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嗤了声,挑眉问她,“那沈夫人觉得孤应该是什么态度?” “太子殿下,您……您那日还……”秦意柳抿着唇,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 谢锦宴看在眼里,不觉怜悯,反而平白生出了几分厌恶。 他似笑非笑,带着几分冷意,又道,“那沈夫人觉得孤应该是什么态度?” “那个……殿下……臣妇在沈家只怕是没法待了。”见谢锦宴不搭茬,秦意柳深吸了口气之后,只好将话拿到台面上来说。 她红着眼,凄凄道,“沈家人知道了我与您的关系,如今是容不下我了。我若是再待下去,只怕会没有命的。” “那跟孤有什么关系?”秦意柳正抹着泪,谢锦宴冷森森的一句话将她打断。 他面露厌恶,上下打量她,道,“实话告诉你吧,孤根本没有让人救你。” 秦意柳本想着,卖弄卖弄可怜,让谢锦宴对自己心生怜悯,再借机让他纳她入府。 然而此刻,她却傻眼了。 见她这副表情,谢锦宴又淡笑了声,压低了声音,阴恻恻道,“那日在牢里,孤也是故意在秋氏和徐氏那些人面前说那些话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在沈家待不下去,让她们好好收拾你。” “你一定还想问,孤为何要这样对你?”见秦意柳眼圈越来越红,谢锦宴又轻笑了声,一字一顿道,“那是因为,你让孤的师姐不高兴了。”
第159章 、废了她册我为妃 什么意思? 他那日在天牢里待她柔情,都是为了给俞青芜报仇? 只是因为,她让那俞氏不高兴了? 一瞬间,秦意柳面色惨白,猩红的眼眶里写满不甘和怒气。 她想不明白,分明先前太子已经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如今怎么会对她如此无情? 要知道,上辈子她进门几十年,太子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 她想着若是得不到太子宠爱,若有一个孩子傍身却也是不错的,便故技重施,给太子茶里下药,结果被发现之后,不仅挨了顿板子,她先前给太子下药借此入太子府的事也被传扬出去,那之后,原本就不受待见的她,更是被京中贵妇耻笑…… 总而言之,对于太子而言,若是不喜欢的女人,他是绝不会碰的…… 可今世,他是碰了自己的。 所以,今生的他,一定是对自己有感情的,左不过是被俞氏那个会端相的女人给蒙骗了。 想到此处,秦意柳眼底的不甘和怒气被柔情水色取代,写满水光的眼眸凄凄望着谢锦宴,鼻息里发出浓重的哭腔,哀怨道,“所以……太子殿下如此待臣妇,皆是因为臣妇惹了太子妃生气?” “是,臣妇是惹太子妃生气了,可臣妇先前故意惹她,却还不是因为……太喜欢太子殿下了吗?” 她掩面,低低抽泣着,将前生俞氏哄骗太子的话全都套用了进去。 她记得,上辈子,俞氏罚了太子的好妹妹高敏月之后,便是以这套说辞糊弄过去的,哄得原本怒火滔天的太子立刻就心软了,只叫俞氏以后莫要如此,便再无其他。 按照秦意柳的意料,谢锦宴听到这番话,必然会很受用。 身为男人,都希望得到旁人的崇拜,痴情。而自己这番话,正表现了对他的一片痴心。 “秦意柳,你身为有妇之夫,对孤说这种话合适么?”然而,下一刻,耳边传来的却是男人冷冰冰的,讥讽的声音。 他薄唇轻掀,眼神里毫不遮掩的厌恶,冷哼道,“秦氏,你可知道,你这样的行为,若是传出去,必然会浸猪笼,到时就算是颖国公也未必能保得住你。” 谢锦宴眉眼阴沉,没有如秦意柳所预料的那样柔情,反而有要她性命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 谢锦宴不就最喜欢这样端相的女人吗?他不是就看不惯沈家,故意抢他们家儿媳膈应他们吗? 从前,他将俞青芜抢去的时候,不就是如此? 如今自己是沈凛的妻子,沈恪又对自己痴心一片,若是他将自己纳入府中,便最能叫沈家不痛快。 自己的路,都是按照俞氏上辈子走的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秦意柳心中困惑,也不甘心极了。 她咬着唇,不可置信的望着谢锦宴,依旧不死心的又质问了一遍,“太子殿下就对臣妇如此无情?你我之间可是有肌肤之亲的……” “我不妨告诉你,我已有身孕,三个月了,想必就是入狱前最后一次。” 心一横,秦意柳索性将此事拿出来作为威胁,水杏一般的眼眸渐渐从方才的柔弱乞求变成了威胁,咬牙道,“若不是因为快显怀,没法子了,臣妇也不会来找你!” “你便是对臣妇腻了,也该在意自己的骨血吧?” “你若答应废了俞氏迎我为太子妃,我便与沈凛和离,到时改嫁于你,旁人心中便是议论,也说不得什么。” 秦意柳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理直气壮,说到最后,甚至有些得意洋洋,冷哼道,“太子殿下若不答应,臣妇便去陛下跟前告御状,告你奸淫臣妻,你看你储君之位可还保得住?” “你威胁孤啊?”见秦意柳这副模样,谢锦宴忍不住笑了。 他嘴角上扬,眼神里流露出浓烈的讥讽,微扫了眼秦意柳的腹部,哼笑道,“秦氏,你确定,这孩子真是孤的?” 谢锦宴提出质问,然而在秦意柳看来,却是他怕了。 她腰板挺得愈发直,一脸得意的笑道,“我都算过日子了,是殿下您的无疑。而且,殿下,娶我做太子妃,比娶俞氏对您更合适。