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在山里受了伤,被萧师兄背回了师门。 为此,她对萧师兄便十分感激,还送了他吃的。 但不知为何,谢锦宴突然冲进门将吃食夺了过去,还将萧师兄毒打了一顿。 但萧师兄并未告诉师父,且什么都没说,若是平常,他必然要狠狠教训谢锦宴一番的。 想到此处,俞青芜心情愈发沉重,紧咬着唇,目光复杂的望着谢锦宴,强忍着情绪,凝望着那张绝艳面庞良久,才带着几分鼻音,低声问他,“殿下,你当日踹萧师兄是因着他让我帮他洗衣裳。” “那几年前,我从山里被他背回来那回,你与他打架又是为何?可是因为,他……他冒领了你的功劳?”
第185章 、偏心 闻言,谢锦宴没有说话。 但他的神色,却显然是默认了。 纵然已猜到了答案,俞青芜心中还是极为震惊,想想先前她还问谢锦宴,为何不将徐子安冒领的徐行止功劳挟恩图报的事告诉谢瑞知,以此来让谢瑞知死心。 此刻,当发现自己也认错人时,俞青芜才愈发明白这其中缘故。 正如谢锦宴所说,喜欢一个人,并非单纯的因为对方救了自己。 或许爱的是他的风光霁月,又或许是仰慕他的才华出众,也可能是恋慕他的温柔体贴。谢锦宴没有揭破萧师兄,诚如他不曾在过去揭破徐子安是一样的道理。 可即使是这样,俞青芜还是想亲耳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她咬了咬牙,努力克制情绪,带着暗哑的愧疚与悲伤,低低又唤了他一句,“殿下,你当日为何没有揭破萧师兄?” “难道孤揭穿了他,师姐就不喜欢他了?”谢锦宴挑眉,好看的眼眸勾起一丝苦笑,“再者,难道当日知道了事实,师姐就不会厌恶孤了?” “所以,何必揭穿了自讨没趣儿呢?说不准,得到的答案会更伤人。” 是了,倘若当初谢锦宴说出事实,那时的她是不会相信的。 或许,还会认为谢锦宴在说谎。 那会儿,她与谢锦宴的关系是最紧张的时候,至于和萧师兄,或许谈不上是爱得多热烈,但不得不承认,她会更偏向于温柔阳光的萧师兄,会执意的相信是萧师兄救了她。 但此刻,听到谢锦宴再说出真相,俞青芜便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已没那样爱了,再回想起细节,便会清醒许多。 这种感觉,诚如谢瑞知见到了徐子安窜稀撒泼的一面之后,已对他心生芥蒂,再去揭破真相,才会更容易接受,越更容易相信…… 这一刻,俞青芜忽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她垂下眸,没有说话。 良久,才压着情绪,轻轻握住谢锦宴的手,柔声道,“殿下,以后若有什么都要告诉臣妾,或许有些事你早日与我说了,也不至于闹得最后心结越来越深……” “好了,上马车吧,时候不早了,再晚该到不了驿站了。” “至于春桃,就不必跟着去了,许多事臣妾自己是可以做的,既是回师门,就得遵着师门的规矩来。” 拽了拽他的手腕,俞青芜又温声催促了一遍。 或许是因为方才突然提及往事,谢锦宴忽然变得沉默,也没再拒绝。 只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往马车处走去。 “奴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二人转身,正欲坐上马车,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而温柔的嗓音。 是……哥哥。 他怎么来了? 难不成是晓得她要出远门,前来送行的? 俞青芜身体微微一震,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但回过身时,她还是竭力压住了满眼的喜悦,只随着谢锦宴上前,极和善端庄的对余七点了点头。 谢锦宴淡淡看了余七一眼,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严肃,问他道,“余内侍这时来太子府,可是父皇有什么吩咐?” 余七端直了身子,微微点了点头,含笑回道,“是,陛下吩咐奴来给殿下带个话儿,说是蜀地的那帮山匪近日闹得厉害得很,殿下既是去了,便注意这些。” “此乃令牌。” 话说着,余七又从袖中掏出一块儿金灿灿的令牌递到谢锦宴手中。 没有圣旨,但给了皇帝特有的令牌,这是打算叫他秘密行事。 只是…… 谢锦宴皱了眉,有些疑惑道,“余内侍,据孤所知,蜀地云州一带的山匪,不是半个月前才派了大皇兄去剿灭么?” “陛下的确派了大皇子前去,只是……”余七抿了抿唇,表情复杂,“总之,您反正也是要去蜀地的,也得办差,顺道将这桩事一道儿办了,也算是为陛下解忧了。” 言外之意,是谢启云拿不下那帮山匪?让他去善后?却又不能让人知晓,好教那谢启云揽功? 也对,谢启云虽是蠢了些,却到底是他父皇的第一个孩子。 纵然父皇有意打压尤家和刘家,可到底还是心疼谢启云的。 所以,这回将谢启云因秋葵一事受牵连被发配去蜀地剿匪,原是想让他立功,让他借着功劳好再拿回先前的官职,可惜谢启云没那能耐,所以就让他出手帮谢启云一把? 父皇到底,还是更在意老大。 谢锦宴心有不悦,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淡声道,“好,孤知道了。” “对了殿下,陛下还让奴给您再带一句话。”