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嘟嘟囔囔地掰手指:“师姐的生辰在七月初四,先前见她很喜欢这种绸缎,先买个半寸吧,弥空的已经过了,不过也勉强做一个吧,荀兄的在八月廿三……” 她一边说,一边翻着仙螺,可见上面记载了很多人的生辰喜好。记住某些人的生辰喜好,及时送上礼品,这些全是她先前在母后那里学来的处世之道。 她细心地挑着布料,妙寂手上拎的东西越来越多。 “好了,就这么多吧。” “你要做香囊?” “是啊,多亏他们,凤鸣郡才会这么快恢复秩序,我现在手头无甚银钱,送不了金贵东西,也赏不了钱,只能做点小玩意儿送给他们。” 她看起来要做很多很多份,甚至连只见过一次面的师姐也想到了。 佛者定定转了几下手中的佛珠,颔首道:“此法善哉。” 说罢,他抿抿唇,舌根泛出些微酸涩。 过了一会儿,见妙寂一直盯着她看,芙姝便开口问:“怎么了?” 佛者看了眼手中的大包小包,仍淡道:“无事。” “一日可能做不完,哎呀,我都没怎么学过女工,要是绣工闹了笑话怎么办,不行,多买几块布练练手。” 妙寂垂眸:“有心便好。” 晚上,芙姝理所当然地赖在妙寂的房间。 “我这几日日夜为他们忧心,都没有睡好,你的房间好暖和,我就待一小会儿。” 虽然妙寂不懂她这几句话各自有甚关联,可瞧见她眼底下明显的青黑,又想起今早自己说的话,便同意了。 只见她自顾自地坐在书案边,手边放了本女工书,点了一盏灯,开始整理要用到的绣线。 她悟性很高,一连绣了好几个可爱的小图案,有云朵、有铃兰,还有一片树叶,栩栩如生,可她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似乎又觉得不满意,丢在了一旁。 很快,他又听得她哀叫一声:“这个针脚怎么歪成这样了?我明明想绣的不是这个图案!” 渐渐地,旁边的书案上堆了一堆废掉的香囊。 妙寂在一旁打坐:“一日能达到如此水平,已是不易,何故要丢掉?” 心头蓦然有些说不出来的梗。 “这个槐花图案的是特意缝给祖师的,但是少了一瓣,都不像槐花了,我不能这么敷衍。”芙姝委屈地说。 竟连玄清都想到了。 佛者深吸几遭,平静开口问:“祖师教了你很多东西么?” “嗯,都是精神系术法呢,我觉得很有用。” 芙姝没瞧见,佛者丰润的唇渐渐抿成一道直线,又不说话了。 半晌后,他看着那一堆作废的香囊,喉中哽阻,语气亦莫名有些僵硬:“甚好,习得之后不可懈怠,需勤加练习。” 芙姝转过头,自下而上地凝着他微敞的衣襟,滚动的喉结,丰润的嘴唇与平静的双眸,忽然又想到那个双修之法来。 她放下手中的绣盘,眼神略带玩味地看着他,喃喃道:“没错,是该勤加练习。” 芙姝从座位上站起,放轻脚步走上前,于他面前站定,只见妙寂眸光略微闪烁,然后阖上了眼。 “妙寂,你知道吗?”少女坏心眼地笑着,双膝一软,歪倒在他盘坐的腿上,故意靠在他耳畔轻声道,“男人,像这样袒胸露乳,可是很危险的。” 芙姝故意伸出手指去勾他的衣襟,却被他用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分明被警告了,芙姝唇边的笑意却勾得愈发张扬。 她改而伸出另一只手,幽幽地缠上他的颈:“特别是像你这样的位高权重的男人,很容易引人觊觎的。” 柔软微凉的手臂勾上他的脖颈,二人的肌肤皆泛起一阵细密的颤栗。 这是数月以来,她再次与他肌肤相贴。她装作柔弱无骨地轻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与她紧贴的袈裟下是比她体温略高的精壮肉体,微微垂眸,便能瞧见衣袍下泛着麦色的肌肤。 她干脆笑着对他道:“我不希望我的东西被觊觎。” 佛者睁开了眼,一双深不见底的眸无言地注视着她,神色淡漠。 芙姝是一个非常过分的女人,譬如现在。她又来招他,他便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想罢,妙寂心下发冷:“请施主适可而止。” “嗯?怎么这个时候又扯上施主了?难不成我有施予过你什么东西吗?” 一句话,结结实实地戳在了谁的心尖上。 明显感知到身前男人身体愈发僵硬紧绷,芙姝仰起脸,一双潋滟的眸子十分无辜地瞧着他:“有吗?” 没有。 他阖上眸,唇角却是慢慢绷直了。 她笑笑,状若无意般提起:“哦对了,先前交的作业,我做得如何,你可还喜欢?” 当听到这句话时,他的身子猛地一颤,伸手将芙姝推开了。 芙姝用手将身子半撑在地上,语气微微恼怒:“你反应这么大作甚,若我说我只是想同你探讨一些术法上的问题,你信我么?” 他半睁开眼,沉默几许,终于又开口道:“有何问题?” 又得了逞,芙姝微微弯唇,一点一点朝他靠近:“祖师教了我一招神魂交融,是双修之法,必须要同人一起练习的。” 他微微垂眸,平静道:“你想同谁练习?” 少女用明知故问的神色瞧着她:“你觉得我想同谁练习?” 屋中只点着一盏孤灯,纸窗也未关,清朗的晚风拂过纱帘,冲淡了些许二人之间僵持的氛围。 “你我修为过于悬殊,不可。” 芙姝瞥他一眼,状若不满地哀怨道:“哎呀,既然我修为浅薄配不上大师,那我还是去寻找与我修为相当之人共修吧!” 她刚要起身,裙角便被拉住了。
