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刺客一日不除,我寝食难安。” 萧逸搂着她削肩的手臂收紧,“如约,我知道你担心我安危,你知道我同样也担心你的安危,你如果有任何损伤,我自责没保护好你,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外面的事由我们这些男人做。” 顾如约往后靠了靠,单薄的背贴着温暖的胸膛,“殿下当日及时赶回西山,父皇挑不出殿下的不是,如果殿下没有赶回来,父皇真的能…….” 赐死自己的儿子,自古虎毒不食子。 “能!” 萧逸笃定地说。 知父莫若子,知子莫若父。 父亲对儿子不顾念亲情,就难怪这些皇子忤逆不孝,觊觎皇位。 顾如约心里萌生出一个想法,暂时先放在心里,等刺客的事解决了,再计划其它。 夫妻聚少离多,刚见面顾如约明日又要回京城,萧逸不能离开西山,夫妻两下里分开。 窗外下弦月半隐,纱帐里,二人已经熟睡,顾如约吐气如兰,呼吸均匀,背后萧逸搂着她,顾如约有点热,睡梦中想抽身出来,萧逸下意识地收紧手臂。 山里的夜凉快,顾如约的身体凉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顾如约梦见欧阳先生的脸,一会又变成刺客的脸,倏忽醒来时,天光昏暗,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横在腰间,她动弹不得,睁眼望着昏黑的空间,仔细琢磨萧逸的计划,这次别出什么岔子。 “如约……” 背后萧逸低喃,原来是萧逸睡梦中呼唤自己的名字。 顾如约的手放在腰间的手臂上。
第107章 马车驶入京城, 顾如约挑起帷幔, 京城一如半年前, 天子脚下盛世繁荣,其实已是外强中干, 君臣父子离心离德。 皇宫门前的官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突然,前面车马轿分开两侧, 顾如约看前方仪仗,蕙庆公主出行。 顾如约刚回京城,便遇见公主的马车,蕙庆公主排场很大。 两府的马车错身时, 顾如约命马车停住, 同时蕙庆公主也命令停车。 蕙庆公主从马车窗探出头,热络地打招呼, “五皇嫂,你不在西山陪我五哥, 怎么回京城了?” “你五哥说山上清苦, 怕我身体吃不消, 催着我回王府住。”顾如约也探出头说。 “改日我给五皇嫂接风。”蕙庆公主性子爽朗,热情好客。 “公主要给我接风, 那我可回府等着了。” 两人是姑嫂名分, 一向走得近, 见面说笑。 跟蕙庆公主分开, 马车朝晋王府方向行驶。 马车转弯, 一条绿树浓荫的路,前方出现一座壮观雄伟的府邸,绿色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发光,亲王府正门广五间,启门三,包六十三个金钉。 显示主人的尊贵的地位和出身。 留守的仆从打开大门,马车驶入王府,然后,两扇大门重重合上。 晋王举家去西南封地,晋王府留下少数人看家。 晋王和王妃离开后,上房锁了,仆从开了主院的门。 房间还是走时的样子,落了一层灰尘,不住人,也没人打扫。 顾如约站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梧桐树枝繁叶茂。 沉香在小水井边打水,清扫房屋。 这个夜晚,躺在熟悉的架子床上,顾如约百感交集。 三日后,一辆马车在侍卫的前呼后拥下,来到晋王府门前,门上侍卫急忙打开王府大门,小厮往里回禀。 外院跑腿的媳妇去主院禀报,“王妃,庆王妃来了。” 顾如约带着沉香迎出去,还没出二门,就看见庆王妃傅念卿在丫鬟仆妇簇拥下遥遥走来,西山一别,二人一直没见面。 顾如约快走几步,傅念卿疾走到跟前,蹲身行礼,“五嫂。” 被顾如约扶住,“七弟妹,你我二人不用多礼。” 两人亲热地挽着手往里走,顾如约第一眼便看出傅念卿瘦了,给太后守灵期间辛苦,可过了半年,傅念卿还是很消瘦。 她的手指搭在傅念卿的脉搏上,挑眉,惊喜地问;“七弟妹怀孕了。” 傅念卿腼腆地笑着点点头,一只手放在小腹,“三个月了。” “恭喜七弟妹。” “五嫂你住在西山,我这两个月孕吐反应厉害,也没去看你。” 幸好这两个月没人去西山看自己,顾如约很自然地说:“我回了一趟娘家,你知道我娘家就一个老父亲,兄弟在京城国子监读书,我一直在西南封地,回来一趟不容易,看看我父亲,料理一下家事。” 晋王萧逸已经派人知会她娘家人,她去西北这段日子,就说住在娘家。 “不如接了伯父他老人家来京城。” “我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回西南了,老人家年纪大了,西南条件恶劣,怕去了不适应,所以留在老家。” 两人说话,傅念卿的丫鬟和沉香在身后远远跟着,傅念卿凑近小声说;“听我家王爷说,皇上没提起五哥回西南的事,滞留京城,又没个说法,不知道皇上的意思,西山守陵总不能守一辈子吧!” 庆王是自己人,顾如约跟傅念卿谈得来,说;“皇上虽然英明,有人背后进谗言,皇上大概是不放心放你五哥回封地。” “五嫂不回西南封地不是坏事,去年西南瘟疫,我担心得够呛,西南自古乃烟瘴之地,发配流刑犯人的地方。” 顾如约不能跟她深说,晋王在西南留下谋士和一干亲信,暗中招募军队。 