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带刺的玫瑰,生得貌美柔弱,但要刺起人来,也毫不留情,原来他的扶澜,是真的变了。 说完就走了出去,凌安的胸膛起伏,是疼得。 …… 魔荒。 空旷的大殿中只燃烧着几点跳动的烛火,在夜里显得诡异森然,黑色的纱幔在风吹之中鼓动飘舞。 黎朔道:“我实在是料不到,进入缥缈墟的时候空间错乱,竟让我的灵魄分为了两半,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失败!”他忽而诡异地一笑,“不过凌安死得凄惨,被心爱的女人杀死的感受,应当很美妙吧……” 司辰道:“我本也不对此行抱有希望。你报复凌安,只是计划中的一环。我们行事的关键是要召唤先魔神之血,以魔神之力,攻入神界。眼下灵器已经炼化完毕,只差一个时机迟迟无法等到,我们不能再等了。“ “是。” “另外,青冥阵准备得怎么样了?” …… 隔日,凌安和扶澜回到沧澜海。 星纪和鹑首忽然传来消息,说是查到了四千年前先海神和先魔神的部分事情,他们的过去并不像世人传闻那样,而是另有隐情。 凌安淡道:“本君已知晓。他们是阿澜的亲生父母。” 传音符那头沉默了,良久,传来星纪细若游丝的声音,“敢问神君……您现在有何打算呢?” 将扶澜就地杀死以绝后患?她可是魔荒要找的人啊!她身上流淌的血,还可以召唤强大的魔息! 凌安道:“我和她缔结了血誓,她死我死。另外,我暂且在沧澜海,十二星宫之事由你们代为掌管。” 传音符传过来几声猛咳,鹑首替星纪应了个“是”,而后黯淡下去。 一进入沧澜海,洛停云就上来迎接,他今日做的是鲛人的打扮,上身□□,缀了几条珍珠链,下身是长长的有力的蓝色鱼尾。 凌安皱起眉头。 扶澜道:“我想先熟悉熟悉海域,停……”她下意识就想唤他停云哥哥,很快改口道,“停云海使,带我四处走走罢。” 凌安敏锐地觉察到她话语中那半分停顿,打算跟在扶澜身后,洛停云拦住他道:“星神,这是我沧澜海内务,你不宜插手。” 洛停云看着他的眼,眼眸如水,水亦可寒凉成为锋利的冰棱,他此刻就如一把冰棱,抵在凌安的胸口。 凌安刚要开口,扶澜已经先一步阻止:“凌安,我只是去海域之中转转,你这样,会吓跑海灵族的。” “好,我听你的。”离开的时候,凌安看了眼洛停云,眼神如一把刀落在洛停云身上——你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我立刻杀了你。 洛停云丝毫不畏惧,带着扶澜往沧澜海正中央游动。见过了剩下的四位海使,他们望着扶澜的时候,眼里都满是对故人的思念,他们希望,若是新的海神能和先海神一样统领海灵族,壮大沧澜海就好了。 洛停云还将沧澜海的布防图交给了扶澜,扶澜指着上面角落里那条黑色的线,问:“这是什么?” “沧澜海的罅隙,常常会有上古妖兽从中逃脱而出,先海神在时曾想过要封印此地,只是来不及完成就已陨灭了。” 扶澜道:“假以时日,我必封印此地。” 话正说着,忽觉地面颤动,海域深处传来嗡鸣,洛停云神色了然,对扶澜笑道:“你这嘴真是开了光似的,刚刚说到海域罅隙,就有妖兽逃出来了,你在此地等我,我去去就回。” 扶澜等啊等,看着那沧澜海的地图,默默记忆。她在街市边上的贝壳里等待洛停云,恰巧李雅儿路过她。 李雅儿是个性情中人,大大咧咧地坐在扶澜身边,将自己方才淘来的珍珠链戴在扶澜的脖子上,笑眯眯问:“小海主,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你。” 扶澜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和星神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他亲你亲得那样厉害,你是不知道,他那日真是恨不得将你吞了!再说,没什么关系他为何要跟你结血誓?”李雅儿笑起来的时候,两眼一弯十分妩媚,她点点扶澜的胸口,“你身上可流着一半魔神的血呢……他单相思?” 扶澜摇头:“我从前很喜欢他,只是现在不喜欢了,他又喜欢我。常承没有同你讲吗?” “常承就是个呆子。小海主,你好绝情呐,不过这样也好。你要看清自己的心。我瞧着星神这姿色放在天上地下都是冠绝惊艳的,他既然如此待你,你就享受享受他呗。” 扶澜微怔:“什么意思?” 李雅儿笑:“你们在缥缈墟中不是很恩爱吗?” 扶澜登时红了脸,“雅儿姐姐,你不要乱说话!我在缥缈墟中也没有喜欢他,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么了,我的身体没法拒绝他……” 一边说着,一边要羞得哭出来,李雅儿连忙道:“你别哭呀,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与其责怪你自己,为何不顺其自然,将它变成一件让你享受的事情。再说了,那可是星神,你也不吃亏,若觉得吃亏,你事后给他几个铜板儿不就好了。” 扶澜道:“他才不值几个铜板儿!他就值一根线!” 李雅儿哭笑不得,“好好好,我们小海主开心就好。” 旁边凭空冒出一连串气泡,气泡之中出现洛停云的身影,他腰腹被一颗足有十寸长的獠牙贯穿,獠牙边缘的血肉已经被毒侵染成了黑色,黑红交织的血肉外翻,嗒嗒地往下滴血。 洛停云虚弱道:“海主,罅隙里的妖兽已经杀掉了。