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在知道这件事情爆出来之后,便想去找锦衣卫投案,但是她口说无凭,没有证据佐证,她怕没有人信她。 所以她要来韩临渊这里,找到韩临渊与赵贵妃一起害死她祖父的证据,然后再去找锦衣卫。 因此,她费尽心机,拼命做出来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 韩临渊是个极难诱惑的人,她使尽了心机,才爬上了韩临渊的床,成了他的外室。 后她便谎称有孕,涉及到孩儿子嗣,他才对她好一些。 再后来,韩临渊总去看她的孩儿。 她便故意留下韩临渊,使手段引来了韩大夫人,左右挑拨,给自己找了一个进府的机会。 她费尽心机,不过是为了为她的家族翻身,为她全府人正名。 到了这种时候,谁还管得了那无辜的萧夫人呢? 白桃的眼红了一圈,又被她自己将泪光一点点压下去,她倒在绸被里,想,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安稳稳在府内待下去,一点点挑拨韩临渊和萧言暮之间的仇怨,然后再想办法潜入书房,拿到韩临渊与赵贵妃的证据。 为了她们白府的清白,她死了都行。 白桃闭上眼,躺在被褥间,含着她的恨意,渐渐沉睡。 —— 那时正是冬夜,明月居高俯瞰,将整个韩府瞧成了一幅画。 浅香院,萧言暮捂着被气的钝痛的胸口,想着如何离开韩府,金菊院,白桃在睡觉,观棋院,萧言谨一边对姐姐愧疚,一边对自己前途担忧,而韩临渊却在书房中愤而写下一封封请柬,宴请别人来参加他的婚宴。 停妻另娶,还是娶一个外室,还如此大张旗鼓,定会被人背后耻笑,但韩临渊都顾不得了。 他要叫萧言暮知晓,他能给她的,也能给别的女人! 他要让她悔不当初,要让她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欢好,要将她折磨得痛不欲生! 不肯好好与他做妻,那就去做个卑贱的妾,去被人踩一辈子吧! 深夜间,书房灯火摇晃,韩临渊的影子狰狞的印在墙面上,似是某种偏执癫狂的执念,让人为之咋舌。
第6章 野欲疯长 韩临渊在书房中,含着愤怒奋笔疾书的时候,并不知晓有人在暗处瞧着他。 眼见着夜色渐深,暗处的人从韩府内撤离,一路奔向沈府。 深夜,沈府。 沈府坐落在白虎街尾,与康平街不过一墙之隔,是个三进三出的宅院,灰墙白瓦,院落内没有任何假山游廊雕梁画栋之类的静美装饰,也没有竹林夹景水榭楼台,只种了一片片的雾松,掩盖着整座宅院。 远远望去,雾松蔽挡屋檐,天地间只有一片深深浅浅的绿,在大雪茫茫的白中翠的格外浓烈,仿佛这沈府不是落在繁华京城间,而是落在深山林木间一般。 沈府,厢房内。 沈溯深陷入一场梦境中。 水,纤腰红唇,柔软山丘—— “咕咕咕”的一声鸟叫哨响,骤然将一切搅碎。 沈溯猛地自从睡梦中惊醒,起身,凌厉的目光看向窗外,复而又扫落向四周。 他赤着上身坐在床榻间,此时正是冬夜间,月华透过门窗,在客卧间落下一层四格花鸟影的轻透薄光,屋内地龙茂盛,屋内静的只有沈溯急促的呼吸声。 他每喘一口气,都能察觉出自身越发汹涌的血气。 方才那一切,不过是他的梦。 湖水中的旖旎都随着梦而骤然消散,只剩下阵阵空虚之意。 片刻后,他从床榻间起身,行至桌前,拎起桌上的壶水,倒了一杯冷盏。 一旁的落地波斯镜映着他的身影,他宽肩窄腰,身量极高,此时正赤着上身,男子的血热气似是都在空气中飞浮悬转,呼吸莫名的沉重,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其处直挺挺的顶着,将亵裤都顶出个明显的形状来,似有小儿臂长,一张冷锐锋艳的面容微微泛着几丝汗,似是硬生生逼熬而出的。 沈溯垂眸,将手中冷水一饮而尽后,将杯盏重新放于桌上,为他自己披了一件外衣,挡住其下臂型后,才看向窗口,声线冷沉道:“查清了吗?” 窗外之人这才敢翻身进来,正是个小旗,进来后动作利索的单膝跪下,双手抱拳过头顶,道:“回大人话,属下已查清了,萧大夫人名唤萧言暮,孤女,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幼弟,两年前因救过韩临渊,与韩临渊生情,嫁给韩临渊,近几日来,因韩临渊养外室一事,与韩临渊生了嫌隙,与韩临渊争吵之后,韩临渊将她降妻为妾,后又要将外室白桃立为正室,现正在写请帖,准备宴请宾客,迎娶白桃进门。” 小旗说到这里的时候,都觉得荒诞。 夫妻婚姻大事,怎可儿戏?抬外室为妻更是不合常理,有违礼数,但那韩临渊就像是着了魔似得,那种劲儿一顶上来,他好似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而小旗口中这么一大段话落下来,沈溯耳朵里只听见了三个字。 萧言暮。 沈溯骤然想起梦中那双眼,哀求着望着他,颤抖着由着他作为。 思及其梦,沈溯的身子莫名的紧了一瞬,手骨不自然的摩擦了身旁刀柄——摸了个空。 —— 小旗说完之后,沈溯却没有回应,只是突然摸了一下空气,不知道在做什么。 小旗一时按捺不住好奇,目光悄悄抬起,往对面看过去。 千户大人的住处算不得奢靡,他喜简,屋内只有一桌一椅,其后摆满书架,书架上是各色宗卷档案,屋内没燃烛火,只有淡淡的月华落下。 沈溯正坐在象牙椅上,背对桌案,抬起的手掌正缓缓落下。 