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君。”这是第一次他连名带姓的喊她。 下一刻, 归君便觉得身下一轻, 身子遭人紧紧的锢在手里,她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辛惟清开了她的房门,宽袖一挥扫落了桌上的茶具,压着她的双肩慢慢放下, 右手将她想要反抗的手扣住,左手慢慢挑起下颌, 沉闷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明明是你起的头, 为何...” 归君只觉得头都大了起来,动了动被握疼了的手腕, 却发现她越是想挣扎那人便越是桎梏的紧,他身形高大修长,双腿将她抵在桌边不能动弹,无奈之下她轻轻叹了气,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辛惟清, 你听我说, 先让我起来,我好好同你说。” 她尽量放软了语调,企图唤醒他的一丝理智。 但此时的辛惟清已经听不进去什么,见沈归君还想说服他再松手,黑眸更加深沉,“你放心,本王不会放手的。” “你——” 她话未出口,辛惟清高大的身躯便覆了下来,铺天盖地的酒气冲她的鼻尖而来,温热的气息洒在唇边。他好似不知道该怎么请亲吻,下来的第一步便是咬住她的下唇再慢慢吮吸。 归君下意识想要偏过头去,他越是发狠的吻住她,慢慢的一步步深入其中。 见他如此蛮不讲理,她也不甘示弱,反咬回去,将他方才加在她身上的力道一一还回去。 满是旖旎,淡淡的海棠花香随意飘荡在空中,忽上忽下,忽轻忽重,神魂颠倒看不清白日黑夜。 “主子。” 二人的动作一滞,归君率先抽出神,双手已经恢复自由,她轻轻推搡了辛惟清,慢慢退出他的唇间,后者只是沉沉的看着他没有别的动作。 “主子,出什么事儿了?”屋外的知秋着急的又叩了下门。 归君怕她担心,含糊的回答她一声,“怎么了?” “是掌印大人来了。”她压低了声音。 腰间的手忽然发狠的掐了下,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许是不明白他又怎么了,且知秋还在外等着回话,她决定先不和辛惟清闹腾。 用了几分力气推开他,怕他不肯,还恶狠狠的威胁了句,“小心我将院门封的死死的。” 辛惟清不言,短暂的餍足让他暂时不与沈归君计较,但并不代表后面他不会做些什么。 少女情迷意乱的眼神,他绝对不会忘记,那是属于他最好的凭证。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敢告诉自己,她属于自己。 归君理了理凌乱的衣裳,又将方才闹腾后的碎发挽起,这才给知秋开了房门。 “他现今在何处?”她问。 “他在....”知秋抬起头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归君,诧异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归君不明所以,“嗯?” 知秋指了下她痕迹斑斑的脖颈,又抬手抚上她被破了皮的唇瓣,“主子...这屋子里不会还有人吧?” 归君下意识抬手抚上下唇,的确有些疼,甚至还流了血,顿时头又大了起来,只能梗着脖子解释,“磕到了,不要多问。” 知秋忍着笑意,顺着她的话点点脑袋,“奴婢知道错了,是奴婢逾越了,不知道掌印大人可还要见?” “见,为何不见,他有没有说来此事为了什么事儿?”归君问道。 “奴婢不知。” “那你请他等等,我马上来。”归君总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或许真的不能出去见人,还得避避或是换个打扮。 “奴婢明白。” 等知秋走后,归君才将门合上,这边才合上,另一边男人又靠了上来,从后方将她环在怀里,她走一步他便跟着走一步,势必要跟她同手同脚。 “王爷,你这不大好吧?” 辛惟清挑了挑眉,似乎不大高兴,“本王倒是不知道你与掌印大人有什么小话要说。” 归君在他的加持下好不容易到了妆镜前,简单的将发上有些繁杂的饰品撤了下来,转眼便看见辛惟清拿着她撤下的饰品,细细打量什么。 “这不是我之前给你的那个,我先前给你的,你为何不佩?”他问。 归君叹了一气,指了指撞在匣子中的金簪子,无可奈何,“我父亲才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若是又穿金又带银,让他人看去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小话。” “哼。” 他抬起她的下颌,看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句认真道,“不论是怎么样,不准骗我。” “为什么要骗你?”她道。 辛惟清摸了摸她柔软的脸颊,略显亲昵,“只是和你提前交代一声,别的我也不多求。” 真是活久见了,他居然不打破砂锅问到底? 归君见鬼似的看了眼他,后者默默避开了眼,但心中有点气又忍不住撒出来,“你与李昭玉不能聊的太久,明白了吗?” 归君明知故问,“为何?” “他是个男子...虽然并不是...反正!”他越说越着急,口无遮拦了起来。 “我明白,掌印大人与我只是好友。”她笑。 清风朗月,吹的院中海棠花阵阵舞动。 