请恕我无能,无法再配你走过剩下的海域。” 这哪里使得!扶澜连忙将洛停云扶起来,勾着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你且忍着些,我马上带你回去疗伤。” 凌安在楼阁里等了一天,从窗子往外望,就见扶澜和洛停云回来了,一起回来的,且洛停云的手正搭在扶澜的肩膀上,半个身子也斜在她背后,虚弱不堪,而扶澜,毫不避讳他上半身□□,跟他肌肤相贴。 这姿态,扶澜也对重伤中的他做过。 而现在,又对洛停云做了一遍。 所以她对他,和旁人真的没有什么不同,并且对洛停云更为耐心细致。 他刚刚恢复的心脏,又疼了起来,疼得他弓下身子,撑在窗沿,可一弓下来,就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人头皮发麻,眼里金光迸射。 扶澜让洛停云坐在床榻上直立着身子,让他饮了暂时失去痛觉的药,再坐在小矮凳上,和他腰腹同一高度,小心翼翼拔.出那锋利有毒的獠牙。 像是佝偻着的老人艰难地拖动满载货物的板车,獠牙被扶澜一点点往外拔,可闻细微的噗呲声。 洛停云紧紧闭着眼,扶澜额上冒汗,獠牙已拔出大半,最后末端留在他体内,扶澜咬牙用力一拔,獠牙飞了出去,落在扶澜脚边,但她自己手上出现一道深邃的割痕。 刚刚感受到痛,割痕又自发愈合了。 扶澜猛地回头,只见大门敞开,门口不知何时立了凌安,他身子歪斜,一手撑在门沿,似乎是心脏又伤了而直不起身子,另一只手微微颤抖,有血从掌心顺着修长的手指滴落。 他看着她的时候,眼已经红了,眼眸里是哀痛、心疼,还有几分怒意与占有欲。
第1章 各自归(三) 凌安走入屋中, 他走进去的时候,洛停云睁开了眼。 凌安天然地带着上位者的冰冷和威压,即便是受伤,也让人不敢直视他。 凌安一把拉起扶澜, 扶澜趔趄两下, 一面道:“你干嘛?” 他不回答她的话, 洛停云皱起眉要阻拦凌安的时候,凌安拂开一道灵力, 从洛停云天灵盖灌下, 灵力如瀑布倾泻而出, 也不顾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就这样往他体内灌着,肉眼可见他那腰腹的伤口一点点愈合。 等到伤口完全愈合、血止住了, 留下一块疤痕, 凌安收了手, 拽着扶澜的胳膊往外走,她推推搡搡, 他拽得愈发用力,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摔上门, 那门发出声巨响, 几乎要从门框中飞出去了。 凌安将扶澜抵在门上,不容抗拒地深深吻了下去, 他咬她的嘴唇, 吮吸她的舌头, 如暴风烈火, 要将她席卷得一干二净。 扶澜心里骇极了,也不知碰到他哪根筋了, 又对着她疯,无意间推到他心口,血霎时流了下来,他身子一颤,却仍旧不放开她,直到扶澜快要窒息,他才微微松动。 凌安低低喘.息,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激起了一层绯红,他瞧着那泛红的肌肤,问:“你要不要命了?” “我只是为洛停云疗伤而已……” “沧澜海没有鲛人会医术了吗?要你一个未来海主亲自动手?那妖兽的獠牙上面有倒刺,你看不见吗?怎么剥我的皮的时候还知道戴天丝手套,给洛停云疗伤就不管不顾地用手弄了?你是有多着急,有多喜欢他?!”凌安眼尾泛红。 扶澜委屈,心里发涩,“我受不受伤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喜欢谁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哪里没有关系?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你,你所有的伤都会转移到我身上,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扶澜莫名恼怒,“谁稀罕你的爱了,这血誓能不能解?能解赶快解。” 她愤怒的目光刺痛了凌安。 凌安注意到她的脖颈上多了一条珍珠项链,问:“这物件是从何处来的?” 扶澜有意要气他:“洛停云送的,我很喜欢。” 凌安抵在门上的手猛的发力,竟然将木门都抵进去几道指痕,“我送你的东西,哪样不及这个了?” “你送的东西是好,可千金难买我喜欢,我就是喜欢洛停云送的。” 恰在此时,扶澜身后的门扉被叩响,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星神,该用膳了,这是海灵族的一点心意。” 凌安剑眉蹙起。 扶澜冷笑一声,嘲讽他,“有人关心你、有人上赶着给你送饭,怎么不开门呀?只准你跟女鲛人暗中传情,却不准我为我未来的海使治伤,这是哪里的道理?星神好不霸道。” 凌安深吸一口气,揽着扶澜开了门,外面暗中爱慕凌安的女鲛人的笑容在看见衣衫略显凌乱的扶澜以及二人唇边的湿润之时陡然僵硬,凌安冷声喝:“滚。” 女鲛人“哇”的一声哭出来,之后摆着尾巴跑了,食盒扔在地上,精致的黄灿灿的糖酥滚落一地。 凌安重新合上门,“我不认识她,她要来,我也不知晓、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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