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去吧。” “是。”喜鹊气呼呼地转身出去叫人去煎药,自己继续在床边守着。 李襄宜喝了药,药效发挥后她便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不知不觉地便睡着了。 一个浩大的车队走在官道上,队伍中央是一个豪华的马车由五头高头大马拉着,光是马车就有寻常人家一间屋子那么大。 李襄宜坐在马车里,身上穿着嫁衣,手中正捧着书,喜鹊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还没等她接到杯子便被马车忽然地急刹猛地甩到地上。 “放肆!你们是怎么驾马车的?!” “公主殿下,有人拦车,您躲好。” 喜鹊上前将李襄宜搂在怀中,主仆二人躲在马车中瑟瑟发抖,马车外兵刃相接的声音那么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停了下来。 “殿下,外面停了。” “出去看看。” 李襄宜的手刚伸向帘子,帘子便刷的一声从外面被掀开,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瞧这穿着打扮应该是领头的人。 “你是谁?” “公主不必惊慌,我们只求财不伤人,听闻襄阳公主和亲的嫁妆极其丰厚,不如接济一番弟兄们。” 护卫的队伍除了部分伤亡的,其他的都被生擒,李襄宜自知局势已定,只能劝说那男子,“你既然求财那便放本公主离去,若是被官府知道了,定会派人来围剿。” “公主殿下,我还缺一个压寨夫人呢。” 说完不顾李襄宜的挣扎,将她一把扛在肩上对着一众山匪说道:“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你放肆!”李襄宜被他扛在肩膀上,倒挂着浑身不舒服,她握起拳头锤男子的后背,奈何在男子看来同挠痒痒差不多。 喜鹊早在方才冲上来想要保护李襄宜之时就被男子的手下抓了个严实。 李襄宜被带回山寨之后便同喜鹊一起一直关在一个房间里,窗户被钉死,门外上了锁,可以说是插翅难飞。 主仆二人担惊受怕了许久,若不是每日准时送来的吃食,她们都要以为那群山匪已经遗忘了她们。 期间只有那领头的蒙面男子来看过她几回,每回也只是安静地瞧她一眼便离开。 李襄宜不知他们到底作何打算,逃又逃不出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在山上关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被蒙着面送到了一处宫殿内,李襄宜看着熟悉的翠微宫,脑子里好似一团乱麻解也解不开。 她为何会从劫持送嫁队伍的山匪那里直接回了翠微宫? “陛下驾到~” 是父皇来了! 李襄宜跑过去却看到一个不同于仁丰帝的年轻男子的身影,她想看清男子的脸,可是却总是蒙着一团雾,怎么也看不真切。 男子轻笑一声,“公主殿下这就不认识我了?” 他拿出面具覆在脸上,俨然是山匪的头领! “怎、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 “我是...” “襄儿、襄儿,你醒醒。” 李襄宜刚要听男子坦白自己的身份就觉得一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 “母后?” 她睁开眼,竟然看到了皇后的脸。
第13章 皇后看到李襄宜醒了,立刻便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襄儿你醒了?怎么样,头还晕着吗?” 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一句简单的关心,李襄宜鼻子一酸眼泪便涌出来。 “母后...” 她将自己埋在皇后怀中,声音带着哭腔。 “都是个大姑娘了,生个病怎么还要哭鼻子?”皇后怜爱地摸了摸李襄宜的头。 “母后怎么来了?” “本宫听闻你前两日感了风寒一直发热,放心不下就来看看你,刚来就发现你在做梦说胡话。” “做梦?” 李襄宜这才想起来自己夜里的确是做梦了,但是现在她居然连一点点内容都想不起来了。 “好了,饿不饿?本宫叫小厨房给你准备了云吞。” “好饿。”李襄宜这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昨晚精神不好晚膳用得不多,又烧了许久她早就饿了。 有宫女鱼贯而入捧着洗漱的用具进来伺候李襄宜梳洗,很快她梳洗好了热气腾腾的云吞也被端了上来。 李襄宜记得自己幼时身子弱,隔三差五便要生个病,每回病了都要吃一碗云吞,吃完便觉得病好了大半。 她没想到皇后还记得这些,这样会让她以为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论是她的身份还是送她去匈奴和亲,都是假的,是她臆想出来的。 “用膳怎么还发呆呢?还是云吞不好吃?” 李襄宜回过神对着皇后浅浅一笑,“没有,云吞很好吃。” 后宫事务颇多,皇后瞧李襄宜退了热人也有了精神便没有久留,赶着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李襄宜的这场病十分蹊跷,白日里人瞧着精神不错的样子到了晚间便开始发热,夜里烧得迷迷糊糊的就说胡话,嘟嘟囔囔的听不真切。 白日里李襄宜好转了皇后刚松了一口气,晚间就听到传报说她又烧了,皇后实在是放心不下便赶到翠微宫来看她,夜里更是守在她床边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整整一夜。 连着几日李襄宜还不见好,连仁丰帝都惊动了,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承受着帝后的雷霆之怒。 “公主一个小小的风寒你们都治不好,朕还能指望你们什么?!” “陛下恕罪,臣等已经尽力了,只是公主这病症出在心上,若是一直心气郁结,身体只会越来越差。” 