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姀看着熟悉的小院儿,藏在袖中的手勾缠在一起,忍不住问:“来这里做什么?” 裴戍不说话,只抱着人往里走。 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里,宋初姀裙摆随着他步伐微晃,下意识在他胸前蹭了蹭,可怜巴巴道:“裴戍......” 裴戍闻声垂眸,捏了捏她的腰,脚步却越发快了。
第74章 窗间过马, 寒暑推移。 离开建康时正是寒风萧瑟,回来时却是暑气难消。 城东小院儿陈设一如往昔,明明离开半年之久, 可是上面却未曾落灰。 屋门被推开, 满室凉意驱走燥热,宋初姀微微偏头, 才发现桌案上摆着一盘冰。 她离开建康六个月,这里四下无尘,显然是被提前打扫过,冰也是有人提前放到这里的。 裴戍将人放在榻上,伸手将她玉冠摘下,手在她腰间轻轻揉捏, 缓解她一路疲惫。 青丝散下,裴戍低声问:“饿了吗?” 他不说还好, 一说宋初姀就觉得自己确实饿了。这段时间实在是没吃上什么好东西, 好不容易回来, 自然想吃些好的。 裴戍轻笑,转身往厨房走。 宋初姀拉住他衣袖,连忙道:“也不是很饿, 我们回宫再吃也没关系,你还没说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呢?” 裴戍眉眼不懂动, 只是道:“我先给你做饭, 想吃什么?”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宋初姀想了想, 最终败下阵来, 道:“这里有什么?” “都有,你只说你想吃的。” 宋初姀犹豫了一下:“清炒菜心......” 裴戍扬眉:“就只是清炒菜心?” 闻言宋初姀不说话了, 裴戍没再为难她,转身进了一侧的小厨房。 缕缕炊烟升起,宋初姀托腮坐在门槛上,不由地开始发呆。 以前她只是抽时间匆匆过来,从未在这里吃过饭,甚至不知道裴戍也会做饭。 想来也是,以前他俸禄那么少,总不能一直下馆子。 这顿饭做得有些久,一直到日落时分,裴戍摆上了四菜一汤。 她点的那道清炒菜心有,还有另外三道做起来有些麻烦的家常菜。 日头一落,外面的热气便消散了,他们在花灯下对坐,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当年。 裴戍手边放着一壶酒,只是吃到最后也没有开。 宋初姀吃得有些撑,撂下筷子,扬眉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宫?” 她总觉得今日裴戍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裴戍没回答她的话,只是将碗筷收拾好,对她道:“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翘翘若是累了便先睡。” 说完,也不等她再问,便匆匆出了院子。 宋初姀坐在摇椅上,错愕地睁大眸子。 哪有这样的人,将她放到这里,自己又跑了! 她冷哼一声,倒也没觉得生气,舒服地躺在摇椅上晃了起来。 夜里吹来的凉风比冰块散出的冷意舒服多了,宋初姀看着满天繁星,突然有些困。 经历了再多,她如今也不过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娘子,该倦怠的时候还是会倦怠,因此很快便睡着了。 温和的夜风吹起她裙角,露出她白皙的小腿。 裴戍回了一趟皇宫,按照惯例,凯旋而归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封赏功臣,更何况天下初定,必定要大肆封赏,方才不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便是因为此事,他在勤政殿一直呆到将近子时。 周问川与晏无岁并立两侧,一个禀报这半年来建康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为分封之事出谋划策。 有时两人话赶话说起来,还能抽空吵两架。 将分封的圣旨拟定好,裴戍归心似箭,冰冷的目光扫了一眼争执不下的两人,那两人就乖乖闭了嘴。 “滚出去!” 晏无岁拿起圣旨就麻溜的滚,周问川却没动,摸了摸鼻子,跪下请罪:“臣没有看好宋小娘子,是臣之过,还请君上责罚。” 裴戍终于睁眼瞧他,冷冷道:“本君何时让你看着她,本君是让你保护她!” 没文化吃大亏! 周问川连忙道:“对,保护宋小娘子,臣也没有保护好。” 确实没保护好,她与谢琼去邺城,还险些被人牙子给发卖了。 想到将人从人牙子手里就下来的可怜模样,裴戍语气更冷:“知道错了就自己去领罚。” 闻言周问川神色一松,当即便出了勤政殿。 晏无岁早就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一见到他出来,当即便一脚踹过去。 周问川反应快,躲了他一脚,眉梢一抬,冷冷道:“偷袭算什么君子所为?” “君子?”晏无岁一抖衣袖,怒道:“你不告诉我宋小娘子的小字,害我闹了这么久的笑话,你又是什么君子?” “什么小字?” 晏无岁冷笑:“宋小娘子小字便是翘翘!” 周问川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翘翘怎么了?” 见他遮掩都不遮掩了,晏无岁怒道:“你说怎么了,君上帕子上绣的什么?