谢锦宴话音刚落,对面的余七又开了口,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压低了声音又道,“陛下说了,此行那尤家老二也秘密跟了去,有探子报,说那些山匪里有不少戚氏余孽,而尤家可能与其有勾结。您且万事小心,莫要轻易透露风声。” 尤家老二也在?他还与霸占谢氏皇权多年的戚皇后一族有勾结? 所以,父皇是担心他暴露行踪后会招来祸事? 一瞬间,谢锦宴尴尬极了。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如常神色,微微点头,回应余七道,“父皇的意思,孤明白了。” 话落,又递给俞青芜一个眼神,继而转身进了马车。 他这是,给她和哥哥说话的空间。 分明往日里总期盼着能与哥哥相见,好好说说话。 但此刻,唯剩下他们二人,俞青芜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一贯端庄持重的余七也有些手足无措。 僵持片刻,还是俞青芜先开了口,她抿了抿唇,有些生疏道,“那个……我与太子此去怕是没有半年也要两三月,我那族兄来时也算与余内侍有些交情,还望余内侍这段日子多照拂着他们一些。” 余七正抠着手,听了俞青芜的话,也明白了其中意味,含笑点点头道,“太子妃且放心,奴会帮忙照看着些,您……与太子殿下此去可要珍重,若有什么事,定要写信告知。” “好,那就多谢余内侍了。” 俞青芜脸上没有表情,眼中却忍不住泛起泪花。 哥哥肯答应,便是承认了他的身份,虽说不能明言,可这就足够了。 告别余七,再坐上马车,俞青芜有些情不自禁,笑对谢锦宴道,“殿下,他认了,哥哥他认了。”
第186章 、怕人知道? 她一双桃花眼宛若月牙,笑眯眯扑进他怀中。 修长的手指轻轻拽着他胸前的布料,脑袋紧贴在他怀中,从前清冷的声音此刻轻快又雀跃,笑着与他不断的重复,“殿下,哥哥他认了,他方才说,会帮着照顾好俞真族兄他们,他还让我要珍重,说有事给他写信。” “他这便是认了对不对?殿下,你说对不对?” 靠在男人怀中,俞青芜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语气里从未有过的兴奋,愉快,还有……孩子气。 看着怀中笑颜如花的女人,谢锦宴方才沉重的心情一扫而空,伸手搭上她的肩头,柔声回道,“对,他认了,你哥哥认你了。”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你的夫君?” 他薄唇上扬,眉眼里勾起一抹暧昧,挑眉道,“俞青芜,你就顾着高兴了,可有想过,你为何能轻易与你哥哥相认了?” “若不是你夫君早早的就发现了余七的身份,早早的便与他通了气儿,早早的将你抢回府中,你哪有机会这么快认了哥哥?说不得,现在还在荣国公府与沈恪那厮周旋呢。” “所以,得谢我。” 说话间,谢锦宴又轻轻向女人凑近了。 随着薄唇贴近,一股灼热气息喷洒在脖颈间。 酥酥痒痒的,暧昧至极。 到底做了大半年的夫妻,谢锦宴这般动作,她自然知道他是想做些什么。 只是,他都不分场合的么? 这如今还在马车上呢! 他到底是个储君,怎这样不注意。 再说了,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殿下,还在马车上呢,不合适。”俞青芜微微皱眉,双手撑在男人胸膛。 隔着丝滑的衣料,隐隐之间能够触摸到那精壮线条。 触及的瞬间,她明显的感觉到谢锦宴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 蓦的,他搂住了她的腰,似有意的,用力的狠狠一拽,随着马车忽然疾驰,失神之间,俞青芜一个前倾,猛地又扑进了谢锦宴怀中。 此时,却是以女上男下的姿势。 乍一看,好似她要轻薄他一般。 “师姐,你挺迫不及待,方才不还说在马车上不合适么?”谢锦宴似故意的,很合时宜的问了一句。 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漆黑的瞳孔燃起暧昧的火焰,薄唇扬起几分笑意,好看又妖冶。 分明他没有说什么太露骨的话,可就这般一个眼神,便瞧得俞青芜面红耳赤。 这便是谢锦宴,只要他乐意,哪怕不说话,也能叫人心跳加速红了脸。 混账,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俞青芜心中暗骂了一句,慌忙从他身上起来,极端庄的坐到了一侧,恼恨瞪他道,“狗改不了吃屎。” “怎么?你是谁啊?” “……” “你……混蛋!恶心不恶心?” “这不是你先说的吗?怎么孤就说不得了?”谢锦宴蹙眉,一脸无辜。 俞青芜是彻底语塞了。 比嘴皮子,她比不过谢锦宴。 比下流,她更比不过他。 便是当初在沈家时,故意勾引他刺激沈柔,那原也是受了刺激失去理智的情况下。 正常的时候,她可做不到他那般不知羞耻。 狠狠瞪了他一眼,她索性不再说话,侧过身子看外头,用背对着他。 谢锦宴见她有些生气了,便是见好就收,微挪了下身子,从身后将人抱住,又将话题绕了回去,懒洋洋道,“诶俞青芜,怎么不说话呢?你还没回答呢,该怎么感谢孤?” “感谢?” 俞青芜回过身,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还指望我感谢你!你明知我哥哥在何处,却不告诉我,更是动不动就欺负我,还想让我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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