俞氏不过是个商户女,一个除了会勾引男人一无是处的孤女。而我,不仅能掐会算,能帮殿下您预知未来,而且,我父亲还是颖国公,若是我嫁给您,我父亲一定会对您鼎力相助……” 呵,果然是个蠢货。 一个颖国公府养女,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谢锦宴心中嗤笑,看着秦意柳的眼神也愈发嘲弄,却故作得饶有兴趣的问她,“你所言属实,颖国公当真会相助于孤。” 闻言,秦意柳心中一喜。 暗道果然还是她这般有家世的世家女才是太子最好的选择。 上辈子太子就是被俞氏蒙了眼,才会放着自己这么一个才女不要,非得守着那商户出身的二嫁女。 这辈子,那二嫁女只得做个废人。 秦意柳眼珠子微微转动,已想好俞青芜被废之后该怎么对付她了。 脸上也浮上了讨好的神色,说道,“那是自然,我父亲最疼爱我,我若嫁给殿下,他自然是要向着您的。” “额,是这样啊?”谢锦宴笑笑,挑眉道,“可我听说,你只是颖国公府的养女,他会向着一个养女。” 听到谢锦宴的询问,秦意柳神色更加洋洋自得了,扬声道,“殿下,我虽是父亲的养女,可平日里我靠着预知未来,可帮了父亲不少忙,父亲自然是向着的……” 所以果然是他想的那般,所谓一切对秦氏宠爱的人,大都是冲着她的未卜先知? 话套得差不多,谢锦宴便不再与秦意柳浪费时间了。 他冷哼了声,方才还笑容晏晏的俊脸瞬时敛起笑意。 冷冷看了秦意柳一眼,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吐出冰冷的几个字,“秦氏,孤绝不可能废了阿芜,更不可能册你为妃。” “什……什么,太子殿下你就不怕……” “怕你告御状是吗?孤当然不怕。”秦意柳满眼怒气,正想用她肚子威胁,谢锦宴冷寒声将她打断,盯着秦氏含怒的眼睛,轻飘飘道,“因为,你腹中的胎儿根本不是孤的,那个与你有肌肤之亲的人也不是孤,他姓朱,是孤在路边随便找来的乞丐。”
第160章 、秦氏的真面目 “你……你说什么?” 这话仿佛一记闷棍重重敲打在秦意柳头顶。 秦意柳前一刻还得意的脸瞬间僵住,她一个趔趄,那张清秀端庄的脸一寸寸变白。 她紧咬着牙,那一刹那似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渐从猖獗变成恐惧又变成恶心,最后又变成了恐惧,还有无法接受,不可置信。 她浑身颤抖着,猛地抬头瞪着谢锦宴,剧烈摇头,又哭又笑,“不……不可能……不可能!太子殿下,你……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以为你说这种话我就不敢去陛下跟前告御状了是不是?” “你以为你说这种话,我就会被你吓到了是吗?我告诉你,我没有那么蠢!” 秦意柳几乎陷入疯癫状态,纵然她在强装镇定,却还是掩饰不住眼底的恐惧。 谢锦宴双手叠在胸前,像看小丑似的看着她,冷哼道,“秦意柳,你若不蠢,又怎么会重活一世还能活成这般下场?蠢货就是蠢货,再活十辈子依旧是个蠢货。” “你……啊啊!!!”秦意柳本就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再被谢锦宴这般一刺激,立刻就暴露了原本的愚蠢德行,她暴跳如雷,嗓音尖锐,指着谢锦宴道,“你……上辈子护着那贱人,让我守一辈子活寡,这辈子竟还让乞丐祸害我,谢锦宴你不得好死!你同那贱人都不得好死!” “我都已经照着她的路走了,你为何……你为何就是不喜欢我!你为何还是护着她!” 秦意柳崩溃的尖叫着,然而叫完之后,她又呆住了。 她刚才都说了什么? 秦意柳颤颤抬头,恐惧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心中祈祷他方才没能听到她说的话。 可谢锦宴又不是个聋子,她吼成那样,想叫人听不见都难。 不过被她这般一嚎,谢锦宴也算是明白过来了,更突然猜到了秦意柳一直针对俞青芜的缘故。 只怕,这秦氏上辈子是入了他的太子府,而且一直被他的师姐打压,恐怕最后也没得一个好下场。 想想也对,他的师姐除了对师门的师姐弟们,对于旁人一贯是睚眦必报,狠辣至极,基本十倍奉还。 像阿月那般,只以牙还牙已算是轻的了。 用脚他都能想的到,秦氏这般满肚子小心思的女人到了师姐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 而且,瞧她对自己这般态度,想来自己也厌恶极了她。 看着秦意柳惨白的面色,还有那颤抖的唇。 谢锦宴忍不住笑出了声,揶揄道,“你且放心,孤不至于因为这么几句话要了你的命。” 他勾着唇,微微向秦意柳靠近了几步,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打量她,见她愈发瑟缩,又后退了一步,冷嗤道,“就你这般的姿色,这般的愚蠢,想必上辈子也是通过肮脏手段入了孤的太子府吧?入府以后,你自以为是,处处与孤的师姐作对,但从来没有赢过,反而越过越惨对不对?” 谢锦宴眉眼含笑,语气平缓。 然而,越是如此,却越叫秦意柳害怕。 她上辈子虽然很少见到谢锦宴,但略微清楚他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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