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说;“大殿下已经回去了。” 楚寻梅没有办法,“我跟人告个别,明日就回去。” 那个人道;“属下明日去晋王府接公主。” 楚寻梅一脸的不满,“你们跟踪我。” 来人说:“属下不敢,奉王命保护公主的安全。” 顾如约怀里抱着书,望着楚寻梅站着方向,容安也望过去,说;“那几个人可能是息国人。” 过一会,楚寻梅跟那几个人分开,朝她这边走来,神情不是很高兴,走到跟前说:“王妃,我明日要回家了。” “家里人来接你,要你跟他们回家,以后有机会来王府玩。” 顾如约口是心非,楚寻梅要走了,她可轻松了。 楚寻梅明日走,大家回王府,楚寻梅收拾东西,她在王府住,搬来不少平常用的东西和衣物。 东西收拾好了,等晋王萧逸,她想跟晋王告别,看晋王一眼。 萧逸没回王府,楚寻梅失望地回房了。 顾如约在灯下看书,她买的两本医书如获至宝,这本书里,各种疑难病症,以及疫病药方,极为珍贵,这本书破旧,她准备有空誊写一遍。 门外传来脚步声,传来桂香的声,“殿下回来了。” 萧逸掀开门帘走进来,顾如约合上书,站起来问;“殿下用晚膳了吗?” “在军营吃了。”萧逸道。 顾如约帮他宽衣,萧逸走去净室沐浴,。 顾如约把书收了,接过桂香手里的熨烫好的寝衣,送到净室内,隔着屏风看见萧逸靠在木桶壁,似乎有些疲惫。 萧逸自从到西南封地,不是去军营,就是在前殿召见西南官员,处理公务,每晚都半夜回来。 顾如约把寝衣搭在屏风上,悄悄退出去。 不大工夫,萧逸沐浴出来,坐在榻上,顾如约拿手巾给他擦头,边说;“楚姑娘明日就回家了。” “嗯”萧逸又暗昧地说;“走了好,省得你每次都提心吊胆的。” 顾如约红了脸,把手巾甩给他,“自己擦。” 萧逸唇角微扬,随意擦了两下头,顾如约坐下,说;“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萧逸把手巾扔给桂香,“什么事。” “我要跟殿下借一个人。” “借谁?” “容安” 顾如约凑近他,“我有个想法……” 她把白日跟容安商量好的事情跟萧逸说了。 萧逸注视着她,“如约,你跟了我要操心内宅的事,外面的事你也帮我,有你,我觉得心里很踏实。” 灯下两个人的头凑在一起。 次日,楚寻梅来上房告别时,萧逸已经走了。 楚寻梅百般不甘心,失望地离开晋王府。 顾如约一直送她到府门前。 息国王宫 息王坐在宝座上,看侄女进殿,说:“听说你住在晋王府,晋王救了你,你就算报恩也用不着住进晋王府。” 息国国王继承了兄长的王位,对这两兄妹跟亲生儿女一样。 楚寻梅行礼,“叔父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 息王一向对侄女宠溺,只要这个侄女别总往外跑,别说一件事,十件八件他也答应。 楚寻梅笃定地说:“我要嫁晋王。”
第73章 息王感到有点突然, 想了想, 说;“嫁给晋王, 对我们两国都有好处,我们两国缔结婚姻, 联手抗击劲敌,扫平南姜国。” 如果跟晋王成了翁婿关系,晋王成了息王的侄女婿, 矮了息王一辈, 姻亲关系,互助互利。 楚寻梅没想到叔父这么痛快地答应了,原本打算费一番口舌, 现在不用了。 高兴地说;“叔王,什么时候去向晋王提亲?” 息国民风姑娘追后生, 司空见惯,民间如果有姑娘相中小伙子, 女方家派媒人上门提亲。 息王沉吟片刻, “这样吧,晋王初到西南,我国派使者去朝贺, 顺便探一探晋王的口气。” 一大早,容安朝内院走, 月奴和忘忧站在主院上房门口。 看见穿着天青杭绸袍的容安上了台阶, 忘忧和月奴打起竹帘, 容安没看二人, 迈步进了屋子。 忘忧一直低垂着头,那日在马场危机关头,容安至始至终没管她,甚至连一个关切的眼神都没有。 忘忧对容安彻底死心,容安轻蔑的眼神,深深刺伤了她,心里怀恨。 萧逸跟顾如约刚吃完早膳,萧逸要出门,顾如约帮他穿外袍。 容安进门,抱拳行礼,“容安拜见殿下王妃。” “容公子吃早膳了吗?”顾如约为萧逸抻平衣袖。 “吃了。”容安道。 顾如约命桂香从钱匣子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容安,“这是两万两银子,你跟高公子见面,具体谈合作细节,你酌情处置,不用问我,谈好条件,一切放权给高公子,我们不干预过问,我们用的是高公子的经商经验和人脉,一切风险由我们承担。” 容安接过银票,小心地揣在怀里,“押镖的人已经选好了,三百名武士,都是武功高手,这回跟我一起去。” 顾如约的手放在钱匣子上,“如果高公子不肯为我们出力,我们不勉强,高家祖辈经商,请高公子可以给我们指点一二,当然,我是说如果,即使没有殿下救命一说,我们开出的条件优厚,高公子没理由拒绝。” 这桩生意,对高家来说,无本买卖,白得利,不需出一文钱,没有任何风险,晋王妃出钱,且晋王妃的货,没人胆大包天敢截,又有武功高强的武士押镖,高公子出人,别的什么都不用,抽取几分利,何乐而不为。 这桩生意,对双方都有利。 顾如约命桂香拿出一个乌木烫金匣子,交给容安,“这是我给高公子带的药,是我让顾太医给高公子特意配制的,去疤痕的伤药。” 容安接过,顾如约真有心。 