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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乐也眼睛亮晶晶的：“嗯，长这么大, 还一次头发都没有染过呢。” 郑淮汀在一旁道：“你也太乖了吧，我大学三四年就换过五六种头发颜色了。” 池乐也看着郑淮汀的粉色头发, 点点头：“你这颜色挺好看的。” 郑淮汀放下手机，问：“你要来个同款吗，我把我托尼微信推给你。” 池乐也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自己头发变成粉色的样子，想也没想就拒绝：“不用，我应该不适合这个颜色。” “怎么会，你这么白……” 池乐也一把拉住姜溪的手跑出门，边跑边道：“不用不用，真的不合适。” 下电梯后，姜溪主动挽起池乐也的手臂，问：“怎么突然想染头发了？遇到喜欢的男孩子了？” 池乐也有些许不适应，身子微僵，她认真答道：“这两者不能划上等号。” 姜溪：“那就是有喜欢的男生？” 池乐也声音明显变弱：“嗯。” “和大学时是同一个？” 池乐也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姜溪指的是什么，于是点点头，又嗯了声：“是同一个。” “他呢，他喜欢你吗？” 许燃夏喜欢她吗？池乐也在心里问自己。 她摇头，声音渐低：“我不知道。” 姜溪看着池乐也，满眼温柔，她说：“那他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才让小也把他装在心里这么多年，妈妈都好奇他长什么模样了，你有他的照片吗？” 池乐也手机里还真有几张许燃夏的照片，是她和薛眠坦白那晚，薛眠把她自己手机翻了个底朝天才好不容易翻出来的几张照片，全是跟薛留那一众朋友的合照。 但时间跨度并不长，几乎都是近一年拍的。 池乐也打开相册，找到照片后把手机递给姜溪：“你猜猜是哪一个。” 照片里许燃夏跟薛留并肩而立，身后是球场，傍晚时分，天幕是蓝紫色。 薛留穿着粉色套头卫衣，单手抱了个篮球，笑得开怀，露出一排洁白牙齿。 许燃夏穿黑色T恤和休闲牛仔裤，头发柔软蓬松，一只手懒懒搭在薛留的肩膀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得出心情不错，整个人显得很放松。 姜溪只扫一眼便笑开了花，笑意流转在眼角眉梢。 池乐也被她笑得心里七上八下的，道：“你笑什么嘛。” 姜溪笑道：“这两个小伙子都好帅，随便给一个给我做女婿我都心满意足了哈哈哈哈。” 池乐也：“……我就知道。” 好不容易等姜溪笑够了，她又认认真真地打量起照片上的两个人来，道：“左边那个吧。” 左边那个—— 是薛留。 池乐也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觉得？” “他看上去适合一起过日子，右边那个男生好看是好看，怎么说呢，他身上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就感觉跟咱普通老百姓不是同一类人，他像我在电视上看到的明星。” 池乐也无奈道：“妈，是叫你猜哪个是我喜欢的，不是叫你选女婿，你怎么想那么远。” 姜溪笑：“那看来是我选错了。” 池乐也收了手机，郁闷道：“你也觉得我离他太远了？” 姜溪拍了拍她的头，语重心长道：“其实我第一眼就知道你喜欢的是左边那男生。” “嗯？” “这男孩长了张会让人恋恋不忘的脸啊，也只有这种人，会让你惦记这么久。” “但是小也，你确定你能等到他吗？在妈妈看来，女生谈恋爱或者结婚啊，最好是选一个他喜欢你远远甚过你喜欢他的人，这样，以后的生活，才能过得幸福长远。” 池乐也低下头去，小声抗议道：“我知道的，但我这不还年轻嘛，还早着呢。” 姜溪嗯了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指着前面一家店铺道：“我常去的那家店好像没关门呢，走，去瞧瞧。” 这家理发店的老板是个年轻人，很会做生意，店内人爆满。 店员也很多，穿梭在不同客户之间。 店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春节期间，所有项目价格上涨50%。 池乐也咂了咂舌，感叹：“春节的钱可真好赚啊，妈，我们过段时间再染吧。” 说罢，她便想走。 姜溪拉住她，豪爽道：“新年新气象，你想做什么项目尽管做，妈妈买单。” 这时候，老板已经迎了出来：“姜姐，来做头发啊，我带你上二楼吧，二楼现在还有空位子，哟，这位是您女儿吗，长得可真像您，都漂亮得很……” 就这样，池乐也跟着上了二楼，几乎是被那老板按在了转椅上。 “小姑娘，是想烫发还是染发？” 池乐也盯着全身镜里的自己，道：“染。” “有喜欢的颜色吗？” 池乐也在出门前特意咨询过晏殊言与薛眠，她们俩一个推荐她染紫灰色，一个推荐她染奶茶色。 她没染过头发，万年黑长直，只偶尔用卷发棒跟着博主做一次性卷发，这俩颜色在她看来都太夸张，不一定能驾驭住。 