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梁映章无力地靠在他臂弯里喘息,水雾迷蒙的眼睫一颤一颤的。 宋清辞对她沾过雨露后的模样十分动情,微微低头,薄唇眷恋地吻在她香汗湿濡的额间,轻轻地往下磨蹭,最后吻在了她圆润的珠唇上,“想看看吗?” “想。”梁映章也好奇外面的景致。 侍郎府的雪景她去年没见到,今年的第一场雪景,她自然是期盼了许久,睡醒后一睁开眼就想下床去外面看雪,可是还没离开被子,就被枕边的男人抓住了纤柔的脚踝,扣在了床上捣弄至无力去想。 屋子里很热,铺着地龙,赤脚踩在地上都觉得脚掌心滚烫,宋清辞披了中衣,将一件挡风的袍子包裹在梁映章身上,将她从头到尾只露出个脑袋来,便抱着她到了窗边。 他单手推开窗后,一股凉凉的寒意扑面而来。 梁映章在他胸前好奇地探出脑袋,直面了外面的冷气吹进来,吹散了她粉颊的热气。只见她的瞳孔瞬间放大,看到雪白的院子,假山、树木,包括黑瓦的屋檐,全都裹上了一层素白的银装,犹如在画里一样的奇妙宁静。 “好美啊……”梁映章发出感慨道。 宋清辞将她抱到窗台边,手掌贴着娇软的腰臀儿,隔着袍子轻揉着,“冷不冷?” “不冷。我想摸摸。”梁映章趴在窗台上,光脚踩在身后宋清辞的脚背上,低头时无意间发现了外面的窗台上有一串猫留下的雪脚印。 “大喜来过了。”大喜给梁映章给那只狸花猫取的名字。 宋清辞道:“嗯。” 在窗外偷听床事,不是一只正经猫。 梁映章忍俊不禁地笑起来,从袍子地下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去触摸窗台上积下的一层雪。宋清辞抓住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怕她凉到。 “进去了吧?” “不要。再看看。” 宋清辞抵不过她软绵的撒娇,在旁边拉过一把椅子,自己坐下后,将她抱到了自己腿间,这样她可以坐得稳一些,还能扶着窗台看雪。 梁映章撑着窗台,越看越不安分,在他身上扭来扭去,揉在她腰间的大掌无奈地扣紧了些,恨不得将她完全固定住。贴在她耳畔的低压嗓音,轻如鸿羽般传入:“阿映还想不想看雪了?再不专心我们做些别的?” “夫君,今日休沐,难得没有公事可做,你就不能歇一歇?”梁映章瞪他一眼。 宋清辞休沐日她总想给他找事做,带他出行也好,巡店也好,去宋府请安用餐也好,总之,尽量减少两人腻在一起的时间,否则就没有不腰酸的时候。 宋清辞挑了挑她的下巴,“正因为无事可做,才想和你做……” 后面的话被梁映章拿手捂住了,她以为有人进院子里,原来是大喜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落在窗台上的瞬间激起了雪花,飞溅到了她脸上。 “大喜!” 梁映章嘴里吃到了凉凉的雪。 宋清辞则是怕她吸入猫毛,抱起人儿后迅速关上了窗户,好兴致又被看不顺眼的猫儿破坏,煞了风景。 梁映章素净的小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蹭走了那些被溅上的雪花。她突然觉得这很有趣,趴在宋清辞肩上问他:“夫君小时候有没有打过雪仗?” 宋清辞把人塞回被子里,去衣柜里取了衣裳给她一件件穿上,轻笑了一声:“怎么,你想打雪仗?” “我在问你呢。” “并没有。” 梁映章鼓起小脸:“我就知道,兄长你的童年难道只在书房里读书吗?” “还有在雪林子里骑马打猎。”宋清辞接话道,单膝跪地给她穿鞋,眼神轻轻抬起,示意她把左脚伸过来。 梁映章惊讶道:“兄长会打猎呀?阿翁也带我打过猎,还追过野兔子呢。在雪地里烤野兔子的味道,我至今记得。” 看到她要流口水的痴痴模样,宋清辞不禁笑出声,仰起上半身揉按下她的头顶,在低下来的粉颊上亲了口,这张小脸亲一万遍都亲不够。 “今天给苏先生墓上扫雪后,在山里住上一夜如何?我给你打野兔子吃。” “好啊!” 梁映章高兴地举起双手和双脚赞成这个主意,不过她想到了一件事,“今天大娘要让我们去她那里吃晚饭呢。” 前几日大夫人就说好了,要让他们夫妻二人在宋清辞休沐时回宋府吃饭。 “我让冯魏去推了便是。” “大娘想着我们过去陪她吃饭,这样推了她会不会不高兴啊?”梁映章有些担忧,垂下了眼眸,刚才想到要去山上玩的新奇劲也渐渐没了,被心里的负重感压弯了脖颈儿。 宋清辞把她思虑过重的脸庞抬起来,看着她说道:“阿映开心最重要。” “可是……” “没有可是。走,这就准备上山的东西。” 他知她心软,就更不希望她总是讨好别人而委屈了自己的意思,他想让她活得肆意些,而不是在嫁给他后成为一个事事都得忍让的受气媳妇。 宋清辞牵着她的手走出去,到了外面,置身雪景中,她的心情瞬间开朗了,“站在外面看和里面完全不同,更不一样了。” 看到她恢复笑颜,宋清辞也就放心了,陪在她雪里走着,边提醒她走慢些,“阿映,走慢些,小心脚下滑。” 梁映章偷偷蹲在地上攒雪球,在他靠近时,回头一扔,“兄长,我教你,这叫打雪仗!” 绿绮秋意她们听到主院里传来了动静,便都端着盛了热水的脸盆来伺候他们更衣洗漱,岂料刚进院子,就看到俊雅无双的宋侍郎被一只雪球砸得满身狼狈。 不肖说是谁的杰作。 罪魁祸首在雪地里笑得太过得意忘形,一个没蹲稳,身子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逗乐了院子里的所有人。 “哎哟……”梁映章躺在地上叫唤。 宋清辞实在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不顾自己一身的雪未拂干净,走过去将她拉起来,语气戏谑道:“小屁股有没有摔疼?” “没你打的疼。” 小姑娘心直口快,好在声音不大,只有宋清辞能听到,令他哭笑不得。察觉自己失言,梁映章捧着红透的脸,跑回了屋内。
