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这个给成安王吧,明日我送去给他。”她眼里是遮掩不住的势在必得,“远阳王世子还在京城里?” “嗯, 而且远阳王世子同丞相府交集颇深。”知秋道。 “真是奇怪,这远阳王府到底想做什么呢?” 她不自觉的摩挲下颌, “难不成也想要皇位了?” “东北战乱,京城内乱, 现在的确是逼宫的最好时候,靖王如果这样做了, 陛下不一定会撑得住,除非是齐王将禁军统领的位置交出来。” “成安王刺杀靖王不成,怕是间接惹怒了靖王,想必他疑心更重了。” “会不会靖王以为刺杀的人是陛下的人?” “他若是认为是陛下的人最好, 若是不这般认为, 成安王他们可是有麻烦了。” 归君放下手中的信纸, 撑着桌案站起身子,一脸紧迫道,“我要见见靖王,至少要看出他现在是什么想法。” “主子,奴婢认为此番行为不妥。”知秋道,“国公爷一瞬不落的盯着您,您若是此时去露面,会暴露自己的。” 闻言,归君忍不住轻轻打了下额角,懊恼,“冲动了,今日吹了风有些受凉了,不太清醒。” “奴婢觉得是姑娘这些时日过度操劳了,不如休息几日,反正靖王怎么样都是他们的事儿,靖王逼宫也好,与相府为敌也罢,先让他们斗斗。”知秋扶着她便要到一旁的榻上歇息。 这还未走几步,归君便觉得头昏目眩,下一瞬人便倒了下去,幸好知秋还搀扶着,否则便跌在地上去了。 知秋赶忙将她搀扶到榻上,将她的外衫脱掉,又盖上棉被,便转身想去喊大夫,却遭归君握住手腕。 “主子,您应当是发热了,着了风寒,奴婢去请顾三丛来给您看看。” 归君虚弱的睁开眼看她,“不能请大夫,若是惊动了沈段邺和柳氏,我怕他们会趁虚而入,这几日是沈段邺选择掌家人的时候,决不能出什么差池,这宁氏怎样也要推上去。” “那...那奴婢给您去讨点药?” “不了,那方木匣子里还有两颗风寒热药,你那颗过来,我休息一晚上便可。” 她的指尖冰凉,背上却异常的热,短短几刻钟,便将床榻都浸湿了。 知秋好不容易将药喂下去,又去外面打了热水为她敷着额头替她擦了身子。虽说归君一声不吭的扛着,但是她脸色发白,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直到天明鸡叫,她才好了些。 这厢有人来请,说是国公爷被陛下留在宫里要请沈二姑娘进宫。 来传口谕的人是司礼监的李昭玉,知秋知道她和主子关系融洽,但她也不敢随意敷衍,想了想还是说要问问主子。 沈归君一夜过后,悠悠转醒,不过神志仍是不大清醒,虚弱的依在枕头上,听完知秋的话后便大概猜到沈段邺出了什么事儿。不顾知秋的阻挠她应下了进宫,担忧这脸色不好又特地穿了条艳色的罗裙,涂了层红润点的胭脂。 但知秋仍是担忧不放心,上马车前还在劝阻她,生怕她晕在殿前。 归君反过来还安慰她,说她不过是一个宗室女,即使昏倒了能怎么样,不去才是大事情。 李昭玉见到她时,她面色红润,步伐轻盈,并没有病气的样子,况且知秋也没有说归君得了风寒。 “姑娘。” 李昭玉今日是骑着马来的,高高坐着带着些许高傲的模样,不卑不亢。 归君朝他笑笑,并不多问。 也是不敢问,毕竟围着马车站的,不是些太监而是宫里的侍卫,想来是皇帝的旨意,应当是怕她逃了? “主子,您要不要扇子却却热?”知秋跟在马车旁,隔半柱香便看看归君的动静,生怕她热的晕了过去。 归君没知秋想的那么柔弱,她只是昏沉沉的想睡个片刻,听她这么一说又感觉身子热热的,“不了,哪有风寒还扇扇子的?” “主子说的是。” 知秋正说着,那边敲锣打鼓、唢呐齐声,街边的人往旁侧让了道,他们的队伍也被迫停滞下来。 归君掀开车帘想向外探去,知秋又怕她继续着冷风,忙上前,“有人结亲,这是送亲的队伍。” 李昭玉听见动静,勒住马偏头问道,“奴才要先过去吗?” “不了,让他们先走吧,这是他们大喜的日子。”归君不打算在人家大喜的日子上闹的不快乐。 李昭玉听话的停在路边,等着迎亲的队伍过来。 知秋站在外面,恰好那迎亲的队伍同她擦肩而过,隐约间听见那跟在轿子旁的喜娘凑到轿子边上,语重心长的劝阻。 “陆姑娘,您还是顺应吧,不要哭了,这要是到了夫家若还是这样,届时萧大人不快了,您在夫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花红的喜轿里传来压抑又沉闷的哭声,却没有答喜娘的话。 喜娘怕照她这样哭着,真会惹怒夫家,便尽心尽力的劝着,“这京城可比福州好上太多了,陆姑娘要看开些。” 陆家姑娘? 归君闻言微微蹙眉,又将帘子掀起,但来不及细问,那边的送亲队伍就已经远去。 “陆姑娘?萧大人?哪门子的婚事?”她问。 知秋摇摇头,“这新娘不大愿意嫁过来,喜娘说她一直哭,应当是家里人逼迫的。” “二姑娘当心,我们继续走了。”李昭玉同她笑道。 遭李昭玉打断,归君便放下帘子不再继续打听。 罢了罢了,她自己的事儿要紧。 陛下宣她去御书房面圣,沈段烨则是在殿外侯着。 见到她时,沈段烨明显是有些愉悦,这一来二去有人来定罪了,能不高兴吗? “爹爹。”归君道。 沈段烨上下审视她,假惺惺的提醒,“见到陛下时,说话记得谨慎一些,说错话可是容易掉脑袋的。” “女儿明白,会小心的。不知道陛下召女儿进宫是为了什么?”她问。 