 她是不是还以为自己跟六七年前一样好骗好说话。 顾舟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口:“今日是殿下成婚之日对吧?那殿下先让臣替那谢长风做做新郎,臣满意了,就送殿下回去。”
第2章 (修) 妙元瞳孔骤缩。 眼见着顾舟扯开外袍,倾身过来,她一个骨碌就翻到了床榻内侧。左手手腕仍被金环拉扯固定,妙元蜷缩在角落里,眼眶通红又警惕地看着他。 顾舟掀唇而笑:“殿下这是做什么?方才殿下那般轻易就认出臣,臣还以为殿下这些年也是日思夜想,时常回味呢。怎么,从前在公主府那些日日夜夜,臣没让殿下舒服么?” “你不能这样!”妙元嘴唇颤动,狼狈地拢住身上被蹂躏撕扯的嫁衣,“你可以报复我,但若是让谢家知道了,镇国公父子必会大怒,你……他不会放过你的。” 顾舟“唔”了一声。 “真不知道殿下这样说,是在关心臣的安危,还是在……威胁臣了。” 顾舟屈起一条腿,跪立在榻上,两手则撑在妙元的身体两侧,俯身靠近。 “但很可惜,臣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谢长风算个什么东西?” 顾舟目光中掠过冷意,面上却挂着满不在乎的笑,抬起妙元下巴,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妙元吃痛皱眉。 顾舟悠然问道:“不是说求求我的吗?如何?殿下考虑好了?” 妙元哽咽哭泣。 不管怎么选都是死路。 误了吉时,谢家会认为她有意逃婚,或者故意怠慢,那这场婚事所代表的两姓联姻、美好之意都会消散,甚至还会惹得谢江大怒。 可若是她当真在此时与顾舟……她顶着一身的痕迹去与谢家长子成婚,那谢长风真的不会一怒之下掐死她吗? 妙元肩膀抽动,绝望哀求:“就今天,你饶了我好不好,顾舟,就今天,你放我回去……” 顾舟眉目微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多稀奇呀,从前那个嚣张跋扈,以作弄他为乐的公主,如今也会露出这般乞求的神态。 当初,她在欣赏他被困于公主府的绝望神情时,跟他现在,是一样的心情吗? 妙元在他轻蔑、玩笑的目光里,无助地咽了咽口水,又只能继续哀求:“等过了今天,只要能瞒住谢家,我、我任你报复好不好?” 顾舟微微怔愣。 待明白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之后,他唇角轻扯,露出了荒诞而不可思议的笑。 “真不愧是琼华长公主能做出来的事,”顾舟眸光微眯,伸手挑起她鬓间零落的一缕青丝,暧昧地在指尖缠绕一圈,“殿下这是想让臣,做你见不得光的情夫?那谢长风——” 顾舟顿了顿,笑得意味深长:“他知道琼华长公主从前的事迹么?” 妙元答不上来,但大约……是知道的吧。 老实讲,她根本就不懂为什么只见过一面的谢家长子谢长风会看上她。 她只能不住地摇头,又在顾舟充满压迫的视线里,忍不住往后缩,直到退无可退,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可怜地被逼到了墙角里。 顾舟欺身上前,薄唇贴近她的耳畔:“既然是情夫,就要有情夫的样子,殿下说呢?” - “既然是情郎,就要有情郎的样子。” 妙元扯开顾舟身上宽大的外袍,整个人都缩进去,就好似两人一同穿了一件衣服似的。 隔着薄薄的中衣布料,两人的肌肤相紧贴。 妙元伸手环抱住少年坚实紧致的腰,把脑袋靠在他胸口,满意地听到少年响如擂鼓的心跳声。 “顾郎可不能害羞,情郎就是这样的,我冷了,你就要紧紧抱着我,就好像穿在身上的衣服一样。” 妙元一边说着,双手也一边不老实地乱动,顺着少年坚实挺拔的后背,一路向上,又向下滑动。 少年面红耳赤,很想推开她。 却又在她肆意妄为的触摸中,渐渐迷乱了呼吸,模糊了视线。 “顾郎……” 妙元摸着摸着,眼神也迷离起来。 “在姑母府中,我还见过更好玩的,也是和情郎一起做的,你想不想尝试一下?” - 妙元不知道顾舟是何时走的。 她只知道,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上的金环被取下了。而身上的嫁衣早已被撕扯得稀烂,散落在屋内各处,头发上的珠饰簪钗也被弄得七零八碎,鬓发松垮,满是狼狈。 她垂下眸,便能看到胸前暧昧暗红的痕迹,不只此处,她的手臂、脖颈、腰肢,甚至是大腿…… 除了最后一步,他全都做了。 