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璧……成,璧…… 许静辰仔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心下莫名觉得耳熟得紧,却又实在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只听许静轩笑了一阵,终于正经道:“好了,重点来了。” “据说这个萧兄啊,因患有先天心疾,大夫又断定他活不过二十五岁,所以,他在前年过完十七岁生辰之后,便有心去周游四海,想着能在二十五岁之前遍览天下风光,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家里人瞧着他身体状况尚好,便应允了他,一来可以全了他的心愿,二来也想着,说不定他在游历时能遇上个神医,治好他的心疾,那就再好不过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还真就遇到个神医啊,据说那神医年纪不大,医术却是出奇地好,虽然没能根治他的心疾,却大大改善了他的症状。” “而且,那神医还保证,只要坚持按着他开的方子每日服药,不出意外的话,活到七老八十是没有问题的。” “我一听就有点激动啊,照他说的话来看,那神医显然不是即墨百草那老东西,而且他既然能遇上,那便应当不难寻找。” “倘若能找到那神医,说不定瞳儿的病也能有转机呢?” “于是我便仔细问了一下,结果可真是个好消息啊!”
第147章 勒索 许静辰听到这里,也不禁两眼放光,对许静轩接下来的话充满了期待。 许静轩一见,少不得又生出使坏的心思来,便慢悠悠地饮下一杯茶水,坏笑道: “这可是个大消息啊太子哥哥,你得给我一个大好处。” 许静辰一脸鄙夷,“什么好处。” 许静轩奸计得逞一般,邪邪一笑道:“话说,你家傅良娣那个陪嫁侍女……嗯,我有点儿眼馋,所以你看……?” 许静辰别有深意地翻了个白眼,随即敛眉正色道:“行了,她不是傅廉的人,你就省省吧。” “更何况,你这样一闹,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玩笑归玩笑,许静轩真正的意图,许静辰怎会不明白。 明面儿上看是见色起意,实际上,不过是担心珍惜图谋不轨,暗地里再阴许静辰一把,所以才谋划着将她要走。 见许静辰完全猜中了他的心思,许静轩便也不再装了,一本正经道:“你怎知她不是傅廉的人?就因为傅蓁蓁说的话?” 许静辰被问得不知该如何作答,但听许静轩又道:“静辰,这可不像你啊,你几时变得这么容易轻信别人了?” 许静辰启唇怔愣,自己也不禁暗暗问自己,是啊,几时变得容易轻信别人了呢? 回想起昨日在撷雨阁门外,无意间对上的那双眼睛,许静辰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那是一双十分干净的眼睛,如初见时的娴儿一般。 他轻信的不是傅蓁蓁的话,而是珍惜那双毫无杂质的眼。 当初的娴儿做不了别人的棋子,如今的珍惜,也做不了。 当初他自信满满地试探,不知不觉便玩火自、焚,对那个名唤清欢的女子动了真心。 动了真心却又爱而不得,终成彼此不可言说的遗憾。 如今偏偏又来一个珍惜,偏偏叫他瞧见那双陌生又熟悉的眼,他怎能不轻信呢? 人常说的软肋,大抵如此。 有关娴儿的一切,无疑便是他的软肋。 “静轩……” 良久,许静辰终于若有所思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轻信。” “可傅蓁蓁就她一个陪嫁,你就这么把人要走,你觉得傅蓁蓁会同意么?” 许静轩有点看不透许静辰的神色,只得轻笑道:“哈,这个不是问题,我早问过蒲苇了,她说珍惜原是傅子宣的侍女,临时被傅子宣送给妹妹做陪嫁的。” “而且傅蓁蓁性子孤僻,就跟你似的,从不与侍女多说话,也不在乎是谁服侍她。” “傅子宣的侍女?” 许静辰有些惊讶道,“她叫珍惜?” “嗯。” 许静轩应了一声,接着道:“说到傅子宣,正好又想起一件事来。师母偷偷和我说,傅子宣一直在暗中阻止他老子傅廉的阴谋,也就是说,他一直在暗中帮助咱们。” “两年前,傅子宣搭救了一名卖身葬父的孤女,并且将那孤女送到了醉芳楼,为其更名为银杏。二人常常通气,师母观察了他们两年,确定他们是友非敌。” “所以,倘若珍惜真是傅子宣的人,便很可能是傅子宣用来阻止傅蓁蓁谋害你的。但若是她撒了谎,那事情就麻烦多了。” 许静辰微微点着头表示赞同,并郑重其事道:“你说的没错,这个人得细查,交给你吧。” 如果换作是磬和帝,也许会将珍惜当作清欢的替身,但是许静辰终究不是磬和帝。 所以如今,珍惜也与当初的清欢一样疑点重重,许静辰却说什么也不愿再玩一次火了。 许静轩一听,立刻欢脱道:“好嘞,多谢太子哥哥!” 说着不等许静辰接话,便起身蹦跶到无暇殿外,朝着远处打扫的三五宫女扬声唤道:“晚照,你过来!” 其中一名宫女闻声,立刻小跑过来道:“十殿下有何吩咐?” 许静轩道:“你速去撷雨阁把珍惜叫来,就说本宫有事问她。” “是。” 晚照应了一声便去了。 许静轩满意地回到茶案旁落座,许静辰面无表情地搁下茶杯道:“你这跑题跑得也太远了点儿,赶紧说吧,萧……萧公子遇到的神医在哪儿?” 