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真正的危机还远远不止于此,钟离宴神情冷然,黑沉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所图为何了吗。” 梵音在樊笼内与他对视,眉眼弯了弯,“我说了,各凭本事啊。” 钟离宴眼中升起些许疑惑,听见她对着他身后说,“你还在等什么,我可不是带你来看热闹的。” 躲闪半天的钟离聿不得不站出来,双手结印,在钟离宴逐渐加深的疑惑中解开了困住梵音的樊笼。 获得自由的梵音毫不恋战,动作迅速撤离。钟离宴已经顾不得去拦她,他的金象樊笼只有一人能解,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摘下帽子,露出钟离聿忐忑不安的脸来。 钟离宴冷沉的目光看着他,“我在等你的解释。” 钟离聿既害怕又委屈,垂下眼睛,声音闷闷的,“哥呢,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解释的吗。” “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我以后会告诉你,你怎么会和罗刹阁的人在一起?” 钟离聿沉默片刻,不想瞒他,“当年是她把我从罗刹阁放出来的。” “她是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她第一次在仙盟出现时,他明明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如今就肯为她解了金象樊笼,若非她有意为之,他不会枉顾自己的意思。 “在龙脊山,她告诉我师父是被人偷袭而死。” 他目光愤恨盯着站在后面一副置身事外模样的谢如卿,忍不住质问,“哥你明知道害死师父的人就是他,我们为什么不杀了他为师父报仇!”
第四十章 钟离宴与钟离聿回雾凇崖时, 梵音迎出来,目光柔和带着浅浅笑意,“这么晚才回来?要吃点东西吗?” 钟离聿冷哼一声, 撇她一眼径自回房间。 钟离宴自然握起她的手, “这么凉, 等了很久?” “听说仙盟闯入两个刺客,我担心你会有危险。” 钟离宴将她冰冷的手收进大氅下, 替她暖着,“无碍,已经处理了。” 她信赖地点头,乖巧依偎进他怀里。 月光将两人身影拉长,这一刻有些岁月静好的安宁。 钟离宴晚上仍有事情要忙,将他送上雪竹楼,梵音脸色冷凝推开钟离聿房门。 看到是她, 钟离聿已经对这种不打招呼直接闯进来的行径见怪不怪, “你又来干嘛。” 梵音目露狐疑, 他为何如此平静,明明在太虚殿时还愤怒至极, 这么短的时间就被钟离宴安抚下来了? 那段时间里他知道了什么?钟离宴告诉他什么了? 钟离聿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 “你到底有没有话说,不说就出去。” “你没有不高兴吗?”她问。 “跟你有什么关系?” “也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钟离聿觉得她又在发癫,“你大半夜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梵音认真说, “凭我们的关系,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钟离聿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想去捂她嘴,“我跟你哪有什么关系!你说话能不能有点分寸, 万一被哥哥听到误会了怎么办?” 梵音抬起眼皮,淡淡扫他一眼, “我都没有关门他能误会什么,你的反应真的很像差点被捉奸在床,心虚什么。” “你不发癫我会心虚吗!” 梵音嫌恶地收回目光,转身从他房间离开时,轻飘飘留下一句,“你不知道外面都叫你疯狗吗,论起发癫谁比得过你。” 钟离聿冲她远去的背影掷出一个杯子,白瓷落地瞬间四分五裂,碎瓷声连同他咬牙切齿的咒骂传出去老远。 翌日,梵音去雪竹楼时发现钟离宴还坐在书案前揉捏眉心,身上穿的还是昨日那身衣服,看着像是一夜未眠。 见她进来,示意她走近些。 “少主没休息吗?” “昨夜的刺客不是第一次出现。”他神色有些疲惫。 “上次你在临剑阁就是为了抓她吗?” 钟离宴想起当初在临剑阁对她心存疑虑,还曾要求她退掉衣裳证明清白,些许愧疚涌上来,“我一直在等她暴露所图,只是后来她再无行动,如今看来似乎是冲着青衍而来。” 梵音垂下眼皮,失落道,“他害了那么多人,我一家因他灭门,少主父亲的死也皆源于他,可如今他却还好端端的。” 钟离宴声音低缓,“很多事情难求公平,他做错了事,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偿还,如今这样未必就比让他以命抵命来的容易。” 他知道她或许仍不理解,可现在还不到告诉她一切的时候,父亲的死他亦难以释怀,失去亲人的痛他能感同身受,身份给予他权利,同样也制约着他,他不能不计后果。 青衍不能死,他的命还有更大的用处。 察觉到她情绪低落,钟离宴起身,牵着她来到雪竹楼内室。 内室是钟离宴私人独处的地方,梵音从未进去过,不过她对于别人睡觉的地方也没有太大的好奇心,任由他牵着推开内室门。 出乎意料地她看到一片喜庆的红,钟离宴居然不声不响把这里布置成婚房? 她侧头去看他,发现他也正在看她,似乎很在意她的反应。 “这里都是你准备的?” “如果我说是请人来布置的,你会觉得我没有诚心吗?” 梵音走进去,一眼看到铺满红绸的床,窗边桌案上摆着两支红烛,上面雕龙刻凤图案精致。 内室里还专门辟出一块地方用来摆放女子的梳妆台,旁边立着一个雕刻花纹的檀木衣柜,柜门紧闭。 见她目光落在衣柜上,钟离宴难得窘迫,低咳一声问她,“仓促准备,你看看还缺什么,我让人去布置。” 他起居的地方原本应该是和外面一样简朴利落,如今却被一样样与之不符的东西占据,不可否认他真的把娶她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可若有一日他知道了她的打算,明白了她从未对他有过真心,一切都只是利用,于他而言这用心布置的婚房又算什么呢? “在想什么。”钟离宴问。 “这样就很好了,少主愿意真心待我本就已经胜过一切。” 钟离宴静静看她片刻,“我以前从未有过娶一个妻子与之共度一生的想法,你让我觉得这样的日子或许并不无趣,可你有时又让我看不透,阿音,你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心有防备?” 梵音被他看的先移开视线,“我对少主没有防备,只是觉得自己实在幸运,一无所有还能得少主青睐” 他不知道她的话里有几分真假,也不愿再去猜疑,她既然愿意嫁给他,足以说明她的心意。 “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什么都可以吗?”梵音轻声问。 “什么都可以很难,但我愿意尽力一试。” 梵音一笑,半开玩笑道,“少主上次救我用的神器那么厉害,濒死的人都能救回来,我要那个的话你舍得给吗?” 钟离宴不说话,她心中自嘲一笑,镇魂钟那等神器,怎么可能因为她一句话就拿出来。 却见钟离宴摊开手掌,一阵光华闪现,古朴铜钟悬在他掌心悠悠旋转。 “镇魂钟由钟离家世代传承守护,我不能把它交给你。” 他一顿,“一者怀璧其罪它虽是神器可你却护不住它,反而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二者没有强大灵力难以催动镇魂钟,若强行动用自身亦会遭受反噬。” “如果你只是想看到它,我会在婚房内下一道禁制,将镇魂钟封印在婚房,你可以随时见到。如果你是为了救人,以你的实力极易遭到反噬,反而会使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 救人的想法只是假设,她孤身一人来到仙盟,身边早已没有亲人,可钟离宴还是想告诉她,倘若真的想要救人,大可直接告诉他,不要自己涉险,他会帮她的。 梵音却没有留意到他的言外之意,所有心神都停在他那句会把镇魂钟封印在婚房里,她之前还苦于难以从钟离宴身上下手盗取镇魂钟,等到大婚之时不知又要耽搁多少时间。 如今他愿意将镇魂钟留在婚房,她岂不是随时可以盗取神器离开? 她略有羞赧,“听穆宁师兄说镇魂钟可以镇邪祟安神魂,少主成婚之日都会请入婚房里。” 钟离宴将镇魂钟放在梳妆台,挥手布下一道禁制,波光流动很快又恢复平静。 梵音目光短暂落在镇魂钟上片刻,与做完一切转身走过来的钟离宴对视,盈盈一笑,两人相携离开。 与钟离宴分开,梵音找借口下山,让屠龙传信给岑斯雍密林相见。 到现在仙盟还对她没有动作,说明昨晚被放走的林晚并没有告密,可她如今在仙盟的处境仍是如履薄冰,稍有差池就有可能会暴露身份,唯有尽快盗取镇魂钟脱身仙盟。 岑斯雍到的很快,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昨夜闯进太虚殿的刺客是你?” “昨夜的事已经不重要,盗取镇魂钟的时机已到。” “你想什么时候动手?” “仙盟大比当天,有些仇怨还要清算。” 岑斯雍挑了挑眉,“那可快了,要我帮忙吗?” “有需要我会开口的。” “小春,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梵音目光微冷,“你失望与否以为我会很在意吗?” 他调笑,“你现在脾气越来越差了,以前我这样说你可不会生气。” “你只是比我早一年入了罗刹阁,否则天阶阁主的位置未必轮得到你来坐。” “你这话我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不服气也没办法,谁让我就是大你一级。” 梵音不耐烦听他吹嘘,转身要走,听见他突然说,“之前我还担心你会被钟离宴蛊惑,如今看来你果然还是我熟悉的那个春山黛,趋利避害是你的本性,我们这种人妄想什么都别妄想情爱。” 梵音冷眼看他,“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 岑斯雍目光停留在她冷淡的脸上,“不论是身为你的上级还是你出生入死的朋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现在的种种表现都在告诉我你不甘心,现在的选择并不如你所愿。” “你不可能留在他身边,他是仙盟少主,站在正道顶端,而你不过是隐在黑暗里见不得光的刺客,他现在给予你的一切包容,在你身份暴露那一刻都会化作无数箭矢扎的你体无完肤。” “小春,不要动摇,他接受的只是一个伪造的你,真正的你只能换来刀剑相向,昨晚看得还不够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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