黄花槐树下二人对坐,他为她递上了一盏清茶,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沉寂许久之后,才问,“姑娘是打算圆了陛下的愿往塞北去?” “这哪是往塞北去,又哪里是圆不下的愿,我本就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如今京城会稍微消停一段时间,何不趁这段时间将北边的军队收入囊中?”她答,不禁轻笑一声,“靖王已死,他心上的枷锁会少了几分,但这后宫还有太后娘娘,我就不信他能真的松下一口气。” “吟宵郡主想要的也是北边的那些兵,反正也是要这样做的,何不如早些替她开出一条扩路。” 李昭玉垂眼遮住眼里蓬勃的情绪,“姑娘说的是,想的大。奴才今日便是将陛下的话带给您,另外是否要告诉玉姑娘...月妃娘娘,奴才可以帮她。” “关关?”她眸中载着几分惊诧,“帮她...自是可以的,你说的帮是哪方面的?助她得宠?” “是。”李昭玉道。 正巧此时知秋端了两叠糕点上来放在李昭玉的手边,归君便趁着机会同知秋使了个眼神,但脸一直对着李昭玉,“不知...掌印大人可同月妃娘娘交谈过了吗?” “还没有机会。”李昭玉摇摇头。 知秋恰时退下。 怕归君误会什么,他忙道,“只是今日皇后娘娘殿中的小太监偷偷告诉奴才,娘娘见月妃得宠,心中颇有不满,甚至想要对月妃下毒,奴才这也是怕坏了姑娘的好事儿,这才来询问姑娘一番。” 见状,归君思忖几分,“你说的不差,若是不从中帮衬一番,她的确难以在宫中自力更生。” 有云瑰意帮助还不够,再者云家本来就是一个不定数。 “我会同她说的,你就好好的做事便可。”她道。 他们再交谈几句,见天色不早李昭玉怕宫门关闭他进宫会遭到皇帝怀疑,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宫里去。 时辰不早,她也要将屋里的大佛请走。 谁料房内早已是人去楼口,没有半分他存在过的影子。 归君双手叉腰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腕间袭来一股凉意,她抬手看去,是那条她不肯收下的链子,不知怎么的出现在了她的腕上。 思绪飞舞,应当是方才情动之时,他悄悄套在她手腕上的。 “无聊。”她叹道,却没有将手链摘下,而是任由它贴在腕上,这方想着,她甚至摘下了腕上套着的玉镯子。 若是辛惟清瞧见她此时的动作,定会开心个半晌。 * “娘娘,您该吃药了,若是再不吃药该头疼了。”丫鬟捏着一粒黑色的药丸将它放在云瑰意的身前,劝道,“老爷说了,若是您再不能怀上身孕,老爷可要另派他人入宫了。老爷交代,不是云家人总是没有云家的人听话,希望您不要辜负他们对您的期望。” 云瑰意揉着已经有些发疼的额角,想要接过药丸,那人却偏偏不给她,应是要她应出话来才肯松手,“本宫已经知晓,你替我转达给爹爹,若是他真是这样想的,不如再派人入宫来,看看到底是我怀不上身孕,还是你们的毒有问题。” 宫女丝毫没有遭她的话吓到,反倒是早有预料一般,将先前的说辞告予她,“娘娘可不要太倔强了,若是老爷不再给你送解药,那番疼痛您曾经又不是没有尝过,不如乖乖听话将你年轻貌美的优势留住,岂不是更好?”
第77章 送礼 ◎“他在庆幸,他没有对自己动手。”◎ “给我。”云瑰意道。 那宫女迟迟将药放在她手心, 饱含威胁之意,“娘娘可要想的清楚明白。” 云瑰意不打算继续理会她,走到里屋躺在榻上睡了下去。 宫女观望两眼, 见没什么异常,便将殿门合上离开。 月色朦胧, 除去未央宫的动静,其余的便是玉关关那处。 人影晃动愣是持续了一整夜,隔日清晨陛下便拟旨, 赏赐沈家万贯家财良田千亩,宫中无人不艳羡。 慈宁宫里, 嬷嬷正把近日有关月妃的事儿同太后商议, 不料辛惟清突然造访。 太后屏退了她们,将辛惟清带进内殿,开门见山便问,“你偏要去北边, 还来见哀家做什么?” 辛惟清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她也不宣他起身。 “去北边不完全是我的意思, 陛下是这方想的,实在是没有法子, 这几日有关边关的战报已输占大数,独独慕家镇守之地捷报居多, 可是陛下却召了慕将军回京,意思显而易见…孩儿若是不去,怕是江山都难以守住。” 太后却冷下眼,眼角露出湿润, 哽咽道, “可是你们未曾考虑过哀家, 只道是同你妹妹一般,用性命换的和平,不该啊不该,为何他身居高位,整日荒淫,而你们就得交出性命呢?” 她叹道,以至于后面没了动静。 劝不动的人,无论说什么也劝不动。 “清儿,你要明白母妃的心思,这些年你躲在宫外,幽居山中,既已经得了半分空闲,就不要卷入宫廷之争,是你一样,归君也一样,不该,不该。” 说到沈归君,辛惟清眉心一动,是难以克制的柔情,“太后娘娘,儿臣,自有定夺,不会将你扯进来的。” “罢了罢了。”她叹。 “入了秋后凉的便快了起来,难免会因为少衣或是吹风着了风寒,京城已经这般冷下来,不知道边关的将士又会怎样,他放任不管,儿臣不能不管。”他还是固执己见。 太后摸了摸鬓角,正好对上不远处的铜镜,里边的女子已经长出了白发,眼角也生出了皱纹,脸上的皮肤也松弛了许多。 岁月如梭,白驹过隙。 “罢了罢了。” 孩子大了,总是要为自己整个一二,总不可能同她一样,活的畏手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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