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翘翘,出来!” 宋初姀一怔,连忙钻出马车。 裴戍见她看着自己发怔,正想调笑,却见她眼眶发红,脸色一沉:“谁欺负你了?” 一旁的晏无岁垂头,正要上前请罪,却听宋初姀道:“没人欺负我。” “是课业太多了,我有些累。” 她说着,将手递给他。 裴戍心领神会,将人抱上马背,低笑道:“课业太多也不至于哭,大不了我与你一同做。” 宋初姀点了点头,靠在他怀里,小声道:“确实正有此意,我一个人做不完。” 晏无岁:,,,,,,, 刚刚是谁说自己做得完的,怎么见到君上就变了! 不过作为局外人,他摸了摸鼻子,全然将自己当做透明人。 也不知为何,明明越往山下走越热,如今没了马车遮挡阳光,宋初姀却没有那么烦躁了。 一辆马车两匹马悠悠往山下走,宋初姀一如平常与裴戍说起闲话,直到说得口干舌燥,她又拿起挂在马背上的水壶喝水。 裴戍见她喝得急,伸手为她顺着后背,沉吟道:“你这夫子性格实在是古怪,不如请几个夫子进宫,你也省的来回跑。” 宋初姀摇头:“与夫子学习讲究从一而终,没有半途换师父的道理。” “你们规矩倒是多。”裴戍扯了扯嘴角:“在东都的时候,我时常在村里的学堂外偷偷听课,从没人说不让换夫子。有些学生的爹娘若是觉得夫子教的不好,还会去大闹一场要求换先生。” 他揽着怀中人细腰,凑到她耳边道:“你若是忍不下去,为夫也去闹一场,给你换个先生。” 温热的气息在耳畔盘旋,宋初姀耳垂一阵酥麻,当即瞪了他一眼,却不想换来了他更放肆地笑。 裴戍正要再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微风,吹动了怀中人的裙摆。 他脸色微变,扣在她腰间的手猛地一紧,勒着缰绳让马停下。 “宋翘翘。” 裴戍语突然严肃下来,拍了拍她腰,道:“先进马车。” 宋初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裴戍动作粗鲁的塞进马车。 “宋翘翘,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出来。” 宋初姀皱眉,更想要问原因,却听砰的一声,马车门被重重关上。 裴戍直起身子,一抬头,却见身边悄无声息出现了许多黑衣杀手。 他握住腰间长刀,看向晏无岁:“你先带她回去。” “君上!” “先将人护送回去!”裴戍暴怒,语气不容拒绝:“晏无岁!本君不想说第三遍!” 晏无岁咬牙,上了马车,挥起长鞭冲了出去。 躲在暗处的护卫也现身挡在马车外面,不让那些人有可乘之机。 好在那些人的目标只是裴戍,并没有过多纠缠,马车很快就跑远了。 呼呼风声响在耳侧,晏无岁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到底跑了有多远。 他们已经出了山,来到了平整的官道上,这么久没有人追上来,想必已经安全。 马车慢了一些,晏无岁想到如今还在危险中的君上,闭了闭眼,隔着马车门对里面的人道:“女郎,如今已经安全了。” 许久没人回答。 晏无岁眼皮重重一跳,又道:“女郎?” 依旧没人回应。 他脸色一变,猛地打开马车车门,却见里面空无一人。 他错愕看向一旁,却见车窗大开,角落处还有一枚不慎掉落的珠翠。 —— 马车行驶的速度太快,宋初姀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几乎是以匍匐的姿势着地的。 她反应快,没有擦破脸,只是身上或大或小都有擦伤的地方,右脚也不慎崴了。 一回生二回熟,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跳马车,她有经验,于是站起身就往回跑。 右脚处实在是太疼了,她疼得想要掉眼泪,可是脚步却一点儿都没有慢下来。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冲动,甚至可以说任性。她也知道,自己跑出来的举动实在是不聪明,她应当好好在马车上呆着,等裴戍平安回来。 可是她偏偏这么做了,便是有危险也认了。 马车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即便是她很快做了决定跳车,可依旧驶出了很远。 宋初姀忍着剧痛往回跑,跑到浑身都没了知觉,只能麻木地向前。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日薄西山,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让她停下脚步。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已经到了目的地。 宋初姀只觉得自己腿软得不成样子,周遭空旷,越往前走血腥气越是浓郁。她不知道这血腥气属于谁,属于那些人,还是裴戍..... 远处山头只剩下点点日落余晖,山间风起,吹动树木发出沙沙声响。 鲜血蜿蜒至她脚下,宋初姀停下脚步,僵硬地抬头,却见满地尸骸,一个男人背对着她,手中长刀源源不断地往下淌血。 光线昏暗,宋初姀视线模糊,哑声道:“裴戍......” 背对着她的男人闻声猛地转身,满眼不可置信。 