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可好,韦顷盈也有些不甚自然了,她轻轻撩了下碎发试图掩盖尴尬。 可之前太医也未说过不可侍寝,只是她确实自打静养以来就不曾侍寝过了,如今伤口还在恢复中,到时候干柴烈火之下,擦枪走火的可能性有些大。 夜幕降临。 行宫中后妃还在揣度陛下去哪儿的心意时,楚熠已出现在月室堂中。 韦顷盈沐浴后换上了一身素白的寝衣,她这些日子沐浴很是不容易,本是因着伤口的缘故不便,但天气热身上黏糊糊不舒坦,因此回回沐浴都要费上许多时候,这会儿才出来便瞧见陛下坐在榻边。 她脚下步子一顿,这是尚未通传便进来了? 她有些局促,一边知节小心搀扶着她,也是心里七上八下的。 怕只怕陛下不知轻重,若是伤着了小主可怎么好。 韦顷盈坐在榻的另一边,娇嗔道:“陛下怎么没有让人通传就来了?这样显得月室堂的怪没规矩似的,嫔妾这个做主子的难辞其咎。” 楚熠未曾回话,只是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眸底有些暗了些。 韦顷盈浑身不自在,只得吩咐知节下去,内室又只有二人。如今空气中无端透出几分旖旎的气氛,烛光又这般朦胧,韦顷盈轻咬了咬唇,还未说话,细密湿热的吻便落在唇上。 楚熠轻轻地揽着她的腰,动作十分轻柔。 在这件事上,韦顷盈毫无招架之力,她渐渐被吻的有些喘不过气,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只是这般娇媚的模样又愈发勾人。 欲罢不能。 顾念着她膝盖上有伤,楚熠忽弯腰一把抱起她,韦顷盈被悬空抱起整个人一惊,她不由自主地勾着楚熠的脖子小声道:“陛下,嫔妾……” “朕知道。” 知道?韦顷盈瞧他根本不知道的,只是嘴上敷衍着。 她被他轻柔地放在床榻上,身上寝衣已有些皱巴,春光乍现。 她虽瘦,身材却极好,凹凸有致。 干柴烈火,意乱情迷之下,结果可想而知。到后来,韦顷盈哽咽着求饶,陛下还是没有放过她,一直到后半夜她方才沉沉睡过去。 第二日,自然醒来的时候陛下已不在了,韦顷盈只要动一下就觉得浑身酸痛,身子骨如散架了一般,陛下在这事儿上素来不知节制,昨日她借口膝盖不舒服,陛下一眼便识破了谎话,是一点儿都不曾放过她的。 自讨苦吃。 知节进来时满脸心疼的模样,都说人人盼着陛下的宠爱,可是瞧着小主这般不舒坦的模样,她心里头着实有些不舒服,因此心里暗骂了几声。 韦顷盈躺在床榻上,长叹一声道:“好在今日不用请安,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她自是可以不必去请安的,但昨夜楚熠留宿月室堂的消息引起了不小的怨声。 霁月殿请安时,便是楼韫都有些按捺不住,她话里头明着挑拨,“嫔妾只是觉着奇怪,这韦嫔身上不舒坦不能来向皇后娘娘请安却能侍寝,这是个什么道理?嫔妾看,娘娘就是太宽和了些,才纵的有些人忒不知道规矩了。” 她本想忍着的,但心里酸的不行。 这几日恩宠慢慢冷淡下来,又有苏氏,韩氏之流来瓜分,她心里头真是郁闷死了,想要讨好皇后,可是皇后软硬不吃。 温昭容是一心为着韦顷盈说话的,自然听不得旁人说她半句不好,因此说话的语气也没那般客气。 “本宫听着楼宝林这话怎么觉着味儿不对,楼妹妹是人人皆知的事,当日本宫就在场。陛下记挂去瞧瞧也无不可,怎么落在你嘴里便是不敬皇后娘娘了?” 自打韦顷盈出事以来,温昭容性子便变了。 从前温温柔柔的,说出口的话也是半点威力都没有,无论是待人还是做事,都令人注意不到的。 如今像是幡然醒悟,火力全开一样,也不再顾忌什么,缩手缩脚的不敢去做了。 在这宫里,若是忌惮的过多便容易被人拿捏,如今这样倒是更好。 皇后日日做和事佬,今日也觉得累了,总是这些话来来去去的,因此也不说话,只瞧着底下嫔妃你一句我一句的。 韦顷盈得不得宠,恩宠有多盛,那都是陛下愿意宠着,旁人就算磨破嘴皮子又能怎样?陛下宠爱就是宠爱,轮不到旁人碎嘴。 皇后的态度摆在这儿,是不想说什么的,底下的人若是识趣儿便自然不说了。 只是这些日子贵妃不曾来请安,一直称病不出,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缘由,但是没人放在台面上议论。 春和堂,贵妃悠悠闲闲地靠在湘妃榻上,听锦春说起昨日的事,一时也不免变了脸色,不由得冷笑道:“她是最有本事的,既是受伤了还有办法勾着陛下过去,自己不要脸,也不怕碍了陛下名声。本宫就没瞧过像她这样嚣张的。” 贵妃如今厌恶极了韦顷盈,韦顷盈做什么自然都是错了,一点事儿也能被放大十倍。 她心里头不痛快,这些日子一直闭门不出,连带着拘着皇长子也不能出门。 好好一趟来行宫避暑散心反倒是添堵,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锦春虽然在一边开导着,但贵妃却似有些钻到死胡同里头去了,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心心念念记挂着那件事。 