第40章 第四十章贪图 妙寂皱眉,言简意赅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芙姝顺势勾缠上去,埋首在他的胸膛间,嘴唇贴着起伏的心口,有些委屈地诉说着这几日的遭遇,说她如何被骗得毫无内力,孤身从七楼跃下时有多么惊惧。 嘴唇控制不住地发颤,以至于染上哭腔,妙寂作势要推开的右手堪堪停在空中,许久都未曾动作。 他久久沉默着,直至芙姝都快窝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才蜷了蜷指尖,用掌心安抚似地轻拍她的脊背。 “都过去了。” 他的目光移向书案旁被她丢弃的已堆成小山的香囊。 没有他的份,是否是在暗斥他的无用,怪他没有教她更好的,在危急时刻能足够保护好自己的身法? 蓦然察觉到这点,被掩藏于心底许久的酸涩终于化为苦涩,丝丝缕缕缠绕上心尖,直至舌根也开始发苦,这样的苦涩,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亦无法宣之于口,只能统统内化 成最深重的歉意。 罪责感与歉意相互交织,妙寂沉重地叹息一声,见她已困得迷迷糊糊,便小心地收拢手臂,将身上的袍子分与她大半。 他身上本就蕴着热意,这样一来便更热了,芙姝贴了一会,正准备将他推开,却发现推不动。芙姝仰头看他,眼里流露出一些疑惑:“作甚?我困了……” 她揉揉眼,正准备上榻找个舒服的姿势美美入睡,可佛者那张凌厉美艳的脸却在眼前愈放愈大。 “闭眼。” 他的话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两人额与额相抵,衣冠皆整肃,这样的接触分明纯情得很,可芙姝却在这等纯情的接触中品出了些不寻常。未等她品完,她便觉得自己被一阵巨大的,看不见边际的耀眼光辉裹了进去。 过了片刻,芙姝忽然便理解了他方才拉住她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到底是何意思。 他浑身如同烧红的铁般炽热无比。 作为佛法高深的佛门尊者,妙寂体内本就蕴含着磅礴的至刚至阳之气,不知他催动了何术法,芙姝只觉自己浑身的衣裳都被剥干净架在火上烤,好难受。 再烤一会儿,就该熟了,再撒点八角大料,便能上桌了。 好难受,她浑浑噩噩地想,不止是衣裳被剥掉,应该是她整个人身都逐渐变得通透,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神经都裸露在外,被灼烫的气息炙烤,触目皆是一望无际的白,无数细小的金线向她涌来,浑身上下的血肉与感知都与金线相互连结,无意识中,她便交付了身体的掌控权,每一寸肌肤都染上对方的气息,无法逃离,无法脱身。 怎么会这样,先前同祖师学习时,万不似如今难受! “莫分心。” 一道清正肃穆的佛音震荡在耳畔,芙姝顿时打了个激灵。 “好热,我不要……唔要了!”她摇摇头,声音颤抖地几乎连精准咬字都做不到。 “稍微忍忍。”他沉沉喘口气,嗓子半哑。 芙姝只想推开他,这样共享对方的身体对她来说太亲密了,她压根受不了这种怪异的亲密感,更何况她只是单纯地想戏弄他,压根不想同他过于亲密。 可即便她如何哀求,他亦没有停下来。 光线逐渐汇聚成一团柔软的光,将她吞没,灼烧感逐渐减弱,化为一股暖流在全身游走,游走过她的每一处经络,每一个关节,而她只能被迫承受。 她的神识像是被那光团含住,比毫无阻隔的唇齿交缠更为晦涩暧昧。 她不断喘息,脊背处窜上一股恐怖的快感,像是电流沿着脊柱滑至身体里所有末端,这使她浑身瘫软,皮肤上亦激起一阵阵的细密战栗,无比陌生的快感令她只能依附于眼前唯一一个熟悉的事物上,她的双腿紧紧勾缠住他的腰,脚背都被这股蔓延至全身的战栗绷得笔直。 大腿根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出,沾湿亵裤。快感似激流般冲刷她的识海,所剩无几的理智几乎要被这股激流冲散,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愉悦感! 要疯了! 似乎是误以为她身体上的颤抖是因为紧张与害怕,佛者开始用手拂过她的后脑,一遍又一遍地安抚。可这样的触碰使得芙姝愈发颤栗,面颊逐渐漫上红潮,眼眶无意识地流泪,上下都在流水,过于清晰的感知使得芙姝愈发面红耳赤。 她呜咽出声,嗓子像被蜜浸泡过,发出来的声音甜软得能使人发疯:“呜,妙寂,我腿好软,手也软,攀不住了……” 芙姝瘫软得马上要向后仰倒,好在妙寂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捞住她的后背,托住她的手臂。她的神识与他的再度贴在一起相互融合。 芙姝才喘一口气,又逐渐被这无穷尽的快感所俘虏,浑身颤栗不已。 妙寂比她修为高出许多,他能清楚地望见她情动时失神的双眸,酡红的面容,洁白的脖颈向后仰出一道漂亮的弧度,还有那无意识的呢喃。 芙姝遍体酥麻,什么话也说不清楚,只能胡乱地摇头,嘴唇似乎又被另外两片柔软的东西叼住,使她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神魂交融时的躯体本就敏感得不行,稍微的触碰都能激起一阵更尖锐的快感,更何况是这样强势又绵密的亲吻,脑子快乐得几乎要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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