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离开,任朱樱如何呼喊都不再回头。 他们母子死了,她终于可以活了。 出大牢时,冬日难得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轻轻摇曳的金色光晕照的李吟娥眯了眯眼。 她前世死的那一日是大雪,老人们常说:大雪过后,必是晴日,也许第二日的阳光也如今日这般热烈吧... 临近新岁前半月,在杜礼和菘蓝一左一右的监督下,李吟娥的身子终于养好。 近来,她总觉得雁月堂哪里有点奇怪?直到有一日,她从荣寿堂回来,看见杜礼拿着书去了阁楼,她记得她出去之前,裴似正在阁楼写折子。 裴似这个真疯子一向心狠手辣,李吟娥生怕杜礼发现他的秘密,被他灭口,慌忙跑去阁楼求情。 一推开门,裴似坐在椅子上,杜礼坐在他旁边,两人拿着一本书正在讨论,看见她,还笑着让她跑慢点。 “礼哥儿,你先回房。”李吟娥开口让杜礼离开,眼睛紧紧盯着裴似,怕他出手杀人。 “好的,娘亲,我晚上再来。”杜礼拿着书听话离开,出门后还回头贴心地将阁楼的门关上。 李吟娥跪在裴似面前求情,说她等会就找杜礼,实在不行她可以把他送的远远的,不会让他有机会开口泄露他的秘密。 “我有什么秘密?”裴似吃着茶点,似笑非笑。 裴似在杜家找什么东西,是她前段时间发现的事,他的两个随从扮做杜家的小厮,去了大老爷和二老爷的书房。 不过应是没找到什么,因为她听见裴似那几日在训斥随从,说他们没用,一点东西都找不到。 她知道,但此刻只能装不知道。 “裴大人的秘密,就是与我这个寡妇有染。”李吟娥将错推到自己身上,裴似不肯罢休,非要她说出他们是如何有染的。 “本官亲了你多少次?又和你成了多少次好事?”裴似蹲在地上,看她吃瘪。 身后半开的窗户不经意间投进一束光,光的落点正好在李吟娥低头想事的额头上,裴似心念一动,吻了上去。 “记住了,本官今日亲了你一次...” 这个吻开始的快,结束的却慢,直吻到李吟娥呼吸不畅,把他推开了。 “亲也亲了,你现在能放过杜礼了吧?”前世杜宗敬亲她时,她顾着他的身子,片刻后便与他分开。裴似的吻不一样,长驱直入,和他这个人一样霸道狂妄。 “你平时挺聪明一个人,怎么最近跟个傻子一样?”裴似没亲够,拉着她继续。 李吟娥闭着眼睛,唇舌、脖颈被他亲了个遍,心中却在想裴似此话何意。 裴似?杜礼? 她想起来了,前世那本《卫朝异闻录》中,曾写了一个小故事,说的是裴相年近不惑未娶妻,倒是门生一个比一个俊俏。 其中最得意的俊俏门生便是金陵府新出的状元,杜礼。 两人前世就是师生,这世估计王八看绿豆,早就看对眼了...就她像个傻子,杜礼来阁楼的样子熟门熟路,肯定早来过了。 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被裴似耍得团团转。 冷风吹过,身上起了一片寒颤,她睁眼,发现胸前的衣服被他扯开了,赶忙叫停。 她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我亲的不舒服吗?”裴似自觉自己一学就会,她方才都闭眼享受了,没道理会喊停。 “耍我很开心吗?起开!”李吟娥发火将他推开,系好衣服匆忙离开。 裴似坐在卧榻上意犹未尽,满意舔唇。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裴似有一日翻墙进来时,正巧被杜礼碰见。这孩子看见他,却不声张,还指点他下次跳下来时,记得别踩左边的花草,那是他种的药草。 “你认识我?”裴似问他的同时,手往衣袖中摸,准备随时灭口。 “你不是日日都来吗?”杜礼绕过他,去看被他踩到的花草。 裴似最喜欢不怕死的人,蹲下来问杜礼,既然知道他日日都来,为何不去告发他们。 “他们不是好人,你却是好人。”杜礼看着他。 杜家送他来,只为给杜延做陪衬,好让李吟娥收杜延做继子。他觉得李吟娥很好,会温声和他说话,知道大奶奶常带走杜延去荣寿堂吃好吃的,便嘱咐菘蓝从外面给他买好吃的。 那样好的人,因为自己随口提的雪梨汤差点没命,他心中有愧。 那日事发,他偷偷跟在杜延后面准备去旁听知府审案,无意间得知杜延是李吟娥的亡夫和丫鬟的孩子,杜家送杜延进府,就是为了让她帮丫鬟养孩子。 他以为杜家声名显赫,应个个都是好人,结果一个比一个坏。 “我收你做我的学生,怎么样?”裴似伸出手,笑容可掬。 如此,在金陵府杜家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前世的师生在今世相遇。 李吟娥坐在铜镜前,骂裴似是个登徒子,骂着骂着发现镜子里面的自己在笑。 “你笑什么,你连做他的妾都不够格。”她心情烦闷,索性躺在床上想事。 新岁后,四少爷杜宗彦年满二十要说亲,说的就是米商柳家的庶女柳意浓。按照前世的发展,大老爷在说亲当日,对人淡如菊的柳意浓一见钟情,亲自提着重礼去柳家说亲,不过不是为了儿子,而是为了自己。 贪财的柳老板为了杜家的钱财,当场就答应这个比他年纪还大五岁的男子,当他的女婿。 