许静辰越是想知道,许静轩便越是故意吊着不说,继续跑题道:“诶,没想到你这么爽快就把人交给我了,不禁让我怀疑,我这好处是不是要少了呢?” 许静辰闭了闭眼,只想立刻把这货扔出去,“怎么?要不然,把浣姑姑也给你?” “哎不不不不不……” 许静轩立刻来了一连串的“不”字,并飞快地摆手笑道,“宛娘娘的人,我可不敢垂涎。” 许静辰翻了个白眼,决定隐藏情绪,摆出一副“你爱说不说,不说滚蛋”的表情,自顾自地斟茶饮茶,也不再管某人的杯子里空空如也。 往常许静辰这样的时候,许静轩便乖乖地认了怂。 但这一次,许静轩似乎也长了道行,竟也不按套路出牌了,而是悠悠地站起身来,缓缓行至许静辰身侧,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起许静辰来。 但见今日的许静辰一身冰蓝色交领长袍,最外层的褙子也是冰蓝色,襟袖处缘着一圈若隐若现的兰花纹。 与衣裳同色的发带在脑后打了个十分对称的双结,余下的带子长长地垂至腰际,几乎与垂在背后的乌发一样长了。 仔细看去,那比往常稍宽稍长的发带之上,竟也隐隐约约闪着银白色的兰花纹。 有意思,这个人,终于不是一身孝了。 再瞧了瞧他发髻间还绾着白玉簪子,许静轩眼珠子一转,偷偷摸摸地伸出魔爪,不动声色地拈起一根发带,轻而快地扯了一下。 双结就这么被许静轩扯散了,许静辰也感觉到脑袋一紧,反射性地一转头,那发带便丝滑地从他发髻间滑了下来。 确切说,是被许静轩的魔爪拽了下来。 幸好还有个簪子固定,他的发髻才没有散开。 “有病吧你?” 低眉瞟了一眼将他的发带往自个儿手腕上缠得正欢的许静轩,许静辰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许静轩置若罔闻,默默地将发带尽数缠在手腕上,而后随意地打了个死结,这才嬉皮笑脸道:“嘿嘿,我手腕着凉了,借你发带暖一暖。” 许静辰彻底无言以对,就差喷一口血出来了。 但见许静轩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回去道:“别那么小气嘛!我暖暖就还你。” 看来这货今日是不打算交代神医之事了,许静辰深吸一口气,起身正准备离开某朵奇葩,珍惜好巧不巧就来了。
第148章 镜尘 即便如此,许静辰也不愿再继续坐在某人对面,于是便转身去书橱抽了一本书出来,兀自坐到书案旁翻去了。 珍惜一脸茫然地行至殿内,也不敢再往前走,乖乖地立在殿门口欠身道:“奴婢珍惜,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十殿下。” 见许静辰似乎已经濒临发怒了,许静轩便很是识趣地主动开口道:“珍惜姑娘不必多礼,过来为太子和本宫倒杯茶吧。” “……是。” 珍惜虽心有犹疑,动作却不敢怠慢,恭恭谨谨地应声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茶壶。 但听许静轩低低清了清嗓子道:“那个,静辰啊……” 许静轩这话一出,珍惜的手瞬间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差点儿没将手中茶壶给摔下去。 但壶身终是失去了平衡,与壶盖相碰发出呼啦啦的响声,许静轩不知缘由,少不得眉头一皱,语带不满道:“珍惜姑娘这是怎么了?” “……没,没怎么,奴婢该死……” 反应过来许静轩叫的是太子之后,珍惜慌乱的情绪方才平复了些,便小心翼翼地继续倒茶。 许静轩将信将疑地看着珍惜,心道这丫头不可能这般不稳重吧,定是心里有什么鬼! 于是便冷下脸来,试探着问道:“那你方才慌什么?嗯?” 许静轩的语气过于恐怖,珍惜少不得又紧张起来,紧紧抱着茶壶回道:“奴婢,奴婢第一次侍奉殿下,过于惶恐,还请殿下,恕罪!” “过于惶恐?” 许静轩拉长了调子,神色和语气皆充斥着恐吓的味道,“珍惜啊,你知不知道欺瞒本宫的人,会是个什么下场?” 听着这话,连对许静轩知根知底的许静辰,都不自觉抬起了双眼,面上多少生了些警惕之色,更何况对许静轩完全没有概念的珍惜。 许静轩话音未落,珍惜的手便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以至于抱着的茶壶也又响动起来。 罢了,无意冲撞主子名讳,总好过有意欺瞒主子。 此时此刻,实话实说必然是最好的选择。 看来舒镜尘这个名字,不是她想不提便可以不提的。 她的过去,终究是舒镜尘。 想到这里,珍惜反而镇定了下来,扑通跪倒在地上道: “殿下容禀,奴婢并非有意欺瞒,而是因为奴婢的贱名,无意冲撞了太子殿下的名讳。” 许静辰一闻此言,少不得微微偏了偏头,神色复杂。 珍惜口中的“贱名”,显然不是指的“珍惜”这个名字。 再者,她方才那么慌乱,说明她口中的“贱名”,应当是陪伴了她很多年的、根深蒂固的一个名字。 做侍女的,被主子改个名字再正常不过,可她既然是傅府的侍女,那么不管谁是她的主子,都不可能给她改冲撞当今太子名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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