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好像点醒了泛着怒气的李昭玉,他皱着的剑眉也慢慢平缓下来,双手高举过头顶,又恢复了恭敬的模样,“二姑娘说得对,正好奴才奉陛下之命前往娘娘的坤宁宫宣读旨意,那便由奴才与姑娘同路,将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带到坤宁宫,怎么处罚再由着皇后娘娘定夺。” “有劳掌印大人了。”归君认同的点头。 李昭玉踹了脚地上的两人,见他们如此狼狈眼里满是厌恶与嫌弃,“还不快滚到坤宁宫去?” 这两个宫人怕极了李昭玉,慌不择路的走在前方。 归君走在他们二人的后面,李昭玉走在她的后面。 她耳垂上还有血痕,不过她不打算抹掉,这还没到坤宁宫,如果抹掉了,那坤宁宫里的人看什么? 李昭玉心里也猜到归君是这个想法,也就按捺住了想拿帕子的手,默默的跟在后面。 他细微的动作却刚好被跟在她后面的知秋所看到,知秋撇开视线,心里却疑惑着这司礼监的太监和主子有什么关系,为何总感觉他好像对主子十分熟悉。 坤宁宫的宫女见到归君的到来想要进去禀报,却见她身后跟着的李昭玉突然有些犹豫,得到李昭玉点头同意这才进宫禀报。 她很快便小跑着出来,“二姑娘,皇后娘娘等你多时请吧。”她也不敢看那两个宫人求救的眼神,说完话便低下头,试图降低存在感。 坤宁宫很大,处处都是花花草草,显得皇后十分随性有闲情雅致。不过坤宁宫外面挂着一串接着一串的风铃,只要风微微一动又或者是带着帽子人的从那底下进去,便会叮当的响个不停。 “归君见过皇后娘娘。”正殿宽广,随着她清脆的嗓音还有回响。 高位上的女人懒散的靠在榻上,身上穿着紫韵罗裙外面过着狐裘大氅,身后有两名宫女替她揉着肩。她漫不经心的抬眼,却在 见到沈归君的好似十分激动,大步走下台阶挪着小步走到归君的跟前,虚扶起了她,“不必多礼,归君近来可好?” “嗯,娘娘可要当心,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归君浅浅扶住了沈皇后,心里默数着李昭玉进来的时间。 “奴才李昭玉见过皇后娘娘。”正在此时,李昭玉也走了进来,那两名宫人垂着头跟在他的身后。 沈皇后见到李昭玉双眼瞬间放光,透露出的欣喜甚至高于方才见到归君装出来的那样,是真心实意的开心,还不等李昭玉说些什么,她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免礼,敢问掌印来此,是有何事?可是陛下有何诏令?” “皇后娘娘莫要着急,奴才前来便是宣读陛下的旨意,陛下请皇后娘娘前往御花园同陛下共用晚膳”李昭玉笑道,“不过再此之前,这两个狗仗人势的刁奴还要请娘娘处罚。” 沈皇后这才注意到了李昭玉身后跟着的两个宫人,见他们眼熟,大概知晓是坤宁宫里的,但是并不知晓他们到底是有什么错误,但是瞧着李昭玉这严肃的模样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 “不会是这两个不懂事的东西冲撞了李大人?” “倒不是冲撞了奴才,是欺负您的妹妹。”李昭玉看着沈归君,“不信您问问。” 沈皇后回头看向归君,见她眼底含泪,双目通红,看着的确像是被欺负了模样,只不过像沈归君这种从小被宠大的孩子,当真会让人随意欺辱? 就在沈皇后打量的目光中,归君忍者哭意,唯唯诺诺的开口,“这两个宫人违背您的意思,私自想要从我身上拿到钱财,奈何我实在没有银子,他们便扯下我的耳坠···” “当真如此?”沈皇后秀丽的眉毛皱在一起,先是看见了归君耳上的血痕,而后斜睨了那二人一眼,冷声道,“你二人当真怎么做了?” 如若是他人也罢了,这趟欺辱的是她自家的妹妹,若是传出去让她皇后的脸面往哪儿搁? “皇后娘娘不是奴才做的,奴才什么也没做啊!”尖嘴猴腮的那厮立刻高声反驳,甚至跪着往旁边挪了挪。 那宫女见此也不甘示弱,赶忙道,“娘娘,是他,他让奴婢这样做的,娘娘您要明察!” “来人,将她二人拖下去杖责五十!”沈皇后厉声道,丝毫不顾及他们的求饶声。 但这个惩罚实在太轻,他们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奴仆按照宫规应当是逐出宫去的,由此可以看出这二人在沈皇后的眼里是多么的重要。 许是跟了她很久。 这个结果不令归君满意,她知道这些无非是做做表面功夫,等她出了宫,无论柳思思怎么处罚,她都不可能知晓。 “慢着。”李昭玉忽然出声。 对上沈皇后疑惑的眼神,他缓缓开口道,“娘娘还是赶紧前往御花园,陛下等候已久,这种处理下人的事儿,还是移交给奴才吧,免的耽误了您和陛下的晚膳。” 沈皇后还想说些什么,却想到许久不见的皇帝还在御花园里等着,便干脆抛下这里过去,在此之前她还是秉持着一个亲爱姊妹的模样,“抱歉归君,陛下突然来的旨意,只能让你今日白走一趟,等过些时日,有空闲之时,我们姐妹二人再相聚。另外怎么处置这宫人便权权交由李掌印。” 她似乎很着急,连身上的衣物也来不及换便匆忙走出去。 那两位宫人眸子里透露着绝望,死死的喊着沈皇后,可是她现在哪里还会理会他们,早已经快步离开。 没了沈皇后帮助,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李昭玉身上。