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翘翘。”他开口,嗓音淡淡,带着股意味不明的味道。 怀中人长睫动了动,往他怀里埋的更深了,显然不准备与他多言。 “你就是知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裴戍大掌发泄般在她腰间揉捻,摸到腰侧软肉,恶劣的大力摩挲。 直到听到怀中响起一声嘤咛呓语,男人方才停住动作,扣着她的腰不再行恶劣之事。 在宋初姀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泄完毕,裴戍湿热的吻落在她耳侧,停留了许久,方才离开。 一夜无梦,宋初姀醒来时却浑身都不舒服,肩颈处还有轻微落枕。 她想了想,觉得应当是自己昨夜贪暖,在裴戍怀中侧躺了一整晚的缘故。 身侧早就冰凉一片,裴戍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竟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想来也是,他若是不想让她发现,依然有千百种办法不会打扰她。 宋初姀发了会儿呆,回神之后想要下床,却又察觉自己腰间火辣辣的疼,她伸手去碰了碰,倒吸一口凉气。 营地三面环山,此地蛇虫鼠蚁尤其的多,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虫子咬了,连忙扯开里衣去看,却见白嫩的皮肤上,落着无数杂乱无章的指印。 腰侧的皮肤一片绯红,还有几处痕迹很深。 这是谁的手笔已经不言而喻,宋初姀颇为无语。
第62章 或许是天渐暖的缘故, 宋初姀最近醒得格外早,只是不管她醒得多早,一睁眼身侧永远是空荡荡的, 有几次她去摸, 却发现床榻上一片冰凉,那人显然已经离开很久了。 这段时日, 裴戍皆是早出晚归。每每都在宋初姀睡着的时候回来,第二日就在她醒之前离开。 若不是每日半梦半醒之间她能察觉到有人回来,第二天身上又总是多出些莫名其妙的痕迹,她几乎要以为裴戍从来没有回来过。 有几次她尝试等裴戍回来,最后的结果却总是以她耐不住困意睡过去结束。 听闻邺城近来有许多动作,营地最近气氛严肃, 她心想裴戍应当是太忙了,便没有在意。 谢琼每日去山中练剑, 有时一呆便是一整日, 宋初姀闲来无事, 便去帮冯娇磨药。 行军打仗伤亡是时有的事情,营地中的药材和军医都有些供不应求,冯娇每日要处理许多药材, 她一来也能帮上忙。 大概是以前经常磨花汁的原因,她上手很快, 冯娇做伤药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找到事做之后时间就变得很快, 宋初姀有时在医帐中一呆就是一整日,心中踏实了许多。 三月三, 上巳日。 营地旁的树枝几乎在一夜之间抽出了芽, 光秃秃的树干上起了一点新绿。前几日的风还带着丝丝凉意,如今却温和了许多。 宋初姀换上一袭浅绿色的春装, 未施粉黛的脸五官精致,格外素净。 她照例去寻冯娇帮她磨药材,走到医帐前,却看到冯娇背着篓筐,正将昨日做好的止血药递给一名小将士。 见她过来,冯娇放下篓筐解释道:“外面柳枝抽条了,我想去山上采些药,娘子要不要随我一同去?” “上山采药?”宋初姀怔了一下,下意识道:“我不会。” “倒也不难,娘子应当上手很快。” 宋初姀迟疑了一下,同意了。 她身穿长裙不好上山,冯娇给她找了一身自己贯穿的简装,又将她头上玉冠摘下,简单用绳子系起。 是她以前从未尝试过的打扮,却格外新鲜。 营地周遭的山不高,冯娇带她走宽敞山路,上来的也不费劲。 山中知春早,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满目新绿。 春风拂过,宋初姀只觉得心都静了。她一向喜欢生机勃勃的东西,池塘里跳动的鱼、漫山遍野的绿,亦或是裴戍脖颈间不断跳动的脉搏。 人越是缺什么便越是喜欢什么,她大概便是这样。 冯娇简单教她辨认了一下要采的草药,草药与山间杂草混在一起,很容易认错,但是一路走下来,宋初姀找的却又快又精准,比冯娇采得还多些。 她们在山上呆了一整日,直到日薄西山时才往山下走。 宋初姀双颊红扑扑的,额头还冒着些汗珠,心情却很不错。 冯娇想到什么,小声问:“娘子最近应当没有再服用避子汤了吧?” 宋初姀脸一红,脚步下意识放慢,低声道:“没有。” 不服用是因为裴戍已经早出晚归许久,她们话都说不上几句,自然也没有喝药的缘由。 冯娇松了口气:“避子汤对娘子身体不好,能不服用还是不要服用。上次君上得知娘子在服药,让我不要再给娘子喝那东西,他来想办法。” 她像是想起什么新鲜事儿一样,与宋初姀道:“我之前在东都的时候,曾听一些青楼女子说她们那里有用动物肠子做出来的东西,用在男子身上,能起到与避子汤同样的作用。” 冯娇与她兄长一样出身乡野,虽读过书,但是在男人堆里呆惯了,说话也无所顾忌。 她说得兴起,并未看到宋初姀脸色已经一点一点冷下去。 “他是何时知道我喝了避子汤的?”宋初姀突然开口。 她脸色不好,冯娇也意识到什么,脚步一顿,怔愣道:“是娘子喝药的那天夜里,君上回来时得知的......” 