她挑了挑眉头,眼神中透着冷意道:“本宫瞧着时候也差不多了,她知道该如何行事的。若是畏畏缩缩的本宫要她还有何用。只是千万记着手脚利落些,莫要让旁人抓着把柄了。” “娘娘放心,这些她都省得。再说,您拿捏了她的父母家人,还怕她不做。”锦春笑了笑,嘴角渗出几分冷意。 “还有韩选侍那边,本宫素日里头如何待她的,她也别只想着坐享其成,只动嘴皮子的。”俞贵妃撇了撇嘴,神情中透着几分不满,“人啊要是想出头,哪里能只坐等着馅饼砸中自己,还要自个儿主动出手。”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浆洗房着人将衣衫送来时, 知节凑近嗅了嗅果真有一丝淡淡的清香。 她轻轻抚了抚衣衫,注意到一边挂着的香囊鼓鼓囊囊的,香味与衣衫上的一般无二, 只是凑近更浓郁些却不会让人不喜。 这般正好。 她瞧着跟前满脸谄媚的兰姑姑, 颇为讨好道:“奴婢们记得姑娘上回的嘱咐, 因此不敢用冲鼻子的香来熏,都是花房新送来的,这般沾染上的香味清幽淡远, 料想小主必定喜欢。” 知节浅笑道:“兰姑姑费心了。” 兰姑姑又搓了搓手,不免往里头探了探, 面上瞧着有几分犹豫的模样,半晌颇为为难道:“不知道这会儿小主是否在里头,说来奴婢是个蠢笨人,早听闻韦嫔小主貌若天仙却没那个福气见过。今日若是得空,奴婢也可进去问个安。” 知节听了这话,知道她是想在小主跟前露个脸,也让小主能记得她的好。只是韦顷盈昨夜累的半死, 用了早膳又睡了回笼觉, 实在不方便。 但她自然不能说小主在睡觉,否则传扬出去对小主名声可不好。 她有些犹豫,这时候正要想个缘由敷衍过去,灵光一闪间便有个现成的理由了。 她弯了弯唇角,和善道:“当真是不凑巧, 您知道小主伤了膝盖,陛下吩咐了这些日子要静养的, 小主才敷过药这时候怕是不方便的。” 话里意思便是拒绝了。 兰姑姑愣了愣,便赔笑道:“那便罢了, 小主是陛下心尖上的人,陛下的吩咐奴婢们不敢僭越,便让小主好生歇息。姑娘往后再有吩咐,派人知会一声便是了。” 知节笑了笑,轻点点头。 目送着知节进去的背影,兰姑姑登时变了脸色,她转过身出了这院落,待走远了些才与身边宫女吐槽道:“谁人不知道她家小主得宠,摆这架子,我便不信有这般金贵的连进去请个安都不成?啧啧,我可要看看她能得宠多久。” 她在行宫伺候有些年头了,少不得跟各宫的人打交道。自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副本领修炼的炉火纯青,得宠的主子她见过不少,但能盛宠不衰的,她可没见过几个。 身边宫女隐晦地低下头,还在想方才那衣衫,隐隐记得贵妃派过来的人的嘱托,脑海中话语还久久不曾消散,“我奉劝姑娘识好歹,娘娘这般照拂你的家人,你自然要好好回报娘娘,否则可不就是糊了你的心肝。” 无人注意,她这会儿藏在衣袖下的双手还有些发颤。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焉知能藏多久。 待那时候东窗事发了,宫女不敢想象这后果。 知节令宫女将衣衫放在内室,由她来负责整理。当日韦顷盈入宫时,这些事情都是早有分工的,贴身衣物首饰之类的都是知节打点,旁人不可凑上去。 她才进去,便瞧见韦顷盈已经醒了,正慵懒地靠在榻边,正颇为无趣地盯着窗外发呆,见她进来这才回过神来便随口问了声,“方才谁来了?” “是浆洗房的兰姑姑,方才念叨着要来给小主请安,怕小主疲于应付,奴婢便回绝了。”知节很是贴心地道,正要将衣裙给挂起来,韦顷盈瞥了眼是那件雾蓝色衣裙,通身剪裁得体,本是新做的夏衫,也只穿了一回便送去浆洗房了。 宫里都是每季新做衣裳,这回夏天的衣衫在刚入宫不久,尚服局便派人来量了尺寸,只是那时候她位份不高,再说衣裳都是有规制要求的,多少件,什么材质还有什么花纹都要根据位份来。 后来晋位,陛下赏赐了几匹清凉通透的纱缎,韦顷盈便又吩咐了去裁衣,这件衣裙本就薄如蝉翼,况且上头绣着的蔷薇又是韦顷盈所喜,做工极细致的,她这会儿瞧着又是眼前一亮。 知节将衣裙挂在架子上,吩咐人将架子挪到她跟前来,一股清清淡淡的香味袭来,韦顷盈微微一愣,奇道:“我不是吩咐过不许用香么?” 在这宫里,香是最不安全的东西。有时候一时不慎便会被人掺了什么进去,韦顷盈曾在韦府时,教习嬷嬷千叮铃万嘱咐要防范香料,因此她素来也不怎么碰香。 知节笑着解释道:“这回是奴婢先斩后奏了。先前将衣衫送去浆洗房时,奴婢也吩咐他们不用香,后来掌事的兰姑姑说有个更好的法子,便是用新鲜的花来熏,一点点沾染上香味,既不冲鼻,闻着也清淡,奴婢料想小主会喜欢的便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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