但是李昭玉哪里是那种能放过他们的人,自然毫不客气,“待会儿你们自己去大牢领罚,手脚不干净便挑断经脉,再逐出宫去。” 归君见此没有再说些什么,这都是这些下人应得的,如果今日不是有李昭玉的出现,怕是他们会变本加厉。 “大人,饶过我等···” “怎么,舌头也不想要了?”李昭玉挑挑眉,笑着问他们。 他们心如死灰,跌坐在大殿之内。 很快便有三个太监进来将她二人拖下去。 “今日多谢大人。”归君同李昭玉并排走出坤宁宫,等隔远了些,才道谢。 李昭玉相反收了方才的狠厉,变得温顺了许多,他眼神温柔,“方才见到二姑娘,奴才以为是幻觉,想来已经有七八年未见。” 听闻他的话,归君才真正记起,他是记忆里的那人,“时光如梭,你已经从一个小太监变成了十二太监之首,司礼监的掌印太监。” “如若不是二姑娘向太皇太后举荐奴才,奴才又怎么会有今日的辉煌,若二姑娘以后还有什么需求,只要奴才能办到,定不负所托。” 归君看着李昭玉不自觉的笑出了声,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依然能见到昔日故人,只是地位想别,甚至与当初完全相反,真的是岁月弄人。 “沈二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恰在此时,辛惟清出现在了院墙拐角之处。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第11章 假戏 ◎“她的真情是真是假?”◎ 辛惟清的出现打破了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归君总觉得辛惟清的视线在她与李昭玉之间来回流转,意味不明。 她的猜测总是没错,辛惟清的确在猜测二人是什么关系,但是具他调查的沈归君的生平而言,她并没有接触过李昭玉这样的大太监。真是奇怪,难不成这沈归君也想对李昭玉说什么做什么,让他信任她? “王爷。”归君垂眼福礼。 辛惟清好似很喜欢墨蓝色衣裳,不过这样的颜色倒是衬得更加雪白。她的眸子暗了暗,心里在叹息,若是知晓会在这里碰见辛惟清,那自己也得好好打扮打扮,起码得穿的像个样子。 “奴才见过成安王。”李昭玉见到突然而来的辛惟清退到了归君的身后,规规矩矩的垂着头,双手虽然交握在腰前,却紧紧捏住了他藏在手心还来不及拿出的帕子。 “免礼。”辛惟清抬抬手,潇洒从容的走到二人面前,天上落下零零散散地方几滴雨毛,庆阳跟着他高举着伞。 见到二人也未带雨具,他十分大方,“将伞挪过去点,给他二人也遮遮。” 李昭玉连连后退,面上带着几分惶恐,眼里情绪却十分清明,“王爷不可,王爷千金之躯则能跟奴才想比。奴才本是奉陛下之命来的坤宁宫,既然奴才的事情也已经办妥,便不在此多逗留,司礼监还有事等着奴才呢,奴才先行告退。” 他要走,辛惟清也不会阻拦,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可行,便将注意力转到了沈归君身上。 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双瞳剪水,白嫩如玉的脸上甚至还有几道泪痕,垂着头也不看他,却刚刚好露出了她那还带着丝丝血迹的耳垂。辛惟清蹙了蹙眉,以为她是和谁打起来了,“你这是同哪个姑娘打架去了?” “方才出了些小事情,不过现今已经解决了。”归君仍然垂着头,“劳王爷挂念了。”她说着忽然见到眼前出现了一方墨蓝色的帕子,上面还绣着两朵秀丽的荷花。沈归君终于抬起了头,目露疑惑,“王爷这是?” 辛惟清不等她说话,将帕子塞到了归君的手心,笑容晏晏,“擦擦吧,沈家二姑娘和宫人打架,这样的传闻可不好听。” “王爷这样给帕子,小女眼睛长在前边,又不是两边扩的眼睛,怎么能看的到伤口。”她说着还一边比着动作,看着有些许的滑稽可笑。 “让你的婢女给你擦擦。”辛惟清弯着唇角看向知秋,“还不快擦擦。” 归君撇撇嘴,没好气的接过帕子随意两下包在耳垂上,虽然很不满意他的所作所为,不过能递出帕子,那也是不一样了。不过她也不是很信他当真为了她好,估计也是在作给她看。 “王爷是要去寻太后娘娘吧?可否稍小女一段路,这落了雨,我主仆二人又未带雨具,这样淋着过去,怕是要染上风寒。”归君勾着唇角,特意往辛惟清身侧靠了靠。 她的发丝有意无意的触摸他的手背,在上面缓缓游荡,辛惟清感受到晃动,默默将手背在身后,他偏过头去,视线轻轻扫向庆阳,庆阳便识趣的将伞递给了他,自己则退到了后面。 “那便带上沈二姑娘,若是沈二姑娘染了风寒,国公府的人来寻本王讨说法,本王可没有那么多礼可以应付过去。”他也不问她为何能猜出来他去的是太后宫里,只是顺从的将伞的位置让出来,嘴里的话却有些阴阳怪气。 “那便多谢王爷了。”她莞尔一笑,眉眼间对上着春意盎然的景象格外的让人沉浸其中。 辛惟清不自在的撇开眸子,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生怕一转眼让狐狸精吞进肚子里。 待她几人离开之后,站在角落里的李昭玉才慢慢离去,手心的闷热感预示着他这帕子怕是送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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