顾如约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萧逸跟容安一起出门。 顾如约跟在萧逸身后送他们出门,主人出来,门外站着的忘忧和月奴打起竹帘。 萧逸跟容安走出正房,顾如约迈出门槛,站在廊庑下。 萧逸走出两步,回过身,跨步到她面前,侧头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今晚我早点回来,等我。” 容安离得近,听见,尴尬地快步下了台阶,一旁的忘忧看着他,露出一丝冷笑。 顾如约看着萧逸和容安被影壁墙挡住,看不见了,这才返身往屋里走,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吩咐月奴,“你去叫徐娘子过来上房一趟。” 徐江燕自从跟了晋王妃,平常做晋王和晋王妃的针线活,没有什么其它的差事,轻松自在,她感恩王妃,在自己被夫休了,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收留自己。 进门时,王妃正在喝茶,蹲身一福,“民妇给王妃请安。” 顾如约喝一口热茶,“徐娘子坐。” 王妃不把她下人看待。 徐江燕知道王妃有话说,不敢实诚地坐下,斜身搭在椅子半边坐了。 顾如约端着茶盅,说;“徐娘子的娘家是北边人?” “是,民妇的娘家祖辈生活在北边,后来随军到西南。” “徐娘子在北边和南边都生活过,你觉得南边什么不如北边,除去自然条件不同,其它方面差异较大的。” 徐江燕想了一下,“民妇刚到西南时,除了气候不适应之外,饮食不适应,民妇随家父在京城住过两年,觉得西南饭馆里的菜肴不如京城的饭馆里花样繁多菜肴做的精细,这边其实也有不少是北边的人,都说西南馆子里的菜不好吃。” 顾如约认真地听着,问;“还有什么不如北边的地方。” 徐江燕说:“要比较的话,衣食住行,衣服西南这边民族特色,住的方面,气候特点不一样,房屋修建的不一样,南北方都根据气候特点建造的房屋,也没什么可比性,只是北方是旱路,这里水路多,往来交通不太便利,阻碍跟外界的联系,夏季河里涨水,我来的第二年,连月暴雨,冲垮了不少民居,这还不是主要的,到了夏季湿热,山高林密,蚊虫多,身体不舒服,人容易害病。” 顾如约琢磨徐江燕的话,交通不便,她一路来时,深有体会,出京城一路官道敞阔,到西南的路难走。 看来过不了多久,很快进入夏季,像徐江燕说的情况更加恶劣。 徐江燕走后,顾如约手里拿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思想着徐江燕的话,萧逸现在忙抓军队,西南戍边的军队一盘散沙,军纪涣散,萧逸先整饬军队,然后招募扩编。 萧逸的政治策略是先交好周边国家,解决跟周边国家的矛盾,奠定稳定的局面,然后才能实施抱负。 顾如约想力所能及地帮到萧逸,要解决钱的问题,萧逸亲王的俸禄,只够维持王府的开支。 内宅该节俭的地方节俭开支,勤俭持家固然应该提倡,但是军队所需粮饷,可不是王府内宅节省开支就能解决的。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点银子,九牛一毛,用在养军队,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再说,顾如约不想刻薄王府中人,王府内宅女眷锦衣玉食的生活水准要维持,不能降低。 忘忧端着一碟水果走了进来,把水果放在香妃榻的炕桌上,踌躇了一下,轻声说;“王妃为了银钱的事发愁,奴婢也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忘忧善解人意,这几个丫鬟里最聪明的是忘忧,顾如约正为银钱的事筹谋,听她有办法,忙说:“有什么提议,你讲吧!” “奴婢在原来的主家,主家家境富庶,内宅的女主人经常放印子钱,一年到头获利不少。” 顾如约暗想,忘忧终究是个丫鬟,眼界有限,说;“朝廷严禁朝廷官员放印子钱,晋王当然更不能做,再说放印子钱,造成多少家破人亡。” 民间借贷高额利息抬钱,最后利滚利还不上,卖儿卖女,这条道来的钱,顾如约坚决不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顾如约没说别的,以忘忧的聪明,能明白王妃对这条道来的钱是很不屑的。 不由讪讪的,自己本来想立功,反倒让主子看轻。 忘忧后悔自己多嘴,她明白自己的卖身契在王妃手里,王妃掌握着自己的命运,所以总想在王妃面前出头,要压过沉香和桂香,成为王妃的心腹,就要为王妃排忧解难。 她心细,早晨听屋里王妃跟容安的谈话,知道王妃用钱,想了这个办法,却被王妃的几句话,否定了。 忘忧刚要退下,顾如约说;“你去把蒋宽叫来。” 蒋宽管府里厨房采买。 盏茶功夫蒋宽来了,蒋宽三十几岁,妻子在府里厨房做工,一家人住在府里一间原来堆杂物的屋子。 蒋宽原来是京城最出名的一家酒楼管事的,后来惹上一宗官司,托人求到晋王跟前,晋王帮他解决了,感念晋王的恩德,来王府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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