她无法改变上面的故事走向,只能改变后续的发展。 比如:让大老爷暂时娶不了柳意浓。 想事想的头痛,李吟娥沉沉睡去。迷蒙间,有人的手沿着她的衣角探进去,所到之处密密麻麻起了一阵酥麻。 一睁眼,是裴似。 “你烦不烦?”李吟娥将他的手拍开,裴似却不恼,脱了外袍跟她一起躺在床上。 “不烦,你刚才闭着眼睛可享受了。”刚从外面进来,裴似的手一片冰凉,明知李吟娥怕冷,还是恶趣味地去摸她的手,被她骂了之后,笑得更开心了。 还有五日便是新岁,裴似出发的日子定在腊月二十九,在舅舅家吃完年夜饭就回来。 两人在床上闹了一会,李吟娥侧身认真问他,为什么愿意帮她? 帮她杀人,陪她做戏。 “你家这些人迟早都要死。”裴似也难得认真回她。 李吟娥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她也会死吗? 她好不容易重生又熬过来,不想这么早这么不甘的死去。 裴似闻言,看她的眼神像看傻子:“你觉得,我会让你死?你家就几个主谋会死吧,其他没参与的人最多坐个一年牢。” 什么事有主谋还会死还要坐牢?李吟娥缠着他问,裴似不堪其扰,说她家有几个人和某位皇子勾结意欲造反,他就是被皇上派来查这件事的。 遇见她的那天晚上,在她家找证据被发现,背后中了一箭,慌不择路才翻窗进了阁楼。 “想造反的是瑞王吧~”李吟娥得意洋洋。 裴似捂住她的嘴,让她不要乱说话,太子和福王都是皇上的儿子,他们也可能造反的。 装!继续装! 李吟娥心想这人和福王情同手足,前世福王继位,裴似马上就被封为了丞相,官员的折子先过他再送去给皇上。 如此运作了二十年,皇上不仅没觉得他功高盖主,反而步步加封,直到封无可封。 太子前世死在来年的秋末,皇上的儿子只剩下瑞王和福王,裴似是福王的亲信,造反的自然就是大皇子瑞王了。 “吟娥,你怎么知道呀?”裴似慌了神。 “你别多想了,我猜的。”李吟娥成功反将一军,摸着他的脸蛋,感叹了句真俊。 这么俊的脸,前世居然没人要,不知是裴似眼光太高瞧不上别的姑娘,还是性子太恶劣,姑娘们避之不及? ----
第18章 收拾公爹(二) ======= 万木凋零,呵气成霜。 雁月堂外,奴仆们来往的声响不绝,人人都盼着新岁,李吟娥也在盼。 前世唯一能出府的机会便是新岁,若有金陵府的官员邀请杜家赴宴,杜家人便会带着她一起去,然后她的婆婆会不厌其烦地让她讲出为何愿意守节? 那些官家夫人们表面上赞扬她高洁如兰,聚在一起时却笑她像个傻子。 李吟娥讨厌赴宴,讨厌讲出“自愿为夫守节”这六字,可她又盼着能去。 因为只有那几日,她觉得自己像个活人... 夜深人静时,身边的裴似已然熟睡,李吟娥睡不着,看着对面之人发呆。 “你这人脾气坏嘴巴挑剔还心狠手辣,索性样貌勉强算是不错。”她去摸那张脸,前世她爱过杜宗敬一段时间,也就那一点爱意,等他死了不到一年就淡了。 “我不想给人做妾,你要不是侯府公子就好了。”她想的是,若裴似只是一个普通四品官,她拿走杜家的银钱,再使计嫁给他也成。 偏偏,他家有权势有银钱,不是她这种寡妇可以进去的。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尚算可心的男子,结果这男子注定和她有缘无份。 正想的入迷,对面的裴似睁眼,问她嘀嘀咕咕在说什么?李吟娥慌忙翻身,假装自己方才在说梦话。 “你梦话也太多了点。”裴似嘟囔着去抱她。 一夜好梦,杜礼早起进来行礼,先喊老师,再叫娘亲。 裴似夸他尊师尚学,是个好弟子。李吟娥明嘲暗讽,说他小小年纪,已深谙官场规矩。 菘蓝来找她,说大奶奶有请。 等李吟娥赶去荣寿堂时,大奶奶的房中咒骂声和物件的破碎声不断,秋色把她拉到一旁,让她等会再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李吟娥记得前世的大奶奶再生气,也未曾如此失态过。 “老太爷做主,要把朱姨娘抬为平妻...”秋色悄悄说。 因大房闹出不少麻烦,为免影响二儿子的仕途,老太爷昨日在书房把大儿子骂了一通,又觉得大儿媳妇不堪大用,于是发话要在除夕家宴上将朱姨娘抬为平妻。 平妻虽不是正妻,却可以是商人在外地的正妻。 若大老爷就此带着朱姨娘常年待在海陵府,那金陵府大奶奶的正妻位置便是形同虚设。 不怪大奶奶气得发疯,大老爷和朱姨娘青梅竹马爱得深,万一这事真成了,她的丈夫就真成了朱姨娘的丈夫。 她多年在杜家的苦熬和经营,都成了他人眼中的笑话。 “进来吧...”随着一声无力的呼喊,李吟娥被竹青带到房中,房中已是一片狼藉,瓷器茶杯碎了一地,大奶奶斜靠在榻上,伤心落泪,心如死灰。 “娘,吟娥来给你请安。”李吟娥行礼后,走上前安慰她。 “吟娥,娘如今只能依靠你了!”大奶奶伏在她怀中痛哭,大儿子死了,小儿子还是个不顶用的,大女儿刚惹恼了老太爷,能在老太爷面前说上话的小女儿,远水解不了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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