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枳果然有所触动,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有些赌气道:“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我会想办法拿到遗诏,你放心好了。” 尽管她神情倨傲,但眼底的狼狈却被陈闲看的一清二楚,他并非落井下石之人,但此刻见她神情恍惚,不得不狠下心来提醒她。 “你的婚事便是陛下也做不得主,你与魏枞是没有可能的,除非你拿到了遗诏,或许……” “或许什么?”苏枳嗤笑一声,她心中再明白不过若是自己用手段胁迫魏枞给她这份遗诏,那么她与魏枞之间便再无可能。 陈闲默然片刻,低声道:“或许只要你开口,魏枞会心甘情愿地将遗诏奉上也说不定。” “呵……”苏枳听罢竟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着笑着便红了眼。 陈闲只在一旁默然看着,许久之后,才道:“别笑了,你若是受了委屈咱们回京城便是。” 苏枳扶着阑干站起身,微微仰头,抬手擦掉眼角的一丝湿意,故作冷漠道:“你知道的,我做事从不半途而废。” 她回去之时雨还未停,再次路过清风书斋时她已没有了勇气掀起车帘,催促车夫快些带她回去。 独自用过晚膳,洗了热水澡,她一边帕子擦拭着长发一边朝床榻走去。 猛然瞧见床榻上倚靠着的男子时吓了一跳,看清楚是魏枞她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看见他不由想起白日在清风书斋前见到的一幕,徐家娘子的确生的花容月貌,与他站在一处,倒似金童玉女一般。 她默默坐在杌子上擦着湿发,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 倏地,有一只温热的大手拂上了她的手背,苏枳身子僵硬了一瞬,从铜镜中看到了魏枞劲瘦的腰腹。 那只手极为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学着她的样子细细地擦拭她如墨的青丝。 苏枳微微偏着头,泼墨长发披散在一侧,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脖颈,像是栖息在水面的白鹄鸟,端庄中透着静美。 他的手指穿梭过她的长发,有淡淡的雪松气息将她包围,分明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苏枳却觉得有一股股酥酥麻麻的气息在脖颈间萦绕。 帕子摩擦在发丝间,耳畔有窸窣的声响,听在她耳畔如擂鼓一般,既觉难耐又不想逃离。 直到那只手顺着发丝落下,滚烫的掌心停留在她的脊背。 接着身子一轻,她似是陷入了炙热的梦里,被人轻轻抱在怀里,温热的唇蜻蜓点水似的蹭过她毛茸茸的鬓角,落在雪白的脖颈处。 苏枳敏锐地察觉到他气息的异常,有淡淡的酒香顺着鼻息落在她的呼吸间。 他伏在她的颈间,炙热而细密的吻落下。 她清楚地感觉到面前男子身躯里的躁动,有些不情愿地推动他的身躯,红着眼睛,脸上带着几分薄怒:“既招了别人就别来惹我!” 作者有话说: [1]取自新唐书·李邕传。 感谢在2023-12-03 20:47:00~2023-12-04 10:58: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捧场小天才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招惹 ◎这般傲骨须得打折了,拧断了,粉碎了,践踏了,方才解他心头之恨。(死遁倒计时2))◎ 魏枞笑了笑, 嗓子微微有些哑,“这是什么话,分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他再次欺身而上, 却被苏枳偏过头躲过。 见她粉面带怒, 水汪汪的眸子里尽是委屈, 魏枞不由失笑,凑上前手指在他枕下一阵摩挲, 接着修长的指尖挑出一件红通通的衫子在她眼前晃悠。 苏枳先是一愣, 瞧见水红料子上绣着的并蒂莲花, 顿时就红了脸。 这分明是她方才沐浴前褪下的抱腹,想着他夜里定是不会回来便随手丢在了枕边, 此时被他大喇喇地挑在面前, 却是又羞又恼。 伸了手去夺, 却被他先一步收入怀中,顺势将人也揽入怀中。 那双因为常年习武而布满厚茧的手掌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苏枳愈是挣扎,那箍在自己腰间的力道愈发收紧。 他愈是用力,苏枳愈是难过, 两人之间的气息瞬时变得奇怪起来。 她发了狠忽然直起身子用力咬住魏枞的肩膀, 咬得那般用力, 唇齿间瞬时弥漫出一股腥甜的血腥气。 魏枞抓着她的手腕,也似发了狠一般欺辱她。 两人便似打仗般, 在床榻上扭扭成一团,谁也不肯认输。 唇舌交缠更是粗鲁又直接, 苏枳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脸憋得通红, 他却不肯松开一丝力气, 似乎在等着她认输。 两人便这般僵持着,她感觉到脑子有些昏昏沉沉,手指不住地推搡着他,倏地口腔中涌入新鲜的空气。 苏枳喘着粗气,身子微微颤抖。 好半晌才缓过神,偏头见他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她垂下头惊觉自己衣衫早已褪了大半,吓得慌忙拉过被子遮在身上,回眸瞪视着魏枞,怒道:“转过头去。” 此时,魏枞的酒意已醒了大半,他默默起身下了床。 他的脑子依旧有些昏沉,却是想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的两人就打了起来。 