宋初姀仔细回想起那天夜里的事情,贝齿将薄唇咬得发白。 怪不得,怪不得最近整日见不到她,原来是刻意躲着她,她竟现在才知道! 后半程路,宋初姀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她下山的脚步渐渐加快,甚至不在看周遭风景。 冯娇跟在她身后,看着一身简装的小娘子脚步飞快地往山下走,心想自己可能是又闯祸了。 只是情之一字,实在是令人费解。 她搞不懂,宋娘子与君上明明互相喜欢,为什么双方却如此纠结。 —— 裴戍率兵回来时已是子时过半,冯奔脸色严肃地跟在他身后,手上还提着一个脑袋。 脑袋是新鲜砍下的,断口处的鲜血不断往下滴,脖颈处的血脉看得一清二楚。 冯奔拎着脑袋的头发,走到火堆旁往随处一丢,脑袋就绕着火堆滚了几圈。 乱如枯草的头发扫到了火堆,立即焦了一块儿。 空气中血腥味与烧焦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纵使作为军医,冯娇看惯了无数鲜血淋漓的伤口,如今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吓得脸色一白。 脑袋上的脸她认识,是李奉。 当初李奉与他们一同南下,算是他们同行的伙伴,这一幕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他娘的,总算是把这孙子的脑袋看下来了!”冯奔少见地说了句脏话,语气却带着畅快。 邺城势颓,对方明显是急眼了,近来频频动作。 李奉这孙子自以为了解他们的战术,妄图像阴萧子骋一样阴他们,却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被君上一刀砍了个对穿,脑袋都保不住。 邺城太守陈长川见事情不妙,直接又缩回了城里,这次也不知道再过多久才敢伸一伸脑袋。 裴戍身上几乎被血染透,他冷声道:“派人将头颅送回建康,在城门悬挂十日,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李奉是什么下场!” 大梁江山想要真正稳固,就必然需要天下安稳,只有给足了威慑,才能换取更长久的安稳。 他扫了一眼四周,不见宋初姀的身影,便知道她已经休息了。 裴戍将长刀丢给冯奔,转身往营寨深处走。 将身上血迹清洗完之后,裴戍方才进了寝帐。 帐内漆黑一片,他动作很轻,刚走到床榻前,便猛地皱眉,察觉到不对。 下一秒,又沉又软的东西便砸到了他身上,裴戍没躲,生生受了。 漆黑的帐内突然亮了,裴戍眸光微闪,却见宋初姀坐在床榻上,手中捏着灯盏,正冷冷看着他。 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裴戍将地上的枕头捡起,抬眸道:“谁惹翘翘了?” 他说着,往床榻方向走,刚走到宋初姀身前,小腿就被眼前人踹了一脚。 不疼,却格外挠心。 他俯身打量着女子墨发束起的马尾,伸手将她头上的绳子拆下,顺手缠在手腕上。 乌发散下的瞬间,发间沁香瞬间便冲散了裴戍鼻尖浓厚的血腥之气。 大掌在她发间绑绳子的褶皱处揉了揉,裴戍若无其事地问:“今日怎么扎起了头发?” 宋初姀不说话,抬起漂亮的眸子看他,良久问:“你不是躲着我吗?你现在见了我,怎么不赶紧跑,你现在滚出去,我当做没见过你,你依旧能留着你那可怜的自尊心。最好是一辈子也别见我,等回建康之后一别两宽最好。” 裴戍动作先是一僵,随后又很快放松下来。 许久不见她这么生气,他垂眸,看着她纤长的睫毛,低声道:“我错了。” 没想到他认错这么快,宋初姀先是一顿,随后冷笑:“君上认错可真快,但是君上什么时候错了?君上什么错都没有,天下的女子争着抢着为你生儿育女,我喝一次避子汤,你就晾我数日,你怎么会错。” 她当真是恼了,说话都带起刺儿来。 裴戍脸色微变,咬牙道:“宋翘翘,你想要骂我没关系,别动不动提什么旁的女子,我活了二十五年,也就睡过你一个娘子。” 宋初姀掀起眼皮,露出通红的眸子,怒气冲冲道:“怎么,你生气了?接下来是不是一走了之,然后与我冷战数月,最后一拍两散?” 被她的话气得险些一口气儿没提上来,裴戍脸色铁青,可看到她通红的眼眶,眸中的凶戾又散去了。 “我错了。”裴戍将人抱进自己怀里,低声道歉:“第一日确实是故意避开你,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后几日则是因为邺城事情紧急,这才每日早出晚归。总之是我的错。不应当晾你数日。” 宋初姀咬唇,即便被抱着,也是周身紧绷,久久不吭声。 裴戍偏头,看着她乌发,低声道:“之前误会你错怪你,也是我的错。隐瞒身份吓唬你,强迫你,也是我的错。” 他想到冯娇告诉他的那些话,继续道:“翘翘不与我计较是翘翘大度,之前是我吓到翘翘了,对不起。” 闷在男人怀中的宋初姀动作一顿,抵在他身前的手微微一松,僵直的肩膀也没有那么紧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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