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乐呵呵地就把女儿嫁了。 程梨那时并不难受,因为她早就看清了爹娘的真面目。 程家永远是表面功夫做得好,背地里的嘴脸叫人恶心。 程梨在程家过得一点都不好,在旁人眼里,她就是程家的掌上明珠。 关了大门,程夫人动不动就掐女儿泄愤。 程老爷整日骂程梨无用,不能帮着家里赚钱。 其实程家那时候很多生意都是程梨想的法子,虞喆帮助是其一,程梨操作是其二。 可她的爹娘不知感恩,把所有的一切都当做理所应当。 程梨看着虞姝挽远去的身影,眼睛有些酸,心里怎么都过意不去。 她拉住想要追上去的程叙,声音扬起,代全家人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虞姝挽听得清楚,还是没停留。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没必要一直提。 况且,她如今一点都不想跟程家有任何牵扯。 虞姝挽这会儿心烦意乱,回到林府就把自己关在卧房里冷静。 . 元知晓得她去见谁了,没有问什么,安静端了壶新茶进屋,放下就走。 虞姝挽想林卿柏了,偏偏是在下聘前去办事,还有危险,她觉得最近太不顺心了,不求事事如意,但求别那么糟心。 . 虞姝挽摸着手腕,蓦然发觉手腕上空无一物。 她起身来到床榻前,从枕下翻出寺庙求来的红绳戴上,不论有没有用,戴上总会安心许多。 柳昙和林夫人又去了秦家,不知要何时回来。 虞姝挽不想让柳昙知道程梨带程叙来过,特意嘱咐了元知不准乱说。 至于其他人,他们不认得程家姐弟。 若林夫人或柳昙问起,她可以随意想个理由应付过去。 林嫣嫣来了一趟,听说有人来找虞姝挽,就过来问是何人。 虞姝挽抿着茶,“铺子里的人过来问些事,已经解决了。” 林嫣嫣哦了一声,“那表姐现在还忙吗?” 虞姝挽:“不忙,怎么了?” 林嫣嫣笑道:“去我们院子那儿用膳吧,今日是我姨娘亲自下厨。” 陈姨娘厨艺很好,不吃白不吃。 虞姝挽欣然答应。 柳昙和林夫人在秦家用过午膳才回,因林夫人的原因,柳昙如今跟附近的邻居都熟悉了,尤其是秦家,三番两头的过去,人家这次递帖子还专门提到了她。 晚膳时,虞姝挽跟柳昙坐在一起,想着最近太不顺了,就想去寺庙拜一拜。 柳昙没意见:“你想哪日过去?” 虞姝挽:“明日行吗?” 自然越早越能安心,顺便帮林卿柏求个平安。 柳昙应下来,还问:“你表哥今早走得太早,现在还未回来,他去做什么了?” 柳昙是替林夫人问的,二人都觉得虞姝挽应该知道些什么。 虞姝挽当然知道,但不能说出来让她们担忧,只道:“只是去办点小事,很快就回来了。” 她故作轻松,柳昙喝着汤,没看出哪里不对。 “还有几天就要下聘了,他可别忘了。”这是柳昙唯一担忧的事,若那天林卿柏还没忙完,那不就耽误了日子。 虞姝挽笑了声:“不会的,表哥有分寸。” 柳昙瞅着她:“你如今倒是帮他说话了。” 虞姝挽轻咳两声:“我只是实话实说。” 柳昙笑笑,没再说什么。 虞姝挽回去就睡了,一夜无梦,翌日是被柳昙亲自喊起来的。 今日要去寺庙,柳昙一早就叫人备好了马车。 林夫人原先不放心还要跟着,柳昙安抚道:“有何不放心的,我来上京那么久了,对这儿已经熟悉了,你今日不还要去作坊帮忙,快去吧,不用担心我们。” 如此,林夫人才离开。 所以今日只有柳昙跟虞姝挽过去,她们许久没一起出门了,往常都有林夫人跟着,有时候说话也不怎么方便。 这会儿母女俩坐在马车里,聊得那是一个毫无顾忌。 明明只是要下聘了,离成亲还早着,柳昙却不放心的叮嘱虞姝挽,让她今后放宽心,不要束手束脚。 若以后在林家过得不舒坦就回她们家住,反正两个宅子离得近,没人能拦得住。 虞姝挽忍俊不禁:“女儿离成亲还早呢。” 柳昙叹道:“两年多听着怪长,其实一眨眼就过去了。” 到了寺庙,虞姝挽挎着柳昙的手臂往前走,二人身后跟着几个婢女小厮,元知就在其中。 柳昙来过两趟了,对此还算熟悉,进寺庙烧了香拜了佛,走的时候添了些香火钱。 求了佛,虞姝挽心安不少,回去的路上困了,这么晃的马车都能靠在柳昙身上睡着。 她这几日安心待在府里,三日后的夜里,林卿柏回来了。 林夫人正跟林老爷用膳,听说儿子回来了,都顾不得吃,连忙去竹园见人,林老爷跟着一起去,两人把林卿柏指责了一顿。 他们管不了林卿柏做什么,但希望林卿柏能每夜回来,这次连着三四日不进家,林夫人担心了好久。 林卿柏每次办事都不会带九松,所以府上的人只知道他出门了,没人知晓他去了哪儿。 每到这时候,林夫人就见不着儿子。 她想着,如今亲事都说定了,林卿柏还这样早出晚归亦或是时常不在家中,太叫人没有安全感了。 林卿柏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所以虚心听教,没反驳一句话。 林老爷有话想跟他单独说,就让林夫人先回去了。 林夫人走后,林老爷拉着林卿柏说了掏心窝子的话,总之就是劝林卿柏别为三皇子办事了,留在家中照看生意,这辈子衣食无忧就够了,没必要冒险去求富贵。 林卿柏嘴巴有些干,抿了口茶。 林老爷看他许久,叹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伤?” 