薛眠说，就是因为是第一次染，所以得染个超beautiful的颜色，往那一站就把所有人的眼球都抓住，不然染了跟没染都一样。 晏殊言说，池乐也你都顶着你那原装黑发活了二十多年了，现在又没教导主任来检查你的仪容仪表，你怕个毛线啊，你不染几次好看的颜色都对不起你妈遗传给你的冷白皮，那可是冷白皮啊，什么发色驾驭不住你说！！！ 然后两人从网上找了一大堆图企图让池乐也心动。 她也确实动心了。 甚至两个颜色都想染。 纠结了一路，迟迟决定不了到底染哪个。 于是她在发型师的注视下，在与晏殊言的聊天框里掷了个随机骰子，心道一三五就染紫灰色，二四六就染奶茶色。 耳边传来托尼老师的轻笑。 池乐也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 “3，2，1……” 耳边传来小哥的声音：“六个点。” 那就是奶茶色了。 池乐也把薛眠发给她的图片给托尼看，问：“这颜色能染出来吗？” “可以的，但是得要漂，能接受吗？” “能的。” 池乐也透过镜子与托尼对视，她忐忑地眨了眨眼，问：“真能染成图片上那样吗？小哥，你觉得我适合这个颜色吗？”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她也不再纠结，任由小哥摆弄她的头发。 不多时，手机震动，她解锁手机去查看信息。 原以为是晏殊言或是薛眠发了信息，一看发现是许燃夏。 是她那次做的杯子的照片。 池乐也嘴角上扬，点开图片。 然后笑容凝固在脸上。 怎么感觉……有点丑？ 这和她想象的可爱杯杯不一样啊。 池乐也：[它还怪丑的π_π] 等了一会儿，那边没回，池乐也便想把手机关了。 然而才关上没几秒，手机又响起来。 响起来—— 她微信来电铃声，响了起来，轻快搞怪的铃声在安静的二层显得很是突兀。 池乐也手一抖，赶忙拿起手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许燃夏给她发了通微信视频电话？？？ 池乐也第一反应是自己眼花了。 结果几秒过后，他的名字与头像还是乖乖地显示在屏幕上。 池乐也飞快地瞥了眼镜中的自己。 托尼老师正在给她上染膏，额前刘海全被撩了上去，光洁的额头全暴露在空气中，关键她今天出门懒得化妆，连洗面奶都没用，是用清水洗的脸。 总之，现在不是个接视频的好时机。 犹豫再三，她一狠心，点了挂断。 然后飞快地编辑了一条解释发过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太方便接视频，是有什么事情吗？] 许燃夏很快回：[没事，你先忙] 池乐也被他发的这几个字弄得心痒痒的，不住地猜测他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 于是时间逐渐变得难熬起来，她隔几分钟就想去看一眼时间。 好不容易把头发洗完吹好，已是两个小时以后，下午一点整。 姜女士那边也正好弄完。 池乐也连发色也来不及多看，抓住姜溪就往外跑，抢在姜溪前付了款，匆匆在门口打了辆出租车往家赶。 姜溪一边喘气一边问：“发生什么事啦？怎么这么着急。” 终于到家。 池乐也在化妆间前涂了个口红，又将头发整理好，觉得并无不妥后，回到房间，给许燃夏拨了电话。 视频过了十几秒才被接通。 男人那张好看得不似真人的脸陡然出现在屏幕里。 黑色高领毛衣把他的脸显得更小了，他的头发有些乱，脸微微泛红，像是才刚刚睡醒。 两人隔着屏幕对视，谁也没开口说话。 几秒后，许燃夏笑了起来：“光线不太好，我开一下灯。” 于是他微微侧身，把床头的灯打开。 池乐也的心跳得飞快，她问：“刚刚挂断电话后，你就睡着了？” 他的声音低而哑：“嗯，等了会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抱歉……” “你染头发了。” 池乐也拿起一缕头发在镜头前晃了晃：“刚刚就是在染头发，好看吗？” “嗯，很好看。” 池乐也看着镜头里的自己，喃喃道：“都不像我了呢。” “像的。” 池乐也笑得腼腆，她想起来了什么，问道：“对了，你刚刚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面沉默下来。 池乐也被突然地沉默弄得心慌，又问：“怎么了？不是我又被炒了吧？还是你遇到什么……” “不是。” “啊？” 许燃夏的声音淡而平和，低低哑哑却又好听得紧。 “今天我去了趟墓园，看我妈妈。” “后面我开车去了江边，风很冷，但四处都洋溢着过节的欢快气氛，树上、路灯上都挂满了红灯笼，街角的小店外也都贴了对联，我收到了很多句除夕快乐，所以风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你知道吗，江城昨天下雪了，我看着漫天的雪花，心里想，还好池乐也不在，不然她该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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