沈段烨明知山有虎却偏要推她进山,但又不告诉她这只老虎是死是活,皆靠她自己去认识。 “我也不大清楚,但我猜应该是因为福州的那几家铺子。” 沈段烨现在的模样,只有四个字能形容,便是“惺惺作态” “这样啊,那女儿要怎么回答?”归君又问。 沈段烨勾唇一笑,“有话说话,这样即可。” “二姑娘,陛下还等着呢。”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太监催促道。 归君来不及说什么,李昭玉便一记眼刀子横扫过去,吓得那小太监忙不迭低下脑袋。 “既然如此,我先进去吧。” 归君在李昭玉的领路下进了御书房。这里较她先前来时要宽敞许多,摆件也多了不少。 “臣女沈归君参见陛下。”她跪在地上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坐上天子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强盛的气息让人忽略不了。 “归君,算起来你要唤我一声表兄,我们之间不必如此生疏。” 他话是这般说着,却丝毫没有让她平身的意思。 “你我也是有亲缘关系,若是平喜公主还在,我也要唤她声表姑,我看你便是同我妹妹一般亲切。” 他从位置上走出来,踱步到归君的身旁,看着她跪在地上双手交叠在额头之下,心中便有了几分得意。 你母亲再受宠又怎么样,你外祖母再受宠又怎么样,这天下岂会交在女子手中? “陛下说笑了,臣是臣,君是君。”归君道。 “臣是臣,君是君?”他好像听了什么笑话,大笑出声,将本就低沉的殿内闹的无人敢言都,他们压下了微乎其微的喘息声,甚至连同一根细针落在地上的声音也听不见。 归君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蜷缩,看来他是要对她出手了。 “朕看你们臣不像臣!”他道,来回踱步,指着归君的头,斥道,“联合府官,偷落赋税,这便是你们的为臣之道?你们以为远在福州,朕便拿你们没法子了吗,若是一般的商者便罢了,你可是朕的表妹啊,动的是平喜公主的铺子,归君啊归君,你这样寒的是朕的心!” “陛下息怒!”一侧的李昭玉已经跪下,眸子里闪着浓浓的担忧。 早些便知道沈段烨来找陛下说的不是好事,他应该想办法拦住。 “陛下,臣女有话要说。” 他没有命令她不能直起身子,只能低着头,“福州的铺子一事,归君并不知情,您可以去问询同行的成安王或是安乐郡主,归君临时接到父亲之命……” 她解释的戛然而止,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身子也止不住抖了起来,“不,同父亲没有关系,臣……臣女……是因为、因为……” 她说了半天说不出其余的话来,哆哆嗦嗦找不出理由。 李昭玉见她把责任又推回了沈段烨身上,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是看着皇帝凶狠的目光,那颗心又重新吊了起来。 “那片铺子是你母亲的嫁妆,又与国公有什么关系?”皇帝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太过刻薄逼问,于是缓了缓才道。 作者有话说: 明明这铺子是个小铺子,偷税漏税的事儿也轮不到皇帝管辖,唉,谁知道这狗皇帝到底想干嘛呢? ————题外话 这两日有点忙,日更3,后面几天不忙了继续日更6! 支持正版,感谢!
第65章 吻她 ◎“你属狗的是不是?”◎ 言之至此, 她的眼泪便同断了线的珠子,接二连三的往下坠,一滴接着一滴的砸在地上, 不断抽噎说不出话。 “先平身,不用过于害怕。”皇帝踱步到纹着龙纹的圈椅旁侧, 停下步子淡了情绪,作的万分温柔。 闻言,归君直起身子却没有起身, 身子的灼热感越来越重,头也愈发昏沉, 她只能仰着脑袋看着他, “陛下,您应当是清楚明白的,归君自幼丧母,先是同祖父去了塞北, 而后又到了扬州,不说京城的事儿、国公府的事儿, 单单论母亲的嫁妆,臣女从未经手。” 手指紧紧的攒着手心, 即使掐出了痕迹,掐破了皮, 至少能让她清醒。 “你的意思是国公做的孽再将孽甩给你?” “臣女绝无此意,或许是旁人诬陷的爹爹!”她流着泪,满眼的无知和俱意。 一个老谋深算的国丈和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姑娘,无论是摆在谁面前, 就是傻子也能选的出来信谁。 但是归君知道, 座上之人, 无非是想找一个由子拉一个人来开刀罢了,好巧不巧她便是那只鸡,但若没有她这个变数,那只鸡应当是沈段邺。 “你们父女两当真有趣,各执一词,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他讥讽道。 归君垂下头,都快将脸埋进了衣领里,闷声道,“求陛下明察,还臣女和父亲一个公道!” “事已至此,还有查的必要吗?”皇帝搓着手,反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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