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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澜：“……” 流萤：“……” “下次一定买。”星澜轻咳一声，义正言辞的拉走了流萤。 …… 沿着春熙街大路走到第三个路口，便到了走马街。 若说春熙街热闹，那走马街可以说是人声鼎沸了。 应是刚刚雪停，还有赵国商队到了的缘故，街上人群摩肩接踵，吆喝四起，地上更是连半分积雪的影子也没有。 往往人群的正中间，围着的都是赵国商人。 赵国在梁国以北，中间隔有大山，往来路途遥远，也是这些年才开始有商贸往来。 赵国人生的人高马大，能跟着商队翻山越岭来梁国的商人更是比一般人要身强体壮，再加上衣着不同，在人群中格外的突出。 星澜带着流萤看了几家赵国人吆喝的摊位，除了询问品质和讨价还价，并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异常，看来这些商人确实是来诚心做生意的。 莫非问题出在那位“大当家”身上？ 她又站在街边观望了会，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一阵阵的往下沉。 太多了。 赵国人太多了。 走马街拥堵并不紧紧是因为交易量大，货品受欢迎，更因为这街上多出来了大量的赵国人！ 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没有售卖，没有吆喝，只是单纯的站在一旁闲聊，甚至当中的许多人还穿的是他们梁国人的传统服饰！ 星澜当下寻了个客人并不太多的摊位，掏银子豪气的买下了商人好几件货物，才放低声音打探起来：“这位老板，我听闻你们赵国商队有位‘大当家’，外面寻不到最好的货都在他那里，不知去何处寻这位‘大当家’啊？” “‘大当家’？”商人放下摸银子的手，疑惑道，“咱们赵国商队里面哪来的大当家？” “当真没有？”星澜怀疑的问。 “没吧。”商人收了钱，还真认认真真的回忆起来，好一会儿才斩钉截铁道，“没！咱们商队跋山涉水这么远过来，都熟了，若有叫什么‘大当家’的，我一定晓得！” “谢谢老板了。”星澜见他做生意是在，说话也确实不像是撒谎的样子，点头作罢，内心却愈发不安起来。 当初从跟玉京秋的闲聊中探听到“大当家”的存在，她本以为这是赵国商队里一位响当当的人物，才故意说给雪成听，来试探尚严华的反应。 谁料就连商队里的其他商人都不知道“大当家”的存在。 如今尚严华已经知晓她知道“大当家”，却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再加上京城里凭空出现这么多赵国人，实在是怪上加怪。 星澜越想越不放心，顿时加快了脚步。 流萤跟上星澜自然不成问题，追问道：“陛……小姐，您准备去哪里？” “自然是月柳巷。”星澜不假思索的回答。 月柳巷正是流萤从朝阳宫偷听到，尚严华准备和“大当家”见面的场所。 谁料流萤一个健步上前，伸臂拦在星澜面前严肃道：“您不可以去月柳巷。” “为何？”星澜惊讶，流萤从没有对自己这般强硬过。 “因为……”流萤迟疑一瞬，“那不是您该去的地方。” “我不该去何种地方？”星澜蹙眉，“流萤，莫非你有事瞒着我？” “流萤没有！”流萤立刻否认，却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道，“月柳巷……是烟花之地。您尊贵之躯，不可前往那般污秽之地。” “哦，有道理。”星澜点点头，“我的错，你是为我着想。” 流萤明显松了口气，正准备为星澜寻一家客栈休息，自己去打听，又听星澜轻飘飘道。 “走，陪我去换身男装。” 流萤：“？” 从成衣店出来，流萤装束不变，星澜已从之前的大家小姐摇身变成了位贵气十足的小公子。 身上是一件靓蓝色十样锦锦衣，腰间绑着一根卷云纹带，头发也换了男子的束发，手中一把折扇尽显风流之意。 成衣店的老板早对这类有钱人家的女子买男装换着玩儿的事屡见不鲜，热情的给星澜推荐了好几款时下流行又华贵的男装。星澜从前更是其中老手，在店里换了衣裳，还取了黛粉和胭脂，修了眉形与眼形，掩饰了些女子的娇气。 本来这就不是星澜第一次去月柳巷了。 好几年前，星澜和玉京秋的妹妹玉乔湘就曾这般女扮男装的闯到月柳巷来。 那时的月柳巷整条街都是青楼，挨家挨户，规模大小不一，装潢参差不齐，消费价位也是高低不同，达官贵族和平民百姓都可以各取所需。 那会儿星澜和玉妹妹就去了当时名盛一时，传言一夜千金的烟雨楼。两个糊涂蛋还点了楼里的花魁。 烟雨楼里的花魁和妈妈一眼就看出星澜和玉妹妹是两个偷溜出来的女孩子，也不为难，还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花魁也坐在一旁奏乐助兴。 直到玉京秋带着人到月柳巷挨家挨户的翻个底朝天，才把喝的晕晕乎乎的两人抓回去。 唉，现下回想起来，也一点儿也没觉得羞耻感减弱了。 好在当年的羞耻也算对今日的行动有那么些帮助，能让星澜扮起男人来也从善如流。 如今的月柳巷比从前改善了不少，有不少青楼都换上了茶馆的招牌，虽然当中行的还是青楼之事，却被包装的高雅了许多。 客人进店先品茶、听曲儿，接触的都是不卖身的艺妓，若是有其他要求的，再到后边的厢房挑选卖身的姑娘。 尚严华如果和“大当家”约在月柳巷见，那也必定是约在茶馆的。 这会儿还没入夜，但已有些姑娘到门前来拉客了。 大概是穿的比较华贵的缘故，星澜和流萤走过的时候，不少大胆的姑娘都围上来勾肩搭背。 “公子进来歇歇嘛。” “来咱们家，奴家泡的茶可香了～” “陛……小……当心！”流萤即刻警惕起来，侧身将星澜护在内侧，不让姑娘们的手触到星澜的身子。 可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星澜被孤零零的晾在一旁。 是她不够高吗？是不够俊吗？看起来不够有钱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流萤被姑娘们围在当中拉拉扯扯，腰腹都被不知道从哪伸出来的手摸了个遍。
