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莲话直白了点,顾如约点头道;“这也是实话。” 最后剩下柳轻罗,一直没说话,顾如约问;“柳姐姐,是留下还是走?” 柳轻罗苦笑了一下,“婢妾也无处可去,婢妾的父亲把婢妾送到这里,万不能答应婢妾离开。” 柳轻罗的父亲是个商人,送女儿到王府,打着攀附权贵。 顾如约没想到,还有这些姬妾不愿意离开。 各自的情况其实都差不多,无奈中留在晋王府是最好的选择,不求男女之情,生活安定,锦衣玉食。 顾如约心想,既然无处可去,跟着晋王,将来晋王登基,她们也是一宫主位。 留下的人里,其她人没什么想法,生活所迫,董月娇和楚氏的情况不同,痴恋萧逸,可自己不能让。 要走的,赏赐盘缠,派人送回家。 至于王府的下人,签了卖身契,生是主子的人,不能离开,除非主子恩典,允许赎身,或赐还卖身契,才得自由身。 走的人,赶在年前离开王府,回家跟家人团聚,跟平常要好的互相依依惜别。 这一宗事完了,顾如约着手盘点王府的资产,姬侧妃管家,顾如约信得过,姬侧妃出身名门,嫁妆丰厚,见过世面,不能在里面动手脚。 四个大丫鬟里,忘忧读书最多,其次是月奴,沉香和桂香新进学了算术。 顾如约有四个帮手,很快把王府的账目重新理了一遍,到王府库里照着账目盘点,分门别类的归拢。 又把王府的账房找来,问清楚账上现银的数目。 年前先把一批古董字画拿当铺,换了现银。 一直忙到除夕。 今年梁帝下旨,凡是出宫立府的成年皇子,不必入宫守岁,皇子们都有一大家子人,在各自府里跟妻妾儿女守岁。 晋王府的除夕晚宴,顾如约命摆在宜安殿,宜安殿有地龙,殿里暖和。 晋王的姬妾走了一半,今年比往年人少,气氛温馨,其乐融融。 晋王和王妃都和颜悦色,萧逸跟顾如约并坐一几,穿着喜庆的绣金团福锦袍,接受姬妾们的敬酒。 萧逸端着酒盅,侧过头,在顾如约耳边说;“王妃这几日辛苦了。” 顾如约端着酒盅跟他碰了一下,“殿下辛苦了。” 两人对视,笑眼对笑眼。 两人喝了姬妾们的敬酒,对饮三盅。 楚氏有些喝多了,唱民间小曲,唱的极有韵味。 柳轻罗平素稳重,王府的姬妾走了一半,有点感伤,自弹自唱。 罗红玉和姚杏儿两个,一个扮小生,一个扮花旦,两人唱戏,举手投足,配合默契。 大家随便喝酒玩乐,没有拘束。 顾如约今晚喝了不少酒,面色粉白,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亮晶晶,樱唇沾了一下酒盅,吃吃地笑,小声说;“殿下,我看你是两个人。” 萧逸伸手,拿下她手上的酒盅,一饮而尽。 顾如约看着他一个劲地笑,神态像是喝多了。 萧逸摸了一下她嫣红的脸颊,滚热,真喝多了。 对众人说;“本王跟王妃先走,你们继续玩,” 萧逸半抱着顾如约离席,走出宜安殿,夜里寒冷,萧逸用鹤敞裹住顾如约,连头都盖住。 两人回主院,主院的侍女们也都吃酒去了,桂香一个人留下看家。 顾如约酒醉了,站不稳,进屋往床上一倒,桂香为她脱了鞋。 萧逸脱掉外袍,扔给庆俞,说;“你们也都玩去吧!半夜放炮仗,王妃由本王照顾。” 庆俞乐颠颠跑了,桂香退出去,掩上门,去找辛驳了。 萧逸头一次看见顾如约喝多,平添了妩媚,顾如约望着萧逸笑,依偎在萧逸身上,娇弱无骨,柔软的玉臂勾着他,整个挂在他身上,萧逸的小腹窜起一股热流。 褪下她衣裳时,顾如约喃喃地说;“过年了,看放炮仗。” 萧逸哄她道;“一会带你去看放炮仗。” 晋王口中的一会可长了。 顾如约疲惫地要睡去,被萧逸套上衣裳,拿皮袍裹着,抱到花园里看放炮仗。 小厮点燃炮仗,几声巨响,顾如约被萧逸捂住耳朵,窝在他怀里,也伸手捂萧逸的耳朵。 醉后的顾如约很乖,萧逸心想,以后多灌醉她几回。 正月初一,除夕睡得晚,萧逸跟顾如约起得晚,穿戴整齐出来,接受王府下人拜年,赏赐众人。 府里一波波下人叩头领赏下去。 顾如约帮萧逸披上鹤敞,问;“殿下这几日都进宫伴驾吗?” 萧逸扣上袖扣,“正月里很忙。” 沉香进来,说;“顾小公子来了。” 顾迟来给晋王和姐姐拜年,萧逸问;“学里放假了?” 顾迟恭敬地答道:“放假了。” “陪你姐姐说说话,本王要进宫。” 晋王萧逸入宫,梁帝赐宴文武群臣。 姊弟俩说话,顾迟很高兴地小声说;“姐,我一进王府听说姐升晋王正妃了。” “嗯” 顾如约晋位正妃,娘家人是晋王府的亲戚,娘家人有体面。 “姐,我放假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这是咱们顾家的一大喜事。” “迟弟,你什么时候走?” “我来看看姐,一会就走。” “我让王府的马车送你回家。” 早点赶路,顾迟没在王府用午膳。 顾如约派了两辆马车,一辆顾迟乘坐,另一辆马车装了一车年货,顾迟带回娘家。 正月萧逸每日入宫,早出晚归,顾如约带着忘忧几个人,抓紧盘点王府的几个仓库。 