在看到男人的脸的一瞬间,宋初姀神色一松,倦鸟归巢般扑进他怀中。 血腥气将熟悉的崖柏香冲散,宋初姀说得第一句话却是:“裴戍,我跳下来的时候好疼啊。” 一如当年,她从崔忱马车上跳下时,对他说:我跳下来好疼啊。 裴戍一个晃神,看到她胳膊与膝盖处的擦伤,脸色一变。 他抓着她手腕,怒气冲冲道:“谁让你跑回来找我的?” 似是没料到他会生气,宋初姀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见她惊慌,裴戍心中一痛,却忍着没去安慰,咬牙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若是我没有将他们杀光怎么办!若是还有人在埋伏怎么办?若是——” “谁让你不让我与你一起的?”宋初姀突然打断他。 她脸上的惊慌消失不见,只有些偏执地看他,指责他:“你不应当让我先走,我们不是夫妻吗?夫妻不是一体的吗?” 听她说夫妻,裴戍眼一酸。 他们还没成婚,算什么夫妻。但是他没说,只是看着她的眸子,低声道:“是。” “同生死,共进退,才是夫妻。”宋初姀敛眸,“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 裴戍第一次发觉宋翘翘也会认死理,也会钻牛角尖,他哑声道:“可是很危险,稍不留神就会死。” 听到死这个字,宋初姀总算是抬起头。 她长睫抖了抖,道:“那也没关系,我说过,以后再也不抛弃你。” 那天晚上她说的话,她记得清楚。 裴戍将眉眼压得很低,看着她不说话。 这算什么抛弃,明明是他让她走的。 见他不说话,宋初姀微微偏头:“你从未对我食言,我也不是那种,说过就不认的人。” 宋初姀拽了拽他衣袖,泪眼汪汪道:“我脚疼。” 右脚脚腕处已经红肿成一片,鞋子也破了。 裴戍连忙蹲下身子,指腹轻轻按了按她受伤的脚腕,道:“先带你回去。” 说完,他将人抱到马背上,往山下走。
第78章 宋初姀伤的不严重, 太医为她涂上了药膏,又叮嘱她受伤的地方不要碰水,养个三五天就能够痊愈。 脚腕处肿得老高, 宋初姀却将注意力放在胳膊和小腿处的擦伤上。 她捏着盛满药膏的白瓷瓶, 犹豫了一下问:“这些地方会留疤吗?” 她可不像在自己身上留下丑陋的疤痕。 太医一边整理药箱一边汗颜:“只要娘子注意些就不会留疤,切记不要碰水。” 宋初姀奥了一声, 依旧有些心不在焉。 太医被小太监带了下去,寝殿安静下来,宋初姀晃了晃搭在床沿上的腿,觉得太医的药可真好使,她确实没有一开始那么疼了。 不再晃腿,她又支着耳朵去听外殿水声, 目光下意识落在不远处的锦盒上。看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内室的门响起轻轻的吱呀声, 她抬头, 便看到裴戍身着白色中衣, 带着一身水气走进来。 看她盯着自己,裴戍半跪在地上碰了碰她红肿的脚腕,哑声问:“疼吗?” 一想到她从速度那么快的马车上跳下来, 他就觉得又气又心疼。 宋初姀看到他中衣之下若隐若现的胸膛,眨了眨眸子, 没有回答, 只轻轻抬了抬下巴:“你过来一点。” 裴戍就着这般姿势凑上前一些,头发上的水顺着脖颈滑进衣襟。 他们回来时, 裴戍身上都是那些人的血, 宋初姀嫌他臭,直接将他推去洗澡。 如今他身上那股崖柏香又回来了, 宋初姀抓着他衣襟道:“你再凑近些。” 她坐在床榻上,纵使裴戍再高,如今这个动作,也只到她鼻尖。 于是男人站起,手指托着她下巴凑近:“怎么了?” 两人距离不足一寸,只要再近一点,就能触碰到彼此的鼻尖。 宋初姀眼皮抖了抖,微微仰头,冰凉的吻落在他薄唇上。 两唇相碰,宋初姀没有立即离开,甚至用舌尖小心翼翼往里探了探。 有些犹豫,可裴戍却没给她犹豫的机会,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抵在榻上。 强劲有力的手箍在她腰上,炽热的吻落在身上,男人避开她受伤的地方,将能碰的地方都碰了个便。 玉冠从乌发上,青丝在身下铺开。 宋初姀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瓮声瓮气道:“我受伤了。” “不碰你受伤的地方,我轻点。” 宋初姀根本不信他会轻点,想要跑,却被男人抓回来按在身下。 裴戍将她两只手按在头顶,余下的一只手在她身上煽风点火,一边在她锁骨上留痕迹,一边冠冕堂皇地道:“翘翘要是不想要,我就停手。” 嘴上说着停,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变本加厉。 宋初姀简直要被气笑了,正想骂他,却被他用吻堵了回去。 一年的亲密,宋初姀身子比脑子诚实。 眼角沁出泪珠,又被男人吮走,宋初姀手一松,本能的去勾他脖颈。 裴戍却突然停下,垂眸看着怀中双颊绯红的女子,低声道:“那现在,翘翘还要不要停下?” 宋初姀瞪他,用没受伤的那只腿踹了他一脚,催促:“你快点!” 闻言男人轻笑一声,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锦盒上,伸手去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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