第54章 原来是小倌 唉，这个看脸的世界，连逛青楼也不能免俗。 以流萤的身手，要想摆脱出来自然不难，但星澜吩咐过要低调行事，他也不好闹出太大的动静。 他越是有劲无力的挣扎，姑娘们摸的就越带劲，星澜几乎都快被挤到外围了。 正当她在一旁兴致勃勃的旁观时，猛然在人群中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立马从那群姑娘当中救出流萤，闪身进了就近的一家青楼里。 姑娘们见状纷纷撇嘴不满。 “什么嘛，原来是个小倌。” “浪费咱们时间……” 小倌壁板说的就是男倌，同这青楼里的姑娘一样，也是接客的，不过是男性。星澜只听说过，并没有真正见过。 她再不敢多费口舌解释，因为刚才在看到的熟人面孔不是旁人，正是尚严华身边的得力助手李明！ 李明生的五大三粗，是以格外显眼，星澜躲在门后再望去，才暂时松了口气。李明是单独一人，他的主子尚严华不在身边。 这家伙也穿着宫外百姓的衣裳，左右望了望，竟然好巧不巧，直直的就往星澜躲藏的这家青楼里来了！ 星澜连忙又拉着流萤背过身子，假装正在打量楼内的装饰物——她可不敢保证李明认不出来男装的她。 即便认不出她，流萤也肯定认识的。 但这会儿她内心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李明是阉人，定不会自己跑来逛青楼。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替尚严华办事！ 果不其然，李明进门就直冲了掌柜处。 掌柜也是精明人，还不等李明开口，就主动迎上来：“哟，李爷，这么早就来啦！” “都几时了还早？”李明的声音细细长长，在星澜听来很是刺耳，“前几日叫你备下的包间可准备好了！” “备好了备好了！”掌柜笑眯眯道，“您这会用吗？” “这会不用，等晚些有贵客来。”李明道，“你且带我去看看，菜肴酒水拿我过目。” “好嘞，二楼位置最正的贵宾间，这边请！”掌柜边带路边介绍，“够宽敞，足足有别的包间两个大，光景还好，打开窗子就能看到如今烟洪湖的雪景……” “天都他吗黑了，还看什么雪景！” “是是，那爷您看要安排姑娘上去么？还是小倌？” “呃。”李明停下脚步，似乎琢磨起来，“也不知道那位是个什么喜好……你先安排个弹曲儿的吧，后面……” 两人边说边往楼上走，后边的声音又听不清了。 星澜听得心怦怦直跳，这信息量已经不小了！ 她趁李明上去的功夫，忙摸了锭银子，抓过身边的小二，沉声道：“快给本公子安排一间赏雪的上房，本公子有赏。” 谁料这小二居然完全不搭理她，甚至不搭理她的银子，反而直勾勾的看着她身后，出声喊了句：“流萤？” 星澜骤然有些错愕。 她转身看向流萤，下意识问：“你认识？” 流萤静静的看着这位年纪有些长的小二，并没有出声。 “哟呵，还真是，我还当认错人了呢。”小二咧嘴，干巴巴的一笑，露出一口黄的色泽均衡的牙，才把目光落到星澜身上，贼眉鼠眼的扫过她身上不菲的坠饰，“还要道一声恭喜呢。” 流萤依旧没有说话，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星澜虽不知为何，也听小二讲话阴阳怪气，恼道：“没听见本公子讲话？赶紧给本公子安排包间！” 小二只好有些不情愿的点头哈腰，将她往内堂带：“是是是，爷这便请。” “带本公子上二楼。”星澜道。 “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小二不敢对星澜不客气，“二楼都是要提前好几日预定的。” 星澜不动声色的拿银子给小二。 “这……”小二笑眯眯的摸着银子。 星澜毫不犹豫的又加两锭。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公子这边请！”小二把银子收进袖子里，麻利的带路上了二楼。 星澜四处张望着，生怕李明又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忙选了李明订的包间的隔壁一间，躲了进去。 刚进门，就眼前一亮。 这间青楼外边看上去普普通通，大堂看着更像是普通客栈，不想里间的装潢典雅清新，家具与装饰物搭配的别具风格，外边有桌椅，内室用帷幕遮着，应是卧室，很是赏心悦目。 “公子可还满意？”小二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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