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哭错坟后她掉马了 作者:酌以 简介:【真惜命在逃公主×反被钓会装召侯】 为了逃脱疯批皇叔的摆布,阿姀逃出皇宫,从元夕降生的明珠宣城公主沦为在逃钦犯。 为掩人耳目替人哭丧,一不小心哭到世子衡沚亲爹坟头上,就此掉马。 彼时衡沚杀得一脸血,“敢跑,我就找人把公主哭坟的事写成话本子,挨家挨户发。” 她怕死又要脸,被衡沚捆在马鞍上带回了私宅。 阿姀毕生所愿有二。 一是让自己的红白喜事生意遍地开花,最好干成连锁。 二是半吊子皇叔早登极乐,还能借机小赚一笔。 假成亲之后,她发现愿望都实现了。 后来阿姀被捆回皇宫和亲,送嫁那日威风凛凛,用金钗抵着皇叔的喉咙,“想不想下去见你大哥啊?” 马上就要实现人生最高光,衡沚千里奔袭闯进宫禁救了她。 “再晚来一步我都自己跑了!” “你敢。”衡沚马也不稳了,晃得人直恶心。 “别晃了我晕马!” 然后穿着嫁衣,吐了衡沚一身。 阿姀:离。 —— 衡沚十来岁时进京贺寿,遇见靠着栏杆酣睡的公主。直到父亲出殡时真看到她,才觉得他们命里注定有缘。 于是他堆钱造势,把她投资成恪州第一红白喜事商。 长矛扎穿他的身体时,衡沚脱力跪在地上,阿姀架着浑身是血的他,怕得浑身发抖。 衡沚尽力扯出个笑,“别怕,一定带你去蜀中吃暖锅。” 阿姀哽咽,“铺子烧了,不能走账给你办白事,你多挺会儿?” 衡沚咳得吐出一口血来,还勉力安慰她,“死不了。” 阿姀拖起他便跑,“万全之策,咱家纸扎管够,死了你也是最富的鬼。” 1.又名《创死那个皇帝》《谁比谁欠条多》《你爹不是东西?我爹也是》 2.sc1v1,he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崔姀,衡沚 ┃ 配角:其他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她真不稀罕这江山 立意: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第1章 出殡 ==== 九月三十,凶煞血忌,冲龙煞南,安葬婚嫁皆宜。 北地恪州鲜见地没有晴。 浓云铺天盖地地压下来,枝头最后一茬枯叶受北风相催,摔在城外的土路上,被踩成碎末,混在沙石灰尘当中,寂寥地走过了一生。 沿路设祭的排场如流水般,轰轰烈烈摆到了城外。 两侧的灵棚比肩挨着,竟没有空置的地方。 通天是烧得飞起的纸花儿,周围吊唁的宾客不时慌里慌张地伸手,扑袍子上沾染的火星。 召侯府邸出灵的长队围着棺椁,绕过了整个恪州城,往衡家祖墓的方向去了。 少女站在队伍的后列,身穿斩衰重孝,一手执孝杖,一手挽着哭成一滩的友人周嫂子。 自己落珠般的泪来不及擦,将眼角脸颊淹得红了一片。 今日,是镇守恪州的召侯出殡的日子。 若说缘何悲痛不已,也不是因为什么深情厚谊。前几日崔姀和周嫂子二人得了银子,是被雇来哭丧装排面的。 五两银子砸下来,便让阿姀心甘情愿地,从小殓哭到安葬。 “终于到地方了。”周嫂子将脸一抹,直起了腰身。“虽说过了晌午也不管饭食,好歹就差一步了,银子拿了咱们便上城里吃酒去。” 吉时还差些,得攒一攒力气再哭。 阿姀点点头。 说起她们这职业,是挺不受人待见的。大崇治国以仁孝为重,唱挽歌的挽郎、哭丧的哭娘都是下三滥的行当。 可偏生挣得多,谁又能跟钱过不去? 阿姀一路从都城颠沛流离至此,哭过不知多少场丧事了。靠这个换点活路,才不至于早成一缕芳魂。 “我去前头要点水喝。”她肿着一双桃子眼,疲惫站起身,顺便把袖中藏的葱段塞给对方装好。 没这大葱可哭不出来。 衡家祖墓有守陵人,会常备山泉水和糕点供给祭者。 虽没到冬天,可天早冷得不行了。掀开竹盖来看到水面薄薄一层冰碴,让人觉得手指尖都冻得发硬。 这喝下去不得当场给老召侯陪葬啊,阿姀瑟缩着盖上了竹盖。 算了吧。 她正欲转身回去,倏地,空中一声金属的铿鸣呼啸而来。 阿姀闻声看去,一道冰冷雪白的利刃劈头盖脸而来,将将擦过阿姀的脸颊,直冲身后的水缸飞去! 清脆的一声响,水缸四分五裂地碎了一地。 阿姀浑身一软,摔在了地上。冰冷的水混着冰碴,很快浸透了她本就不抗冻的麻布衣裳。 她脑中嗡嗡一阵响,当下五感皆失,魂魄都随着这意外,上上下下震荡了一遍。 长刀直直地插在她额旁不过一掌之隔的土里,半个刀身都是粘稠腥锈的血。 赚死人的钱,果然迟早有一日要花在自己身上。 阿姀浑身颤抖,苍凉地想。 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策马在前的,竟也是个也穿着斩衰重孝的男子。 眼看快马就要撞进人群,他才将缰绳束在手中用力一勒,使坐下的马儿顷刻安静下来。 姓赵的那个领头的站在最前面,差点成了烈马的蹄下亡魂。 来人一身丧服,本是臃肿无形状的一片布,单看背影却丝毫没遮掩他端正的身姿,如林中苍竹冽冽。 高坐在马上,从容的姿态远甚后面站着的一种歪瓜裂枣。 