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轻、还有咱们那个嫁了人的师妹容儿,以及好几位师妹,模样都是极好的,但身世却都极差,似乎除了师门,便别无依靠。所以,你觉得,师父为何要收了她们?师父当日又为何要收了你?” 谢锦宴垂眸,目光沉沉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柔声又问了一句,“你可还记得,当日你问我师父为何会同意你跟了我时,我曾与你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 那时,谢锦宴说,师父一开始就是将她当做旁人的宠妾来培养的。 所以……谢锦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轻轻也是…… 俞青芜一震,一瞬间,她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师父萧容齐待她们的慈和,关怀。 还有,教给她们的礼数。 她的礼数的学的最全的,本领也是学得最多的。 轻轻虽然不如她,却也学了一些。 大都是那些个家世显赫,亦或是天赋优越却容貌平平的师妹们不曾学过的一些个风月玩意儿。 所以…… “你的意思是,师父也是要将轻轻送给旁人做宠妾的?轻轻也是师父用于笼络权贵的棋子?”俞青芜浑身一颤,脚下软得几乎要站不稳。
第208章 、纳严师妹为妾 她双手伏在谢锦宴胸膛,眼睛里写满不可置信和伤心。 先前谢锦宴说,师父将她当做笼络皇家的棋子时,她便有所怀疑,总想着要亲自问一问师父。 可是如今,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她自己的事儿,谢锦宴却又告诉她,不止是她,就连其他的师妹们,便是轻轻那般单纯的姑娘,也是师父用于笼络旁人的棋子。 那个,对他们关爱有加,宛如亲生父亲一般的慈和的师父,当真是如此吗? 青芜瞪大了眼睛,眼泪夺眶而出,仰头望着谢锦宴,无法接受的又问了他一遍,“殿下,你的意思是说,无论是轻轻还是其余的几个貌美的师妹们,都是师父用于笼络他人的棋子吗?所以……若是轻轻没有发挥到任何用处,就这般走了,他是不会答应的是吗?” 闻言,谢锦宴没答话,只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继而又握住她的手,温柔道,“好了,这些事明日再说吧,先回去休息。” “轻轻的事,孤会想想法子,还得从长计议。” 所以,他这是侧面承认了。 俞青芜此刻已然崩溃了,她曾以为,她们都是师父的孩子,可如今…… 不,若真是如此。 师父必然不会放过轻轻,说不得今夜就会将她送走,送给哪个有权势的人去做妾,对外只称是死了,只说是她胡言乱语被曲姗姗给欺负疯了,胡乱攀诬了萧凤昀,失去理智自杀。 这样的手段,俞青芜年少时就曾在那些权贵身上见过。 若真如谢锦宴所说,师父培养她们只是为了利用她们弄权,那他未必不会如此。 想到此处,俞青芜再也坐不住了。 她一把抓住谢锦宴的手,哀求的口吻喊他,“殿下,不能……此事不能从长计议,此事是一刻也耽误不得,多耽误半刻,轻轻就多一分危险。” “臣妾尚且还算运气好,纵然被百般算计,到底是入你的府邸,到底你我曾是师姐弟,是有些感情的。可轻轻不一样,轻轻她单纯,性子又懦弱。若是……若是师父将她送给旁人做宠妾,她的日子我不必多言了吧?” “所以臣妾想……” 俞青芜抬起头,乞求的目光望着谢锦宴,看着那张英俊神情的面庞,到了嘴边的话,又不由咽了下去,支支吾吾道,“殿下……臣妾想……” “想什么?”谢锦宴沉了脸,声音也冷沉了几分,光是瞧着俞青芜这般眼神,他便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呵呵,她可真够大度的,为了替严师妹脱身,怕是想把他给贡献出去。 只是,虽然这样想,可她到底还是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妻子,自然要轻易说出那种话也是极困难的。 微暗的光线下,她明艳的面庞闪过一丝痛苦,纠结,最后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望着他道,“殿下……将轻轻纳了吧,让她入了太子府,我们也能照应着些……” “照应?怎么照应?让她守活寡?” “再者,你以为师父是傻子吗?前一刻你才说了,轻轻若没有去处咱们就带她回京都,这会儿你又去告诉师父说,孤瞧上了轻轻,要纳她做妾,你觉得师父能信吗?” 谢锦宴白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语气,一边搂着她往外走,一边又不阴不阳的继续出主意道,“要让师父相信也不是没有法子,今儿个夜里,孤就和轻轻睡到一张床上去,待有了肌肤之亲,师父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你若真想用这个由头带轻轻走,孤一会儿就去同她躺一个被窝里,只要你不生气,孤也不介意牺牲色相,反正这种事孤一个男人又不吃亏。” 谢锦宴语气里透着不悦,说出来的话却让俞青芜很不舒服。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若非真的有肌肤之亲,师父是断断不会相信的,可若真让谢锦宴和轻轻有了肌肤之亲,她也是很介意的。 哪个妻子不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平白将自己丈夫送到别的女人床上,她做不到那样大度。 何况,就算她答应了,轻轻也未必会答应。 