第71章 猎山 昨夜对好的那些账本都让冯魏给一家家店铺送去了,梁映章也没什么要交代的事,她让绿绮准备好香烛纸钱这些东西要带到洗秋山去,还有一些过夜要用到的物件,都在马车里后面装置好了,再仔细一想也没什么要带了。 绿绮把汤婆子拿进马车里,给梁映章放在膝盖上给手心取暖:“夫人,山上冷,您千万要留意身体。别太贪心着玩把自己冻着了。” 梁映章身上披着一件厚实的青柳绿兜帽斗篷,毛绒绒的狐裘之下,展开一张红润玉洁的笑脸,无奈道:“绿绮姐姐,你这语气还把我当孩子是吧?” 绿绮把梁映章当妹妹照顾,和秋意冬蝉两个丫头比起来,言语上总是会更像长辈一点。虽然梁映章这两年经历了很多事,性格脾气稳重了些,可是绿绮还是习惯性地把她当作当初那个刚进相府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贪玩的小姑娘看待。 其实绿绮也早已到了出嫁的年纪,大夫人早就说过,若是碰到良缘一定会准许绿绮出府嫁人的。但是绿绮对嫁人这种事并没有多想,她小时候被宋老夫人收留进宋府,早已习惯了在宋府里的日子,在这里待着也踏实。 如今,梁映章嫁给宋清辞后,搬去了侍郎府,绿绮她们三个也跟着一道过来了。绿绮现在是侍郎府的大管家,将侍郎府上下打理地井井有条。每月的银钱肯定是少不了的,而且合味斋也有她的每年分红。梁映章一直记得当初若不是她偷偷出府拿着她的糕饼去卖,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合味斋。 想到此,绿绮的心总是暖的。 人心便是如此,你对我好,我就对你更好。 绿绮理了理梁映章露在兜帽外面的一缕鬓发,眼中满是对她的关怀,柔声细语地叮嘱道:“我在茶包里放了配制好的红糖姜茶。姜丝都是晒好的。去了山上,就可以煮来喝。” “我记住了。”梁映章忍不住掀开帘子,朝外面望出去,“兄长怎么还不出来?慢吞吞的,不会在里面挑书吧?” 宋清辞在其他事情上都是慢条斯理,不动声色的冷静自持,在六部里做事也是游刃有余,跟梁映章风风火火的急性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绿绮看着她等不耐烦的样子,忍俊不禁道:“侍郎正在和冯魏挑选打猎的工具呢。看来明日侍郎要满载而归了。” 梁映章想起小时候骑在阿翁的老马上跟他一起去林子里打猎的情形,阿翁防止她从马背上摔下去,会把她捆在自己身上,还时不时会转过头问她“阿映怕不怕”。梁映章自然是不怕的,有阿翁支撑着她,无论带她去多寒冷辽阔的地方,她都不怕。 那时候,阿翁就是她的天与地。 不管她是不是阿翁的孩子,阿翁养育了她十五年,给了她最有意义的成长经历,养成了她乐观积极、勇敢无惧的样子。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她想起过往,都觉得人生是好的。所以,她想明白了,不去想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在哪里了。 她的家在这里,阿翁在这里,兄长他们在这里。 她已知足了。 梁映章挽着绿绮的手臂道:“绿绮姐姐,你今日有空去合味斋看看我阿翁,把我给他买的那双棉靴给他送过去。顺便再告诉他,明日我会来的。” 绿绮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给梁老爷把靴子送过去。” 合味斋里,上午也开张了。 莫小九拿着苕帚在门前扫雪,跟对面御风茶楼同样在扫雪的阿三一起干活,一边感慨道:“昨夜这雪下的可真厚呀。我睡得太死,一点都没感觉到。” “莫小九,就算是天打雷你也不会醒过来。” “那可不,天打雷打不到我莫小九就行。” 莫小九直起腰,仰天伸了个懒腰,以前当乞丐时他无论睡在桥洞底下还是大树上,都养成了倒头就睡的习惯,对他来说,天大地大,不如吃饭睡觉最大。 御风茶楼里的老板娘白凤仙穿戴整齐地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只竹篮子,小心翼翼扭着腰肢跨出门槛:“阿三,过来把柜台后面扫一扫。” 莫小九狗鼻子最灵,闻到了竹篮子里有烤鸡有酒有菜的香味,像只狗一样嗅了过来。 白凤仙一巴掌照着他的后脑勺拍过去,扬起娇艳的丹凤眼,笑骂道:“莫小九,你看你扫的雪都扫到我的裙摆上来了,这门儿还没出门了就弄脏了。真应该让你家梁老板来看看,你这伙计是什么干活的?” 莫小九扬起嬉皮笑脸,弯腰去把她裙子上的雪给拍干净:“白掌柜,您这是带着烧鸡要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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