仓库里有成匹的衣料,点过数,桂香问;“主子,这些衣料带走吗?” 顾如约看看,全是上等的绫罗绸缎,有江南织造,还有宫里内造,道;“过了年,打包带走,到了西南用得上。” 能带走的都带走。 过了正月初七以后,店铺陆续开门,顾如约把不好带走的易碎玉器瓷器拿到当铺当了。 一个库里发现换下来的一批家具,五六成新。 顾如约命人把王府二管家冯祥叫来,指着库里一堆家具,“你想办法把这些不用的家具处理掉。” 旧家具里有不少桌椅,屏风,顾如约道;“桌椅板凳,问问小饭馆,茶楼买不买。” 冯祥没闹明白,王妃接管王府管家大权后,一批批变卖东西,王府日子过不下去,缺钱花,不可能,亲王府若是揭不开锅,别的府可怎么过活。 顾如约吩咐忘忧,“这批家具的数量统计好,卖出一件登记一件。” 冯祥看王妃如此认真仔细,王妃交代的事,不敢马虎。 出了正月,这批家具处理完了,王府几个库清理了。 萧逸清闲下来,不用进宫陪侍皇帝。 两人坐下来喝茶说话。 萧逸不管家事,顾如约还是要跟他提一提,说;“我把府里的几个仓库的东西清理,许多东西放着没用,易碎不方便带走的变卖典当,换成银票,殿下初到西南封地,一定有不少需用银钱的地方, 萧逸感激地看着她,“你忙碌了一个多月,原来是替我打算。” 顾如约小声说;“殿下要扩充军队,没有粮饷,宏图伟业也实现不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夫妻一体,夫贵妻荣。” 萧逸听她这么说,满心高兴,两人的心越来越靠近。 萧逸说;“七皇弟下月初大婚,四月十日左右我们启程,通知府里人收拾东西。” 王府里的人早知道要去西南封地,都提早把东西整理打包。 顾如约这一走,最不放心的,还有一件事。 自己的父亲顾仁志,父亲出入宫闱,又被皇后要挟,跟杨皇后成了一路,杨皇后野心勃勃,上次想把自己置于死地,用意明显,自己妨碍挡了她的道,自己走后,怕杨皇后又出幺蛾子。 吩咐桂香,“你把辛驳叫进来。” 萧逸今日没出门,在寝殿接见一个人。 一会,辛驳跟着桂香到主院,走到上房门口,桂香朝里回禀,“王妃,辛驳来了。” “让他进来。” 顾如约的声音在里面说话。 辛驳迈步进去。 抱拳行礼,“拜见王妃。” 顾如约上下打量辛驳,现在一点看不出原来小山村那个猎户的影子,黑红脸膛,高大身躯,魁伟英武。 辛驳脱胎换骨,无形中给桂香造成了不安全感。 顾如约道;“你去一趟顾院使府,说我请顾院使在春秋茶楼喝茶,记住别告诉任何人,包括殿下。” “是,王妃。” 晋王的王妃私见太医院院使,平常没什么交情,萧逸知道铁定要怀疑。 这件事顾如约要辛驳办,就是把辛驳当成可信赖的自己人,毕竟有过一段交情。 桂香送辛驳出去。 顾如约从窗户里看,桂香一直把辛驳送到院门口,半天,才看见桂香返回来。 顾如约心想,桂香这丫鬟痴情,辛驳千万别伤害她。 桂香回来,侍候顾如约换衣裳。 王妃出门,王府侍卫前呼后拥在马车两旁。 春秋茶楼在顾府附近,所以顾如约随口便说出茶楼名字。 顾如约先到茶楼等候,待顾仁志来时,直接被一个茶楼伙计引到一间包房里。 顾仁志进门看见坐在屋里的晋王府的王妃,原来的顾侧妃。 心里惴惴不安,行礼,“微臣拜见王妃。” 顾如约示意对面的座位,“顾院使请坐。” 顾仁志踌躇,顾如约道;“没有外人,不用讲规矩了,顾院使坐下好说话。” 顾仁志这才上前,在对面坐下。 顾如约给自己父亲斟了一盅茶,顾仁志诚惶诚恐地欠身,“折煞微臣了。” 前世的父女,今生毫无瓜葛。 顾如约不能耽搁太久,毕竟两人私下里会面,被人发现,无从解释。 于是开门见山地说;“我今日见顾院使,是有个要求,不知顾院使可愿意答应?” 顾仁志越来越疑惑,忙说;“王妃请讲。” “我请顾院使辞官。” 这话一出口,顾仁志端着的茶盅的手一抖,茶差点泼出来,“王妃何出此言?” 顾如约从袖子里摸出两张纸,从桌上推到他面前。 顾仁志低头扫了一眼,脸色大变。 原来是两张药方,一张方是杨皇后服用的诈病的药方,一张方是针对杨皇后服用药物的解药方,两张方准确无误。 顾仁志额头冒出冷汗,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一直怀疑上次顾侧妃医治好皇后的病,事情很蹊跷。 顾如约不容他多想,面色变得严肃,“顾院使,我的要求不过分吧?我身为晋王妃,不允许你助纣为虐,残害无辜,我之所以没有直接禀明父皇,念在你顾家为皇家效力,给你顾家一条生路,不用我说,顾院使知道其中利害,巫蛊案为历朝历代君王大忌,如果坐实,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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