一时之间,俞青芜有些茫然了。 她微微垂下头,神情有些沮丧。 谢锦宴见状,又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温声唤她,“好了阿芜,别想这么多,此事孤自会想法子,诚如你所说,严师妹说出那些话,原也是因着我们,孤自然没有放任她不管的道理。” 她自是知道谢锦宴不会不管,可是…… 青芜抬眸,桃花眼里依旧写满了担忧,有些纠结道,“可是殿下,师父的性子你是晓得的,若今夜咱们不快些下手,臣妾只怕明日一早醒来,轻轻就会不见了人影。” “到时,咱们就是想到法子怕也是来不及了。” 她蹙了眉,神情里皆是愧疚和担忧。 想了想,似下定了决心,怯怯又喊了他一句道,“要不……要不你就同轻轻……” “此事我去与轻轻说,她若想要自保,应该……会………会同意的。” 俞青芜磕磕巴巴的,说到最后,却是完全不敢看谢锦宴的眼睛,不用想她也能猜到谢锦宴此刻的脸色能有多难看,可眼下的情况…… 青芜抬起头,有些心虚的望着谢锦宴果然变得阴沉的脸,忐忑的继续道,“殿下,你……答应吧。”
第209章 、她是不是过分了? 俞青芜垂眸,全然不敢与谢锦宴对视,声音亦是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几乎没有了声响,只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用肢体语言悄然请求。 她也不敢再说太多,谢锦宴的性子她是了解的,她说出这般的话来,他必然会生气,也会伤心,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如此。 毕竟,没有一个女子愿意与旁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哪怕,是她与谢锦宴这样从一开始恨意滔天被强迫走到一起的。 可眼下,若不如此,只怕再见到严师妹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就像她母亲那般,甚至可能都没有全尸。 “殿下,臣妾也不想如此,可我更不愿让轻轻丢了性命。” 顿了顿,俞青芜又鼓起勇气唤了身侧那个浑身阴沉的男人,抬眸凝视着那张被冰霜覆盖的英俊面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口吻,低声叹息道,“我母亲……当年便是被迫做了那宁王的小妾,最后连死都没个全尸,我不希望轻轻也落得那般下场。” “你怎么确定轻轻就一定会是那般下场?”谢锦宴阴着脸,看着女人百般哀求的面庞,尽力压住心中怒火,闭了闭眼,他强作平静反问她道,“是,你母亲因着给人做了妾,最后惨死,以至于你心中一直有阴影,这一点孤明白。” “可是阿芜,你母亲做妾遇到宁王那等的变态,不代表轻轻就不能遇上良人。” “轻轻不是你母亲,她性子再怎么懦弱,也有一身武艺傍身,又有着极佳的天赋,什么黑火药,爆竹,弄瞎人眼睛的粉末,我们都须得花费很长时间才能弄明白,可轻轻不一样,轻轻她一学就会。她不过是性子懦弱了些,总也恪守着师门规矩。可若是离开了师门,危及了她的生命,她还会像现在如此吗?” “再者,轻轻今日是因着你我的缘故,才扯出了萧凤昀那等子脏事儿。我到底是当朝储君,是师父笼络皇室的纽带,便是在乎我的颜面,未免不将我得罪,他也不会立刻将轻轻送走,怎的说,也要等到风平浪静,亦或者过几日寻另一个理由来定轻轻的去处。” 是了…… 她怎么忘了。 师父虽然要保萧凤昀和萧家的脸面,却也不能彻底得罪了谢锦宴,更不能彻底得罪了皇室。 所以,便说为了给谢锦宴面子,也绝不会立刻将轻轻送走。 她,到底是急糊涂了。 俞青芜很快冷静下来,然而抬头望着谢锦宴泛红,写满怒气与失望的眼睛,心中又微微颤了下,有些心虚的问他,“殿下……殿下为何不早说?” 他不早说? 她让她说了么? 她跟魔怔了似的,一个劲儿的想着今晚就要走严轻轻,他一句话都插不上,他能怎么说? 其实,想到俞青芜童年的遭遇,谢锦宴也能理解她为何如此抵触,也如此恐惧自己的师妹给人家做了妾。 可她再怎么想要救严轻轻,也不能把自己的丈夫送出去啊。 要说前一刻谢锦宴还因着俞青芜曾经宽容自己而愧疚感动,那么现在,他便觉可笑嘲讽。 她能宽恕他,却也能为了救严轻轻不择手段,甚至若是阿月没有做出意图抹黑师父的行为,或许他这位师姐都不会有过激的举动。 她看似狠辣,却只对外头的人狠辣,对他们这些师弟妹却一贯是慈和宽容的很。 或许,她当日能够那般宽容他,并不是他于她而言有多重要,而是因为,他是她的师弟,就像轻轻是她的师妹,在她的心里,或者他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想到此处,谢锦宴心中愈发落寞,自嘲。 星光闪烁的夜色下,那副俊秀的容颜泛起一丝嘲弄,眼神落寞而悲凉,定定的看着面前他深爱的女人,忽然嗤笑了声,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冷声喊她道,“二师姐,你当日之所以会待我那般宽容,并非因为我在你心中是最紧要的是不是?” “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师弟,就像轻轻是你的师妹,宁玉是你的师弟,哪怕当日是他们任何一个人因着一时任性不慎将你推入冰湖中,你依旧会宽容的是不是?” “所以,你曾宽容于我,至少因为,我是你的七师弟,而不是因为,我是谢锦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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