可绝说不上是什么善类,刚才的那刀,八成就是他丢出来的。 “我竟不知,儿子不在,是谁做了主给我老子摔了瓦盆?”却并不是人如其声,男人的声音似酒醇烈,含着讥诮之意。 挽郎出来方便,躲在后头的屋中观望了许久,才开了条门缝偷偷出来想将地上的阿姀扶起来。 没想到阿姀身子还软着,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硬没将她拖起来。 挽郎有些窘迫,索性找个快还干燥的地方,与阿姀一道坐在了地上。 终于收回几分神志,阿姀细看了眼来人,“这是来奔丧的?可谁家奔丧骑这么快的马啊?” 挽郎是见多识广的,见状便悄悄给阿姀介绍了几句。 “你初来恪州,可能不了解。这今日的事主老召侯衡启,一辈子只有一个嫡子,叫做衡沚,是为召侯世子,也将继位为新任的召侯。” “打头那个骑快马的呢,便是世子,他年轻不羁,本就与父亲不和。这些人擅作主张定了日子出殡,叫他丢了声名,心里头肯定火着呢!不过这都是高门贵族,是非多,咱们就看个趣儿得了。” 竟然是传说中那个浪荡世子,阿姀恍然大悟,既有点惊讶又有后怕。 后怕的是得亏她早早从都城跑了出来。 从前见许多折子递上去,说要把她许给恪州世子为妃。 她那时候都还没垒起来的折子高,听人说到“嫁”,哭得像死了爹娘,便被抓着罚站了一整日。天光灼人,那个赤日炎炎的盛夏,和被汗浸湿,黏在身上的衣裙,令阿姀终生难忘。 这要是嫁给他,想想就要命。 只是兜兜转转怎么还是碰上这祖宗了?她十分悲观,仿佛自己半生来,一如悬在刀尖儿上一般命途陡峭。 “衡沚!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参军眼见着吹胡子瞪眼起来,指着世子开始骂,“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父亲在世时你未尽过一日孝道,如今他仙逝,你竟还来闹灵!恪州没你这么个混蛋少主!” 衡沚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昔日世子长世子短的叔辈,觉得异常讽刺。 老侯爷过世是在花酒楼歌姬的床上,这事本就说出去丢人。 他漏夜从巡防营快马赶回来,只换了身衣服,便开始马不停蹄地处理衡启留下的十几个女人。 女人们哭得此起彼伏,他听得头昏耳鸣。 这些人今日说他不孝,他认了。衡启不是个东西,也别指望着他衡沚做什么虞舜。 反正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但一边骂他,一边肖想着整个恪州,那便是没把他当个人看了。 衡沚原本没想穿丧服,可底下衣衫都让血透了,瞧着像地府里爬出来的鬼,这才不得已遮掩了一二。 赶回城中的这一路不仅甩了几次设伏,也杀了几个不要命的盯梢,带了一身血腥煞气。 老侯爷衡启重嫡庶,几十年来即便和侯夫人从不相见,对这个儿子却还是愿意说两句话的。若瞧见儿子一路杀过来带血地为他出殡,只怕这棺材板也要压不住了。 “行。”衡沚收紧辔头,眉目沉下来,“你既不装了,那我也懒得装。” 四下皆是深林,忽然簌簌响动几声,穿着黑衣的隐卫便如雨后春笋般冒尖出来,将白得一片的队伍团团围住。 “赵参军,我再敬你一声参军。今日之后,黄泉下见着我老子,好好跟他赔个不是。出殡大日子,你也本不想死了晦气。”长刀从身侧的刀鞘慢慢滑出来,衡沚话说得冷峭,一字一顿,是起了杀心。 “你!”这原来是个参军,此刻胡子吹得更要到头顶上去了。 恪州是块肥肉,没了衡沚,才有瓜分的机会。可直到今日,他才真正醒悟,就算召侯再不喜这个儿子,恪州都轮不到别人坐在上首。 黑衣隐卫本是召侯私兵,看衡沚指挥自如的样子,只怕早就改弦易辙,做了衡沚的麾下臣了。 赵参军硬着头皮叫队伍亮起刀剑,今日一战是避无可避。 浩浩汤汤来送葬的队伍,顷刻剥去白衣,露出了冰冷的兵刃。 阿姀眼见形势不对头,抓着挽郎跑远了些躲在树后,鹌鹑似的缩着,只愿这帮大爷都眼瞎瞧不见他们。 天杀的,这怎么还打起来了? 打架倒是没什么,她担心的是他们瞧见了今日的事,这阎王似的世子,会不会也顺便做了给召侯陪葬的冤魂。况且那银子谁来发? 很快,刀剑拼杀的铿鸣,并着血肉横飞的惨状,不讲道理地闯进她眼中。 但并未持续多久。 深秋里,天色暗得早。阿姀来来回回想着对策,再一阵风萧索地吹过去,这些黑衣的人便掐着吉时般打扫起了战场。兵贵神速,可见是所言不虚。 一个身着软甲的人走到阿姀身边,将地上带血的长刀拔起,眼神落到他们这几个鹌鹑身上。 “你们几个起来,跟我走!” 一下子被点名,几个人都不由一哆嗦,阿姀也被牵动着哆嗦了两下,腿麻得险些蹲不稳。相视的那一刻,竟都有些视死忽如归的壮烈。 刀刃横在身前,被催赶着,到了衡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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