光影浮浮沉沉,帐子里影影绰绰,依稀可见美人婀娜的身形,雪色浸润到眼底,直往上泛。 魏枞深吸口气,狼狈地偏过头不再看她。 许久之后,帐子里美人停下了动作,她隔着一层纱帐,幽幽问道:“魏枞我究竟是你的什么人?妻子?妾室?亦或是见不得人的外室?” 魏枞一愣,显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答。 “在你没想好这个问题之前不许你碰我。”她的声音依旧轻轻柔柔,可魏枞却从中听出了委屈与绝望。 摇曳的烛火下,美人独坐良久,终是幽幽叹了一声背过身躺了下去。 魏枞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水,早已冷掉的茶水甫一口腔,便蔓延出一丝苦涩,凉意入喉,将他方才那颗炙热跳动的心瞬间冷却下来。 半个月后,突厥贵族阿使德部首领奉命前来议和,大梁朝廷也派出了议和的官员,双方在凉州会盟。 为了确保和谈的顺利进行,陈闲秘密见了折冲府都尉李长风,传少帝密诏暗中保护突厥使臣的安全。 苏枳对李长风有些不放心,又私下密见了长史宋珂,要他暗中盯着对方。 浩瀚的戈壁无山无水,树木稀少,站在沙丘制高点上,只能看到t z落日与茫茫的大漠,还有那遥远的黄河。 在穿过一段戈壁,在靠近大梁边境处出现一大片绿洲,绿油油的林木间炊烟袅袅,魏枞定睛细看,果然是一片村落。 徐徐冷风清荡,风中似有隐隐的饭菜香气。 魏枞看向身后背着信筒的士兵,冷声道:“已经到村子了,密信可以交给我了。” 不久前,朝廷遣了官员前来议和,随行中另有一支队伍乃大将军程戈的亲军,任右卫大将军的李轨负责此次和谈的守卫。 几日前,李轨收到消息称边境黑水村出现大批突厥军队,怀疑村民与突厥人勾结,特意点了魏枞暗查此事。 临出发之前李轨遣了自己的亲随闫峰带了一封密信跟在魏枞左右,而密信则需到了黑水村方能打开。 亲兵闫峰紧紧抱着信筒,道:“待将军过了黑河,属下再交予将军。” 魏枞一双黑沉的眸子冷冷地盯着闫峰,忽得一笑:“走吧,渡河!” 闫峰被他瞧得后脊发凉,握着信筒的手因指节用力而有些泛白,听到魏枞下令渡河方才悄然舒了口气。 虽已至仲春但西北天气寒凉,临近夜晚河水依旧冷彻入骨。 士兵们一个个沉默地下河,黑河虽然不大,但河道宽广,河道中间水流极为湍急,加上今夜忽然起了雾,只觉烟波荡荡,浊浪滚滚,瞧着令人有些心惊胆寒。 初初下水,闫峰便打了个冷颤,没想到河水这般寒凉。艰难地行至河道中间时,水流陡然湍急,他险些站立不稳,忽然有人伸手扶了他一把,他回过头见是一胡子拉碴的老兵。 再一看旁人,皆是相互搀扶着过河,便冲着那老兵道了声谢。 老兵呵呵一笑道:“这水瞧着不深,但急得很咧,你可别逞强。” 他说着便松开了手,闫峰心中略感失落,但仍是紧紧护着信筒,并不与旁人深交。 快到河对岸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呼喊声,闫峰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觉身子一重,被人拉扯着踉跄倒入河水中,求生的本能让他放开了信筒。 “信!信!”闫峰挣扎着从河水中站起身,眼睛焦急的四下寻找,却见信筒顺着湍急的河水朝着下游漂去。 闫峰吓坏了一个猛子跳入河水中朝着信筒追去,追了一会儿发觉自己根本就追不上,便气急败坏地转过头朝着身后的呆愣的众人道:“还不快去追,遗失了密信大家都得死!” 这些人自从跟着魏枞去了一趟突厥之后,便对他唯命是从,除了魏枞的命令旁人哪里指挥的了。 众人都将目光落在魏枞身上,半晌才听他悠悠道:“将信带回来。” 信筒顺着河流漂远,一小队人沿着河道寻找,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闫峰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只是信筒里早已进了水,信被河水揉成了一团,他抖着手指将信摊开在河岸的大石头上,喘着粗气道:“晾了一会儿就干了。” 此时夜色已深,不借助火把根本就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迹。 魏枞冷冷道:“那便等天亮再行动。” 闫峰有些吃瘪,密信虽然被洇湿了,但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辩,倘使因此耽搁了李将军的大事儿他是担待不起的,便颤抖着声音道:“用不着天亮,至多半个时辰信便干了。” 魏枞却并不理会他的话,依旧冷冰冰道:“那便等干了再说。” 趁着晾晒密信的功夫,魏枞带着一队人马悄然靠近了黑水村,这个村落并不大,约莫三十户人家,房屋错落有致,道旁开着不知名的野花。 寂静的黑夜里,几声犬吠伴着婴儿的啼哭声,一阵锅碗瓢盆声响后屋内的灯火亮了起来,男子的咒骂声越过矮墙,消散在夜幕中。 约莫半个时辰后,探查的士兵纷纷回到隐蔽点。 “村内并无突厥人的踪迹,是否消息有误?”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质疑的表情,魏枞的脸色极为难看,眸色闪动间,愈发阴沉的可怕。 程戈的亲信给他分派人物,他本就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趁着信未干偷摸进村本是想查探消息是否属实,结果也真是不出所料。 回去的路上,魏枞先一步来到了晾晒密信的大石头前,趁着闫峰不备一把将人敲晕了过去。 他命人拿来火把,捞起洇湿的密信凑到火把前正要点燃,却被人叫住:“将军!信烧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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