随着他的动作,雪白的外袍落在他身上,在月华的照耀下泛着泠泠的光,如水一般的润凉色泽正落到端坐的人的身上,瞧着便叫人滞了口气——他那张脸,比月色更艳,偏生眉目又极为锋锐,似是出鞘利剑,盈盈月光落到他身上,便为他镀了一层流淌的光,他一动,月色便都跟着活了。 分明是个手段狠辣的男人,但竟能叫人想起“活色生香”这四个字。 小旗有片刻的失神,又骤然惊醒,幸而千户大人没有发现。 千户大人似是陷入了某种难题间,沉眉敛神,不知在想什么。 小旗在心中暗暗揣测,到底是何种难题呢?这得是多大的案子,能叫他们大人这般费心劳神啊? 那小旗发现,自那一救起,大人似乎便对韩府格外上心,连一个府内妻妾拈酸吃醋的事儿也要查。 难不成是从那夫人身上发现了什么? 小旗思索间,瞧见大人突然收回了手。 他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他们沈千户御下严苛,稍有逾矩便会被罚的,像是嘶鸣而立的毒蛇,危险又凶狠。 “萧言暮。”昏暗的厢房中,盘踞在椅上的毒蛇念着这三个字,片刻后,才问:“还有呢。” 小旗心里紧了一瞬,顿时后悔自己打探的不够多,匆匆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吐出来:“时年十八,据说与韩临渊当初感情十分好,过去两年从不分房,但是两人至今没有孩儿,听一些流言,说是这位萧夫人不能生,但是那位白桃夫人却有了身孕,不知道韩大人将那位白桃夫人接进去,是否有这方面的考量。” 从不分房。 只这几个字,听起来便颇为刺耳。 沈溯垂眸看向他的手。 安静的厢房,薄凉的月照映着他的掌心,似是一层薄薄的水,使他想起水下,那无孔不入的湖水,似是女子的秀发。 他觉得身子有些发紧。 只要想到她就会有,一连几次,愈演愈烈。 似是有一根羽毛,在他的骨肉深 处隐隐作祟——这是他以前都没尝到的滋味儿。 对他投怀送抱还成功了的女人,倒是第一个。 某种欲念隐隐叫嚣,从碰到她开始,一直沸腾到现在。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只是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似是皎洁的月,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若是能落到他怀中,哽咽哀求的哭上一场—— 梨花一枝春带雨。 他清楚萧言暮现在已有夫君,但是他办事向来不管别人如何。 一件事,他起了三次念,那不管是什么,都要做。 他想要的,谁都拦不了。 且,看他们那个样子,分开似乎只是迟早的事情,而他要做的,只不过是给他们二人加一把猛火。 沈溯那双桃花眼危险的眯起,一丝欲念不曾被满足的不满从他的眉眼中溢出来,使他眉目更冷,声线更凉,道:“韩府婚宴的请帖,弄来一份。” 小旗低头应“是”,随后从窗外翻出去。 他从窗外翻走时,下意识看了大人最后一眼。 从他的角度,似是瞧见大人身影——嘶!什么玩意儿顶着? 小旗脚下一崴,竟是直接扑倒到了地上,摔的龇牙咧嘴也不敢发声,只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悄无声息的跳上房梁,踩着月色,直奔萧府而去。 此时正是冬夜呼啸,沈溯野欲疯长。 他现在,格外期盼三日后,韩府抬外室为妻的热闹婚宴。
第7章 偷听到秘密 次日,清晨。 听闻萧言暮被下降成妾的消息传出府内,这府内的人还没敢怎么样,外头的人倒是来了——韩临渊有个亲妹妹,叫韩羡鱼,特意一大早跑来韩府内,来拜访新嫂嫂白桃,说是顺带要来韩府来住几日,参加新嫂嫂的婚宴。 但实则,不过是来看萧言暮的笑话罢了。 —— 韩府后宅,金菊院内。 时年雪大,天仙碧玉琼瑶,点点扬花,片片鹅毛,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冷的人打哆嗦,韩府的地龙便烧的格外旺盛,热的宛若夏日,免得冻着主子。 金菊院前厅间,房屋窗户都半开着,干燥的热气与一阵阵笑声一起钻出木窗,又消散于窗外的寒风中,里面的笑声偶尔会停一声,指使丫鬟去做什么。 片刻后,便有丫鬟走到窗边,瞧了一眼后,又回过头来与屋内的主子道:“二姑娘,大夫人还在外头站着呢。” 顺着窗外往外瞧,九曲长廊下都被雪埋了一半,靠东边的宝瓶门地面上还结了薄冰,松木树枝哗哗的响,天寒地冻、北风呼啸间,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在外间门前已等候了小半个时辰。 其人不过碧玉年华,白色狐裘簇拥着一张清丽芙蓉面,眸若水波横,眉若群峰聚,乌黑发鬓以一根玉步摇挽起,面容被冻的泛起粉,但人依旧规规矩矩的等在门口,头上的步摇都静静地立着,只是时不时会低头咳一咳,显然是病气入体,并未痊愈。 只是她那通身的风采却是病气难掩的,一星在水,烟雨山月,静美的像是一幅画,她立在这,连风雪都慢了两分。 正是韩府大夫人,萧言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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