妙元不清楚他是故意这般,还是因为赶着什么旁的事,才匆匆离开,只给她留下满屋的烂摊子。 妙元哆哆嗦嗦地捡起衣物,为自己穿上。她起身下地,偏偏双腿又软得不像话,没走几步便一个踉跄,挣扎着扶住榻边的桌子,才堪堪站稳。 门外传来脚步声。 “公主!” 是婢女晴芳的声音。 晴芳站在外面敲门:“殿下,您在里面吗?” 妙元张了张口,嗓子哑得厉害:“我在。” 下一刻,晴芳推开房门。 待看清屋内的景象,她登时止不住地泪流,飞奔过来扑在妙元面前。 “殿下!”晴芳慌乱地为妙元拢好衣襟,梳理凌乱的头发,“怎么会这样?是谁?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殿下这样?” 妙元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只是望望虚掩的门外,意识到:“这里还是公主府吗?” 晴芳点点头:“是在天镜阁,后院的一个厢房里。奴婢找了半天,没想到那贼人如此大胆,竟然直接将公主带到这里——” 妙元神色中满是惶然。 天镜阁。 当年她把顾舟掳到公主府中,迫使他留在此处陪她时,就是把他锁在了天镜阁。 她刚刚没有认出来。 妙元强撑起精神,暂时把这些思绪挥散到一边。 “晴芳,你现在扶我回去,重新为我梳妆,我不能误了吉时……” 晴芳怔怔地:“殿下,吉时早就过了。” 妙元愕然看她。 “而且,刚刚谢家派人来告诉公主,说……说那谢家大郎与公主的婚事,就此作罢了。” 妙元眼前一黑。 晴芳泣不成声:“都怪那贼人!他那么大动静,谢家约莫是听到了风声,认为殿下清誉有损,不愿继续这桩婚事了。” 清誉? 妙元想,她琼华长公主的恶名早在父皇在时就已经传遍长安,谁人不知。 她是父皇最为宠爱的公主,要食邑,要园子,任性退婚,在一众世家子弟中挑挑拣拣也没有选出符合心意的驸马,甚至是和自己喜欢的少年玩乐胡闹……父皇都纵容她了。 长安百姓中,无论是谁,大约都不会觉得她这个年过双十而未嫁、府中门客成群的大龄公主,会有什么“清誉”。 - 妙元病了一场。 是风寒,太医来看过,也只是简单开了药方子,让她在府中静养。 期间陈太后又来看过她一回,止不住地叹气,眼中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怨气。却到底顾及着她在病中,没有多说什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但妙元安静养病的日子,也没有持续下去。 婚事被取消之后的第五天,宫里颁下了一道诏书。 诏书将琼华长公主府,赐给了河东节度副使。 至于府邸被赐给他人之后,原本的琼华长公主该去往何处,却是提都没提。 晴芳拽着那个出宫传旨的宦官李才福,破口大骂:“你这狗娘养的,从前先帝在时,哪天不是摇着尾巴讨好我们公主,这才过了多久,你不就是搭上了——” 李才福皱皱眉,把她的手挣脱开,又转身看向妙元,皮笑肉不笑地哈腰:“长公主见谅,咱家也是奉命传旨,至于这为什么,咱家是真的不清楚啊。” 妙元还在病中,脸色苍白,闻言也只是别过了头,冷淡道:“嗯,李公公回吧。” 李才福一甩拂尘,应一句是,临走前又不忘回头交代:“长公主还是早些收拾东西搬走,免得到时候副使来了,看到这府中仍是原样,心里不快,反倒不美——” 砰地一下,妙元抄起桌子上的瓷杯,朝李才福砸了过去。 “滚!” 这一下并没有砸到李才福,他歪头躲了一下,在妙元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轻轻呸一声,晃晃肚子走了。 晴芳扶住妙元:“殿下……” 妙元声音疲惫:“收拾东西吧。” 晴芳焦急问道:“可是能去哪儿呢?” 妙元摇了摇头。 “这府邸,是父皇赐给我的,中间又经过两次扩建,本就是长安城最大最豪华的府邸,当年就不知惹得多少人眼红。那个副使看上我这处宅院,想要占走,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我才刚刚得罪了谢家。 “好在我于义宁坊还有一处私产,是姑母送给我的。虽然小些,但安置公主府这些人,勉强也够。 “晴芳,你张罗一下,快些收拾东西,这两日就搬走吧。” 晴芳含泪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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