耳边傅念卿说;“齐王被皇上圈禁,贵妃多次找皇上哭诉,齐王冤枉,皇上始终没吐口放他出来,魏王不能出府,行动不自由。” 顾如约道;“齐王的事,有蹊跷,可查无实据,洗脱不了清白。” “听说自齐王的事后,皇上很少踏足皇后的寝宫,自从十四弟薨了,皇后娘娘夜不能寐,整日头痛,上次我去给皇后请安,四皇嫂给皇后娘娘弄了个偏方,治头痛的,民间方子,里面的成分不稀罕,就是麻烦…….” 顾如约认真地听着,皇后现在失去魏王这个膀臂,又失去嫡长子,失去皇帝宠爱,孤立无援。 这个背后之人成功地板倒了皇长子,皇次子,嫡长子,皇后,现在腾出手对付晋王萧逸。 两人在花厅落座,一个丫鬟端茶上来,傅念卿看看端茶的丫鬟,“这个侍女我没见过。” 她跟顾如约要好,顾如约几个平常使唤的人她都见过。 “我这次上京只带了一个丫鬟,阖府在西南,没有使唤的人,临时买了两个。” 顾念卿看这个丫鬟面容清秀,不像乡下丫鬟,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甘草。” “甘草,是一味药材。”傅念卿说。 “甘草多生长在干旱、半干旱的荒漠草原、沙漠边缘和黄土丘陵地带。”顾如约说。 “这丫鬟的名字是五嫂取的吗?” “不是我取的,我不爱给丫鬟取名,名字应该由生养自己的父母才有资格取,府里有的丫鬟从乡下来的,没有名字,随口叫大丫,二妞、三娘啊,我才给取个名字。” 傅念卿端着茶盅,啜了一口茶水,“庆王后日要去西山看望晋王殿下,我本来要跟着去,听蕙庆公主说你回来了,就赶来看你。” 晋王和庆王年纪接近,兄弟俩感情好,这在皇家很难得。 傅念卿在晋王府待到下午,告辞回府了。 入秋后,西南部早晚有了凉意。 镇西侯府 信使送来书信一封,是千里迢迢从京城送来的书信。 施宗彦从信封里抽出信纸,上面没有一个字,是一张空白的纸,琢磨不透顾如约的意思。 拿着书信到余氏的屋里,扔给余氏,“顾如约的信里一个字都没有,什么寓意?” 施拓从旁边探过头看,转动着圆溜溜的黑眼珠,“父亲,儿子知道怎样能看到纸上的字迹,顾姐姐教过我。” “你知道,你说用什么方法信纸能显出字迹。” 施宗彦和余氏都有几分好奇。 施拓吩咐丫鬟,“拿水盆来。” 丫鬟端了一盆水放在凳子上,施拓把信纸放在水面,一会,信纸沉下去,水面上漂浮着四个字,平安抵京。 施宗彦微微一笑,“聪明。” 顾如约心思缜密,书信如果半路被截获,信上没有只字片语,他镇西侯如今是朝廷的叛臣,私通反叛的罪名,晋王担不起。 余氏看了半天,犹有些不满足,“就四个字。” 顾如约怕他们担心,给他们报个平安。 赵嬷嬷走路缓慢,从角门要家去,一个小厮喊了一声,“赵妈妈,您老又家去了?” 赵嬷嬷出了角门,看见侯府大门口树下拴着一匹马,问门上的小厮,“府里来人了?” 小厮说;“信使。” “从哪里来的?” 小厮说;“好像是京城来的。” 赵嬷嬷迈出门的脚收回来,掉头回去,小厮喊;“嬷嬷,您老不家去了?” “我忘了东西,回去取。” 赵嬷嬷走回主院,院子里没人,下人们都去吃晌饭了。 朝正房走去。 屋里只有丫鬟丹珠,赵嬷嬷走到夫人身旁,凑近压低声音说;“夫人,奴婢看见从京城来的信使,奴婢猜八成是晋王妃派人送书信来,如今晋王妃回到京城,夫人鞭长莫及了。” 薛贞柠扣上盖碗,发出清脆一声响,“别说她回京城,就是回西南,以为我拿她没办法,离开侯府,有些事做起来更容易些。” 西北部一个村庄,村庄有几百户人家,靠种田为生,一辆马车驶入村子,这辆普通的马车,没引起村中人的主意。 马车驶到村中一户人家的门前停住,这户人家泥土坯的院墙,一看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 马车夫和车夫旁边坐的的一个壮汉跳下马车,马车里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三个人走到这户人家的院门口,叩打铁环,院里有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来了,来了。” 院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探出头,“你们找谁?” “我们是晋王府的。” 妇人一听晋王府的,把门打开,开始怀疑,瞬间变得热情起来,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两个壮汉走进院子。 这家的院子破旧,三间泥土坯的房屋,院子里养着猪鸡鸭,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院子里玩,一个大点的男孩在喂猪。 进屋灶间里一口大锅冒着热气,妇人正做饭。 妇人把几个人让到屋里,屋里炕上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坐在炕上玩。 三个人心想,这家孩子真多,中年男人弯腰进屋,看屋里摆着几样家具已经斑驳破旧, 妇人有些不好意思,搬把椅子,椅子掉漆了,妇人用袖子擦了,“屋里脏,凑合着坐。” 中年男人坐下,旋即又站起来,椅子活动了,似乎不牢靠,中年男人不敢在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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