不正是翘翘二字?” “那宋小娘子就是君上心心念念之人,我不知也就罢了,你竟还看我笑话,我呸!” 到了气头上,晏无岁也顾不得礼法,当即就对着周问川呸呸呸起来。 “你说什么?”周问川傻了:“君上帕子上绣的是翘翘,不是娇娇?” 此话一出,晏无岁顿住,突然身心舒畅。 好啊好!原来周问川这厮也不知道,真是太好了! 重新将手背到身后,晏无岁没有理他,大步往宫外走。 周问川却是僵在原地,以前想不通的一瞬间都想通了! 怪不得君上拒绝了那么多美人儿偏偏一心扑在宋小娘子身上,怪不得他们的铁骑刚刚踏入建康时君上眼睛就落在宋小娘子身上。 他原本还以为君上是看中了女郎的美貌,原来竟是这样! —— 马匹照旧被拴在巷子里的木桩上,裴戍脚步放得极轻,推开院门,一眼就看到睡在躺椅上的女子。 过去的场景仿佛在眼前重现,只是终究是与以前不同了。 以前,十六岁的少女能整个蜷缩进摇椅中,如今却要露出一截小腿。 她长高了些,从只到他胸口长到他肩膀,是建康女子中少有的高挑身形。 裴戍没有将人惊醒,又细细打量她眉眼。 没有人不会变,她清丽的容貌随着年龄的增长带了几分艳色,自是姝色无双。 大概是他目光太灼热,直接将人给看醒了。 宋初姀揉了揉双眼,声音沙哑地喊了声裴戍。 裴戍将人打横抱起,一边往屋内走一边问:“怎么不进去睡?” “一时忘了。”她迷迷糊糊回答,额头靠在他硬邦邦的胸膛,又问了句:“我们什么时候回宫?” “不回宫。”裴戍手指顺着她满头青丝,低声道:“就住在这里。” 宋初姀清醒了几分,仰头看他:“住在这里,为什么?” “因为翘翘喜欢。” 宋初姀瞪圆了眼睛,她何时喜欢这里了? 这里的床不够软,饭食也不够好,桌角没有被包上,许久之前,这都是她废弃的一处私宅。 以前若不是裴戍在这里,她根本来都不回来。 她正想辩驳,却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凑近嗅了嗅,她果然没有闻错! “你又喝酒了?”她挑眉,精神了:“吃饭的时候不喝酒,出去了一会儿就带了一身酒气回来,下次要去做什么,逛花楼不成?” 这怎么就说到逛花楼了! 可能确实带着三分醉意,裴戍垂眸,笑得肆意:“这种事情,不应当是妻子管丈夫才会说的话吗,宋翘翘,你都不愿意与我成亲。” 说道这里宋初姀便觉得心虚,当即不说话了,乖乖缩在他怀里,任由自己被抱回去。 裴戍嘴角噙住一抹笑意,只是眼中失落如同潮水,翻涌而上。 囫囵睡过一觉的宋初姀怎么都睡不着了,她嗅着淡淡的酒气,翻身坐在男人身上。 裴戍扶住她的腰,看着她黑暗中格外明亮的眸子,三分醉意也化成了七分。 “你今日为什么又喝酒?” 得不到答案她是睡不着了,她揪着男人衣襟,不大高兴道:“我们为什么不回宫?” 裴戍轻笑一声,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捏了捏,声音沙哑道:“翘翘若是睡不着,大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这个时候还能做些什么事情,当然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儿。 宋初姀锤了他胸口一下,抿唇道:“说清楚,不说清楚别睡觉。” 话音刚落,只听叮咚一声,放在床边的酒坛开了口。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被男人捏着下巴渡进来一口酒。 温酒入喉,还是呛得宋初姀泛起了泪花。 男人却根本不肯放过她,揽着她的腰将她抵在床边,一连又渡了好几口。 酒水顺着两人的唇滑进衣领,顺着沟壑蜿蜒而下。 宋初姀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只觉得脑子晕乎乎,本能去喊裴戍的名字。 可越是喊,男人动作却越是粗鲁,甚至去啄她落入衣襟中的酒,薄唇轻碰花蕊。 “别...我不想喝避子汤。” 她隐约找到些神智,按住他向下探的手。 裴戍顿了顿,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小盒子。 湿热的吻落在她唇边,裴戍轻声哄:“乖,不用喝避子汤。” 哪怕嗓子受过伤,声音远不如之前好听,可他这样温柔的语气还是让宋初姀耳根一酥,抓着他衣襟的手也渐渐松了。 ...... 结束后,裴戍去打水,屋内响起渐远的脚步声。 不得不说,睡不着的时候做些别的事情果然是治疗失眠的好法子。 宋初姀如今只觉得自己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困意如同浪潮一般席卷而来。 迷惑神智的酒意还未散,宋初姀隐约记得,他在最后时刻抱着她说了一句话。 是什么话来? 她掐了掐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几分,总算是想起来了,他说:“宋翘翘,你不愿意与我成婚生子,那与以前的裴戍呢?” 王八蛋!果然是王八蛋! 怪不得不回宫,怪不得非要在这里住,感情是要和他重温旧梦呢! 困意难抵,宋初姀几乎是咬着牙睡过去的。 裴戍回来时见她睡着动作更轻,将她身上擦干净,方才将目光落在她被攥红了的手腕处。 轻轻叹了口气,他摸了摸那圈儿红痕,锋利的眉眼带着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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