皇后坐在床边,看着李襄瘦削的脸和干燥的嘴唇,心疼地直掉眼泪。 她瞪着几个太医,“这好好的人哪里经得住这样烧的,你们若是想不出法子,这太医也别做了,让给旁人来做。” “娘娘恕罪。” 李襄宜先前被喂了药,此刻稍微好了一些,她从睡梦中被吵醒便看到仁丰帝和皇后都守在她的床边,地上还跪着几位太医,她反应过来这是他们在为了她的病训斥太医。 “父皇、母后,儿臣好多了,说不定明日就好了。” 皇后握着她的手,“傻孩子,太医说你平日里忧思过重才久病不好,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就告诉父皇和母后。” 我只是不想去和亲啊,我害怕死在寒冷的关外,害怕客死他乡。 最后,李襄宜只是摇摇头,“儿臣真的没事,就是突然淋了雨便病倒了。” 皇后看她虚弱又懂事的模样心疼极了,恨不得以身相替。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转头乞求般地看了一眼仁丰帝,他叹了口气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皇后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细细叮嘱她,“襄儿,你答应母后一定要好好养病。” “儿臣会的,夜深了父皇和母后快回去歇息吧,儿臣这里有喜鹊看着。” “你这一到夜里就发热,母后放心不下你。” “方才喝了药已经退烧了,今夜不会再烧了。” 李襄宜几番劝说之下,仁丰帝和皇后才安心离开。 直到殿内重新恢复平静,李襄宜才有时间仔细回忆她方才的梦境,前几日的梦做了到了醒来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是方才的梦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前往和亲的路上被一伙山匪劫持,关了一阵子之后竟然回到了皇宫,而山匪的首领竟然是新帝。 后面便是她先前断断续续做的那些梦了,新帝将她囚禁于宫中夜夜贪欢,她大了肚子之后被皇后一碗药灌下去,连着腹中的孩子一起命丧黄泉。 李襄宜先前想不通为什么她会做一些她根本不知道的梦,直到今日将完整的梦境拼凑出来,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可能不是梦,而是即将发生的未来,又或者说她真的经历过这梦中的一切。 不然从何解释她会对梦中男子的身体这般地了解,又是如何直到男女之间床笫之事,她还从未被教导过男女之事。 而那个孩子...李襄宜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梦中那种一个小生命在流失的疼痛与绝望实在是太过于清晰,以至于她现在回忆起都觉得感同身受。 还有一件事情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就是,梦中的年轻男子是新帝,唯一能够名正言顺登基的人便是当今太子李盛,只是她的父皇仁丰帝今年春日里刚刚过了四十大寿,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太子继位呢? 她将梦境仔细捋了一遍,仍旧是没有一丝一毫关于皇位更替的记忆,想来是她被关在山里那个月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梦的缘故,李襄宜今夜刚将完整的梦境捋顺,第二日便没再发烧了,只是她退烧之后便咳得厉害,嗓子疼得似刀割一般。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李襄宜觉得自己的嗓子一阵锐痛,只能喝些温水润润。 “殿下,您都咳了一天了,还是叫太医来瞧瞧吧。” 李襄宜被喜鹊的话逗笑了,“你就饶了太医吧,太医可是今早才被放回去,他们不是留了药说吃上几日就好了,叫他们过来难不成还能早几日好吗?” 喜鹊也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了,“那奴婢叫小厨房给您炖个止咳润肺的汤,这咳下去嗓子都哑了。” “也好,本宫这嗓子确实是疼得厉害。” 不知道该说喜鹊生了个乌鸦嘴还是该说什么,李襄宜的嗓子确实是越来越严重了,咳了几日后面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用膳喝水都觉得是用刀子一遍一遍割着嗓子。 这一场病断断续续折腾了小一个月才好,李襄宜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先前做好的夏衫全都有些空荡了,给喜鹊心疼地整日要小厨房变着法地给她炖补品,势要将她这些日子瘦了的给补回来。 就在李襄宜觉得李彻若是再不回宫她就要再次忧思过重之时,他终于在李襄宜的期盼中回了宫。 “兆杨,你去承明宫瞧瞧九皇叔此刻在不在宫里,速去速回。” “是,殿下。” 李襄宜生病的这些时日兆杨作为侍卫只能在外面守着干着急,如今公主的病好了,他终于又派上了用场。 兆杨一盏茶的功夫便从承明宫回来,“殿下,王爷此刻正在竹林。” 李襄宜一刻也等不了了,“好,喜鹊拿上画匣,本宫要去见皇叔。” 她大病初愈,走几日都冒虚汗,便是轿撵将她送到承明宫下来走到竹林的几步都让她额头沁出汗珠,再加上今日日头有些大,晒得她头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你们在这里等着本宫。” “是,殿下。” 李襄宜从喜鹊手中接过画便独自一人走进了竹林,密集的竹叶遮住了太阳,那种强烈的灼热感终于消失。 她走近的时候李彻正同一个身着儒衫的男子对弈,李襄宜扫了一眼便知二人斗得焦灼,白子目前有一手的优势,儒衫男子手执黑子正思索落子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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