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不久,铁柱便向他们二人告辞,只留下两人依旧在慢慢品茶。 只不过现在房子已经烧毁,无法真实的调查验证这种邪乎事。 但他们两人都可以确定,此事非鬼神,而在人为! 那人想必就是白际山土匪的其中之一,而那个木房子里本来隐藏了些东西。 只不过昨夜土匪见了他们两个人之后怕事情暴露,便一把火烧了它。 不过也好,这更加确定了他们的想法。 “白际山。”
第19章 风烟迭起(二) 天光乍暖,烈阳高照,江南正是回暖之时,不知不觉,已经是初夏时节了。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此刻正是空气清新时,岑慕宁一身青色绣花襦裙出门,与这绿水风光为伴,自是惬意。 此番前来徽州,她没有带上白芷紫苏二人,徽州知府家的婢女她也不方便带出来,是时又恰逢江无妄为这近来发生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只能自己一人出来走走。 “卖花卖花,新鲜芬芳的金丝桃!” 小姑娘一个人提着半大的木编竹篮,挨个询问路过的行人,仰着头问道:“这位夫人,买花吗?” 那妇人并不理睬,摆了摆手便立即走开。 竹篮中金黄色的花朵盛开的正艳丽,一簇一簇地围成一团,可见卖出去的花很少。 那小姑娘并不气馁,笑着跑向下一个客人,不多时,便来到了岑慕宁身旁。 瘦削大眼的小姑娘望着岑慕宁,依旧问道是否买花。 岑慕宁目光中浮现一抹怜爱,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开始出来卖花了么? 她问:“小姑娘,你爹娘不在附近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卖花?” “我爹娘已经不在了,家里就只有我和弟弟。”说着,小姑娘的头便垂了下去。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岑慕宁柔声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招娣。”小姑娘笑着回答道。 闻此,岑慕宁不禁眼眸半敛,她知道这个名字是何意味,父母的期盼是弟弟,而今,她也在为了弟弟奔波。 慕宁追问:“为了弟弟而奔波,难过吗?” 小姑娘扬起笑脸,有些疑惑道:“难过什么?那可是我弟弟,我不累的。” “卖不出去花该怎么办?” 她低头呢喃着:“那也要先回家给我阿弟做饭呀。” 她忍住内心的一股悲凉和心酸意,说道:“招娣,我买你的花,今日你便可以早些回去了。” 招娣听闻眼前秀丽女子的话,不禁大喜,连忙谢道:“多谢姐姐!” 竹篮中的金黄色花朵艳而不俗,一朵朵摆放整齐地躺着,花瓣如丝线般纤细流畅。 “这是你说的金丝桃?很漂亮。” 岑慕宁惊叹赞赏道,京城里没有这种花。 招娣扬起笑容:“对啊,金丝桃,正是初夏盛开的,我爬了好久的山才找到的。” 她微微一怔,严肃道:“招娣,爬山要小心,你还小,太危险了!” 招娣眨了眨清澈的眼眸说:“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况且老人常说此花可寄相思意呢!” “相思意?” 岑慕宁望着篮中静躺的金丝桃,丝线般的花瓣和花蕊勾勒出优美的外表,她不禁想起来诗中所说: “多情夏雨润新枝,灿若娇娘起舞姿,风月无边关不住,金丝万缕吐相思。” 末了一笑,付了钱,收下了花,准备离开之际,又见小姑娘四处张望。 岑慕宁感到疑惑,也四处瞧了瞧,没看出什么事情,问:“招娣,这是怎么了?” 招娣小手拉着岑慕宁的衣袖,小声道:“姐姐,我想给弟弟买药,但是又不知道买什么。” “你弟弟生了什么病?” 提起这个,招娣的眼眸便盈满了泪水,朝她望过去,仿佛一整个心酸苦水都在这一刻倾倒出来。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发烧了,头很烫,但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 岑慕宁眉梢紧锁,不禁有些发愁,她见不到人,纵使去抓药,也不一定能抓对,万一抓出了药,可是要命的! 招娣见她心地善良,也许自己也已经是穷途末路没有办法了,所以干脆直接跪下在她身旁,仰着头,泪水横流道:“姐姐,你帮我救救我弟弟好不好?” 边说边跪地磕头,岑慕宁赶忙把她扶起来。 岑慕宁明白了她的为难,虽然她也不是很熟悉这徽州的药铺,但总归自己闲着没事,不如随她走一走。 纤细的手掌牵住了招娣,慕宁朝她温润一笑,安慰住她的情绪,随后便当机立断道:“招娣,你先别急,先带我去找你的弟弟,看完他的病情后,我再带你去抓药,怎么样?” 抹了一把眼泪,招娣朝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笑着“嗯”了一声。 “谢谢姐姐!” 招娣迫不及待地带着她朝她和弟弟落脚的地方跑去。 据说是在一个偏僻的巷道里,那里时常人烟稀少,宫中号梦白推文台也没有其他厉害的乞人同他们争夺。 随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周边的环境也愈加安静幽深,旁边青葱的高树遮挡住初夏的阳光,时不时有虫鸣鸟叫声入耳。 招娣一人在前面有得很快,不时地朝后看看岑慕宁是否已经跟了上来,同她摆手道:“姐姐,就在前面,快到了!” 而岑慕宁此刻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她大致看了一眼周边的路线,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发慌,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她小声问道:“招娣,你每天从这儿再去山上采药,很累吧。” 