林卿柏不慌不忙:“没有。” 林老爷:“没骗我?” 林卿柏微弯着唇:“骗您作甚?” 林老爷冷笑:“有没有伤你心里清楚,我不会告诉你娘的,今日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好好想想。” 林老爷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求子孙出人头地,只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把日子过好就行,林卿柏如今的行为属实不妥。 林老爷把话说完就走了,剩下的就看林卿柏怎么想,他又不能长久的把孩子困在家里不让人出去。 栖园里。 虞姝挽知道林卿柏回来了,她是想过去看一眼,但此刻正跟柳昙坐在一起用晚膳,没办法动身。 都这么晚了,柳昙不允许虞姝挽出去见人。 白日里就算了,夜里得注意些。 虞姝挽听她的话,用过膳就回屋歇着了。 外面天冷,虞姝挽盖了两层被褥,她在榻上躺久了,就不想动了,被褥里暖和,脚一伸出去就能感受到凉意,冻得人受不了。 虞姝挽闭眼眯了会儿,倏地惊醒了。 她梦见林卿柏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手都凉了。 虞姝挽再也不贪恋温热的被褥,穿好衣裳就出门了。 这会儿还不算太晚,元知就在门外守着。 “姑娘您要出去吗?”元知问道。 虞姝挽拢了下衣领,胡乱点着头:“去找嫣嫣问个事儿,你准备灯吧。” 元知没怀疑她的话,帮她准备好提灯,“您穿得有些少,再披件外衣吧。” 虞姝挽颔首,没拒绝。 元知去找了件斗篷帮她披上,将提灯塞进她手里。 虞姝挽没有提让元知跟着,所以元知也不问。 虞姝挽往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放轻声音:“我娘若是过来,你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元知道了声好。 虞姝挽这才放心离开。 竹园的门敞开着,她直接走了进去。 园子里没其他人,她就往卧房走,快到卧房的时候,前面门开了。 九松端着一盆血水出来,蓦然看到她,吓了一跳,“姑、姑娘,您怎么这时候来了。” 九松把盆子往身侧挪,试图挡住那一盆血水。 虞姝挽看得不清楚,却没错过他掩饰的动作,往前走了一步,“怎么了?” 九松几乎要把盆子放到身后,干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公子就在屋里,您快进去吧。” “你在藏什么。”虞姝挽又不傻,哪能让他给忽悠到。 这时屋里响起一道声音,“挽挽,进来。” 九松笑了两声:“您快进去吧。” 虞姝挽没再管他,着急往屋里走。 九松赶忙抱着那盆水跑了。 . 才进屋,虞姝挽看到林卿柏在系衣带,身上只套了件薄薄的白衣,因为没来得及穿好,隐约露出中间的胸膛,上面有道又长又狰狞的疤痕。 那疤痕是肉粉色的,瞧着有些时日了。 虞姝挽垂目,默默走到他身旁,余光瞥到桌上的剪刀、纱布还有药。 林卿柏系好衣带,又穿上外衣,温声笑道:“怎么这时候来了?” 虞姝挽平日里要么晚膳前来,要么在大多数人睡下后过来,这会儿才用过晚膳不久,府里的下人都没进屋。 他选择在这个时辰换药,就是不想让她看到,没想到今日竟这样巧。 “我刚才不小心睡着,梦见你受了伤。”虞姝挽如实说道,现在看来,确实是受伤了。 桌子上的纱布剪刀骗不得人,应是刚才在换药,而九松端出去的那盆水可能染了血,所以才不让她看。 “没事,一点小伤。”林卿柏咳了声,脸色泛着白。 虞姝挽拧眉:“你脸色很不好看,可有看过郎中?” 林卿柏语气温和:“三殿下请太医瞧过。” 虞姝挽红唇微张,想问他一些事,又觉得不合适。 林卿柏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声:“但说无妨。” 虞姝挽就不憋着了:“表哥,如今有多少人知道你在为三皇子办事?” 都请太医了,岂不是会泄露身份? “太医是三殿下的人,嘴很严。”林卿柏知道她为何事忧心,实在是不想瞒她,低声道:“挽挽,皇上开始重视三殿下了,三殿下身边来往的人躲不过皇上的眼线。” 虞姝挽:“那你今后可有危险?” 林卿柏摇头笑着:“不知道。” 虞姝挽盯着追上洁白的纱布,一时无言。 她虽读了书,却对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一窍不通,更别提帮助了,只能傻愣愣地等结果,希望林卿柏平安无事。 “别担心,总归不会丢了命。” 林卿柏说得自在,其实也在担心。 他有时会想,真的要一直这样跟着三皇子吗,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 尤其是遇到虞姝挽之后,他先前那种无所谓的心情有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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