小姑娘回头笑道:“对啊,怎么了姐姐?” 闻言,岑慕宁面色一变,立马停下脚步,她眸底闪过一瞬慌张和惊怕,有问题! 她质问:“你带我来这儿究竟有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 招娣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以后,摆手解释道:“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岑慕宁冷哼一声道:“从这儿出城门进山采花,可不容易吧,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一大早就采到这么新鲜的花?你压根就不住在这儿,带我来这儿究竟想干什么?” 见招娣神色一变,她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随即顾不得招娣,转身便跑,这是个专门的陷阱。 还没有跑出几步,岑慕宁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口哨声,不远处的脚步声愈加清晰。 她转头一看,身后突然出现了两名大汉正朝她跑过来,而吹口哨的人,正是招娣! 这里实在是太过偏僻,任凭岑慕宁如何呼喊也没有一个人回应。 她的胳膊上还挂着刚买的花篮,金黄色的金丝桃随着剧烈的跑动已经凌乱,为了方便逃跑,她把花篮往后扔去。 最终还是由于体力不支,被那两个人抓到,他们拿着黑色的布塞进正在挣扎着的岑慕宁口中,把她的双手双脚绑上麻绳。 一块细长的布紧勒着她的双眼,随后令她最无语的是,她被塞进了一个大麻袋中! 岑慕宁保持冷静,她没有再费力挣扎,麻袋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搞定了吗?” 是招娣!他们果然是一伙儿的。 岑慕宁强迫自己安静下来,静静地听他们之间的对话,她心中还有一丝侥幸。 万一,招娣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或许她是被人威胁的呢? 但下一刻,他们的对话让岑慕宁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间险恶。 “放心吧,都搞定了,还是小当家的厉害,想出来这么一招。” “就是,我们小当家的不愧是寨主的得力干将,一举成功。” 两个大汉竭力用他们不多的语言夸奖着,而招娣只是冷哼一声,不屑地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大汉身上背着的大麻袋。 是山匪!岑慕宁一惊,徽州知府苏泊曾说过,徽州城附近只有一家山匪,一个山寨,名为“飞云寨”。 而那个大麻袋里面装着的正是刚才还一心帮她的岑慕宁,招娣冷声道:“她太容易被骗了,可惜即便长了记性,也没有以后了。” 小姑娘略带稚嫩的声音却配上的是这种冰冷狠心的话。 岑慕宁只觉得心里某处空落落的,原来她真的如父皇所说的那般单纯无知。 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她怀揣着善意对待他人,却被他人利用自己的善意害了自己。 真是可笑! 不过,也刚好顺了她的意。 两个大汉轮流背着岑慕宁朝小路走,招娣则是走在前面开路。 眼前一片漆黑,岑慕宁身子蜷缩在一起,狭窄的空间里动弹不得。 但她只是替那群人感到少许悲哀,不打晕她是他们最大的错。 随后岑慕宁小心翼翼地从背后解绳,他们太轻敌了,甚至在没有搞清楚她的能力时便把她当作普通弱女子对待。 而她刚才只逃跑不还手也是让他们产生了错觉。 但她跟随谢京昭学过如何背着手反解绳索,之前对付铁柱的时候也是提前便解开了绳索,所以不多时便解开了禁锢。 她每隔一段时间便挣扎一下,这样才不会被怀疑,再接着便顺手取下头上的发簪,在底部割裂了一个小洞。 或许招娣并不清楚,一个自小从皇宫长大的公主,即便再天真无邪,也会有基本的警惕。 更何况她曾经历了谢家变故,所以从她说出从山上摘花这个说辞时,她便已经产生了怀疑。 扔下花篮来当作记号,一旦江无妄发现之后,查看里面的金丝桃便知道是来自白际山,随后她再以金丝桃为线索作为指路的记号。 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已经有些发皱破损的花朵,把揉捏在一团的花瓣从小缝中扔出。 所幸下过小雨的天气没有太大的风,地面上的水坑和潮湿的空气都能阻碍花瓣的散失和飘荡。 每隔一段时间调整姿势,她都会趁机扔下一团金丝桃花瓣,淡淡的清香在她鼻尖萦绕,而此刻她第一次如此期待江无妄快些回来。 或许她没有注意到,曾经遇到危险,她脑海中浮现的总是谢京昭。 而在他走后,她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谢京昭教会她的自救方法。 如今,她脑海中想的却是一袭月白衣袍的江无妄。 金丝桃代表着相思,她本想买来葬花纪念谢京昭,却不料最后要寄给江无妄,还真是有点坎坷!
第20章 风烟迭起(三) 耳畔传来咚咚咚的声响,远处逐渐出现了一个光点,那昏黄的煤油灯点亮了四周的黑暗,岑慕宁抬眼看去,只觉得太过晃眼。 黑色的身影用手中的煤油灯一一点亮地窖内的煤灯,不过方寸大小的屋子此刻充满了亮光。 岑慕宁不禁低头缓了两下眼睛,再次抬眼时,便见招娣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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